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各自為城

一年後，陽城。

“哎，聽說今天臨曉戲院正式開業了？”

“是呀，我也聽說了！這不，我妹妹正鬧着要去看呢！”

“可不是，我媳婦也要去看，我先走了呀！”

“哎哎哎，回見呀！”

“回見！”

“這麽多人呀！”戲院二樓，孫筱鳴從窗戶往樓下看，熙熙攘攘的人多得很，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我一會兒要是說錯話怎麽辦呀？”

“師兄，你現在是這個戲院的老板了，”方筱秋從屏風後換好衣服走到他身邊，“要有自信，不要擔心太多。觀衆既然來了，那就是來捧咱們的，不會挑你的錯的！”

“哎，好，我們角兒都這麽說了，那我就不緊張了！”

當初，方筱秋第二天一大早便來找孫筱鳴，說是同意回來戲班挑梁，只是這樣一來怕是得罪了許将軍，希望孫筱鳴能帶着戲班跟他一起離開平城，去其他地方闖蕩。

雖然擔心，可為了能留下方筱秋，孫筱鳴還是答應了，勸服了大部分師兄弟，跟着兩人來到了陽城。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大家沒少吃這裏地頭蛇的虧，不過幸虧方筱秋帶的錢足夠，戲唱的也好，在艱難的四個月後，林家班終于在陽城打開了局面，紮下了根基。

之後的這大半年，方筱秋不辭辛苦，每天一邊教着師兄弟，一邊登臺賣票，終于為戲班掙下了買下戲院的錢。

“方師弟，師兄真的得好好謝謝你！”晚上的慶功宴結束，喝得有些多的孫筱鳴端着酒杯站在為了保養嗓子滴酒未沾的方筱秋面前，紅着眼眶，“要不是你，我們林家班怕是就得散了，這些師兄弟怕是也要另謀出路，我們只怕這輩子都不能過上現在這樣的生活！師兄得謝謝你！咱們這些師兄弟都應該謝謝你！老班主……師兄也替老班主謝謝你！謝謝你……”

“師兄，”方筱秋見孫筱鳴實在是醉的有些厲害，擡手扶住他，“這些是我應該做的，我也是在戲班長大的，我對戲班也是有感情的！”

“我知道，我……知道……”孫筱鳴确實喝多了，“那天我看出來了，你和那位許小姐關系不一般，可你撇下她跟我走了……這一年我也知道你讓自己這麽忙，就是怕自己想她吧？”

“……”一年了，方筱秋刻意讓自己沉浸在忙碌裏，就是為了将刻骨的相思壓下，如今猝不及防被提起，思念如潮水般湧來，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你不用否認！”沒聽到回答，孫筱鳴也不在意，“等這邊穩定了，師兄弟又能獨挑大梁的了，我讓你走，回平城看看許小姐……”

“……謝謝師兄！”方筱秋扶着喝的找不到方向的孫筱鳴回房休息。

“……我做夢都沒想到……咱們戲班還能有今天！真好！老班主肯定也特別高興……高興……”

平城，訓練場。

“間諜，最重要的就是僞裝！不只是外表上，更重要的是內心……”

許夢寧一襲軍裝，身姿挺拔，正在給第三批選□□的士兵們上化妝課。

一年前，方筱秋離開，許将軍又急又怒，什麽都顧不得，急匆匆趕回府裏來找夢寧。彼時夢寧正跟齊雲商量對付新一批來到平城的敵方間諜，沒想到撞個正着，夢寧和齊雲私下經營間諜活動的事情也被許将軍發現。

兩件事撞在一起，許是太過生氣，許葆義反而冷靜了。

“你們倆，跟我到書房來！”

那個下午，夢寧和齊雲兩人，從國際講到國內，從古講到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終于說服許葆義同意了他們的間諜活動。但條件是，要在軍營開設間諜班，由二人輪流授課。

雖說兩人都明白，許葆義提出這個條件就是為了絆住他們兩人，說到底，在許将軍眼裏，間諜活動的危險系數還是太高，他不希望兩人親身接觸。但是為了達成目的，兩人還是答應了。

公事談完，齊雲識趣的退下，留父女兩人單獨談關于方筱秋的事。

“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才剛跟我說你和方筱秋約好，要在十八歲時嫁給他沒多久吧？”看着面前神色平靜的女兒，許葆義有氣發不出。

“是，”許夢寧确實很平靜，“他沒打算毀約，只是要去報答戲班的養育之恩，我們約好了兩年後，他會回來。”

“……你糊塗！”許葆義簡直不能理解女兒的想法，“報什麽養育之恩！他這些年還是我們許府養着的呢！還不是抛下我們許府的大小姐！這也是報恩嗎？！”

“父親！”許夢寧不贊同的蹙眉，“這不是一件事！”

“怎麽不是！”許葆義要氣死了，“他在戲班和你之間選擇了戲班，這樣的人以後能對你好嗎？你還要等着他！真是鬼迷心竅了！你就這麽喜歡他？”

“……？”許夢寧覺得話題有點跑偏，“他是目前在我看來，最适合的人選。”

“什麽意思？”許葆義覺得自己不是很懂，“什麽叫最合适？”

“我沒有多喜歡任何人，”許夢寧發現父親好像不是那麽生氣了，自己好像找到了暫時滅火的辦法，“目前看來，他是我身邊最合适與我成親的人選，我會按照約定等他兩年，如過兩年中，我遇到比他更适合我的人，要是他回來，我會跟他說清楚；要是他失約，我會與那人成親。”

“……哦，”雖然沒太聽懂，但是許葆義覺得，這樣自己好像還是能接受的！完全沒有意識到重點已經被改變，“好吧，你心裏有數就好！”

“嗯，父親放心！”許夢寧端莊微笑，心中暗暗向方筱秋道歉，她都能預想到，兩年後他回來，父親看他會多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