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見羅芙
薛宜走後，羅绛似乎不是很想回家，于是衛霖薔飄就過來找她聊天。兩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羅绛這才打開話匣子。
“昨晚你和我分開後，有沒有發現村子裏有異常？”
羅绛和薛宜差不多十點半到村子裏，而且羅绛是在村口和薛宜分別的，那會并沒有發現異常，之後衛霖薔又陪羅绛走了一段路，一路上也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那麽就是說妮妮的死亡時間一定是在十一點後。
衛霖薔想了想，然後搖頭，“我昨晚就随便轉了轉，接着就去你家外面不遠處守着了。話說绛绛，你昨晚是不是又做噩夢了，我都聽到你的尖叫聲了。”
羅绛臉紅了紅，沒有否認，但她還是轉移了話題，“那麽說，妮妮出事的時間還要更晚一些。”
衛霖薔：“這麽說，确實不是人為的咯？”
“極大可能不是，沒想到還真被小宜說中了，可……到底是什麽東西要害這些孩子呢？還有那個符號，和程曉梅煉制的那個女屍身上的一樣。兩件事情有沒有聯系？如果有，是什麽？”
羅绛雖然不知道那個符號是什麽意思，但她猜想，應該屬于某種文字，文字雖然只是交流的工具，但是文字的傳播卻并非那麽簡單，小衆的文字只能在小部分人裏面流傳，那麽使用這種文字的兩個人之間，多少都會有點聯系。
說到程曉梅，衛霖薔也陷入了沉思，“我記得绛绛你說過，程曉梅好像并不太會操控那具女屍，她雖然也會修補咒文，但和認識咒文是兩回事，甚至在女屍發生異常的時候都沒有及時發現。”
“嗯。”羅绛點頭，“記得我當時問她，她支吾着沒有回答，可見那件事情也有隐情，那麽她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或者說，她背後的人和村子裏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衛霖薔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不管是人是鬼，總歸是有目的的，既然事情在你們村子裏發生，那麽這個人也一定關注着你們村子，或者就住在你們村，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
“嗯。”
符文的事多少還是讓羅绛有些在意。而且羅绛也沒有看見妮妮的鬼魂，魂魄去了地府還是被幕後人囚禁起來了，這還得兩說，不過羅绛打算先等薛宜的消息再做打算。
兩人聊了一會兒，羅绛看了看時間，“我要回家了，這會奶奶估計在等我吃飯。”
家裏的客人應該也走了，羅绛摸了摸肚子，決定先回家吃飯。
“我也……好想吃飯啊。”衛霖薔苦着一張臉，可憐兮兮的拉着羅绛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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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羅绛笑着拂開了衛霖薔的祿山之爪，“我也沒辦法，誰叫你非要跟着來呢，這會要是在家裏還有吃的。可是在這裏，我就愛莫能助了。”
“你你你……”衛霖薔指着羅绛一邊捂着胸口一邊控訴，“愛莫能助？你也得有愛啊，你這樣子哪裏像愛我，分明就是虐待我，想要馬跑還得給馬吃草呢，何況我是你的合夥人啊。”
衛霖薔的樣子實在滑稽，羅绛也沒好再捉弄她，“好吧，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跟我回家，我想辦法給你弄點吃的。”
“真的？！太好了。”
……
回到家後，客人果然已經離開了，羅绛看着放在客廳一角的營養品，忍不住問羅奶奶。
“奶奶，之前那個叔叔是誰啊？”
羅奶奶把菜端上桌，笑着回答：“奶奶很多年前幫過他一點小忙，本來他做出了相應的回報了的，但這孩子倔，還是非要來看我。”
羅绛也笑了笑，她知道自己奶奶的脾氣，估計這位大叔也是跟奶奶溝通了很久，奶奶才答應對方來看她的吧，只是……“那位叔叔見過我？”
“是啊。”羅奶奶拉椅子坐下，一邊的羅绛将盛好的飯端到羅奶奶面前，“在你很小的時候見過你，那會你還不會說話呢。”
羅绛眼睛一亮，“那麽說，那叔叔也見過我爸媽吧？”
羅奶奶說羅绛的父母在她出生後不久才死的，那位叔叔會不會是來慶祝自己出生或者百誕，也許對方認識自己爸媽也說不定。
提起羅绛的父母，羅奶奶臉上的笑意瞬間就褪得幹淨，“沒見過。”
“哦。”羅绛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臉上充滿了失望，雖然她也只是随口一問，但聽到答案的那一刻，還是在心裏嘆了口氣。
羅奶奶盯着羅绛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绛兒，這麽多年來，別的孩子都有父母，受傷都有地方撒嬌，我對你又嚴格又不夠關心，你心裏怨嗎？”
怨嗎？羅绛垂下了頭，怨誰呢？奶奶嗎？她已經年過半百，承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之後，還要照顧年幼的羅绛，自然有不周全的地方，但是不怨嗎？明明受了那麽多欺負，多少痛苦沒有地方訴說，最後都吞沒在肚子裏面去，翻江倒海的難受着，難道不該怨嗎？
有時候她也在想，自己是能看見鬼的，在自己懂事之後，自己的爸爸媽媽為什麽都不來看看自己，如果說非要怨，就怨這麽一點吧。
羅绛不知道怎麽回答奶奶的問題，索性沉默了。
羅奶奶嘆了一口氣，“你這性子，就是随了你爸，不過你要記住一句話，奶奶永遠都是為了你好。”
接着飯桌上就開始沉默了，羅奶奶的教養極好，食不言寝不語也正是她教給羅绛的，所以兩人倒也沒有尴尬，飯畢，羅绛主動收起碗筷，她打算躲在廚房裏面給衛霖薔偷渡一份飯出去，但盤子還沒有收完，門就響了。
羅奶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聽到敲門聲就皺起了眉頭，羅绛家的門已經很久沒有響過了，有人找羅奶奶辦事都是在院子外遠遠地喊，羅奶奶也不會請他們進屋吃飯，這是羅奶奶定下來的規矩，之前拜訪的大叔已經走了，這會會是誰呢？
“绛，去開門，跟人說我今天休息了。”
聽羅奶奶的語氣，羅绛就知道奶奶生氣了，奶奶最注重規矩，今天來的不管是誰，估計事情都要黃。
“是，奶奶。”
羅绛擦了擦手，走向玄關，門把剛一拉開，話在嘴裏含着沒有出口，她就驚訝地喊了一聲，“沉素？”
是的，來人正是羅芙，她看了一眼羅绛，眸子裏多了一分溫度，“好久不見。”
羅芙身着厚襖，不變的是渾身風格依舊古色古香，領口處用金線繡了細細的魚和蓮花，蓮花的花瓣一直延伸到肩膀的地方，一雙淩冽的丹鳳眼微微彎起，添了幾分春華般的柔韻。
羅绛還沒有緩過神來，只見羅芙直接繞過羅绛，走到了羅奶奶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朝羅奶奶鞠了一躬，然後喚道：“奶奶。”
羅奶奶也十分驚訝，驚訝沒有持續太久，臉上就換上了幾分笑意，“你是芙兒吧，這眉眼倒跟欣兒生得一模一樣。”末了，羅奶奶瞥見羅芙手上的菩提舍利，表情又不好看了起來，“這是穆容家的東西？你小時候欣兒就說你對佛家十分感興趣，沒想到你還是入了佛道，真是不成體統。”
羅芙抱歉的笑了下，“我雖入佛道，但是也沒有忘記本家的東西，母親也想奶奶得緊，常常跟我念叨奶奶呢。”
說到這裏，羅奶奶瞬間就明白了羅芙的來意，“這麽說，你是來勸我回去的？”
“不只是您，還有小二。”
一邊的羅绛已經完全傻掉，兩人的對話她聽得雲裏霧裏，為什麽羅芙要叫奶奶（……）奶奶？又為什麽奶奶訓羅芙表現出十分理所當然的樣子，還有……奶奶嘴裏那個欣兒是誰？
“奶奶，這是怎麽回事。”
羅奶奶看向羅绛，神色裏有無奈有不甘也有愧疚，“绛兒，你先回房間去。”
羅绛沒有搞清楚心裏的疑問，自然不肯答應，“不，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沉素要叫你奶奶？”
羅奶奶看了羅芙一眼，也瞬間明白了過來，當即怒火沖沖，“你們認識？你是不是背着我又接觸那些不幹淨的東西？我不是說過，不許你接觸的嗎。”
羅绛心裏一陣咯噔，張口想解釋，但羅奶奶已經生氣了，她壓根不想聽羅绛多說，指着樓上說：“給我回房間去，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