第10章 (10)

顏明德下午回府時,聽秦氏說了女兒膝蓋都腫了,很是心疼,也和顏烈一樣嘀咕:以前在玉陽關,怎麽就沒這麽聽話呢,越來越傻了。

接下來幾日,顏寧很安心的在家養着,沒有再出門。

封平在顏家養了這段日子的傷,已經能下床走路了。他聽說顏寧被罰跪之事,也很挂心,托孟良禀告想要探望,顏寧讓孟良帶封平到顏烈的院子去,自己也到顏烈的院子去見他。

顏烈今日難得有興致的寫了幾張字,自覺寫的不錯,正拖着小厮要點評,聽說顏寧來了,拉着妹妹來看:“寧兒,你看我的書法課進益了?”

“恩恩,進益了,以前寫的像蛇挂樹梢上,現在字大了胖了,跟蛤蟆一樣。”顏寧打趣的說。

惹的顏烈要追打呵她癢,兄妹兩人繞着書房一個跑一個追,追着追着不自覺的練上武功步法,急的小厮直叫:“姑娘,公子,小心硯臺!書,小心書!哎呀,那個花瓶……”

松風苑裏人仰馬翻,喧鬧一片。

封平被人帶到院中,一時不知該如何做聲了。

虹霓站在房門口笑的正歡,一轉頭看到封平站在院中,連忙清了清嗓子叫:“姑娘,別鬧了,封先生來了。”

顏烈和顏寧才住手,顏烈還好,顏寧好久沒跟二哥這麽鬧過,連忙躲顏烈的書房內間去,讓綠衣幫着理了理發飾。

顏烈咳了一聲,吩咐道:“請封先生進來吧。”

封平知道顏家兄妹感情好,但是看他們這樣笑鬧無忌,還是羨慕,封家當年也有很多兄弟姐妹,可是兄弟忙着争産,姐妹們忙着比首飾,難怪顏家能幾代不衰。

看到顏寧從書架後轉出來,封平關心的問道:“顏姑娘好,聽說你膝蓋有傷,不知痊愈了嗎?”

他怕直接說跪傷了,顏寧面子上過不去。

顏寧直爽的說:“早就好了,跪了一個時辰,養個一天就消腫啦,謝謝先生挂念。”說完看到封平一臉錯愕,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太直了,“封先生,我和家人說話有點無忌,你莫覺得我失禮哦。”

這話卻聽得封平很舒服,不被排斥為外人,總是好的,想起今日求見的另一個目的,他正色說道:“顏公子,顏姑娘,今日我其實還有事想說。”

“虹霓,你上壺茶來,然後帶人到房外去看着。”

虹霓答應着,将書房裏的人都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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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修了幾次,還是覺得不太好,先這樣吧。其實是想表達顏寧的行事,與顏明德的做法不同,對付壞人講究堂堂正正是不行的

照例^_^,明白意思了不

☆、42章 封平的提醒

封平也不繞圈子,直接問道:“公子,姑娘,聽說林天龍貪墨一事被查證了?”

“是啊,楊中丞拿着戶部的賬冊,和北大營的賬冊核對,又将北大營的兵馬人數一一查實,基本林天龍貪墨這事,板上釘釘了。”顏烈回到。

“聽說現在宮中,是皇後娘娘在管理宮務?”

“是啊,柳貴妃被禁足了,自然只能我姑母掌管宮務了。”

“姑娘,你覺得現在顏家安全了嗎?”封平正色問。

宮中姑母掌管了宮務,朝中林天龍被定罪林家要倒黴了,顏家安全了嗎?顏寧張了張嘴,忽然明白過來,“謝謝先生提醒。”顏寧鄭重的向封平行了個屈膝福禮。

“不是……難道這對我們家不好嗎?”顏烈聽這意思,顏家并不安全?

“二哥,是我想岔了。”拉下林家,又将柳貴妃拉下馬,她以為這樣就安全了,現在被封平提醒,才知道自己還是想的不夠深遠。

朝中宮中,若都是顏家一家獨大,那皇帝怎麽放心呢?此時太子還露了鋒芒,只怕林天龍一案了結後,顏家就是衆矢之的。

“寧兒,你怎麽想岔了?是姑母掌管宮務不好,還是林天龍不該定罪啊?”

“二哥,是我太急了。”

封平一聽這話,卻是驚異的看了他們一眼,顏寧這話,等于說現在的局面,是她一手促成的。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姑娘,居然同時拉下二皇子和三皇子兩幫人?

他剛剛會對這兄妹倆提示說顏家危險了,本來是希望兩人把這意思告訴顏明德或者太子楚昭恒,這兩人應該能想明白自己的意思。雖然是顏寧把他救回來,而且也表現出一定才智,可他還是低估這姑娘了。

“姑娘,你既然如此安排,是不是還有後手呢?”他直接問道。

顏寧也不瞞他,“宮中的柳貴妃掌管宮務時,修繕銀兩年年撥下,可是宮室宮牆卻有很多年久失修。”

“姑娘打算趁此絕了柳貴妃再掌宮務的機會?”

“是的,可是先生提醒的對,我操之過急了。先生,您覺得現在看,該如何彌補為好?”

“姑娘是考我嗎?其實您心裏應該有想法了。”看顏寧但笑不語,封平繼續說,“适可而止,才是上策。”

顏烈還沒想明白,寧兒一直說太子登基顏家才能好,二皇子和三皇子威脅太子,必須除掉,怎麽現在聽着,除掉這兩個威脅又不好了?

“二哥,對聖上來說,要是顏家一家獨大,太子哥哥又很能幹,那我們顏家就會被聖上忌憚了。”顏寧對顏烈解釋道。

“我們顏家忠心耿耿,從不犯法,一心為國守疆,有什麽不放心的?”

“帝王,本來就是講究制衡之道。每個大臣都說自己是忠心的,心又看不見,他怎麽信?”

“可是……可是我們确實是忠心的啊。”

“光說有什麽用?聖上會想,林天龍貪墨之事被發現前,他也說自己是忠心耿耿一心為國呢!”顏寧撇撇嘴,“皇帝只相信自己。”

三人正在屋裏說着,院外太子楚昭恒竟然站在院門口,他向院裏站着的幾個人搖搖手示意噤聲。

院裏的仆婦們都知道楚昭恒的身份,加上太子殿下還時常來顏家,所以都低頭不言了。

楚昭恒最近很忙,今日才聽說顏寧被罰跪的事,忙裏偷閑想來看看她,秦氏知道顏寧在顏烈的松風苑,自己在場倒讓他們拘束,就讓人送太子殿下過來。

剛剛聽到顏寧說帝王之術講究制衡之道時,楚昭恒沒想到她還懂這個。

“那太子殿下要是當了皇帝呢?”顏烈想了半天,覺得明白了,忽然想到這問題。

太子哥哥要是做了皇帝,會忌憚顏家想除了顏家嗎?

我要是做了皇帝,會想害顏家嗎?

顏寧和楚昭恒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地心裏浮上這個問題。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院外忽然傳來劉嫂子的聲音,她就是顏忠的兒媳婦、顏栓的媳婦,被顏寧提議到松風苑當差後,一直盡心盡力做事。

剛剛她看這裏沒什麽事,就去後面安排些雜事,沒想到回來就看到一院子奴才,竟然看着太子殿下發呆,也不知通禀一聲。

書房裏的三人被驚動了,書房軒窗外,一地豔陽,太子溫文爾雅含笑而立,這畫面,很美好。但是聯想到剛剛說的話,就美好不起來了。

三人連忙迎了出來,楚昭恒看到顏寧看到自己,眼神竟然躲閃了一下,剛剛心中浮上的問題,立刻有了答案——不會,我不會害顏家!

三個人裏,就屬顏烈看到楚昭恒的表情最正常,“太子殿下,您今兒怎麽來啦?剛剛還說起……哎呦!”卻是顏寧死勁擰了他手臂一把,“你幹嘛擰我啊!”

封平咳咳了幾聲,忍笑忍的很辛苦,“草民封平參加太子殿下!”他跪下行了大禮。

“免禮,你就是寧兒說起的那個封家公子吧?果然很有見解。”楚昭恒虛扶了一把,淡淡的說道。這話往好裏想是誇,往壞處想意思就不大妙了。

封平不卑不亢的說道:“正是草民,蒙顏姑娘相救又許收留,草民感激在心。士為知己者死,只要對顏姑娘能有裨益,草民絕不敢不說。”

“哈哈,好,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楚昭恒展顏一笑,轉頭對顏寧說,“寧兒,我看封平不錯,你不如先請他教導阿烈啊。”

這的确是個好主意,封平經歷滄桑心思靈動,顏烈卻是一根筋。

“封先生,不知您肯不肯?”顏寧轉頭誠懇的問封平,“若是不行也不用勉強,我父親也說起過先生。”這意思就是封平也可以做顏明德的幕僚。

“樂意之極。”封平胸有大志,楚昭恒幾句話中,他已經明白楚昭恒對顏家兄妹的看重,而且讓自己指點顏烈,那就是說他不會防着顏家人的意思了?

“再過兩年,先生若肯的話,願請先生為客卿。”

“草民之幸!”封平行了大禮,心中猜測着這裏的意思。

楚昭恒已經說起林天龍貪墨一案的查證經過了,“林天龍罪行确鑿,我父皇很是震怒,估計會嚴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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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章 楚昭業跪求

楚元帝何止是大怒,他恨不得殺了林家全家。

但是将林天龍投入天牢後,他沒再處置林家其他人,而是以一句“容後再議”結束朝議。

顏寧到宮裏向顏皇後請安時,才走進鳳禧宮的大門,遠遠就看到三皇子楚昭業,正跪在鳳禧宮正廳的石階下。

偌大的庭院,臺階下只有他一個人,身邊沒有宮人太監,他穿着藍色素衣,頭戴着束發金冠,背影挺直,驕傲孤寂,好像是一匹獨行的狼。

“惠姑姑,三殿下怎麽會跪在這裏?”顏寧問站在自己邊上的女官惠萍。

“一早上就來了,他求娘娘為林妃娘娘說情。皇後娘娘說林妃娘娘之事,牽涉前朝,她不能幹涉,得聽聖上處置。結果三殿下就跪下磕頭,娘娘派人去扶,可就是不肯站起來。”

惠萍姑姑有點抱怨的說,“後來,殿下就跪到臺階下,說自己不敢忤逆,可是還是求娘娘開恩。若皇後娘娘不肯求情,他就跪死在這裏。這些話把娘娘氣的夠嗆,索性就由他跪着,到偏殿去歇息了,奴婢帶姑娘去偏殿吧。”

“林妃娘娘犯了何事啊?”

“奴婢聽說是因為林妃娘娘身邊的一個小太監的事。”

原來是那個死掉的小太監,元帝正打算追查來龍去脈時,林妃派宮人向元帝認罪,承認是她得知林天龍被趙侍郎參奏後,心中着急驚慌,就想着派人去告知林天龍,順便将賬冊拿回來看看是否貪墨。

後妃打聽前朝政事,這是幹政,按楚氏皇族的家規,亂棍打死都不為過!更何況這小太監出宮時間如此之快,說明林妃一直派人打聽着早朝動态啊,否則哪會這麽巧?

元帝大怒,發了一頓脾氣後,卻又冷靜下來,沒有當場作出處決,只說将林妃禁足,如何處罰待議。

果然是如此啊,顏寧暗暗籲了口氣。

早在安排孟秀殺那個小太監時,她就給楚昭業出了一道難題。

若是楚昭業承認這小太監是他指使的,那麽三皇子公正無私的樣子就不複存在,他在元帝面前苦心經營的形象就全毀了。

若是楚昭業不承認,就只有林妃出面來頂罪了。林妃若承認是自己指使的,那麽後妃打聽政事,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最妙的是,小太監已經死了,不會再開口說是受誰指使的,所以這罪,得活人來認!

現在看來,楚昭業和林妃權衡之後,是由林妃出面來認下這個罪了。

就算林妃再受寵,元帝應該也不會輕饒,畢竟,元帝不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殿下,林天龍罪證确鑿,我姑母雖然貴為皇後,但是後妃不能幹政,您讓她去求情,是為難她了。”顏寧看了一會兒後,走到楚昭業身後開口道。

其實惠萍姑姑是示意她跟着自己走左側回廊繞行,皇後娘娘正在偏殿等她。可是顏寧看着楚昭業,前世今生,第一次看到他這麽狼狽啊!

她忍不住開口,想要諷刺,想要看他更落魄點,但說完這句話,她忽然冷靜了,想起來:前世今生,楚昭業從來不會做無用之事!

那麽,楚昭業今日所為,目的是為什麽?

楚昭業聽到她的聲音,背脊一僵,沒想到她今日會進宮來,沒想到好久沒見,再見會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啊。

他慢慢轉頭,看到果然是顏寧,紗衣紅裙,自己在太陽下跪久了,顏寧又是背着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是從聲音中,能感覺到恨意,以往熟稔的那句“寧兒”,再喚不出口,“顏姑娘多慮了,林天龍有罪,有司自會定奪,我父皇也自有決斷。我只是相求母後出面,念在我母妃一時糊塗,為她說情一二。”

“林妃娘娘是否有罪,聖上也只說待議還未下旨呢。殿下現在就求皇後娘娘說情,這情讓人從何說起啊?殿下得相信,聖上不會冤枉一個無罪之人的。”當然,也不會放過一個有罪之人,“惠姑姑,怎麽能讓殿下就這麽跪着,快點扶起才是啊,若姑母知道了,豈不心疼。”說着,她向惠萍姑姑使了使眼色。

她明白楚昭業的用意了。

短短幾日,楚昭業已經看清楚,這次的事,受益最大的就是太子!所以他是想若林妃不能脫罪,那麽死也要拖一個墊背的,他要拖着皇後。

在宮裏,每個皇子都叫皇後娘娘一聲“母後”,視皇後為母。如今兒子來求你說情,你卻不聞不問。做母親的,對兒子不僅不勸慰,還惱怒的罰兒子跪在院中。這一幕,落在元帝眼中,就是一個不慈。

皇後若不慈,那太子會對兄弟友愛嗎?

楚昭業是要趁此,在元帝心中紮下一根刺,順便還能表示自己弱勢啊。

人都同情弱者,太子哥哥的被看重,不就因為元帝對兒子有了憐惜之情嗎?

惠萍姑姑雖然不知道顏寧的用意,但是她知道,顏寧肯定不會害皇後娘娘的。“是,奴婢糊塗了,還是姑娘提醒的是。”

說着,她連忙示意站在廊上的太監和宮人,過來攙扶,“娘娘寬容,你們一個個都不知要伺候三殿下嗎?快小心伺候。”

楚昭業是習過武的,加上堂堂皇子殿下,身份在那,太監和宮人總不能去硬拖。

顏寧算算時辰,心裏暗暗着急,若楚昭業真打着拖人下水的主意,現在已經是下朝時候,他肯定會安排人引元帝過來。

三殿下跪在中間,太監和宮人們圍着,落在元帝眼中,更是不成體統。

怎麽辦?

怎麽辦?

這段日子的謀劃,怎麽能功虧一篑?

她很想惡狠狠的沖過去,一把拖起楚昭業,把他扔出鳳禧宮去。

隐約中,她好像聽到了禦攆駕臨時淨鞭的聲音,好像還有腳步聲在走近?

顏寧不知道是自己太過緊張而幻覺了,還是真的聽到了,咬一咬牙,她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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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章 功虧一篑

顏寧撲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在楚昭業身邊,大聲說道:“殿下,臣女求求您,先起來吧!看到殿下為親母如此苦求,皇後娘娘又不是不慈之人,她若是能求情,肯定會為林妃娘娘求情的啊!求求殿下,也體諒一下皇後娘娘的難處吧!”

早在顏寧跪下時,院子裏的宮人和太監都呆住發不出聲音來,滿院寂靜中,顏寧的聲音很大,正廳,甚至偏殿都能聽見。

皇後顏明心聽人說顏寧要人扶起三皇子時,還以為她又舊情複燃了,帶人出來,走到偏殿回廊上,聽到顏寧大聲說“皇後娘娘又不是不慈之人”時,陡然明白過來。

顏明心在深宮多年,自然不是天真之人,她向尚福使了個眼色,自己扶住頭。

“快來人啊,皇後娘娘暈倒了!”

“來人,快點去傳太醫!”

偏殿裏,傳出一陣喧嚣聲。

“聖上,參見聖上!”有眼尖的人看到元帝,連忙跪地大聲請安。

院中的人轉頭,看到元帝站在鳳禧宮門口,太子楚昭恒、二皇子楚昭晖和鎮南王世子楚谟站在後面。

楚昭業聽着耳邊傳來的混亂,心中一嘆:功虧一篑啊。

看到二皇子楚昭晖,眼神一閃,楚昭晖原本也是被禁足的,如今可以出來了?

他轉頭,看到顏寧還跪在他身前,哭着說:“我姑母都暈倒了,殿下,我求求您,求求您,您就不要為難我姑母了!”

顏寧,一直都是性格直爽的人,怎麽忽然有了這樣玲珑剔透的心思?還是以往,她對自己,全是作假?

最近一段日子,他殚精竭慮幾夜沒有合眼,今天又一早又跪在鳳禧宮前兩個多時辰,看着顏寧一臉淚痕,眼中卻滿是冷意,楚昭業覺得有點支撐不住,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三殿下也暈倒了!”

“快點,把三殿下扶到殿裏躺着!”

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混亂中,顏寧站起來閃到一邊,就感覺有一道視線盯在自己身上,微微偏頭,就看到楚谟在看着自己,白蟒箭袖外罩紅袍,完美無缺的臉上帶着促狹的笑,看到自己在看他,竟然還對自己擠了擠眼睛。

她忍不住怒瞪了一眼,想到他來的時機,再看看楚昭業,心中卻是一陣寒意——楚谟,已經與楚昭業結盟了?

楚谟和顏寧都算是外人,看着太監們擡起楚昭業,太子楚昭恒讓人先把三皇子送到自家的華沐苑去歇息,皇後娘娘躺在偏殿。元帝也顧不上楚谟和顏寧,自己先到偏殿去看望皇後了。

不告而退是無禮,可是這種時候湊上前告退,就太沒眼色了,兩人只好傻站在院子裏。

顏寧在鳳禧宮是熟人,雖然沒人吩咐,可旁邊站着的宮人不敢怠慢,請兩人到旁邊的回廊上坐着,免得日曬。

楚谟看看左右,低聲笑問:“怎麽每次見你,你都在使苦肉計啊?三十六計,就學會這一招?”

顏寧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那是因為每次見到楚世子,我就流年不利。”

“呵呵,我沒想到今天你也在宮裏,你到的很巧啊!”

“彼此彼此,世子今天怎麽會在宮裏?”

“我要是說是碰巧了,你信不信?”

“聽說前幾天世子和三殿下相約飲酒,三殿下喝醉了還錯過了回宮時間。您和三殿下真是一見如故啊?”

“你監視我?”楚谟笑時大家只覺得這人是個翩翩佳公子,不笑時臉上線條一收,竟然有幾絲狠厲,不過他很快又展顏一笑,“我應該沒這麽大面子,你派人監視三殿下?”

“剛巧那天我想來拜訪世子,結果你沒在驿館,找了一圈,聽說你和三殿下在醉花樓。再說三殿下一夜未歸,這種事早就傳開了。”

楚谟想了一下,也是這個道理,“今天看到太子殿下,他不像要用到神醫的樣子啊。”

“我找神醫,本來就不是為了太子哥哥。”顏寧若無其事的說道,楚谟若與楚昭業已經結盟,那麽自己要怎麽把這人拉過來?

記憶裏,楚谟好像不是楚昭業的心腹肱骨之臣啊。

太醫來的很快,先去給皇後把了脈,聽尚福說是急暈了。太醫很有眼色地說是有些暑氣,加上急怒攻心,所以頭暈,開了些安神湯藥。再去給楚昭業把脈,卻是思慮過度,加上中暑。

元帝探望了二人,看到二人都無恙,放心了,其他人也都告退。

顏寧獲準到偏殿向元帝告退,又轉向顏皇後說道:“姑母,您再憂心三殿下,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寧兒先告退了,過幾日再來給您請安。”

皇後微微颔首,“今天倒是把你吓到了,快回去吧。”

元帝坐在一邊,看人都走了,轉向皇後問道,“怎麽好端端的,就暈倒了?”

“聖上,您不要怪罪林妃了。三殿下如今大了,知事了,有個獲罪的母妃,到底有傷顏面。”

“是業兒來求你的?”

“三殿下就是不求,臣妾也是想要這麽說的。”顏皇後輕聲說道。

元帝看着她,若有所思。今日下朝後,楚谟進宮請安,想要拜見一下皇後這個伯母,自己就帶着他進宮來了,沒想到撞見剛剛那一幕。

“這幾天你這不得清淨吧?”

“還好。對了,聖上,那個小太監只有出宮的檔,沒有回宮的記錄。您讓臣妾查這事,臣妾查了這幾日,北宮牆那裏年久失修,可能那小太監是從那邊爬回來的。過幾日想讓內務司将宮牆都查一遍。”

“宮牆和宮室不是年年修的嗎?”

“宮裏地方多……”顏皇後說了一句不再說了,元帝也想起來前幾年可不是皇後管理宮務的。

“這事你看着辦吧。”

“是,臣妾想柳貴妃對宮務熟,等她解了禁足後,還是讓她和臣妾一起管宮務吧?”

“準了。”

顏皇後也就順勢岔開了話題。

元帝不知她是湊巧還是有意,他解了楚昭晖的禁令,就是想找個機會讓柳妃重管宮務。

現在皇後主動提出來,雖然變成皇後和柳貴妃共同掌管,但至少說明皇後不是戀權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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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會死個人,大家猜猜誰會死呢?

☆、45章 意外收獲

劉二狗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種看守天牢的小吏,居然會有人認識。

走在天牢陰森的走廊上,他頭一次覺得害怕,帶着身後三人慢慢往裏走,他很想大聲叫“有人劫獄啊”,可是腰間抵着的那把冷冰冰的刀,讓他不敢動彈。

何況……想到那人給他看的媳婦和老娘的耳環,他低頭繼續往前走。

天牢一共三層,如今這牢裏,一層如今并沒關人,只有地牢裏,關的是今天才投進來的重犯林天龍。

他們如今走的方向正是地牢。

身後的三人都是黑衣蒙面,走在陰暗的天牢裏,好像與這黑色融為一體了。

因為現在天牢裏沒幾個犯人,也不擔心會有人劫獄,所以外圍看守天牢的人不少,但是進了天牢的門後,這個吃飯的時辰,裏面只有四個當值的衙役,兩個看門的和兩個巡視的,過兩個時辰會換班一次。

自己這四個也是倒黴,剛剛吃好飯換班進來,現在其他三個都倒下了,也不知死活,還管人家呢,等換班的時候被人發現了,自己是肯定要死了。

跟在身後的三人也不開口,走到地牢門口,朝他示意了一下,讓他拿鑰匙開門。

劉二狗抖抖索索半天,才把鑰匙對上鎖孔,嘎達一聲開了門,後頸一痛,也倒地了。

“你留在這看着,我們下去。”

地牢裏果然沒有關其他犯人,走下樓梯,左首第二間,林天龍一身囚衣的坐在裏面,聽到有人下來,“老子要喝酒,你快點給老子送吃的來……”卻看到不是衙役。

貪墨這種罪名,擱沒背景的人身上是死罪。但是林家是什麽身份?大家都猜測,林天龍最多也就判個流放,搞不好要是抓兩個替死鬼,他還能回去做主将。

昨天剛進來,就有林家人又是送酒菜又是送藥材,大理寺卿游大人也吩咐說不許為難他。所以除了住的差點,要忍受天牢裏陰暗腐臭的味道,其他方面來說,他日子一點也不難過。

“你們……你們是誰?”

林天龍顯然沒吃什麽苦頭,身上囚衣竟然連血跡都沒有,跟在後面的黑衣人雙眼眯了起來。

牢門打開後,他剛想撲出來,被身材精壯的黑衣人一腳踢在腿上,仰後倒了下去。

“林天龍,看你在這過的不錯啊。”說話的人個子嬌小,居然是女子?

“你是誰?怎麽進來的?你想要幹什麽?”林天龍還想要叫,卻被剛剛那個黑衣人又踢了一腳。

嬌小的女子拉下面巾,居然是顏寧。前世也爆出林天龍貪墨之事,可是推出兩個替死鬼後,他只被罰奉三年。

楚元帝對林家格外厚待啊!

可是這林天龍,前世手上可沾着二哥的血,她不會讓他活着的!更何況貪墨之人,本就該死!

不過,就這麽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顏小将軍被綁在轅門桅杆上,被林家父子射了七十多箭…”耳邊響起前世明福的話。

“給他吃點苦頭,把他下巴卸了,把嘴巴堵上。”她示意孟良下手。

前世在冷宮裏,那些太監給她示範了不少刑罰,比如怎麽讓人痛不欲生,可是身上看着又沒傷口。

剛剛關在冷宮時,林意柔怕楚昭業會來看自己,那時給自己用的刑罰,就是這些。

直到半年後,看楚昭業再沒提起自己,她才放心讓自己破皮見血了。

聽着林天龍慘痛又叫不出聲,只能死命踢腿,顏寧想,要是林意柔見了,不知會什麽表情。

等林天龍再醒過來,下巴裝上能出聲了,“你們……你們是誰?你們要知道什麽?我……我都告訴你們……”

“我們什麽都不想知道,只是看林将軍坐牢都這麽舒服,我們有點不高興。”

林天龍雖然是從軍之人,但是他身上唯一的一刀刀口還是打掃戰場時,被一個瀕死之人砍的,當時他痛不欲生。可現在,他一看到孟良走近,就吓的後退,和剛剛那痛比起來,那個刀傷簡直不值一提。

“你們……來人啊……救命啊……”他撲到牢門大叫,“啊……”

這下沒堵住嘴,他慘叫了兩聲,“饒了我……饒了我……我有錢……有錢……都給你們!”

林家人真是沒什麽骨氣,自己當年好歹都沒求饒過,顏寧輕蔑的看了一眼,随口問道:“有錢?你私藏了多少銀子?”

林天龍張了張口,他是想騙來着。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八十萬兩!在彙通錢莊……在彙通……別打我!”林天龍看到孟良邁腿,抱着頭閉着眼慘叫。

“還有誰知道?我去取銀子,你給我們下套怎麽辦?”

“只有我自己知道,報約定的暗號就行。”林天龍怕留下實物被人發現,和錢莊約定憑暗語取錢,這錢可是他多年的私房啊!

“讓他死吧。”顏寧直接下令。

林天龍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麽意思?讓誰死?脖子上卻傳來一陣窒息,他使勁去抓孟良的手,可是剛剛那疼痛刑罰讓他早就手腳無力了,撲騰了幾下終于斷氣了。

孟良看人死了,看向顏寧,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

“按來時說的布置一下,讓他像上吊吧。”

兩人忙活一陣又将牢門鎖上,走上地牢,孟秀在上面等急了,“姑娘,哥,你們在下面那麽久,急死我了。”

“上面有什麽聲音嗎?”

“沒有,這天牢還真隐蔽,別看這門這麽破,一關上你們下面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到。”孟秀覺得設計這牢房的人了不起。

孟良卻只是看着顏寧,原本他覺得姑娘能幹是好事,可是今日瞞着所有人,帶着他和孟秀來天牢,姑娘是怎麽知道劉二狗的事情,讓自己提前騙到他媳婦和老娘的東西拿來威脅?又怎麽知道有密道,這個時辰從大理寺的角門能摸進來?

還有對林天龍的那些刑罰,姑娘教他怎麽刑囚時他還覺得可笑,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能知道什麽刑罰手段?可是聽完那些手法,他竟然覺得全身冒涼氣,以後在府裏,最不能得罪的主子就是顏寧,他暗暗發誓。

“走吧,我們快點趕回家去。若是我父母問起,就說我帶你們去跑馬了。”顏寧知道孟良會疑惑,但是只要他對顏家忠心就好。

原本只是想來殺了林天龍,剛剛一詐,居然他還真藏了私財啊!估計他老爹林文裕都不知道。

不義之財,不要白不要,可是怎麽拿過來得好好想想。

三人把劉二狗這四人拖到一起。顏寧不擔心這四人會亂說,沒看好天牢是死罪,為了活命,這四人醒後,肯定會想法掩蓋有人進來過的事。

她沒想到的是,他們前腳剛走,四個衙役剛剛醒來還未能查看,大理寺卿游天方陪着林文裕走進天牢,林文裕一下地牢,看到懸在栅欄上的林天龍,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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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章 麻煩躲不開

大理寺在京城南邊,顏寧三人很順利的離開大理寺,繞到大理寺正門時,剛好看到林文裕的官轎下地。

“姑娘?”孟良有點緊張。

“沒事,我們走!”顏寧慢悠悠的走了。

林家和顏家政見不合,但是從沒說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就算他們發現林天龍死了,誰會懷疑到顏家頭上呢?

不知道那條密道會被發現不?要是被發現了,那就太可惜了!不過天牢這種鬼地方,再也不要來了!

要是楚昭業知道,前世他為數不多的幾次信任,告訴自己的一些秘密,現在被自己用起來了,會不會吐血呢?

不過這條密道,現在楚昭業應該還不知道,要再過三年,有人帶着這秘密投誠時,他才會知道。

她想着,嘴角忍不住上翹起來。

今世,很多事情在慢慢改變。比如林天龍死了,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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