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包圍
京城,陸骁在朝堂之上又遭遇彈劾。
理由,涉嫌通敵叛國。
整個陸府被禁軍包圍起來,陸家一家被軟禁在府中已有多日。
“怎麽辦?”楚辭焦急地在房中來回踱步,攤了攤手,“現在證據确鑿,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你說杜老頭是怎麽把證據僞造的那麽真實?”
那些通敵叛國的文書上确實是陸骁的筆跡,還蓋了陸骁的私印。
紫蔚,“現在也只是在調查,俞大人據說是個清明的好官,應該能還陸家一個清白。字跡可以模仿,私印也可以僞造,相信永安帝不會僅憑幾封信件就認定陸将軍叛國。”
“難說。”楚辭拎着衣擺往榻上一坐,“因為陸寧寧的事兒他就對陸将軍存疑,現在受小人挑唆,他信了陸将軍叛國也不是沒可能。”
二人正說着話,有小厮前來通傳,“武德侯府小侯爺攜夫人正在大廳等候。”
“姚城怎麽來了?”楚辭挑挑眉,和紫蔚一起趕往大廳,“他外公把陸家害得這麽慘,也虧他還敢來。”
紫蔚扯了扯他袖子,“他是他,杜國忠是杜國忠,這事兒不能怪他。再說,他不是和杜府已經恩斷義絕了嗎,現在京中還敢來陸府的人已經沒多少,他算是很有心了。”
楚辭輕哼,“咱們這麽想,不代表陸家所有人都這麽想啊。”
果然,他和尚若雲等在那裏,陸府的下人連杯茶都沒給他們倒一杯喝。
姚城和尚若雲于兩月前已經成親,正式承襲姚業的爵位,成了姚府的小侯爺,整個人較以往成熟了不少。
見到楚辭紫蔚,有絲歉然,“四哥四嫂對不起,我知道陸伯父是冤枉的,杜家害得陸府蒙受此冤,我着實有愧。聽聞陸伯父身體抱恙,我和若雲特意前來看望。”
“有心了。”楚辭讓他坐下,紫蔚和尚若雲各自坐在夫君身邊,“我爹身體沒有大礙,杜家是杜家,你是你,所以不必心有愧,我相信俞大人定是能還陸家一個清白。”
尚若雲開口,“我聽我爹說,俞大人近日正為此案本走,他從未叛過冤假錯案,我想不多久就能還陸伯父一個清白。”
楚辭輕笑,“希望如此。”
姚城的目光落在紫蔚臉上,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四嫂,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紫蔚揚了揚眉,和他一起到了中庭的花園,笑着問,“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姚城仔細地看她的眉眼,眼底有無數的情緒閃過,“四嫂,你真是我姐姐嗎?”
紫蔚驚詫了一下,姚城見她沒說話,繼續開口,“這是二當家喝醉的時候跟我說的,你真的是我爹的女兒嗎?”
紫蔚想了想,“你覺得是嗎?”
姚城靜了半晌,然後點頭。
紫蔚不清楚姚城是什麽态度,撓了撓額頭,“其實這事兒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咱們還和從前一樣行嗎?”
姚城輕笑一聲,點頭,“四嫂,我很高興你是我姐姐。如果四哥對你不好,我一定幫你教訓他。”
紫蔚沒想到姚城對他老爸的私生女如此大度的接受,拍了拍他的肩,“你現在已經是姚府小侯爺,整個姚家的責任都落到你頭上,好好幹,別讓咱爹失望。”
紫蔚就這樣代替柴貝貝和姚城姐弟相認了。
她把這事兒告訴了楚辭,他想了想說,“那既然姚城知道了,你可以讓他從武德侯夫人那裏打聽一下姚将軍的情史,沒準兒還能知道柴貝貝的娘親是誰,她總不可能是姚将軍一個人生出來的吧?”
“算了吧。”紫蔚拒絕,“他現在和武德侯夫人關系冷到冰點,而且武德侯夫人也不一定清楚柴貝貝的娘親是誰,幾位當家一直瞞着柴貝貝的身世,我看維持現狀最好了。”
“不說這個了。”她換了個話題,“姚城說杜國忠已經向永安帝提出辭官歸故,他在退出朝堂之際參了陸将軍一本,所以永安帝才對他給的證據多了幾分信任。你說他在朝野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在這時候提出辭官,我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不久以後,陸飛塵帶來的消息印證了她的猜想。
陸府外有重兵把守,入夜後,陸飛塵翻過院牆進了陸府。
他敲門的時候,楚辭和紫蔚還沒睡,開門後見到站在門外風塵仆仆的陸飛塵,訝異了一下,“飛塵,你怎麽回來了?”
“我有消息要給你們。”他這麽回答,進門後又皺眉問,“府裏出什麽事兒了?為什麽外面會有禁軍把守?”
“此事說來話長。”楚辭讓他坐下,“你要給我們什麽消息?”
陸飛塵把太後派人刺殺陸寧寧,包括烏戎有可能與齊國聯姻一起攻打北宋的消息給他們說了一遍,“我來是想告訴你們提前做好準備。”
楚辭望了紫蔚一眼,無語地攤了攤手,“還做什麽準備,等着亡國吧。”
紫蔚搖搖頭,“我懂了,這是要先搞垮陸家,進而之順利出兵北宋。”
烏戎,陸寧寧一直想問司空幸的态度,還沒來得及問,就被他一起帶到了雲臺山陪太後禮佛。
同行的還有一衆先皇的太妃太嫔,以及慕容清。
到了雲臺山,卻見不到他人影。
她坐在寺院桃花樹下的石凳上,顯得十分惆悵。
惆悵的時候,她的小姐妹慕容清走了過來,“姐姐,可是在這山中待得煩悶?”
她回宮的時候慕容清沒有來看她,後來陸寧寧才知道她在養胎,她趕忙起身扶她坐下,“你身子不方便怎麽不在屋裏休息?”
慕容清撫了撫微微隆起小腹,笑着說道,“禪房悶燥,不如外面空氣來得好。”
陸寧寧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覺得很神奇,“孩子快三個月了吧,怎麽樣,身體還受得住嗎?”
陸寧寧算了一下時間,這孩子應該就是她逃跑的那個時候有的。
關于司空幸說的喜歡,她現在只當狗屁。
她是絕對不會喜歡他。
接下來的日子,如果他不出兵攻打北宋,陸寧寧決定安安穩穩在宮裏待下去。
如果他要對北宋出兵,她就跟他同歸于盡。
慕容清淺笑,“還好,頭兩個月的時候鬧得厲害,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陸寧寧點頭,又問她,“我回來,你會怪我嗎?”
“姐姐這是說的哪裏話?”慕容清佯怒地望着她,“你我是義結金蘭的姐妹,你又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想回來當然可以回來,我當初也是見你想離開才幫得你,還差點兒害你遇上危險,姐姐你不要怪我才好。”
陸寧寧笑着搖頭,“沒有,你也是想幫我。”
慕容清抿了抿唇,“也不知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行刺你,姐姐你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陸寧寧裝傻,“我不知道。”
慕容清拍了拍她的手,安慰,“此時皇上定會查明,還姐姐一個公道。”
陸寧寧笑笑不說話,慕容清又問,“姐姐你可知,齊帝要将六公主嫁到烏戎,聽說那六公主長得美貌絕倫傾國傾城,不知道入宮後,皇上心裏還有沒有我們姐妹倆的位置。”
司空幸心裏有沒有她,這事兒陸寧寧不關心,她關心的是聯姻的事兒,“烏戎确定要和齊國聯姻了嗎?”
慕容清哀嘆了一聲,“我聽母後和我祖父是這麽說的。”
她說了一會兒,似是有些累了,在侍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姐姐,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兒回去休息。”
陸寧寧怔怔應了一聲,“那你慢點兒。”
凝霜在一旁聽得清楚,急切道,“小姐,現在怎麽辦?”
陸寧寧閉了閉眼睛,睜開,“霜兒,趁這次出宮,你找個機會逃走吧。”
凝霜頓時眼淚都湧上來了,“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主仆倆抱頭痛哭。
哭了一會兒,陸寧寧很強勢,“正式出兵之前我不能走,我不能再害我爹了,霜兒,你先走,留在這裏會沒命的。”
“我不怕。”凝霜很講義氣,“無論如何我都陪着你。”
陸寧寧回到院中禪房的時候,又見到了久未謀面的老公。
司空幸見她兩眼泛紅,皺了皺眉,“怎麽哭了?”
陸寧寧冷笑了一下,走過去把房門關上,轉回身看他,“你是不是要和烏戎聯姻?”
司空幸笑了笑,靠坐在臨窗的榻上,“怎麽關心起這件事兒了?”
他不正面回答,陸寧寧很直接地問,“你要出兵北宋是嗎?”
司空幸斂了笑容,揚了揚眉,“你聽誰說的?”
這是她和凝霜推測的,她不耐,“你就說是不是?”
他望着她,“是又如何,不是又怎麽樣?”
陸寧寧憤怒地攤攤手,“你能不能回答我一次,別老反問我行嗎?”
那模樣都快跳腳了,司空幸揉了揉額角,從榻上起身站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沒有,沒有要出兵北宋。”
陸寧寧不相信,眼睛都紅了,“如果不是,那太後為什麽要殺我?”
司空幸一怔,握住她的肩微微收緊,“你知道了?”
陸寧寧掙開他的手,抹了一把眼淚,司空幸摸了摸她的臉,“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相信我嗯?”
“你真的不會出兵北宋嗎?”陸寧寧問他。
他沉默了一下,随後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