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時候小可愛們是不是都在包餃子看春晚鴨！

明天繼續！

給大家拜個早年！ 夜深人靜的小區，唐十一盯着申情發的最後一句“等着我”沉默，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

把手機放下揣兜裏，看着腳邊的塑料袋輕嘆了口氣。

申情走路本來就輕，默默地站到唐十一身後，看見唐十一像只孤舟蹲在地上發呆，他嘴角帶起一絲不明顯的笑。

唐十一目光移到地上，自己的影子邊什麽時候又多了一個，猛地回頭看見申情默默地也蹲在後面，靜靜地看着他。

兩人都站起來，唐十一蹲的時間長，猛起身腿沒有知覺，眼看往前跪下去，心裏暗罵不好。

申情見唐十一站不穩，搶先兩步，雙手穿過唐十一胳膊和腰的間隙把唐十一夾住，“沒事兒吧。”

唐十一兩眼發黑，雙腳站穩，才感覺到聲音從耳後穿來，自己背靠在申情懷裏，感覺到申情的雙手架在自己腰間，從腰，再到後背，酥麻麻感覺很微妙。

蹭！耳朵根開始燒起來，唐十一低着頭往前走兩步，逃離申情的懷抱，轉過身，機械彎腰撿起塑料袋，往申情懷裏一塞，指了指臺階，“坐！”

寂靜的小區回蕩着自己透着傻氣的聲音，唐十一想一頭撞死在路燈上。

申情輕聲笑了笑，聽話地坐在唐十一指的地方，手裏拿着塑料袋，目不轉睛的盯着唐十一。

唐十一手心都出了汗，默不作聲把手插在兜裏蹭了蹭。

申情把塑料袋打開看見躺在裏面的“炸彈”輕皺了皺眉頭，“又什麽進展了？”

坐在半米遠的唐十一身形一僵，随後又嘆了口氣，想彙報似的給申情講了一遍。

申情靜靜地聽着，不時還點點頭應和，關節分明的手指捏了捏塑料袋裏的香腸，在想着什麽。

“事情就是這樣。”唐十一像是給領導彙報完情況，松了口氣，餘光感覺到申情的目光，他邊不敢看申情，眼睛盯着別處。

申情聽完笑道“所以現在這香腸由你來扔？”晃了晃塑料袋，嘩啦嘩啦的響聲，唐十一聽着心慌。

“不能扔，可是不扔她的狗回不來。”唐十一搓着手，低頭喃喃。

申情起身把塑料袋裝在兜裏，唐十一見申情有動作，擡頭看過去，發現他的左手上的繃帶異常刺眼。

“你的手怎麽弄的。”唐十一仰着頭看申情，猛地想起昨晚的事，還沒等申情說話，就先低下頭不去看申情，心裏已經把自己罵了好幾百遍了。

“騎車摔的，破了點皮兒。”申情把纏着繃帶的手遞過去，“你看，真沒事兒。”

唐十一象征性的看了看申情的手，被紗布包着，但也能隐約看見修長的手指，點點頭把頭轉開了，不能再看了，這雙手，這個人，就像是上瘾的藥，再看眼睛就黏上了。

申情笑着收回手，拍拍褲子，“走，去趟超市。”

唐十一正自己糾結，申情發話，乖乖的站起來，二話不說往前走。

申情看着唐十一倔強帶着青澀的背影，心裏好像有什麽偷跑出來到處撒着暖意，想着，他笑着跟上去。

唐十一進到超市裏，才發覺自己不知道要幹什麽，收銀員和他大眼瞪小眼，今晚已經進來三次了，不知道為什麽，唐十一有點尴尬，笑了笑。

申情跟着走進來，直奔零食區，拿起和塑料袋裏差不多的香腸，唐十一在一邊看着，知道申情怎麽想的了，這是要調包。

申情一次性拿了六七袋，到收銀臺付錢。

收銀員一邊掃碼一邊時不時打量着申情和唐十一，眼神從申情晃到唐十一，又晃回來，眼神複雜。

唐十一站在一邊盯着包裝完好的香腸，心想着怎麽調包不被發現，沒在意收銀員的目光。

兩個人默默地拎着兩個塑料袋走回寵物醫院，姜濤正翻着資料準備完善論文，看見申情出去一會突然帶着唐十一回來，心裏覺得怪怪的，但是看着兩個人站在一起還挺順眼。

“來啦，坐！”姜濤把自己的皇位空出來，一瘸一蹦給唐十一倒水。

“別別別，不用不用。”唐十一攔住把姜濤按回去，“你歇着吧。”

姜濤沒心沒肺樂道“行吧，你倆幹什麽去了，這大晚上的。”

唐十一聽着前一句還想認真解釋一下來由，但是姜濤加上後一句，他居然不好意思，是啊，大晚上的，幹什麽去了？還是好幾個大晚上！

申情進門就奔着藥櫃去了，出來看見姜濤對着不安的唐十一傻樂，把裝着刀片的香腸帶着塑料袋随意撇在姜濤近似裆部，姜濤反應靈敏，先把腿并上接住，“往哪兒扔。”

申情倒了杯水，遞給唐十一，坐在唐十一身邊。

唐十一接過水，放在茶幾上，鼻尖纏繞着申情獨有的味道。

申情把剛買的香腸挨個打開，倒在塑料袋裏，姜濤不明白，和唐十一一起默默看着。

“能吃一個嗎，餓了。”姜濤鼻子動了動，香腸挺香的。

申情把剩了最後一個的香腸遞給姜濤，因為一只手不方便，唐十一把運動服袖子撸上去，“我來吧。”

說完接過去，“怎麽弄？”看着申情。

“等一下，我那個東西。”申情起身走到櫃臺裏，拿出一罐起開的小鐵罐，上面印着狗頭圖。

“這是鈣片，把香腸劃開，這個放裏就行了。”申情回到唐十一旁邊，餘光中一只突兀的手伸到塑料袋裏偷摸拿走一個香腸。唐十一拿起一個香腸，認真點了點頭。

姜濤嘴默默動着，還想再拿一個，手剛伸過去，塑料袋就被申情拽走了。

姜濤在旁邊吧唧嘴，看着面前兩個人一個附耳指導，一個認真實踐，又看了看可望不可即的小香腸被開膛破肚，有點可惜，自己默默地把手伸向零食區，一蹦一蹦拿來了一袋餅幹，自己閑着沒事兒總是偷摸的“拿”零食吃，前提是衛盟看不見。

申情在一邊告訴唐十一怎麽做，擡眼瞅了偷吃餅幹的姜濤，因為晚上沒吃飯，加上空肚子吃了自己沒數的藥，胃裏不舒服。

“給我點，”申情看着姜濤，生怕姜濤在蹦出什麽話“快點。”

姜濤嘴裏塞滿，手裏還有一塊，呆滞的看着申情，以為自己聽錯了，嘴裏說不出來話，都塞滿了，把餅幹一臉疑惑的遞過去。

“真聽話。”申情接過來，把鼻子湊到袋子口聞了聞，沒有怪味兒，還挺香的。

抱着繃帶的手捧着，另一只手在袋子裏抓了一把，看了眼姜濤，姜濤嘴裏還沒嚼完，把手伸出去，傻樂道“謝老爺賞。”

唐十一一邊專心的往香腸裏塞鈣片，餅幹的香味兒比香腸都香，忍不住擡頭看了看，申情抓了一把放到姜濤手心兒裏。

姜濤看見唐十一的小眼神，自覺地端到唐十一面前，把嘴裏的咽下去，“你嘗嘗，可好吃了。”

唐十一手裏還拿着香腸，連忙搖頭，“不用，你吃。”

姜濤捧着自己的那份兒抽了張紙巾墊着放在茶幾上，一塊一塊的吃。

唐十一眼看着把香腸都弄完，折騰一晚上，自己覺得有些餓，這時候眼前遞過來一塊餅幹，“挺好吃的。”申情說。

唐十一擡頭看着申情，申情總是帶着一抹不明的笑意，看着心裏癢癢的。

“謝謝。”接過餅幹放在嘴裏，越嚼越香，唐十一挑挑眉，點了點頭，“好吃。”

申情笑着把袋子遞給唐十一，旁邊姜濤早吃光了，撐着頭坐離兩人一米遠打量着他倆，連聲啧啧，“果然不一樣。”

“什麽？”唐十一看着姜濤的眼神，讀出了什麽，但又卻沒什麽，做賊心虛。

“沒事兒，嘿嘿嘿。”姜濤吃飽撐的，栽歪在沙發另一邊傻樂，嘴邊還挂着餅幹渣。

要不是唐十一提前認識姜濤，都得以為他也是病人之一。

申情默不作聲的把兩個塑料袋裏的香腸對比了一下，滿意點點頭。

“還有件事，”申情把塑料袋往旁邊一隔，“那天垃圾站的那個女的，我們找到了。”

唐十一條件反射，把手裏的餅幹袋捏的嘩啦嘩啦響，“然後呢？”

申情把手機掏出來，解鎖，點開女人說的號碼，放到唐十一面前。

“姜濤看見她，這是她留的電話。”申情簡約直白。

唐十一回頭有點震驚看着姜濤，一是不相信這麽巧，二是沒料到那個女的還敢回來。

姜濤被唐十一盯着，不自覺捂住胸口，“你要幹嘛？”

唐十一別過頭不忍直視，目光回到號碼上，唐十一把號碼看了幾遍，覺得哪裏見過，對！

唐十一把自己手機拿出來一對比，果然，是一個號碼。

申情看見唐十一手裏也有，不免吃驚，“你也有？”

唐十一點點頭，看着兩個手機上相同的號碼，不說話，沒有思緒，“那現在怎麽辦。”

姜濤聽到關鍵，也湊過來，又覺得申情和唐十一兩個只要在一起就像有結界，自己有往外移了點。

申情半晌才說話，“她昨天應該是被人監視，要不然看見人她不會跑。”

唐十一和姜濤表情凝重，點頭。

申情又看了眼姜濤，“今天看見姜濤可能是她目前唯一一次被人放出來自己單獨，也就是說......”

“她現在，已經受到人身威脅。”唐十一直視着申情的雙眼，冰下暗流湧動。

申情點點頭，拿了塊餅幹放嘴裏。

姜濤也摸不着頭腦，“那，那怎麽辦，我們就這麽坐以待斃啊，先把她救出來再說啊。”

申情往後靠，陷在沙發裏，默默盯着自己的左手，想着對策。

“報警嗎？”唐十一看着一言不發的申情。

申情擡眼，“打草驚蛇。”簡短的四個字沒有溫度，唐十一被激醒，低頭盯着茶幾上的香腸。

“要不......咱們先把那個女的救下來，她被盯着這麽緊，肯定是知道什麽大秘密。”

姜濤抱着自己瑟瑟發抖。

唐十一和申情聽完默契的轉頭看他，姜濤被盯得頭皮發麻，“我我就随口一說。”

唐十一回頭對上申情的視線，“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姜濤松了口氣，伸手想把餅幹袋拽過來。

申情沒理姜濤的動作，“現在是怎麽找。”

姜濤成功把餅幹據為己有，唐十一想了想，把手機拿起來，在申情的注視下，熟練操作，搜索聯系人，又出現了純黑頭像。嘆了口氣，點擊添加好友。

把備注信息都寫好，點擊發送，等待着對面的回複。

都弄好之後，把手機按黑屏，放在茶幾上，松了口氣。

對面還沒有回複，但是唐十一看了眼時間，不早了，真的不早了，都快第二天了。

唐十一匆忙把手機放回兜裏，“時間不早，我回去了。”說完伸手要拿那袋他答應好小慧的香腸，就在他碰到塑料袋的一瞬間，申情伸出手按出他的手，“不用，你快回去吧，我來，反正也是值夜班。”

唐十一觸電似的蹭的把手抽回來，背在身後，表面上要足夠淡定，點點頭“那我回去了，晚安。”

“晚安。”申情笑着。

唐十一內心慌亂的出了門，剛和申情親密接觸的手死死握着手機，手上每一寸被碰到的地方都在燃燒，驟升驟停的心跳讓他慌了陣腳，來不及再想，匆匆消失在申情的視野裏。

姜濤這回覺得自己沒瞎，唐十一的耳朵在大廳明亮的燈光下紅的突兀。他不知道申情有沒有注意，反正結合剛才唐十一的反應，在心裏來回滾了滾，最後他肯定，他倆絕對有事兒！

“你看我幹嘛？”申情莫名其妙看着姜濤。

姜濤做賊似的從沙發一頭移到申情這頭，靠過來，沖申情招招手要他把耳朵拿過來。

申情淡淡盯着姜濤，幾秒種後把頭伸過去，

姜濤醞釀了一下情緒，小聲說“你說那小子是不是......”

申情其實都看在眼裏，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只是時候沒到，欠着火候。

姜濤被申情面無表情的盯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喜歡你”

說完姜濤就自動彈開，等待申情的反應。

申情不明所以的笑讓姜濤猜不透，他懶得再問，一擺手“整不明白，當我放屁吧。”說完起身往休息室走，走了兩步剎住車，又回來抄起餅幹袋理直氣也壯的走了。

就剩申情自己在大廳裏想事情。

他當然知道了，只是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感可以像龍卷風一樣摧毀他的心理防線，把一切抛上雲端，卻也可以驟然平息最後一點火苗都沒有。年少的感情總是來得突然，去的毫無理由，悄無聲息。

申情盯着自己的左手，燈光照在繃帶上，潔白的刺眼。

或許他還沒準備好，又或許他本就缺乏一種能力......

他舉起另一只手，閉緊五指，對準燈光，在他臉上呈現出一片陰影，又把手指慢慢張開，光線立刻從指縫中照射進來。

申情眯着眼，放下手，靜靜看着茶幾上的唐十一親手制作的調包香腸，半晌，輕輕嘆了口氣，起身帶着塑料袋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