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見
楚辭從階下囚變成黑風寨的當家姑爺,就如同山雞突然變成了鳳凰。待遇一下子得到了質的飛躍。
古樸幹淨的廂房內,此時楚辭在吃飽喝足又美美地泡了個澡後,正舒服地躺在床上琢磨着怎麽逃出黑風寨。這陸寶寶是個官二代,柴貝貝卻是個匪二代。楚辭想他倆除了名字比較般配,簡直就是門不當戶不對。柴老大究竟為何執意要讓他們成親?
不過這不是他應該關心的問題,目前他只有一個目标——逃!
楚辭用眼角掃了一下仍然坐在桌邊狼吞虎噬的陸飛塵,又默默地別開了眼睛——指望他還不如靠自己。一時間《肖申克的救贖》、《越獄》、《金蟬脫殼》等等大片,紛紛竄入楚辭的腦海。
其實綁架這件事情他不是沒有經歷過,那是高一的時候的事兒。但當時因為有紫蔚在,那綁匪出師未捷便身先死。如今紫蔚不在他身邊,他必須得靠自己完成逃跑計劃,就像電影裏的主人公。
天,這是一件多麽勵志的事情!
還沒有逃出黑風寨,楚辭已經開始幻想逃出去後的美好生活。陸飛塵捏着雞腿皺着眉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傻笑的楚辭,暗嘆一聲少将軍的腦疾真是越來越嚴重了。
再看一看手上的雞腿和滿桌的珍馐——這可都是少将軍出賣尊嚴和貞操換來的。想到這裏,他頓時有些食之無味。但是浪費是可恥的,陸飛塵似是有些勉強地吃光了桌上的食物,然後打了個飽嗝擦了擦嘴走到楚辭面前,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少将軍,末将現在就帶你殺下山去,誓死捍衛您的貞操!”
楚辭正在腦海裏想着陽光沙灘,突然聽到這麽雷人的一句話,差點沒被口水給嗆死。咳了好幾聲情緒平穩了下來後才狐疑道,“你的武藝很高?”
陸飛塵給了他一個相當自信的眼神。
“那你怎麽還會被抓來?”對于這貨的屬性,短短幾日楚辭已經摸清幾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他的話不可靠。
“少将軍,你當日在七虎平原一戰中被柴老大襲擊不幸墜馬後落入他的手中。而末将并非為柴老大所擄,是為了跟過來照顧你才自願投降。如今你的傷已好的差不多,憑我的武功一定能帶你殺出重圍。”陸飛塵慷慨陳詞道。
楚辭看着陸飛塵滿懷信心的樣子,略微沉吟一番,“那咱們等天黑了再動身。”大白天的實行絕地逃亡,他又不傻!
“是!”
“好啊,我要告訴爹爹你們要逃走!”木門‘咣’的一聲被推開,稚嫩的童聲從門口傳來,楚辭循聲望去便看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大概四五歲的樣子,正抱着雙臂站在門口怒氣沖沖地瞪着他們。
聞言,陸飛塵嗖的一聲一下子移到門口抱起那個小男孩兒,捂住他的嘴巴後擡腳一勾又把門關上,也不管孩子在他懷裏撲騰,靠在門上驚恐道,“現在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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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翻了個白眼,對他勾了勾手。陸飛塵便夾着小男孩兒又走回楚辭面前,把他丢到床上。
楚辭挑眉看了一眼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然後擡手戳了戳他的哪吒頭,“小不點,你叫什麽名字?”
小家夥兒哼了一聲,盤腿坐在床上很是傲嬌地別開頭,“我就不告訴你!我爹爹要把姐姐嫁給你,你竟然想逃跑,你是個壞人,我才不要理你!”
捕捉到不少關鍵詞的楚辭揚了揚眉,從床上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後看向陸飛塵,“不用等到天黑了,咱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楚辭用胳膊夾起小家夥兒,捏了捏他的臉,笑笑道,“勞煩你送我們下山了...小舅子?”
陸飛塵看着他家少将軍挾持一個奶娃娃大搖大擺走出去的樣子,簡直不敢置信。心裏卻對這種無恥的行徑深以為然,連忙跟了上去。
少小當家被未來姑爺挾持的事兒很快就傳遍到寨子的每個角落,楚辭和陸飛塵在寨門口已經被衆人包圍後,柴老大才協同另外三個當家姍姍來遲。
柴老大掃了一眼楚辭夾在胳膊下的小男孩兒,皺了皺眉,“賢婿,你這是做什麽?”
有了人質在手,陸飛塵顯得底氣十分雄厚,率先開口道,“我家少将軍不能給你當女婿了,快快放我們下山,否則——”說到這裏語氣微頓,惡狠狠道,“否則什麽,你懂的吧!”
這樣的威脅有多無力,只有聽的人才知道。
“呵呵,就這事兒?”柴老大手一揚,“來人,替姑爺把寨門打開。”等到寨門被打開後,看向楚辭又道,“既然你想走我也不留你了,只是如果你還想回來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柴老大說完看向身旁的三個人呵呵笑道,“老二老三老四,走,我們接着打馬吊去!剛剛贏了我不少銀子,我非得撈回來不可。
不科學,很不科學!
楚辭正疑惑着,胳膊下的小男孩兒就替他解疑了,“我爹爹在你們的飯菜裏下了藥,只要你們踏出這個寨門不出三日,就算是神醫在世也救不了你們!”
小男孩兒從楚辭胳膊下掙紮着跳了下來,小下巴對着打開的寨門揚了揚,“我爹爹說等到你和姐姐成了親,才會給你解藥。既然你現在就要走,那就走吧。正好我還不想把姐姐嫁給你呢。”說完低頭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小衣袍,蹦蹦跳跳地就走開了。
其他人也都散了,空蕩蕩的寨子門口只剩楚辭和陸飛塵兩個人。兩人對視了一眼,走...還是不走,這是個問題。
陸飛塵糾結了一秒後含淚道,“少将軍,自由雖然可貴。但,生命只有一次!”說完恬不知恥地追随柴老大而去,厚顏無恥道,“親家老爺,等等我!”
楚辭沉痛地閉上眼睛,一個人往寨門口走去。這時剛剛跑開的小男孩兒又跑了回來,扯住了楚辭的衣擺,“你真的要走嗎,你不怕死嗎?我姐姐很漂亮的,你娶了她也不吃虧,你還是別走了吧。”
年紀不大,懂得倒不少。楚辭摸了摸他的哪吒頭,“哥哥...只是想去關門。”楚辭關了寨門後蹲在小男孩兒的面前,有些好奇道,“你不是不想把姐姐嫁給我嗎,為什麽不讓我走?”
“我爹爹說,你能把我姐姐喚醒。”小男孩兒也在他面前蹲了下來,随手撿起一枚小樹枝在地上劃啊劃,有些哀傷道,“我姐姐已經睡了很久了,我希望她能醒過來。”
“你姐姐怎麽了?”
聽到楚辭的問話,小男孩兒雙眼飽含熱淚,擡起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半年前我姐姐去山上捉山雞,沒想到遇上了老虎。我姐姐打死了老虎,卻沒想到被毒蛇咬傷。五當家好不容易護住了她的性命,但是她一直都沒醒來。”
打死...老虎?這是什麽女人!瞧這樣子分明是毒素侵入大腦皮層變成植物人了,喚醒植物人...楚辭在心裏幹笑兩聲。想着要是他沒能喚醒她,柴老大會怎麽處置他?
“你爹爹怎麽知道我能喚醒你姐姐?”
“五當家說你是她的有緣人,只有你才可以做到。”
楚辭想起小時候看過的白雪公主的故事,昏睡的公主需要王子來吻醒。難不成還真有這種事情?又搓了搓下巴暗想既然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生,童話是真的也不是不可能。陸寶寶和柴貝貝之間莫非真的存在不同尋常的緣分。
楚辭斟酌了一下,“那...要是我沒做到呢?”
咔嚓一聲,小男孩兒驀地折斷手中的樹枝,楚辭幹笑,“開個玩笑。”
“那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我叫柴貝弟。”柴貝貝的小弟...怪不得是個姐控!
柴老大給他們的婚期就定在三日之後,據說是五當家算好的良辰吉日。其實楚辭也好奇是否真的如同那個五當家所說,一場婚禮便能喚醒沉睡了很久的植物人。說是婚禮,但那天氣氛沉重肅穆得讓楚辭誤以為自己在參加葬禮。
此時,黑風寨的一間廂房裏,柴老大焦急地來回踱着步,看向坐在大班椅上幽幽喝着茶的男人,“老五,那陸小将軍真的能喚醒貝貝嗎?”
“你不相信我?”
“也不是。”
“放心吧,如若不是他,也不會是旁人。”只是他能占算姻緣,卻不能預測生死。貝貝迎來情劫,卻不知能否躲過死劫。
沒有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楚辭在心中暗暗感謝了一下上帝!
但他還是被換上了一身大紅的喜服,緊接着就被送入喜房。進門後聞到一絲幽香,楚辭并未在意。
床榻前珠簾微垂,隔着層疊的珠簾楚辭只能隐約瞧見床上躺着一個人影。楚辭往前走了幾步想看清床上之人,指尖剛撫上珠簾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少将軍,快醒醒!”楚辭被陸飛塵強行喚醒,睜開眼便瞧見陸飛塵似是驚恐又似是不可思議地說道,“那貝貝小姐真的醒了!”
楚辭看了一眼眼熟的珠簾,又看了一眼身側空蕩蕩的床榻,只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原來童話裏不是騙人的!
只是他到底是怎麽喚醒她的?
楚辭的腦子有些暈沉,剛想擡手揉揉額角,卻驀地瞥到食指尖有一道傷口,此時已經凝成血痂。床邊瓷白的碗裏盛着嫣紅的血水,床榻前的地板上還有一灘已經燃盡的灰燼...很是詭異。
“少将軍,那柴老大根本就沒給我們下毒,趁着天黑咱們趕快下山吧。”
“好!”這話正中楚辭下懷。二人剛走到門口,楚辭卻突然被人抱住了小腿,柴家小弟正緊緊地抱着他的腿仰着小腦袋看他,“姐夫,你不能走!”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楚辭頭痛想把他丢開,可是看着他清亮中又帶着一絲楚楚可憐的眼神就狠不下心來,無奈道,“你姐姐不是已經醒了嗎?”
“可你已經是她夫君,要是你離開我姐姐就成了棄婦,這樣不行!”柴小弟的邏輯很清晰。
楚辭竟無言以對!
“我姐姐很漂亮,你一定會很喜歡她的。”柴小弟小小年紀就已經很了解男人的心理,又補充了一句。
能打死老虎的女人能有多漂亮?楚辭覺得柴小弟要不就是沒有見過漂亮姑娘,要不就是親人眼裏出西施。
楚辭蹲下·身子剛想和柴小弟好好說道一番,柴小弟卻突然松開他撲進身後來人的懷中,甜甜地喚了一聲,“姐姐!”
楚辭起身回頭挑着眉打量了一下來人,一身紅衣,眉如新月白似梨花,但眉梢處蜿蜒而下的一道猙獰的傷疤,破壞了這份潔白無瑕。這...哪裏是柴小弟說的什麽...漂亮!
楚辭盯着姑娘瞧了片刻,忽而胸口處驟起一陣酸楚,似是一種愧疚又似一種憐惜。
楚辭可以肯定,這不是他的感覺。
等到姑娘詫異地看向他的眼睛時,酸楚變成酸疼,帶着一股極大的悲傷。楚辭弓着腰捂住胸口扶住門框想要克制住胸腔裏那股蔓延的疼痛,卻在心裏腹诽道這人該不會有心髒病吧!
陸飛塵瞧着他有些慘白的臉色驚慌道,“少将軍,你怎麽了?”
柴小弟也跑了過來,“姐夫你沒事吧?”
一般當你到了別人問你有沒有事的時候,就說明你要有事了。柴小弟剛問完,楚辭的手便無力地松開門框整個人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是個嬌弱的小公舉,哈哈,他這麽丢臉,不曉得他老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