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相救

楚辭緊跟着她爬了出去,看着眼前的景象在心裏又握了一把草。

墳茔,一大片墳茔!

每座土墳上都長滿了一種不知名的花,在慘白的月光下,花色顯得妖冶至極。

空氣中還能隐約聽到低泣的女聲。

楚辭頭皮發麻,紫蔚已經大步地往前方跑去。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楚辭目不斜視地穿過那片墳茔,前方有一高臺,紫蔚順着石階已經迅速地跑了上去。

高臺的木樁上綁着一個人,準确的來說是一個女人。

楚辭聽到的女人的哭泣聲,就是從她口中發出。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他們當日見到的名叫幻靈的女孩子。

幻靈的身上傷痕累累,破碎的衣服已經遮擋不住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昨日還清新柔嫩如同百合一般的女孩子,僅過了一天,就被折騰的沒有一絲朝氣。

顯然是被人動用私刑,紫蔚的心沉了下來。

夜很涼,紫蔚将她從木樁上解了下來,脫下外衫披到她的身上。

拍了拍她的臉,“姑娘,你還好嗎?”

幻靈微微睜開眼睛,喉間止不住地哽咽,“我求求你,救救安白哥哥吧,他在榕樹邊。”

“好,你別着急。”紫蔚安撫了她一下,又迅速掃了一眼高臺不遠處那棵與村內別無二致的榕樹,瞧見楚辭上來了把幻靈丢到他懷裏,只抛下一句,“你照顧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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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抱着傷痕累累的姑娘有些不知所措,紫蔚已經又走下高臺往不遠處的榕樹跑去。

楚辭抱起姑娘也跟了上去。

名叫安白的男子,此時雙手被縛吊在樹上。蒼白皲裂的唇,傷痕累累的身軀也昭示了他被動用了私刑。

紫蔚迅速地爬上榕樹,握着系在虬枝上的繩子将人緩緩放了下來。

柴貝貝的大力,在此時充分發揮了作用。

見到安白被放了下來,幻靈在楚辭懷裏掙紮了一下。楚辭把她放下後,便撲到安白身邊把他抱進懷裏失聲地痛哭着。

安白已經陷入了昏迷,冷瑟的夜,涼風陣陣。

楚辭瞧見幻靈披着紫蔚的衣服,在紫蔚從樹上跳下來之後,解開自己的衣服準備給她穿上。

紫蔚卻對他笑了笑,“你現在怎麽這麽乖?”

随後接過他的衣服,披到了安白的身上。

幻靈含淚的眸子看了紫蔚一眼,“姑娘,求求你救救安白哥哥吧,他不能再待在這裏了。”

紫蔚看了一眼楚辭,對他挑了挑眉,楚辭認命地走過去将安白背了起來。

将幻靈扶起,紫蔚擔憂道:“還能走嗎,要不我背你?”

幻靈突然對着她又跪了下去,含淚搖頭道:“我不能走,姑娘請你們把安白哥哥帶出巫靈村,別讓他再回來。幻靈在此謝過二位的大恩大德。”

說着就要磕頭,卻被紫蔚擋住。

“別傻了,留下來等死嗎?”紫蔚把她揪了起來,“你不走,他醒了肯定還會再回來,到時我們也救不了他。”

楚辭背着一個大男人已經很累了,看見二人在那墨跡蹙了蹙眉,“快走吧,等會兒該有人來了!”

紫蔚掃了一眼四周,問道:“可以從這裏直接離開巫靈村嗎?”

幻靈搖了搖頭,“這裏是巫靈宗地,離開巫靈只有村口那一條路。”

于是,紫蔚扶着幻靈,楚辭背着安白,四人着實折騰了好一會兒才下了密道。

下了密道,紫蔚抄起梯子一直帶到了古井中,對着楚辭道:“這比繩子方便多了,你先背他上去。”

楚辭在先,幻靈其次,最後是紫蔚。

紫蔚沒有用梯子,順着繩子爬上來後從鐵環處解開繩子,原封不動地扔回了樹上。

四人在夜色中極速地前行準備直接出村,路過老人的家門時,紫蔚的腳步停了下來。

楚辭也覺得不告而別有些對不起老人家這兩日的照顧,有些郁悶地看了一眼那座隐入夜色的小院。

幻靈看了一眼院子,察覺到他們的異樣,問道:“姑娘,你們認識荀大叔嗎?”

原來那個大爺姓荀。

楚辭看了一眼紫蔚,“咱們走吧,把他們送出去,有機會再回來看望大爺。”

紫蔚點點頭,幾人正準備舉步離開,就在這怔愣的片刻,大爺已經走出了院子,站在門口遙遙地望着他們。

被抓個現形,也是有些尴尬!

老人走了過來看了四人一眼,沒有多說什麽。塞給了紫蔚三個包袱,才道:“走吧,別再回來了。”

說完便背着手轉身離去。

紫蔚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抑制住胸腔裏那股酸澀,“大爺,對不起。”頓了頓,“您,好好照顧自己。”

大爺終是露出第一個淺笑,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快走吧!”

酆州縣城的一間客棧內,大夫正給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安白診着脈,楚辭無聊地坐在桌子邊轉着手裏的杯子。

隔壁房間,紫蔚正在給幻靈上藥,瞧見她秀眉緊蹙的樣子,寬慰道:“別擔心,已經請了大夫,不會有事的。”

“姑娘,謝謝你們。”幻靈真誠道:“若是沒有你們,我們可能已經沒命了。”

紫蔚笑了一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吧,本來我們已經打算離開了。”

替她最後一道傷口抹上藥,“好了,你…是在這兒休息,還是去隔壁?”

“我想去看安白哥哥。”

二人進門,大夫已經離開。

紫蔚看了一眼坐在桌邊的楚辭,“大夫怎麽說?”

“沒有大礙,已經用了藥。”

只不過受了一頓鞭刑,加上被吊在樹上一天一夜,這才體力不支暈倒了。

楚辭想,根據力的作用與反作用效果,一個一百三十多斤的男人被吊在樹上,在重力的作用下,相當于舉了一個一百三十多斤的重物一天一夜。

累暈也是十分正常,更何況還受了傷。

幻靈坐在床榻邊正哀傷地看着沉睡的男子,漸漸又有要哭出來的趨勢。

楚辭扯住紫蔚把她往外拉,“別當電燈泡了,瓦數太大!”

二人進了隔壁房間,空氣中殘留的淡淡藥香還未散去。

楚辭掃了一眼羅漢榻上放着的藥瓶,對着紫蔚哼了一聲,“流氓!”

冷嗤一聲,紫蔚走過去揪住他的耳朵,“你說誰呢?是不是皮又癢了?”

“我說的就是你!”為了逼她承認自己的身份,楚辭有如吃了雄心豹子膽般狂妄了起來。

“李剛,你是男人,你怎麽能給姑娘上藥呢?”楚辭拉着她的手想把耳朵救下來,“就算你現在用的是女人的身體,也不能抹去你是男人的事實!”

否認啊,繼續否認啊,楚辭心裏有心得意。

“切!”紫蔚又是嘲諷一聲,“你是不是嫉妒我?”

松開他的耳朵,開始教育他,“你沒聽過‘心不正,劍則邪,心無雜念,則目不斜視’這句話嗎?”又痛心疾首道:“你說你思想怎麽這麽龌龊呢?”

楚辭簡直要給她跪下來了,如此詭辯無賴蠻不講理的女人他真的就只認識她一個!

冷哼一聲,“我真沒看出來你還有坐懷不亂的本事,你真的是男人嗎?”

“你以為誰都是你這樣的花花公子嗎?”紫蔚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坐到羅漢榻上,“我可是正人君子,不是柳下惠但李下惠勉強可以稱得上。”

真行,在她眼中他不是纨绔子弟,就是花花公子。

楚辭沒心情逼她承認自己的身份,反而對她的評價較起真來。

“你憑什麽說我是花花公子?”

“新聞上說的啊!”

又是新聞,楚辭想如果他能回去,一定讓那些胡亂造謠的報社新聞網站通通關門大吉!

“你不知道新聞就是愛胡亂造謠嗎?你竟然相信上面寫的,你有沒有大腦?”又沉痛道:“随意侮辱我清白的名譽,你竟然還敢說自己是正人君子,小人,徹徹底底的小人!”

紫蔚看着他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重重地擱下手裏的茶杯,幽幽道:“你說誰沒有大腦?你說誰是小人?”

拳頭間已然響起關節的‘咔咔’聲響。

“我...說我自己。”楚辭垂下肩膀,無力地坐到羅漢榻上。

紫蔚用鼻孔哼了一聲,“以後說話請注意你的語氣和措辭。”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以楚辭的認慫再次落幕。

半晌後,楚辭問道:“那倆人你打算怎麽辦,不會要帶着他們回京吧?”

紫蔚再次抿了一口茶,搖了搖頭,“等他們傷好了以後,看他們自己的意思。”

“他們好像因為私奔的事兒才被罰的,難道是什麽羅密歐與朱麗葉,或者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又悲痛道:“這古人的思想真是太愚昧封建了,情投意合不行,非得講究什麽父母之命門當戶對!”

對于前者紫蔚不置評價,對于後者,紫蔚喝了口茶涼涼道:“誰說只有古人講究父母之命門當戶對,咱那時代不也是一樣?愛情和婚姻到底是兩碼事。”

又看了一眼楚辭,笑道:“不過你就好了,你喜歡的人也和你門當戶對,金童玉女,還挺讓人羨慕。”

楚辭語氣淡了,“我喜歡誰?”

“宋秋顏宋小姐啊?”瞧見楚辭主動提起,紫蔚顯得很是好奇,“我看新聞她真的很漂亮呢,感覺你還挺有福氣。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我想你們将來的孩子一定長得很可愛。”

“呵呵。”楚辭冷笑了兩聲,“我還在這兒呢,怎麽跟她生孩子?”

紫蔚撓了撓臉有些尴尬,安慰道:“你肯定趕得及回去和她生孩子的,放心吧。”

楚辭又是哼了一聲,偏過頭,不想再搭理她。

媽的,為什麽藍瘦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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