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
硬,好硬,硌得他腰酸背痛!楚辭探手在床上摸了摸。他想知道這是一家什麽破醫院,給他睡的是石床嗎?楚辭閉着眼睛有氣無力地喊道,“護士,我要換張病床。”
意識覺醒的那刻楚辭就知道自己沒有挂,不禁想仰天長笑三聲,“哈哈哈,本少爺還活着。”但是他現在全身無力,眼睛都睜不開。不過出了這麽重的車禍還能大難不死,他的人生果然開了外挂。
想到這裏,楚辭在心裏有些得意!
“少将軍,你快醒醒!” 楚辭感覺到有人在推他,只是‘少将軍’是個什麽鬼,這家醫院還玩兒cosplay?楚辭氣沉丹田用盡洪荒之力終于勉強睜開眼睛。
房間內很暗,唯一的光線是從斑駁陸離的石牆上開的一扇小窗射進來,依稀可以看見光束裏跳躍舞動的灰塵。屋頂的牆角結着厚厚的蜘蛛網,上面還沾着不少飛蛾的死屍,整個房間散發着陰冷潮濕腐朽的氣味。楚辭轉了一下頭,一個身着銀甲眉清目秀的少年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呵呵,他一定是在做夢。楚辭固執地又将眼睛閉上,他想等他醒來看到的一定是漂亮可愛的護士。
“少将軍,你醒啦!”那個聲音又在喊他,帶着雀躍與激動。然後楚辭就感覺到自己被人強行扶了起來。
楚辭睜開眼就看見一只褐色的大茶碗被送到他嘴邊,茶碗邊沿是參差不齊的豁口十分寒碜,楚辭還沒來得及嫌棄冷水便順喉而下,感覺是那麽真實,楚辭終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楚辭顫抖着垂了垂眸,果然他也身着一身銀色盔甲。這造型如此複古...楚辭頓時心如死灰,他...好像穿越了!
不,這不是真的!
他有顏有錢幸福的像花兒一樣,他熱愛21世紀的高科技新發明,他還有很多想做卻還沒有做的事情......不能接受穿越事實的理由,楚辭能列出幾百條。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他的歷史學得不好,這讓他如何開挂,在古代也能走上人生巅峰?
對,眼下當務之急是弄清楚他穿到哪個時期了,沒準兒這段歷史他還學得不錯。楚辭喝了水之後沒有再躺下,而是靠着石牆坐在...楚辭低頭掃了一眼,果然是石床。楚辭坐在石床上,有些虛弱地吐了口氣看向少年,“現在是哪朝哪代?”
“哦,這天殺的柴老大!”少年捶着石床,似是有些憤怒地罵了一句。少将軍的腦子竟然被那厮打傻了,這讓他如何向将軍交代,少年含淚道,“少将軍,現在是北宋王朝永安二十一年啊,你想起來了嗎?”語氣透着濃濃的期盼。
楚辭開始在腦子裏進行關鍵字查詢。北宋他是知道的,永安他不清楚,不過這就夠了。于是胸有成竹道,“當今聖上是不是姓趙?”接下來,問清楚叫趙什麽就行。
完了,少将軍是真傻了,少年抹了抹眼淚,“少将軍,咱們的聖上姓夏侯啊!”
我...勒個去!明明北宋□□叫趙匡胤,北宋皇室歷史上又什麽時候出過‘夏侯’如此高逼格的複姓?難道這個北宋,不是他知道的那個北宋?難道,這是一個架空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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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是真的!
楚辭生無可戀,癱倒在石床上,有氣無力道,“我腦子受了傷,什麽都不記得了,你給我說說我的情況吧。”他後腦隐隐作痛,方才伸手摸的時候還纏着麻布。
這祖宗十八代介紹起來就比較冗長了,少年簡略了一下,從三代內開始介紹,“您爹叫陸骁,是本朝大将軍。您娘叫夏侯婉瑜,是本朝郡主。家裏還有三個姐姐三個妹妹,一個祖母。”少年掰着手指頭想着還有沒有漏的,“對了,您還有個未婚妻,叫尚若雲,是樞密使的女兒。”
原來是個官二代,這身份還行。不過這一家除了他‘爹’,都是女人,陰盛陽衰不是什麽好現象。楚辭聽完後,指出了他漏掉的最重要的人,“我呢,我叫什麽?”
少年赧顏,為自己的疏漏而羞愧,“您叫陸保保,年方二十,是我北宋最年輕的少将。”
陸寶寶?楚辭在心裏嗤笑了兩聲,這官二代确定不是沖話費送的?名字也太随意了。楚辭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以後将是他的名字。嗤笑完,看向少年,“你呢,叫什麽?”
“末将叫陸飛塵,從小給您伴讀,在陸府長大。”少年又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陸飛塵?這比什麽陸寶寶好聽多了。那些穿越文裏的男主角誰會叫陸寶寶這麽個娘了吧唧的名字,楚辭心裏琢磨着他該不會穿越成什麽炮灰男配了吧?
簡單地了解了一下這個陸寶寶的身份後,楚辭開始考慮當下的情況,“這是什麽地方?”楚辭躺在石床上,掃了一眼這個磕碜的房間,在心裏鄙夷了一番。
“這是黑風寨的囚室。”
如果‘黑風寨’讓楚辭有些預感不好,那麽‘囚室’則讓他徹底知道現在的處境有多艱難。黑風寨這名字怎麽聽怎麽像個土匪窩,楚辭想起陸飛塵先前提到的柴老大,皺了皺眉,“莫非柴老大是這黑風寨的大boss?”看着陸飛塵疑惑的模樣解釋道,“就是大當家?或者頭頭兒?或者掌櫃的?的意思。”
陸飛塵覺得少将軍說話怪怪的,只當他腦子出毛病了,點了點頭,“柴老大就是這黑風寨的大當家,黑風寨是個山賊窩!”
呵,還真被他猜對了。“咱們怎麽會在這兒?”
聽到楚辭的問題,陸飛塵顯得十分悲憤,“當年北宋與烏戎在赤河一戰中全軍覆沒,屍橫遍野,所有人皆以為無人生還。卻不知有一支分隊當了逃兵,還在黑風山落草為寇。天網恢恢,此次大将軍身負皇命前來圍剿黑風寨。在黑風山下七虎平原一戰中,我二人被擄至此地。”
呵呵,楚辭在心裏幹笑兩聲。一朝穿越,成了土匪的階下囚,這樣的運氣也是沒誰了。“咱們在這兒當俘虜有多久了?我...爹就沒想辦法來救我們嗎?”
“少将軍,你已昏迷七日有餘。黑風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自我二人被俘以後,柴老大便緊關寨門不再應戰,末将也不知山下的情況如何。”
二人正說着,南面的石牆突然開了一扇暗門,一個紮着頭巾身着粗布麻衣一身腱子肉的大漢托着餐盤走了進來,看見楚辭憨憨地撓了撓頭喜色道,“姑爺醒了?”
“休得胡說!”陸飛塵羞憤地展開雙臂擋在楚辭面前,“我家少将軍才不是你這匪窩的姑爺,他在京中已有未婚妻,絕對不會娶你這賊窩的女匪!”
聞言,大漢舉着胳膊淡定地秀了秀膀子上雄厚的腱子肉,陸飛塵咽了咽口水默默放下雙臂退到楚辭身邊,“少将軍...你說是不是?”
......
本以為當俘虜就夠慘了,現在還要被逼做壓寨相公,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沒準兒他還能穿回去。想到這裏,楚辭把心一橫閉着眼睛一臉的視死如歸,“要殺要剮随你們的便,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們當姑爺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簡直比貞潔烈女還烈。
陸飛塵潸然淚下,大漢用欣賞的目光看了他一會兒竟然也是一臉的感動,“少将軍此般氣節果真讓人佩服,老大不會殺你的。至于成親,你和我們貝貝小姐相處久了,一定會喜歡她的。”
呵...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楚辭收起視死如歸的表情,嘆了口氣,瞄了一眼餐盤,“做的什麽吃的?有排骨嗎,我想吃排骨。”
此漢是黑風寨的廚子,不知道楚辭醒了,飯只做了陸飛塵的一人份,聽到楚辭的話應道,“沒有,我現在就去給您做。”
大漢離開後,陸飛塵托着餐盤端到楚辭面前,“少将軍,你先吃吧。”楚辭看了一眼盤子裏的青菜豆腐,嫌棄地搖了搖頭,“我...還不餓,你自己吃吧。”
陸飛塵知道那大漢去給少将軍做飯,便端着盤子坐在一角呼哧呼哧地吃了起來。楚辭等啊等,石牆上的小窗射進來的光線越來越暗,結果到了天黑,那大漢也沒回來。
“少将軍,你是不是餓了?”陸飛塵蹲在石床邊,看着躺在石床上有氣無力楚辭,語氣透着濃濃的擔憂。
很快,他就沒有力氣關心楚辭了,“少将軍,他們已經兩天沒有給我們送飯了,是不是要把我們活活餓死?”語氣裏透着濃濃的對自己的擔憂。
“要不,您就娶了那女匪吧!”
楚辭已經餓得頭暈眼花。想他堂堂第一高富帥,竟然會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于是在心裏默念着紫蔚的名字,不停地問自己當時為何要冒着生命危險推開她。楚辭拿着皮鞭在內心深處拷打逼問自己的靈魂許久後,他終于得出一個結論——見義勇為。
對,見義勇為!
一時又想到她落在他臉上溫涼的眼淚,楚辭覺得能看見她哭,也不枉他奮不顧身地救了她一次。以前上學的時候,他無數次想把她弄哭,結果證明只能是他被她弄哭。他們...此生大概無緣再見。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紫蔚——別忘了給他報仇!
如此,他也算死而無憾。
楚辭把紫蔚趕出腦海,決定坦然接受魂穿的事實——就當重新投胎了。他仍然擁有前世那些美好珍貴的回憶,這就夠了。最重要的是——餓死真的很難看。
楚辭虛弱地擡了擡手,有氣無力道,“我要見...岳父!”
陸飛塵喜極而泣,“少将軍,你終于想通了。”
陸飛塵不禁回憶起兩日前那千鈞一發的畫面——柴老大氣勢洶洶地親自來向少将軍提親,卻被少将軍義正言辭地無情拒絕。看着少将軍那視死如歸寧死不屈的堅毅模樣,他只覺得心中猶如萬馬奔騰而過一片激昂。柴老大惱羞成怒地揮袖而去并疾言厲色地放下狠話——“不答應就不給飯吃! ”
他原以為那厮只會餓着少将軍一人,卻沒想到他也盡皆連坐,用心極其險惡。如今少将軍深明大義,終是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委曲求全的道理,這讓他如何不激動?這讓他如何不興奮?
陸飛塵渾身頓時蓄滿了力量,一下子沖到暗門前,大力地拍着暗門喊道,“親家老爺,快快開門哪!”
聞言,楚辭痛心疾首地閉上眼睛直接無視他那已經被狗吃了的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