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消息
江父手術後,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就怎麽也不願意再待下去,出院回了B市。
一通忙碌下來,就到了學校期末考試的時候。直到把學生的考試成績批出來,江怡這才有空閑思考姚遠的反常表現。
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與她聯系漸少的?江怡仔細回想,大概是一個多月前。
他在項目最忙碌的時候,還跟她吐槽說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但,即便在那時,他都堅持每天給她一個電話。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突然變得對她疲于應付?
江怡百思不得其解時,林麗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是第二天周五,想約江怡喝茶。
“明晚?我跟陸瑤有約了,你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吧!”江怡翻了翻備忘錄,林麗與江怡是多年好友,與陸瑤雖然算不上多麽熟悉,但還是有過幾面之緣。
兩人把時間和地點約定好,江怡又電話知會陸瑤,陸瑤倒是無所謂多個人,爽快的答應了。
對彼此口味有所了解的幾人,在選擇餐廳上倒是沒有什麽異議。等位之後,在餐廳服務員的引導下,在一個三面由屏風隔開的小隔間裏坐了下來。
給兩人倒上餐廳準備的大麥茶,江怡示意兩人先看菜單點菜。
林麗心不在焉的随手在菜單上圈了一下,看着江怡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江怡,我前天去H城出差,見到姚遠了。"
“怎麽,他沒有盡地主之誼?”江怡拿鉛筆的手一滞,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她了解林麗,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她不會連一天都等不了,就要約着見面。
“我是偶然遇到的,他正陪着一個孕婦在逛嬰兒物品店,我就沒有跟他打招呼。”既然已經開口,林麗就索性把看到的全說了,“我聽他跟店員自稱是孩子的家長。”
“開玩笑的吧!”江怡勉強揚起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陸瑤啞然無語,用腳踢了踢林麗的小腿,示意她別再說。就他前些天與姚遠的聯系來看,那人絕不會出軌。試問有哪個男人,會在出軌之後,還擔心女朋友的情緒,操心她住得舒不舒服?
“江怡,你們多久沒見了,伯父住院他也沒過來看一眼。我覺得,你應該多為自己考慮考慮。”橫了一眼搗亂的陸瑤,林麗直接把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這些年,江怡一心沉迷于藥研,她其實很是擔心,經歷過社會打磨的男人,又有多少人還能保持那顆初心?
“你們先等會,我去把菜單拿給服務員。”江怡臉上強扯着笑,嘴角微微哆嗦着拿起菜單離開,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陸瑤仿佛又看到了畢業那年的她。那時候的江怡,她的悲傷外露,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如今的江怡,即便內心悲傷成河,臉上還是挂着笑,卻讓陸瑤更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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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跟她說這些,事情或許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看到江怡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确保不會聽到兩人的談話,陸瑤才看向林麗,滿臉對她行事的不認同。
“陸瑤,我也是她的朋友,跟你一樣不願看她受到傷害。但我不覺得隐瞞是好的處理方式,作為當事人之一,她有知情權。真相到底怎樣,那是姚遠該解釋的。作為朋友,我該做的就是不隐瞞。”林麗直視陸瑤,她的觀點也是完全站在江怡的立場考慮,讓陸瑤無法反駁。
江怡把菜單送到櫃臺後就在一旁默默發呆,還是後面過來結賬的人喚了好幾聲,才發現原來自己擋了別人的道。
那個孕婦就是他的刻意隐瞞嗎?
江怡很清楚孩子不可能是姚遠的,他不是一個視感情為兒戲的人,他也不可能有那個精力在繁忙的工作以及與她談戀愛的間隙,折騰出一個即将出生的孩子來。
那麽,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怡覺得,自己必須去一趟H城,無論是怎麽一回事,她都需要與姚遠好好談談,她不願意又一次被她排除在生活之外。
回到座位,因為有姚遠的事情橫梗其間,氣氛有些寡淡。吃完飯還不到晚上九點,興致不高的三人卻沒有心情再組織後續的活動。
“怡,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任何事情,心平氣和的溝通,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臨別時,陸瑤勸解道,“這天氣不大好,要不你明天再過去吧!”
“我等不了。”江怡嘆了口氣,吃飯的時候,她就訂了連夜去H城的高鐵票,“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陸瑤目送江怡直接打車去高鐵站,即便江怡心裏有數,但若是姚遠刻意隐瞞,倆人未必不會鬧崩。而且時間這麽晚,雖然C城去H城的高鐵不到兩個小時,但還是讓她有些擔心。
“她來H城了,今晚的高鐵。”想了想,陸瑤還是拿出手機,在QQ裏給姚遠留言。
看到陸瑤的留言,姚遠深深的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與母親說了聲有事,姚遠将自己稍稍收拾了一番,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我給你在車站附近訂了個房間,你先休息吧!有什麽事,我們明天早上再說。”江怡一到出站口,就看見兩手插在棉衣口袋裏的姚遠,他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看着大步向前走的姚遠,江怡一路小跑着跟在姚遠身後幾步遠,眼眶微紅,委屈湧上心頭。他們多久沒見面了,他就一點不想見到她嗎?
聽到身後傳來的喘息聲,姚遠內心默默的嘆了口氣,放慢了腳步,不着痕跡的往風口方向挪了挪,擋住肆虐而來的狂風。穿那麽點衣服就敢連夜跑來H城,難道不知道H城在C城的北方,氣溫更低嗎?總是這樣顧前不顧後,讓人如何放心?
把江怡送到酒店的房間,姚遠沒有任何停留就告辭離開。
看着毫不留戀的背影,委屈鋪天蓋地而來,江怡的眼淚像珠子一般滾滾落下,怎麽抹也抹不幹淨。說好的會冷靜,說好的心裏有數,在姚遠的冷漠下土崩瓦解,仿佛整顆心被掏空一般的難受。
細碎的抽泣聲,隔着門板隐隐傳來,門外走廊上,姚遠倚在牆上,貪戀地盯着緊閉的房門,默默嘆息。她看起來比上一次見面時瘦了一些,是在醫院照顧父親累着了嗎?房間裏的溫度有30度,她應該不會着涼的吧!她再這麽一個人哭下去,明天眼睛腫了,又該不舒服了,還是給她的朋友打個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