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阮清微懶洋洋的等在四象殿外,看着殿門打開,當莊文妃率先踏出殿時,恰好魏淑妃趕到了。

魏淑妃的步伐輕快,英姿飒爽,她出身武将世家,骨子裏流着爽利的血,那一襲宮妃錦衣,穿在她的身上,似如铠甲一般。

眼看柳貴妃從殿中出來,阮清微連忙迎向魏淑妃,笑道:“太子府的管家阮清微拜見魏叔妃娘娘。”

魏淑妃本是在探頭尋找太子殿下,聞言,側目瞧過去,太子府的管家?有點面熟,似乎曾在宮外見過,一時想不起。

阮清微開門見山,稍擡高音量道:“清微身為太子府的管家,對宮廷的規矩所知甚少,心中不免惶恐,懇請能跟随在淑妃娘娘身邊數日,學習宮廷的規矩,以免有失體統。”

魏淑妃一臉的驚訝,太子府中的侍女石竹以太子殿下的名義讓她前來,就是為了這事?

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阮清微的話,柳貴妃暗惱,莊文妃奇怪,珺瑤公主不着急離去,幾人紛紛駐步于原地觀看。

阮清微面帶着單純的笑意,道:“還望淑妃娘娘成全。”

魏淑妃心直口快的道:“聽你這樣一說,你果真是對宮廷規矩所知甚少。”

阮清微眨着無辜的大眼睛,“嗯?”

“太子府的管家豈有跟随在皇妃身邊學習的道理!”魏淑妃冷暼了一眼石竹,石竹很守宮廷規矩,怎麽縱容太子府的管家在這裏丢人現眼。

阮清微茫然的問:“有何不可?”

“當然不可,”魏淑妃一副倦于應付的模樣,懶得理會,對身邊的侍女,道:“你來說說。”

侍女應是上前一步,恭敬的道:“東宮太子府中設有東宮官員,皆為太子輔臣,不僅是宮廷規矩,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你身為太子府的人,理應請教他們,由他們教導,才合乎規矩。”

阮清微好像還是不懂,道:“難道就不能請教娘娘?”

“按規矩,不能。”侍女道:“一是娘娘身份尊貴。二是若非特批,宮外之人不能随意留在宮內。三是如此一來,置太子輔臣的顏面于何地?還請阮總管三思。”

阮清微霍然開朗般,頗為尴尬的道:“想不到這種淺顯的規矩連侍女都懂得,而有人卻不懂,真是贻笑大方。“話畢,她又說道:“清微在成為太子府的管家之前,是一介布衣,有些事不太懂,讓娘娘見笑了。”

話入耳中,柳貴妃羞憤異常,她竟然用這種方式拒絕并羞辱。

阮清微隐隐一笑,讓石竹把魏淑妃請來,就是為了讓柳貴妃自取其辱,想把她留在景粹宮裏教規矩?不知道會是什麽陷阱呢,她便見招拆招。

莊文妃不明前因後果,趕緊過來幫阮清微解圍,輕道:“無妨,你初為太子府的管家,把太子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已屬不易。而你主動提出想要學習宮廷規矩,求知之心更為可貴。”

為了把柳貴妃的那個借口徹底的撕碎,阮清微明知故問道:“清微要學習宮廷規矩,只能向太子輔臣請教,是嗎?”

慕徑偲接道:“不是。”

阮清微連忙像模像樣的給太子殿下行了個禮。

慕徑偲站在陽光下,專注的凝視着阮清微,道:“即日起,我親自教你宮廷規矩,無論教出的結果如何,我全負責。”

衆人聽罷,不由得震驚。

如果阮清微懂規矩知分寸,那是太子殿下教的;如果阮清微不懂規矩舉止不妥,那也是太子殿下教的,要鄙視就鄙視太子殿下。

阮清微的心怦然跳着,他總像是一塊盾牌一樣,守護在她所在的任何地方。

慕徑偲旁若無人的道:“我們回府。”

“是。”阮清微跟在他的身後,在諸多異樣的注視下,離開了皇宮。

乘上回太子府的馬車後,阮清微拿出酒葫蘆連飲了數口酒,拭去唇角的酒澤,她迎着慕徑偲探究的目光,道:“怎麽?”

慕徑偲問:“柳貴妃為難你了?”

阮清微聳聳肩,很輕松的笑了笑,“她只不過是露出了真面目,讓我看了看。”

“從此以後,你別再牽就那些陌路人。”慕徑偲神色略有凝重,當她自己決定答應跟柳貴妃逛禦花園時,他就開始忐忑不安的擔心她。

阮清微挑眉,道:“我明白,有些人執迷不悟,即使是犧牲自己去牽就,換來的也只會是傷害。”

“你是真的明白?”

“你在不悅我答應與柳貴妃逛禦花園?”

慕徑偲坦言道:“是,我很不悅。”

阮清微眨眨眼睛,笑嘻嘻的道:“我若不答應她,她是不會善罷甘休。與其一次次的防備她的邀請,倒不如讓她輕松得逞,借機去看看她的打算。”

慕徑偲沉着臉,問:“你以後還将繼續如此?”

阮清微搖了搖頭,軟聲的呢道:“我保證以後喜你喜之人,遠你遠之人。”

聞言,慕徑偲無法再不悅,展顏笑了,溫柔的道:“乖。”

阮清微咬了咬唇,忽然感覺着沒有拿酒壺的那只手被他握在了掌中,不輕不重的握着。

掌中的小手頗為軟嫩,慕徑偲忍不住用指腹輕輕的摩挲着她的手指。

手上癢癢的,她心中一顫,酥酥的暖意閃電般傳遍全身。她短促的呼吸着,臉頰潮紅,連忙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口酒。

指腹間細膩的觸感,使慕徑偲的喉結情不自禁的上下動了動,他随及挪到了她身邊,與她挨得很近,一動不動的握着她的手,只是力道稍加大了些。

兩人都僵硬的坐着,都不敢動,生怕一動就會陷入某種無法預知的漩渦。

很安靜,他們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四周的灼熱越來越濃。

慕徑偲阖了一下眼簾,體會着心底猛然升騰起的欲念,以他無法控制的力量在叫嚣着,瘋狂的激蕩起他的勇氣。他慢慢的擡起另一只手想把她擁進懷裏,要與她近一些再近一些的渴望強烈到令他緊張。

當他的手剛觸到她的肩時,恰好馬車進了太子府停下來了,阮清微發現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整個人要燒起來了。她憑着僅存的一絲清醒,迅速的收回手,逃也似的跳下馬車,撒腿就跑。

當她慌亂的奔到留栖院中,剛停下來喘口氣,發現他追了上來。

他渾身透着的陽剛之氣,很兇猛,很洶湧。

萬事萬物都不複存在,他眼睛裏只有她,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堅定而專注。

她像是被釘在了他的視線裏,動彈不得,等着他席卷而來。

慕徑偲停在了她身邊,與她近在咫尺,高大的身影籠罩着她,他滾燙的目光劃過她害羞躲閃的眼神,劃過她輕顫的眼角,劃過她鮮美的紅唇,她的唇瓣濕潤,在蠕動着,似邀請。

他輕抿了下唇,雙手輕輕捧着她的臉,緩緩的俯身過去,小心翼翼的将唇溫柔的覆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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