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天一早，唐十一坐在餐桌前呆呆的看着盤裏肉，下意識咽了口唾沫，看來近期他是不能和肉類打交道了，“怎麽了？不愛吃？”唐媽喝着牛奶。
“是不是不和胃口啊，不對啊，聰聰最愛吃這個肉了，上次我買了好多。”王姨摸不着頭腦。
“不不不，我就是不怎麽餓。”唐十一連忙擺手，随手抄起一個蘋果背過書包出門了。
“這孩子......”唐媽嘟囔道，纖細的手指把面包撕成小塊送入口中。
出了小區兩個人習慣性的往寵物醫院看去，車已經不見了，唐十一心裏莫名小失落。
旁邊張軍照常開始抻胳膊抻腿。
到了校門口，小學弟看見兩個學長一個精神萎靡不振，一個手裏比比劃劃，猶豫一下，迎上去。
“學長好！”唐十一笑了笑“你也好。”張軍補了句“你好我好大家好。”
唐十一啧了一聲，“又出什麽事了？”
小學弟精神抖擻“有個壞消息，有個好消息，先聽哪個。”“不是，我說你小子是混熟了啊。快點的，先說好的”張軍抱着胳膊說。
“哦哦，好消息就是老三家的點點找到了。”小學弟一陣興奮。
“壞消息呢？”唐十一問。
“壞消息就是老三因為曠課被處分了。”唐十一聽完松了一口氣，“這兩天麻煩你了，好好學習吧，別分心。”拍了拍他的肩。
小學弟看着唐十一，“學長是不需要我了麽？”
這孩子估計是陷進什麽間諜片裏出不來了，一副被組織抛棄的樣子。
“不是，你學長的意思是如果有情況再彙報，別耽誤學習，明白沒？”張軍把小學弟說的更熱血了，沖着他倆一個勁兒點頭，“學長我走了！”
“拜拜！”
看着小學弟跑進校門的背影，唐十一有點不能理解，他這個時候沒這麽多的活力。可能是因為身邊沒有朋友吧，想着看了一眼旁邊扭腰的張軍，“你幹嘛呢？”
“如你所見，鍛煉。”張軍費力的扭着，在校門口，衆目睽睽之下。唐十一先走一步，張軍馬上跟上“你想不想再長高點。”
“啊？”唐十一被問蒙了，他覺得自己身高已經算高的了，雖然申情比他高了幾分......清了清嗓“不用。”
“咱倆打球去吧，辛炎天天找咱倆我都不好意思再拒絕了。”張軍說。
唐十一想了想，好像最近辛炎老是叫他們打球，他都拒絕了，點點頭“行”
張軍從後門向裏張望，确認張莉莉不在，才大搖大擺的進來，書包往桌上一扔開始擺弄起巴雷特。唐十一坐到旁邊，“這快拼好了吧。”
張軍捧着寶貝愛不釋手，“啊，今天就成了。巨帥，是不！”唐十一看着張軍興奮地小眼神點點頭“肯定帥。”
唐十一回到第一排，隋思影低頭看書，他還想着要不要打招呼，看着隋思影努力地創造結界消滅了這個想法。按成績排座之後果然學習的氛圍截然不同，左右都是奮筆疾書，任由後面怎麽吵鬧，也就隋思影是班長時不時提醒一下，前兩排的都是埋頭苦讀。數唐十一最悠閑。
在第一排做了一上午，沒有張軍和辛炎上課動不動開小差，旁邊的人都像機器似的整齊擡頭聽講，埋頭飛速記筆記。
唐十一就是他想真正忽略的事，就可以不受外界幹擾保持自我。在第一排整齊的節奏中，他大爺似的靠在椅背兒上，把兩條長腿扥直伸出過道，他這種狀态最适合聽課，腦子裏容易記東西。
不管唐十一幹什麽，隋思影都跟他保持距離，一個課間上廁所回來，隋思影就把桌子往外挪了幾厘米，兩張書桌隔着一條大縫。唐十一看着大縫，隋思影還在沒事兒似的看書。
他走到自己桌子旁邊，兩只手拽着桌子往外也挪了幾厘米，變成單人獨坐了。
桌子都是老舊的，下面的膠皮已經被上幾屆磨沒了，鐵和水泥地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成了教室裏的小插曲。唐十一忽略其他人的目光，盯着隋思影，隋思影兩耳不聞外事。
唐十一氣定神閑的坐在座位上，寬敞多了，你嫌棄我，我就嫌棄你！誰還不是個小公舉了！草！
中午放學，張軍和唐十一往出走，張軍笑着說“你倆怎麽了，吵架了？”唐十一搖搖頭“他看我不爽，我看他也不爽，湊活過吧，還能離咋地。”
張軍一通樂，把值周老師的目光引過來才停。
“等期中之後的，就能解脫了。”唐十一說完非常期待下一回期中考試。
張軍點點頭，“也對！”
“哎對了，期中是十一放假回來吧？”“對啊，咋了。”唐十一回到道
“十一咱們去哪玩啊。”張軍問，“我想想。”
兩個人吃飯完，往回走，唐十一說“我哥和嫂子他倆去我爸的馬場玩。咱倆也去吧。”
“行啊，策馬奔騰！”張軍做出騎馬的動作，假裝手裏有缰繩，拱來拱去。
“傻逼。你騎一天你就知道了。全身都疼。”唐十一笑着說。
“不能，我這身子骨，”張軍一拍胸口。
下午第一節課和第二節，最犯困的時候還是英語課，聽着老師講卷紙，唐十一實在撐不住，偷偷手撐着睡着了。
鈴聲一響，唐十一直接撲在桌子上。張軍跑到他旁邊一個勁兒晃他，“快起來，快點兒！”
唐十一睜開一只眼瞄着張軍，估計這架勢他不起來他就被張軍拖走了。
“幹嘛。”唐十一惺忪道
“給你看看槍。”張軍說。
“喏，”張軍捧着成品遞給唐十一，接過來睡意少了一大半。“你這太牛了吧。”唐十一打量着槍身，細節做得到位，就是有的答題卡上寫的名子，顯得有點淩亂。
後排幾個留在教室裏的也被這把原比例的巴雷特吸引過去，五六個人圍着他倆，争相恐後的要拿一下，“小心點啊！”張軍嚷道。
“張軍牛逼啊！”
“卧槽！牛逼牛逼！”
“666”
教室裏一片哄鬧聲，大滅絕循着聲音步步逼近，大滅絕就是他們的教導主任之一，也是副校長，平時對學生不茍言笑，見到老師就眉飛色舞的，因為總是把頭發盤起來一絲頭發都不能垂下來，活像個師太。因為高二還有一個不讨好的女主任。學生間就簡潔的把她倆拼成“大小滅絕”
嬉笑間，張軍幾個人絲毫沒察覺到大滅絕的死亡凝視。
門外路過的人假咳嗽兩聲，留下個同情的笑就走了。
等張莉莉從辦公室開會回來的時候，走廊裏整整齊齊站着六個人，打頭的張軍手裏捧着他心愛的巴雷特，旁邊站着唐十一，後面幾個都跟着低着頭。
大滅絕看見張莉莉來，一臉迎笑。一排男生別過頭去。
“這是怎麽了？”張莉莉一眼瞟到張軍懷裏的槍，微微一愣，視線又轉了回來。
“這個很明顯了吧。”大滅絕指了指張軍，張莉莉沒說話。
大滅絕指向唐十一，剛開口，中間一個有點不耐煩道“我們課間吵鬧。”
張莉莉看着末尾的辛炎，辛炎擺擺手“我打球回來晚了。”
“張老師我就先走了，交給你了。”大滅絕說。
“好。”張莉莉點頭道。
“我怎麽聽着那麽別扭。”張軍抱着槍嘟囔。
張莉莉一眼掃過，“語文書背誦課文抄一遍去。明天給我。”指了指辛炎“包括你。”
“哦。”辛炎委屈。
“你過來，帶着你的寶貝。”張莉莉轉身走，張軍抱着槍跟上去，還不忘回頭跟唐十一比劃個抹脖的動作。
張軍以為自己的寶貝要被銷毀了，誰知道張莉莉坐在辦公室裏，打量了一下槍，“給我看看。”
“哦哦哦。”張軍以為自己聽錯了，把槍遞過去。
旁邊正忙的老師也好奇地湊過來，“這你做的？”
“啊，我做的。”張軍大氣也不敢喘。
張莉莉端詳一番，輕輕放在桌子上，幾個老師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我錯了。”張軍小聲道，想說別讓她把這寶貝給拆了。
“你那兒沒地方放吧，這麽大個玩意兒。”“啊？”張軍擡頭看着張莉莉，張莉莉看着他征求意見“弄壞了可惜，你手還挺巧的。”
“你喜歡就留着吧。”張軍摸了摸脖子，松了口氣。
張莉莉說“我幫你收着，高考結束我就給你。”，旁邊老師還逗着張軍“唉，我兒子喜歡AK47，你會嗎？”張軍一臉自信“會會會，什麽都會。”
老師吵吵鬧鬧散開之後，張莉莉把槍放在了櫃子上，擺了個角度。“別有下回了，聽見沒？”“恩恩。”張軍點頭。“行了，回去吧。”張莉莉語氣聽不出情緒，眼神裏倒是輕輕松松的。
“謝謝老師！”
“怎麽樣，是不是沒了。”唐十一下課過來問。張軍悲痛的搖搖頭，“節哀吧。”唐十一拍拍肩。
張軍瞬間換了個臉，“行了行了，沒事兒。你坐下我跟你講。”拉着唐十一坐下。
“我跟你說，這個張莉莉讓我把槍放她那兒，怕放我這兒弄壞了。”張軍一臉得意。“真的？”“當然是真的了，我去，太夠意思了。”
晚間食辛炎早早回來，張軍和唐十一都活動開了，準備跟辛炎拿球。
“你們這是.....”辛炎回來看着站在後面活動筋骨的張軍和站在一邊的唐十一。
“打球嗎？寶貝兒！”張軍捧着球，躍躍欲試。
“你們課文抄了麽？”辛炎小心的問。
兩人對視一眼，早忘了。
放學後，兩個人到寵物醫院看小舍，唐十一一推門只看見衛盟在店裏忙前忙後，“你們來啦！”衛盟舉着針，針尖被燈光晃的一閃一閃。
“來了。”唐十一點點頭，“小舍的情況好多了，再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衛盟說。
“那個費用的話夠嗎，不夠我再.....”唐十一說，“夠了，你上次交的夠。”衛盟笑着說。
小舍看見唐十一依然熱情，尾巴都快搖掉了。“真乖。”張軍手指頭點了點小舍的頭。
唐十一看了眼隔壁，狗都被接走了，又剩下小舍一個，孤零零的。
張軍還趴在門邊跟小舍敘舊，唐十一走出來問“情哥和濤哥呢？”
“哦，他們啊，一會就回來，說是去最近的幾個小區找東西了。”衛盟配好藥，把口罩摘下來，“你先坐。”他點點頭，坐在沙發上看着門外。
過了一會兒，衛盟端着兩杯水，一手遞過來，一手放到茶幾上。唐十一接過來道聲謝。
衛盟向耳後別了別頭發，“我聽申情說了大概情況，你和你朋友還是安全第一。”
唐十一喝了口水，溫熱的，“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
“監護室裏的兩只怎麽樣了？”唐十一放下水杯。“金毛不怎麽樂觀，他的內髒傷的太嚴重了。”衛盟搖搖頭。
“你和申情之前還見過嗎？”衛盟問，“我老覺得你們兩個挺熟的。”
“就，說來話長。”唐十一想了想“也不長，就是我去鬼屋，被他吓得夠嗆。”他直接跳過摔倒的事“然後就在醫院又碰到了。”說完又拿起水杯準備喝一口。
衛盟點點頭，确定道“那就是緣分。”
唐十一把嘴裏一口水咽下去，“就是挺巧的。”
“你們都是醫大的吧”唐十一一抹嘴邊的水珠問道。衛盟點點頭，“算是他學姐了。”
“哦哦。”唐十一看着水杯。“想好往哪兒考了麽？是考本地還是出去？”衛盟翹起二郎腿。
“還沒想好。”唐十一笑着說。衛盟聽完“也是，當初問申情他也不知道，慢慢來嘛，總有想法的。”
衛盟應該是最了解申情的人，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啧，唐十一總覺得自己哪兒裏怪怪的。
大門被推開，申情和姜濤一前一後進來，姜濤進來就倒在沙發上，拿起水就喝。
“怎麽樣？”衛盟白了一眼姜濤，問申情。
唐十一看見申情就移不開眼了，申情把塑料袋子往茶幾上一放。
張軍出來看見袋子“這是什麽？”
申情把袋子打開，裏面都是各種顏色的藥片和顏色誘人的小香腸，上面多多少少帶着土和草根。“我和姜濤在周圍幾個小區搜到的，前天的事一出，遛狗的人也少了，大概就是這些了吧。”說完，拿起唐十一喝剩的半杯水一飲而盡。
唐十一看着申情上下滾動的喉結，脖頸的線條向下隐入衣領，耳朵又開始燒起來，沒等預熱，就被壓了下去。他小心挑出一塊香腸，抖了抖上面的土渣子，打眼一看沒什麽問題，就像是誰無意間弄掉的。
馬上唐十一就發現有蹊跷，香腸上有一個小洞。
唐十一看了看申情，申請确認地點點頭，在四雙眼睛的注視下掰開香腸，裏面果然藏着一根針！
唐十一和在場的所有人背後升起一陣惡意。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