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驚豔

他們到的時候,婚禮還沒開始,整個會場布置得美輪美奂,富麗堂皇,賓客們已經到得差不多了,全場西裝革履,衣香鬓影,簡直就是一場比美大會。

封珏挽着風瑾,李楊推着成君昊,一起出現在了會場入口,一時間場內的喧嘩消減了一半。很多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更有人驚訝得用手掩住了嘴,四人全都是俊男美女,而且都是不同風格的俊美,封珏成熟妩媚,李楊是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成君昊是俊朗酷帥,唯獨風瑾說不上是什麽風格,博采衆長,反正就是好看得令人忘記呼吸。

漸漸地,場上越來越靜,以至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們的出現。風瑾含笑用一雙清靈幹淨的眼睛掃過全場,場上的年輕女性瞬間有種觸電的酥麻感,覺得他就是在對自己放電。其實風瑾只是出于禮貌的笑,這是封珏囑咐他的。

很快,場上又逐漸熱鬧起來了,人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着風瑾,有人聽說了風瑾的身份,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這就是有着上京第一美少年之稱的封瑾,果然是名不虛傳。

一個穿着藕荷色禮服的長發女孩沖了上來,挽住了封珏的一只胳膊:“珏珏,你弟弟的病已經好了?”

封珏笑着點頭:“對。小瑾,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姐姐的閨蜜喬娜。”

風瑾笑着朝對方點頭笑:“喬娜姐姐。”

喬娜雙手捧着自己的臉,做嬌羞狀:“呀,弟弟你可千萬別這麽對姐姐笑,我怕會懷孕。”

封珏在她腰上悄悄地捏了一把:“不準調戲我弟弟。你不是伴娘嗎,怎麽跑這裏來了?”今天的新娘是喬娜的表姐,她來給表姐當伴娘的。

喬娜說:“婚禮還沒開始,急什麽。弟弟,你今年幾歲了?有女朋友嗎?”

“滾滾滾!一邊兒去,你都是名花有主的人了,還到處勾三搭四,當心我跟伯淵打小報告。我們要去跟爺爺打招呼了,你快去忙吧。”封珏跟好友一邊開着玩笑,一邊朝房子走去,封孝儒此刻應該在屋子裏陪年長的賓客。

喬娜朝風瑾眨眨眼:“那一會兒再見哦,弟弟別着急走啊,跟姐姐好好喝一杯。”說完跟花蝴蝶似的飛走了。

風瑾只是想笑,現代女性真是開放,居然都敢調戲男性。

成君昊扭頭看着風瑾,壓低了聲音調侃他:“你長得太具有欺騙性了,激起了全場女性的母性保護心理。”

風瑾瞥他一眼:“最需要保護的難道不是你嗎?”

成君昊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小子居然也會怼人了!李楊在後面忍不住偷樂,昊哥也有被怼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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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珏挽着風瑾穿過會場中間的紅毯,一路接受着衆人的行注目禮。她滿面春風地跟認識的人打着招呼,以前弟弟沒病的時候,她還不大喜歡和他一起出門,因為他長得太惹眼了,到哪兒都被人圍觀,甚至還會引起堵塞,現在則太享受這種感覺,并希望永遠不要失去,人啊,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封珏拉着風瑾走到室內,長輩們果然都在屋裏聊天。進了屋,封珏便露齒一笑,大聲說:“爺爺,你看誰回來了?”她話音剛落,原本熱鬧的屋子裏也安靜下來了,都齊刷刷地看着他們。

風瑾認出了中間那個穿着黑底紅花文唐裝的白發老人就是封孝儒,他恭敬地打招呼:“爺爺。”

封孝儒訝異地看着風瑾的臉,語氣卻很平靜地說:“回來了?”仿佛風瑾只是出去玩了一趟,現在回家來了似的。

“這是不是封老家的小五?長得真是一表人才。”問話的是新娘子賀思譽的父親賀函,也就是封家的親家。

封孝儒略驕傲地說:“就是這臭小子,跑到外面去玩,幾個月不見蹤影,還算他懂規矩,記得回來參加大哥的婚禮。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難管教了,主意正,根本就不聽長輩的。”

其他的人全都附和他,其實誰不知道封家這個老五因為毀容被沈家退婚的事呢,這根本算不上什麽秘密,今天沈家的長輩就在場,不過現在看來,他并沒有毀容,不知道沈家作何感想。豪門裏愛八卦的大有人在,所以大家各懷心思,用看熱鬧的心态靜觀事态的變化。

風瑾聽他這麽說,也沒為自己辯解什麽,只是禮貌地笑笑。

封孝儒擺擺手:“你們年輕人出去玩吧。”

封珏拉着風瑾的手:“好,爺爺你們慢慢聊。我們上樓去看看大哥和大嫂。”

風瑾點點頭,這時他回頭看了看,發現成君昊被人絆在了院子裏,和幾個年輕人聊得正歡,看樣子他認識的人還不少,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姐,成大哥不是你的朋友嗎?他怎麽也認識大哥?”

封珏看了一眼那群長輩,壓低了聲音說:“你不知道成家?就那誰,成世乾你聽過吧?前國防部長,就是他爺爺,家裏人都身居要職,君昊可是根正苗紅的軍幾代。咱爺爺以前在軍委衛生部做過保健醫生,跟他爺爺很熟,所以我們跟他們家的子弟也都熟悉。他家都是實權人物,爺爺一直讓咱們跟他們家子弟搞好關系。”

風瑾眨巴一下眼,腦子裏沒這個記憶,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他們家風挺嚴的,不是從軍就是從政,要是從小沒機會接觸,成年後就很難到一個圈子裏去。君昊是他們家最小的,其他人你更沒機會認識了。”封珏解釋說。

這時一個年輕男人從樓梯上下來,長得挺英俊的,但是感覺十分油膩,對方看見他們,腳步頓了一下,嘴角抽動了一下,踏步下來,在他們面前停住了,彎下腰盯着風瑾的臉審視着:“哦喲,這不是我們家小五嗎?小五,臉好啦?那太好了,恭喜你啊,比以前更光彩照人了呢。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回頭讓爺爺再給你尋一門好親事。”說完扯出一個譏诮的笑容。

封珏皺起眉頭,從齒縫間冒出一句話:“封耘,你是不是皮癢了?”

封家老四封耘呵呵一笑:“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啊。我是發自肺腑替五弟感到高興,也是從心底覺得每個人都應該物盡其才。五弟如此驚豔絕倫的人物,當然要配一個青年才俊,區區一個沈熠融算什麽。你說對吧,五弟?咱重新再找一個英俊多金的金主,一輩子都吃喝不愁了,還能為家族增光添彩。”

封珏聽得怒火中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捏緊了拳頭,忍住要抽他一耳光的沖動,畢竟樓下全都是長輩和賓客,她得顧及封家的面子,她咬牙切齒地說:“封小四,你夠了!”

風瑾聽出了封耘話中的譏諷和輕蔑,他擡起眼簾看着對方,感受到了對方的惡意,他勾起嘴角地朝對方淡淡一笑:“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姐,我們走吧。”說完就側過身,從封耘身邊上樓去了。

封耘一聽這話,頓時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封小五居然沒發脾氣,而且還沒還擊自己,這不對啊。

封珏氣呼呼的,她最恨的就是自家人內讧互相傾軋,什麽狗屁兄弟姐妹,全都是恨不得把你踩到泥淖裏盡情看笑話的仇人。不過她最擔心的是弟弟被勾起傷心之事,連忙安慰他:“小五,你別生氣,他就是嫉妒你,所以才故意說這話氣你的。”

風瑾對沈熠融那事完全是事不關己,不痛不癢的心态:“我沒生氣。過去的就過去了吧。”他還巴不得退了婚,起碼不用去面對一個陌生的“未婚夫”,他可沒做好跟一個男人結婚的心理準備。

封珏見他情緒是真的沒有波瀾,這才放下心來,弟弟是真的從那團陰影裏走出來了吧。

此時他們已經到了樓上,樓上比樓下和外面可安靜多了,新娘和新郎待在各自的化妝間裏,與司儀排練婚禮流程和臺詞,封晟看見風瑾,起身給了他一個熱烈的擁抱:“太好了,小五的病好了,還來參加我的婚禮了,真是太高興了!”

風瑾雖然不太習慣這種熱情的打招呼方式,也還是回抱了一下:“謝謝大哥,恭喜你!新婚快樂!”對比起剛才封耘的态度,封晟真誠的笑容簡直太令人如沐春風了。

封晟歉意地說:“謝謝!大哥今天忙,回頭等我忙完了,咱們兄弟再好好聚聚,別怪大哥招待不周啊。”

“不會的。大哥你先忙吧。”風瑾說。

風瑾很快又遇到了封家的老二和老六,這些人對他的态度跟封耘都差不多,都是打心眼裏瞧不起他。這更堅定了風瑾留在雲海的決心,何必跟一群不喜歡自己的人打交道找不痛快呢。

婚禮快要開始了,風瑾和封珏下樓準備去觀禮。樓下那群聊天的長輩們也都起身準備出去觀禮,風瑾注意到有一位老者落在後面,他剛站起身來,身體忽然晃了一下,又重新朝沙發上癱軟下去。他旁邊的同伴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沒有栽倒在地,吓得他慌張地叫:“老沈,老沈,你怎麽了?”

現場頓時慌作一團,離得近的封珏和風瑾趕緊沖上去,封珏說:“怎麽了?讓我看看,不好,怕是中風了。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先把他扶好躺平,大家散開一點,別圍得太近了,他需要新鮮空氣。”病人已經陷入昏迷、嘴角歪斜,人事不省。

風瑾連忙抓住了對方的手腕把脈。

已經走到門口的封孝儒趕緊回轉來:“怎麽回事?中凱怎麽了?”

封珏回頭對他說:“爺爺,沈爺爺他中風了。”

封孝儒說:“趕緊掐人中,叫救護車。”

風瑾擡起頭對封珏說:“姐,把我放在你包裏的東西拿出來。”

封珏趕緊打開自己的手提包,拿出一個長條形的盒子遞給風瑾。風瑾打開盒子,裏面整整齊齊放着九枚銀針和一枚短針,他拿出短針,果斷地給對方的人中、內關、湧泉穴紮針放血。圍觀的人群也開始騷動起來,這小夥子在做什麽?

封珏看着風瑾的動作,吓了一跳:“小五你在做什麽?”

封孝儒也喝了一聲:“封瑾,別瞎胡鬧!”

風瑾頭也不擡地說:“我沒胡鬧,我在急救。”他給病人放完血,又重新把了一下脈,然後取出銀針,在病人頭部紮了起來。

封孝儒看見風瑾紮銀針,驚得眼睛都瞪圓了,這個臭小子膽子太大了,腦袋上是能随便亂紮針的嗎?他連大學都沒畢業,誰給他的膽子做這個。萬一要是出了大事,這可是在封家的地盤上,而且還是封家人給紮壞的,那就徹底跟沈家結下梁子了,這臭小子怕是要牢底都坐穿了,他趕緊伸手抓住了風瑾的手腕,制止他紮針:“小瑾,你不要胡來!誰教你的?”

風瑾回頭看着爺爺:“爺爺,再不救就來不及了,你信我一回。”

封孝儒看着孫子堅毅的眼神,有些猶豫。這時成君昊出聲了:“封爺爺,你就信他一回吧。”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聽見動靜也過來了。

封孝儒一回頭,看着成家的小孫子,松開了手。

風瑾再不遲疑,迅速施針,很快,便在沈中凱頭上紮上了九根銀針。封孝儒看着孫子的動作,十分震驚,他是懂中醫的,因為曾經做過國家領導人的保健醫生,保健醫生必須精通中西醫,風瑾這選穴位和紮針的手法絕對不是個生手。

圍觀的人都十分驚奇地看見風瑾将病人的頭紮得跟刺猬似的,都有點被吓到了,就在大家紛紛質疑的時候,昏迷的老人悠悠地喘了一口氣,眼睛也緩緩睜開了。

風瑾一邊轉動着手裏的針,一邊問:“老人家,是不是嗓子堵得難受?”

老人緩緩點了一下頭,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風瑾放下針,在對方胸口、脖子、後背的穴位按摩了起來,一分鐘後,老人咳出了一口痰,呼吸終于順暢了,嘴角也沒那麽歪斜了。

封孝儒見狀也微微松了一口氣,扭頭問:“救護車呢?”

“已經來了。”有人回答,答話的是封家醫院的一個負責人,醫護人員已經擡着擔架站在後面等着。封家不愧是開醫院的,遇到這種緊急情況,應對速度還是相當迅速的,只用了十來分鐘時間,救護車便到了。

這時病人意識已經清醒了,風瑾說:“老人家,我現在幫你拔針。一會兒你就去醫院繼續治療。”

沈中凱已經看清了風瑾的臉,他點了點頭。

風瑾緩緩拔出銀針,醫護人員将沈中凱擡上擔架,迅速送往醫院。外面馬上就要舉行婚禮,這邊卻有客人病倒了,這要是給新人知道了,哪裏還有心思結婚啊,所以必須得馬上處理。

病人被擡走之後,風瑾将針收起來,裝進盒子裏。封孝儒神色嚴肅地看着他:“封瑾,你跟我來!”

成君昊說:“封爺爺,現在病人已經送到醫院去了。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咱們不先去觀禮嗎?風瑾又不會跑,有話回頭再慢慢說。”

封珏也說:“對啊,爺爺,各位長輩,我們先去參加婚禮吧。”

封孝儒這才想起來正事,便說:“那行,參加完婚禮你們姐弟倆來找我。”

封珏忐忑不安地看一眼風瑾,說:“是,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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