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真相大白
灰狐貍伸出前爪，打算粗暴的把羅松的魂魄勾出來,羅绛眼看着灰狐貍離自己越來越近,下意識地把羅松護在懷裏,就在灰狐快碰到羅绛的瞬間,羅绛脖子上的朱砂痣一熱，發出一束耀眼的紅光，直直的打在了灰狐的身上，灰狐一聲慘叫,被打回原形，倒地不起。
衛霖薔第一個沖過來查看羅绛的情況,“绛绛,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羅绛慢慢張開眼睛，驚魂未定的看着衛霖薔，“我沒事……”
羅松也吓傻了，傻到沒有注意羅绛在對着空氣說話。
衛霖薔走到灰狐前面,用腳踹了踹灰狐。
蘇寒七也變回人身過來問：“怎麽樣了,死了嗎？”
“好像還有一口氣。”
蘇寒七看了一眼羅绛，回想了一下剛才的那一幕，作為大妖怪的她也不禁有點後怕,成魔的妖很難對付，沒想到羅绛一招就把灰狐打趴了,不知道羅绛用的是什麽武器。
“既然這樣,就徹底把它解決了吧,這家夥害了不少人。”
蘇寒七舉起爪子,剛要出手，就被趕來的羅芙阻止了，“別着急，我們還有事情問它。”
羅绛也開口：“沒錯，那些孩子身上的符號我不止一次見過，它肯定知道點什麽？”
羅芙拿出封魔瓶，念了幾句咒語之後，就把灰狐收入了瓶中，“回到羅家，這畜生還要受戒，不會輕易繞了它的。”
“好吧。”蘇寒七不甘心的收了手，“既然這個家夥解決了，是不是孩子們就可以回家了？”
羅芙摸了摸蘇寒七的頭，笑意直達眼底，“是的，你做得很好。”
蘇寒七傲嬌的扭頭，“我樂意。”
羅芙也不生氣，她瞥見在地上癱坐着對自己肚子發呆的羅雲，一邊掏出符紙滅狐火一邊對羅绛說：“既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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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绛也有點愁，奶奶說過事情交給她辦，可她是真煩，外面還有一堆看熱鬧還沒散去的村民，這下自己又該成了他們口中的妖女了。
薛宜以為羅绛是因為羅雲的事情愁，上前勾住羅绛的脖子，“別擔心，這不有村長嘛，咱可是負責除魔的，不用操心他家的家務事。”
羅绛點點頭，“沉素去把我們在這裏布置的東西收拾一下，我跟着小七去把孩子們領回來，其他的就和小宜說的一樣，交給羅漢吧。”
幾個人一出門，羅漢就着急忙慌的迎上來，一雙眼睛直盯着自家房子裏看，羅松也回到了父母的身邊。
“怎麽樣，羅大師，那妖怪解決了嗎？”
之前端着長輩的樣子叫自己丫頭，這還沒幾天就換了稱呼，而且這個稱呼還不倫不類的，羅绛心裏覺得可笑，“事情已經解決了。房子有幾處破損，但所幸人沒事。”
羅漢聽完，松了一口氣，他擡眼看到了蘇寒七，眼底又冒出了恐懼，“這這這……妖怪！”
這一聲妖怪一出來，羅漢身後的村民們跟着大吸一口氣，剛才他們可是都看見了那只妖狐，有些話都沒聽完的，就大吵着要弄死蘇寒七。
“這就是妖怪，我親眼看見她變成一只紅狐貍的。”
羅绛眉頭一皺，薛宜也跟着抱不平，“都吵什麽呢，小七是好人，那些失蹤的孩子是她藏起來，才沒有被狐妖抓走的。”
薛宜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就好心幫了倒忙，村民們本就沒有從剛才的沖擊中緩過神來，這會鬧得更兇了。
“什麽好妖怪，壞妖怪，妖怪不都一個樣，羅家丫頭，趕緊管管，給收了。”
“是啊是啊，誰知道她藏孩子是好心還是歹意啊，人家孩子在家好好的，那妖怪還不一定盯得上。”
“我就說這小女孩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而且生得這麽妖裏妖氣的，哪像人的孩子，趁着還小，趕緊弄死，免得将來危害人間。”
“對！弄死，鄉親們，都把家裏的鐮刀鋤頭帶上，別怕，咱們人多。”
眼看着事情快鬧得不可開交的地步，羅绛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行了！都消停點，能不能擦亮眼睛再說話，這殺孩子的狐妖是怎麽來的，都是從你們心裏生出來的，動不動喊打喊殺的，你們的這裏都爛了，熏天的臭氣招來了妖怪。”
衆人沉默了一會兒，就有一個聲音道：“羅家的丫頭被這小妖怪迷了魂了。”
“對，不然怎麽幫着妖怪呢。”
“妖女！”
羅绛氣得直捏拳頭，剛想罵人，不知道從哪兒飛來一塊石頭，直直的砸在了羅绛的額頭上，眼鏡當場就斷成兩半，溫熱的血混着飄落的雪花汩汩的往下流。
砸石頭的人也沒想到這一石頭的威力這麽大，他原本只想吓吓羅绛，看到羅绛滿頭是血，也懵得趕緊躲了起來。
羅绛被砸，村民們也都傻了。
蘇寒七小心的拉了拉羅绛的袖子，用眼神詢問着她要不要緊。
羅绛慢慢擡起頭，眼神靜得可怕，她掃了掃每個村民，突然就笑了，笑聲很輕很弱，揉夾在寒冷的北風中幾乎聽不到，可是這一聲落在村民們耳中，就像透明的玻璃杯，突然就裂了一個縫，是啊，一個縫而已，他們從來不在乎杯子上有沒有裂縫，一條兩條裂縫根本不會影響杯子的使用，可是這條縫慢慢的延伸擴大，連同羅绛心裏最後的那點念想都碎成了粉末。
她沒有理會地上的眼鏡，視線有些模糊，不知道是因為眼鏡壞掉的原因，還是傷口的原因，她慢慢張開雙唇，說：“從今天開始，我羅绛不欠你們的了，好自為之吧。”
羅绛離開了，薛宜默默的跟上沒敢說話。立在原地的衛霖薔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她面目發寒，盯着人群中的一個身影，嘴角沒有溫度的往上翹了翹。
朝羅绛扔石頭的男人，突然後背一涼，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貼着皮膚鑽進了身體裏，接着一股痛意襲來，他疼得暈倒在地。
“接下來的幾年，就躺在床上反思吧。”
做完這一切，衛霖薔又揚起笑，朝羅绛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小宜，你先回去吧，我和小七去就行了。”
薛宜猶豫不決的回答，“可是，你頭上的傷……總得處理一下吧。”
天氣冷，傷口凝結得快，羅绛伸手一模，已經沒有流血了，“沒事的，已經不疼了。”
薛宜還想說什麽，但一想到羅绛倔驢一樣的脾氣，也只好作罷，或許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也不錯。
“那好吧，我回去了。你處理完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
沒了眼鏡，羅绛走得很吃力，蘇寒七看不下去了，主動說：“小七給你變個法術，讓你能看清楚，但是只能持續一段時間。”
考慮到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羅绛沒有拒絕。
蘇寒七在指尖凝聚了一個光球，朝羅绛的眉心點了點，羅绛瞬間就眼清目明。
“這叫明目術，是不是很厲害，可惜小七眼睛很好，一直都用不上。”
羅绛微笑，可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又不由得感慨：“要想使眼睛看得見很簡單，可是要想使內心看得見就難了。”
蘇寒七老成的嘆了一口氣，“魔笛人趕走了村子裏的老鼠，可是村民們耍賴不給報酬，魔笛人只好帶走了村子裏面的孩子，把孩子們藏在山洞裏面，最後村民只好把原本屬于魔笛人的錢支付給他，這也許就是大多數故事的結局吧。看似美好，實際上總是有缺憾的。”
羅绛看着蘇寒七搖頭晃腦的樣子格外可愛，确實如同村民們說的，漂亮得不像人類的孩子，“小小年紀懂這麽多道理啊，誰給你講的魔笛人的故事啊。”
蘇寒七眯着眼睛笑道：“媽媽給小七講的，小七還在媽媽肚子裏面的時候，媽媽就常常給小七講故事，可惜後來媽媽就瘋了。”
想到蘇七娘的遭遇，羅绛也頗為同情，可就因為是這樣，她才忍不住給蘇寒七灌了一碗毒雞湯，“人啊就是這樣子的，人性充滿自私，貪婪，沒由來的恨和沒由來的惡，你還小……要小心。”
蘇寒七不太理解，“我知道人很壞，可不也有好人嗎？就像你……還有燒尾巴的……那個，你們雖然一開始讨厭，可是你們是做好事啊。”
羅绛嘆氣，“是啊，是在做好事，可誰又知道哪一天我也許就不是我。”
蘇寒七覺得有些深奧，沒在繼續跟羅绛探讨這個問題。
羅绛在西山坳領了孩子，把孩子們都送到了村口，就打算回家了，而蘇寒七則是表示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蘇七娘和睡個好覺了，所以早早的就和羅绛告了別。
“現在村子裏面已經沒有壞人了，你們可以回家了，都還記得家裏的路吧？”
孩子們點頭。
“記得。”
“嗯，那走吧，我……就不送了。”
一個小男孩忍不住叫住羅绛，“姐姐，小七為什麽不送我們？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們了？以後我們還能找她玩嗎？”
羅绛垂下眼眸，“大概是……不能了，小七的目的是保護你們，現在你們沒事了，就用不着她了。”
“可是……”
“好了，快回家吧，你們的爸媽都等着急了。”
幾個孩子只好無奈的離開。
送走幾個孩子，羅绛感覺眼前一晃，蘇寒七的法術似乎失效了，她的世界又開始變得模糊不着邊際，羅绛在心裏嘆氣，自己大概是要爬着回家了。
突然羅绛感覺到手掌一涼。
“是我。”衛霖薔說，“你啊，這眼睛到底是怎麽弄壞的，我牽着你回去吧。”
羅绛聽到熟悉的聲音，不自覺的就笑了，“我這還沒瞎呢，只是天色一暗就會吃力一些。”
衛霖薔死拉着羅绛的手，來自活人的陽氣似乎也讓她溫暖了起來，“就當你瞎吧，我牽你回去，也好給我個機會騙吃騙喝嘛。”
羅绛哭笑不得，“難得獻殷勤還是為了吃的，哎……”
“怎麽，不願意就算了。”
“願意，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