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都卷Fin (4)
斯此時此刻的神情,以她對皮克西斯的了解,恐怕總司令這一次是鐵了心要站在王政府這邊了。
因為對于總司令而言……他厭棄戰争,自然也不會主動同意挑起一場流血的革命。
埃爾文在地上靜靜地聽着皮克西斯發話。思緒卻還是忍不住回到了那天晚上的密談——
“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要掀起這一場革命,老頭子我怕是也要站在你的對立面了。抱歉,埃爾文。”皮克西斯意味深長地道。
埃爾文頓了頓說:“總司令你比任何人都明白現在的王政府絕非适合統治牆內人類的人。”
“我的确了解這個事實。”皮克西斯接話,“但是我從來就不是為了什麽正義在做任何事。老頭子我,只是不想再讓我的部下死去,不想再看到人類流血而已。”
“是嗎?”埃爾文聽後忽的一笑,“可是我還有一個辦法。我的計劃——是一場不流血的革命。雖然不會有人死去……但是犧牲是難以避免的。”
長官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打斷了埃爾文的思緒,“你的話已經說話了吧?砍斷他的手,帶他去處刑室。”
他話音剛落,就只聽人群中一陣惶恐的驚呼聲。站在埃爾文身旁的儈子手沒有絲毫猶豫地舉起了斧頭,一瞬間狠狠揮了下去。
那骨頭斷裂和血液飛濺的聲音讓海倫的腹部感到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而她身旁的利威爾則是一直,一直在強烈壓制着想要沖出來的沖動。
她從未見過利威爾如此失态,他的雙手止不住地因為憤怒顫抖着,一雙灰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陣陰冷的殺意。
就在一陣騷亂之中,忽的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法庭的大門被一個人狠狠的撞開。
那人急忙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低下了頭。他有着一頭亮眼的金色短發,和一雙祖母綠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略有些削瘦的臉頰。
這個人即使在場的人有很多人不認識,但是海倫絕對不可能不認得這張臉。
——格爾斯.格林。
“羅塞之牆已經被巨人完全攻破了!”格爾斯忽然猛地擡頭,一雙眼睛中淨是焦灼的神情,“特羅斯特區的兩扇門被突然出現的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全部破壞!原本住在東區的難民正全部往這邊湧來!總司令,請下達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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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确保避難通道!駐紮兵團前線的所有兵力現在全部轉向東區集結,全力掩護平民避難!”皮克西斯聽完格爾斯的話後,立馬轉向自己身後的駐紮兵們,這樣下達命令道。
他說完,忽的用徑直的目光看向海倫的方向。海倫很清楚此時此刻皮克西斯知道自己就在此處。
“所有人立即奔赴自己的崗位!在場駐紮兵全部優先掩護平民避難!”
他話音剛落,海倫便條件反射般地抽出了一直藏在巨大外套下的長刃。即使作為韓吉的好友,但同時她也是一名應該遵守皮克西斯命令的駐紮兵。
利威爾瞥見她的神色變化,不由得淡淡地開口道:“你在這種時候就應該做你該做的事情。”
她明白了利威爾的意思,用力點了點頭,随後迅速朝格爾斯所在的方向奔去。
奈爾此時此刻臉色鐵青,原因無他,只因為他的家人,妻子兒女,盡數都處在羅塞之牆的東區。如果剛剛格爾斯所說之話屬實的話,那麽他的家人可能正處于極度危險的處境之中。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國王身邊的長官卻猛地站起,說出了一句讓在場的所有人咋舌的話——
“不行!立即封鎖希娜之牆的所有大門,決不能讓任何一個難民進來!”
“為什麽?!”奈爾聽後像是發出了野獸般絕望的嘶吼,“你這麽做不就相當于對羅塞之牆內占了全人類半數的平民百姓見死不救嗎?!”
“你還不明白嗎?”長官走到奈爾身邊冷淡地說:“要是埃爾文的革命打響了。羅塞之牆內的人八成會站在他那邊……打開牆壁不就相當于給我們自己增加敵人嗎?更何況我們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先保證自己的安危才是。”
“啊……何況讓那麽多人湧進來真是讓人難以忍受啊……”
“就是啊……本來糧食我們自己都不夠吃了。”幾位王室人員這樣喃咛着,像是在讨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奈爾聽完後卻陷入了一陣死氣沉沉的緘默。
“我明白了。”奈爾忽然冷冷一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現在寧願站在羅塞之牆的人類那一邊,阻止你們盡全力封鎖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我寫這種勾心鬥角的部分就卡文orz
但真的表示當初看漫畫這一段,皮克西斯總司令簡直身高一米八啊!!!
那一句“我只是為了守護人類的安危。”簡直太霸氣了QAQ!!
☆、新生卷(六)
“你這算是什麽意思?”王室長官聽完奈爾的話,臉上因過度憤怒而青筋爆起。
“都到這種時候了你跟我說臨時倒戈?別犯傻了,即使你現在站在他們那邊你到時候也不會撈到任何好處的!”
奈爾聽後,卻捂着肚子爆發出了一陣滲人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你認為我從一個士兵做到如今的位置還會在意這些?”他笑起來的樣子不由得讓在場的王室人員都微微戰栗。
“若我的家人因你們愚蠢的決定而死去。你們也将會成為他們的陪葬。”
“奈爾團長。若說要選擇站在羅塞之牆的人們那邊,請加我一個。”就在一陣騷亂之中,有幾聲平穩的腳步聲從大門處傳來。
衆人回頭,只見紮雷克〔1〕總統攜帶着一群士兵正緩步朝人群走來。
“紮雷克總統?”奈爾一聽熟悉的嗓音從身後響起,不由得有些訝異。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總統面對奈爾的慌張卻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剛剛的消息不過是謊報而已。目前為止并沒有發現巨人來襲。”
總統的聲音猶如一根定心針在肅靜的法庭內回蕩着。四周正因為剛剛的軍情報道而心生惶恐的人們也終于放下心來。也有的人開始意識到王政府剛剛的行為多麽的自私可笑。
王室的幾位長官聽完總統的話紛紛變了臉色,明白自己人全都中計了。如此一來就完全在衆多平民面前失去了民心。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把我們當猴子耍嗎?!”
皮克西斯輕輕咳了兩聲,淡淡地道:“主謀是老頭子我。中央憲兵大多數都被發配到別的地方去了……這一次應該算是我們走運吧。”
“皮克西斯?!”這時候才驚覺自己遭到背叛的長官臉色鐵青,憤怒的神情俨然一副随時要沖出來拼命的樣子。
“老頭子我用自己手下一部分士兵的性命在這裏賭了一把。我已經做好了覺悟,如果你們決定拯救平民,我就将至此為止的反叛計劃全盤托出。同時陪着手下們一起從容就義。”
“但是,如果你們認為你們的資産比半數人類的性命還要重要的話……我們就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白白交給你們了。就算我們對巨人之力以及這個世界的來龍去脈一無所知……但總比把生命托付到你們這些對人類存亡毫不在乎的人手中要強吧?”
“簡直是一派胡言!”王室長官顫抖着大吼,“你們真以為你們靠着這些槍支兵器就能夠讓民衆臣服于你們嗎?別開玩笑了!這種完全靠武力獲勝的革命民衆是不會承認的!”
“是嗎?”一旁的紮雷克總統不由得輕輕一笑,丢給了他一張報紙。長官顫巍着雙手展開一看,臉龐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這是今天早上的報紙。這份報紙現下已經引起了輿論爆炸——因為它如實報道了王政府一直以來想要除掉調查兵團進而對其進行誣陷的全部過程。并且裏面也提供了中央憲兵的供詞,全盤托出了這麽多年來中央憲兵作為王政府的走狗的所做所為。”紮雷克的眼中散發出炯炯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
“更為重要的是,裏面還寫明了如今坐在王座上的國王——只是個冒牌貨這個事實。”
王室長官聽完後緊緊攥着拳頭,滴滴冷汗從他額頭滑落而下。
“該死……”他咬牙切齒地喃咛着,下一秒卻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把匕首——即使自己輸的一敗塗地,臨死關頭他也要讓你們惡心!
本着這種想法他使出全身力氣朝皮克西斯的方向沖去,此時此刻身旁并沒有任何士兵維護着的皮克西斯看到沖自己徑直沖來的銀色匕首,瞳孔在一瞬間放大。
“去死吧!”他憤怒地大吼着,絕望地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向前紮去。
“——”一種血液飛濺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微微一愣,可他再一次睜開眼時,卻只見自己的匕首狠狠地紮入了一名身形瘦小的銀色長發少女的胸脯之中。
“噗——”的一聲,海倫只感覺自己的喉嚨被疼痛灼燒殆盡,随之而來的是噴湧而出的血液。
“海……海倫?”皮克西斯愣愣地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部下。伴随着身邊所有士兵驚慌失措的驚呼聲,皮克西斯下意識地接住了倒下的海倫。
“啊啊啊啊——”發覺自己行刺失敗的王室長官迸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叫喚聲。下一秒他卻感到自己的下颚被另一個人狠狠地掐住,那一個人的力道仿佛要将自己的骨髓都盡數捏碎。
他吃力地回過頭去,只見一名黑發男子板着一張陰沉得有些滲人的臉,一雙灰黑色的瞳孔中只剩下了想要将他千刀萬剮的恨意。
那人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讓他煎熬着。
“給我找來你們這裏最好的醫生,別耍花樣。不然我立馬捏碎你的下巴。”他終于開口了,一字一句之間聽不出任何的情感,不,更應該說是一種十足的冷漠。
可盡管如此,也依舊能夠感受到他內心那可以将人活活吞噬殆盡的憤怒。
利威爾對着那名長官的後腦勺狠狠的就是一腳,沒有絲毫的憐憫,仿佛真的要如此取他性命一般。
……居然,沒有料到這種事情。
……居然會沒想到她會為了皮克西斯做這種事情。
利威爾的內心反複回響着這幾種聲音,那種熟悉的絕望之感從他的心底蔓延開來。
在幾十米處的格爾斯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朝皮克西斯所在的方向跑來。他一面狂奔着一面想要呼喊着那個名字,可卻被紮雷克的右手狠狠摁住了。
“現在送埃爾文團長和海倫分隊長去軍醫處才是當務之急。”
格爾斯聽後猛地一怔,終于讓理智回到了自己的軀體之內。
他低頭看着右手衣袖空空蕩蕩卻仍在血流不止的埃爾文,不禁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齒,直至一股帶有鐵鏽的血腥味在自己的口腔中蔓延而開。
今日的革命雖然是以兵團的勝利告終,可是對于有的人而言——那只是連自己最想要保護的人都沒法護全的巨大恥辱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1〕原作中,既有君主又有總統。于是可以将其理解為早期的君主立憲制政體。國王仍有一定的行政權,但顯然是沒有軍權的。
☆、新生卷(七)
克裏斯推開海倫房間的木門時,就只見眼前格爾斯和利威爾死氣沉沉地坐在她的病床旁,一言不發。
革命已經過去了兩日。總得來說還是得大于失。比起皮克西斯的一個小部下為了保護總司令受傷這件事,埃爾文團長斷裂的右臂才是最最讓人心痛的損失。
但是對于埃爾文而言,這一切或許是值得的。克裏斯其實在內心也如此贊同,在這個動蕩的世界裏犧牲本就是一件早已習以為常的事情。
“抱歉二位。”克裏斯放下自己的醫藥箱,開口道:“是時候讓在下給分隊長複診了。二位還留在這裏怕是不合适。”
利威爾聽後沒有搭理他,只是自顧自地轉身離開。而格爾斯則是微微一笑,彎腰鞠了個躬道:“有勞了。”
待利威爾和格爾斯離開後,克裏斯才敢開始進行檢查的工作。說句實話他剛剛見到受傷的海倫時,看着深深紮入她心髒的匕首,克裏斯都做好了準備棺材的打算。
可是奇怪的是,海倫的傷口進行處理後,恢複的速度完全異于常人。現在再檢查的時候,心跳速率也已經和沒有受傷的人相差無幾。
這不由得讓行醫多年的克裏斯從心底裏開始産生疑惑。
憂心忡忡的克裏斯一走出海倫的房門,迎面就撞上了面容憔悴的埃爾文。埃爾文右手臂的傷口已經用厚厚的紗布纏了起來,一雙凜冽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克裏斯。
克裏斯跟随在埃爾文身邊多年,自知自己有任何秘密都不可能瞞得過這位團長。
“埃爾文團長。”克裏斯終于開口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知團長,不知團長是否有那個時間聽我唠叨幾分鐘?”
“怎麽了?”埃爾文的眉心微微一蹙。
克裏斯猶豫了片刻,最後開口道:“是關于海倫分隊長的。”
埃爾文聽後不由得一怔。
“雖然我知道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應該再讓團長您勞心了。可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十分奇怪……雖然團長聽我這麽一說會感覺有孛常理。但我還是忍不住提出了這個猜想——”
“海倫分隊長可能有着不會死去的能力。”克裏斯終于将淤積于自己內心多日的想法說了出來,感覺心中的那塊巨石轟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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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再一次睜開雙眼時,感覺左胸口的疼痛已經有所緩解。而腦袋則因為昏睡了多日變得沉重不堪。
眼光随便瞥了一下,就只見皮克西斯和利威爾用一種不可明說的神情站在自己的床邊。
皮克西斯見她蘇醒過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啊哈哈哈,海倫總算醒了。老頭子我今天終于不用因為內心過度愧疚而失眠了。”
“總司令……”海倫吃力地開口,卻只發覺自己的喉嚨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灼燒着她的血肉。而自己發出來的聲音也如同鴨子叫一般難聽刺耳。
“抱歉讓總司令這麽擔心。這一次是我沖動了。”
她終于将這句話說出口了。其實對她而言,擋在皮克西斯的身前本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她不會死去這一基礎之上。
“海倫。”皮克西斯緩緩開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其實老頭子我也有時候在想,活的太久反而招惹了越來越多人記恨自己。有時候覺得死去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死去……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這也是她心中所想。
她不禁苦笑,“我不知道。但是總司令您曾經說過,保護部下是您義不容辭的責任。那麽對于我而言,保護總司令您——也是一件理所應當做好的事情。”
皮克西斯聽後默了半晌。忽的他擡起頭,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利威爾,笑着說:“利威爾應該也有話想和你說。老頭子我就先不打擾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欸?”
海倫這才反應過來。心中明白自己當時的舉動一定完全忤逆了利威爾的一貫原則,所以內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在海論看來利威爾那雙死魚眼散發出來的冷光簡直可以殺人。她被盯得有些受不住了,終于率先開口問道:“利,利威爾兵長……您想和我說些什麽?”
因為內心極度心虛,導致她一開口就是客氣的敬語。
“你是白癡嗎?”
哈?
還好不是一來就是一頓爆栗或者冷嘲熱諷。海倫不禁默默在心中松了口氣。
“什麽啊?你除了用小鬼,白癡,豬腦一類的名詞稱呼我之外就不能用點儒雅的代詞嗎?好歹我還是個女生……”她吐了口氣說,“再說了,我又不是沒有名字。”
她話音剛落,卻只見利威爾一步上前狠狠掐住了她的下颚。她不會辨別不出利威爾眼中的憤怒,是曾經他在面對耶爾淩時出現過的神情。
待她吃力地掙脫出利威爾的右手,她捂着胸口重重地咳了幾聲。
“利威爾……你這是要謀殺駐紮兵團作戰分隊的分隊長嗎?”海倫想要本能地大喊,可是因為受傷的原因,發出來的聲音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利威爾揪起她的銀色長發,把她的腦袋湊在自己的臉前,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下次再做這種蠢事……我會在下一次事情發生之前先親手掐死你。”
說完他松開了右手,海倫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完全失去了重心。
海倫吃力地擡頭打量着眼前這位性情陰晴不定的男人,內心卻止不住悻悻地開始犯嘀咕:親手……掐死自己嗎?如果真的能做到,那也不算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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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身體的恢複速度十分可觀,以至于過了四五天她已經可以下床走路,自由行動了。
當她拄着拐杖吃力地在走廊上行走時,一擡頭就撞上了笑得一臉欠揍的格爾斯。
“分隊長,你受傷的地方又不是腳,為什麽要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走路啊?”
海倫聽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也許是因為體質特殊的原因,雖然受傷的部位是胸脯,可她這幾日只感覺自己的雙腿酸麻無力。只有靠着拐杖才能勉強行走。
“格爾斯,我不過是半個月沒見你,你就變得如此欠揍,身為你的分隊長我真的是很傷心。”海倫裝作十分失望的樣子連連搖頭。
正當她和格爾斯打打鬧鬧之際,耳邊忽的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
“不好意思,打擾二位了嗎?”
“埃爾文團長?”格爾斯一擡頭,只見右手纏着紗布的埃爾文正站在他們的正前方,面無表情地打量着二人。
格爾斯連忙敬了個禮,海倫正欲學着他的樣子敬禮時,卻被埃爾文開口打斷了。
“你是傷員,就不必了。”埃爾文淡淡地道,“我還有話想單獨和海倫分隊長說。”
格爾斯聽後立馬會意,用略微擔憂的眼神瞥了海倫一眼。随後轉身離開。
“實話實說,很不容易才能争取到和你這樣單獨說話的機會。”埃爾文輕輕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便開門見山了……實際上調查兵團這些年對于中央憲兵這麽多年來的所做所為也一直在暗中進行調查。就你和利威爾拿回的那卷資料而言,基本上也解釋了絕大部分我們的疑惑。”
“可是有一個案子,這裏頭沒有只字片語的記載。”埃爾文的雙目中折射出了凜冽的冷光,盯着海倫的雙眸道:“就是人們口中的六年前的那起——少女輪|奸案。”
海倫聽後,感覺自己的心髒都仿佛停止了跳動。她灰色的瞳孔在那一瞬間驟縮,從心底裏翻滾而起的恐懼感讓她止不住地開始顫抖。
“所……所以呢?這件事情和我應該沒有什麽關系吧。”
“理應如此。”埃爾文笑了笑道,“你出身于瑪利亞之壁。但是……資料上寫着你年少時曾是王都的居民。偏偏和那個案子發生的時間相吻合,我和利威爾也只是很想知道那件事情的詳情。既然你當時在王都,就不可能沒有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不知海倫分隊長對這個案子是否有自己的見解?”
“我不知道!”海倫條件反射性地大喊,“當時的王都居民有那麽多……海倫對這件事情完全不了解。團長可能只能另尋他人了。”
“是嗎?但偏偏最為蹊跷的是,與這個案子有關的少女盡數死去。無一人幸存,并且中央憲兵在招供了所有罪行的前提下,卻堅決咬牙否定這件事。”
海倫聽後猛地一怔。
“這件事情實在是詭異得不符合常理。若說憲兵刻意隐瞞,如今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不是世人所了解的那樣!”埃爾文的語氣越說越激動,“并且當年利威爾拿着受害者的名單與中央憲兵交涉時,也只是遭到了拒絕。”
她已經不想再聽了……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這件事情的只字片語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還要不停地在她面前提起那個明明如今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夢靥?
“海倫……海倫不知道團長在說什麽。”海倫緊緊攥住了手中的拐杖,正欲轉身離開。可是右手卻被埃爾文的左手拽住了。
“你在逃避。”他總結道,“如今你又有什麽資格去逃避這一切呢?這件事情不是單單關乎你的名譽這麽簡單……更重要的,是我們懷疑它與巨人的秘密有莫大的關聯。”
“不會和那個有關系的!”
“那你又憑借着什麽這樣說?”埃爾文用審視的目光看着她,“就憑你那虛有其表的不死之身嗎?”
海倫聽完他的話,只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被盡數抽空……她顫巍着看向眼前這個金發男人,這個眼光中透露着對她毫不掩飾的懷疑與敵意的調查兵團團長,這個對她盡力隐瞞的一切了如指掌的人。
“埃爾文。”正當兩人僵持之際,利威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靠着牆角淡淡地說道:“會議已經要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三次元真是有很多很多很多煩心事(
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我也感覺這篇文畫風越來越詭異了QAQ
看來我還是寫的太蜜汁??晦澀難懂orz
☆、新生卷(八)
聽到身後傳來利威爾低沉的嗓音,海倫怔住了。恐懼和心慌的感覺随之襲來……他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剛剛和埃爾文說的那些話他又聽到了多少?
一想到這些海倫只感覺額頭疼痛,有些事情雖然她并不願讓他人知道,但是對于埃爾文她是明白的——埃爾文絕不是一個多嘴的人。所以這些秘密即使被他所了解,也頂多就是多了個被他控制的把柄而已。
可是對于利威爾……她卻異常的在意。更準确的來說,她不想讓利威爾知道她那些肮髒不堪的過去,不想讓這個有潔癖的人知道自己早已不潔的事實。
而這些想法都僅僅是出于個人情感而已。
但究竟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他的情感變得不一樣了呢?從什麽時候開始特別在意他對自己的想法和态度了呢?
“我知道了。”埃爾文擡頭對利威爾說道。随後他又低頭看向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的海倫,提醒她說:“你也要過來。這場會議和你有關。”
海倫條件反射地“啊”了一聲。帶着疑惑的目光盯着眼前的金發男人,埃爾文怕是被她的這種狐疑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還是開口說:“放心吧。皮克西斯也在。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利威爾和埃爾文并沒有要等待她的意思,只是自顧自地朝會議室走去。海倫看着利威爾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微微出神。
忽然,利威爾不知為什麽回過頭來看向她,冷冷地道:“還不跟上來嗎。”
海倫低聲地“哦”了句,只好加快腳步乖乖跟上這兩個冰山臉的男人。
一打開會議室的大門,就只見皮克西斯和格爾斯已經端坐在座位上了。海倫見到格爾斯也在這裏,不禁有些驚訝。
“啊……總之今天會議的內容還是按照埃爾文原來的計劃讨論一下善後工作吧。”皮克西斯漫不經心地展開一張羊皮紙,“原中央憲兵團團長奈爾.德克已經上交了辭職申請了。原因說是由于之前和前王政府同流所以自願請辭。紮雷克總統似乎也沒有挽留的意思……”
“正是如此。”埃爾文點了點頭道:“所以我的想法是希望總司令能夠代理中央憲兵團的事務。”
“現在再從憲兵團裏選團長的确不合實際。”皮克西斯開口道:“挑來挑去都只是在垃圾桶裏挑垃圾而已。但是老頭子我……面對駐紮兵團的事情已經忙的不可開交。雖然埃爾文你這麽說我沒有理由拒絕……”
“但恐怕老頭子我頂多也就只是兼一個象征性的團長而已。真正打理憲兵團事務的必須另有他人。”
“總司令你的心中早就有人選了吧。”利威爾在這時忽然開口,“海倫在你身邊做事多年,比起如今中央憲兵團裏的廢物……海倫.金格萊爾在此時反而還顯得更靠譜。”
“欸?”海倫沒想到利威爾會主動提起自己的名字,半晌沒搞清楚這是個什麽狀況。
“唔……啊哈哈,利威爾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老頭子我可是不願意放人的,好不容易在身邊栽培了一個美女秘書,就這麽輕易的放走了,我總司令的威嚴恐怕也蕩然無存了吧?”皮克西斯眯起雙眼,笑得滿臉通紅,倒還真有點像他喝醉了的樣子。
海倫忽然意識到了埃爾文口中的那句“跟你有關”究竟是什麽意義。
現在群龍無首的中央憲兵團,必須要在尋找一位有能力的領導者。因此埃爾文才會将這個目标瞄準皮克西斯。而作為皮克西斯心腹的她,自然是會被埃爾文選為這個工作的最佳人選。
可是……
可是……于她而言,這相當于要再讓她直面那個血淋淋的傷口。
“埃爾文團長,總司令。可以聽我說兩句話嗎。”
她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細微。卻可以在整個會議室裏被聽得一清二楚。
“埃爾文團長所擔心的事情,海倫都能夠理解。如果可以的話……海倫也希望能為人類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頓了頓,“但是唯有這件事,海倫恐怕恕難從命。”
“是嗎?”埃爾文輕笑着問:“我想聽聽理由。”
“團長……是在下命令嗎?”
“不。”埃爾文搖了搖頭,“僅僅是作為個人好奇而已。所以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那海倫選擇在這件事情上保留自己的想法。”她擡頭看向埃爾文說:“對于辜負了團長的期望這件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我和利威爾并非看中你的什麽能力。只是作為皮克西斯的副手,皮克西斯對你是了如指掌的。但如果要論作戰實力,恐怕你自己心底裏也明白,格爾斯比你要更适合作戰分隊長這個職位。”
埃爾文繼續道:“而作為中央憲兵團的分隊長,每日需要處理的事務雖然繁雜,但心思細膩之人會對這類事情更易上手。而且還有……我們更希望将來憲兵團可以盡全力保護希斯特利亞女王的安危。”
所以埃爾文……已經考慮到希斯特莉亞登基之後的事情了嗎?
其實說白了,自己被埃爾文選中的确不是因為能力。僅僅是因為關系特殊而已。并且對埃爾文而言,她也好,格爾斯也好,都只是為達到目的的一顆棋子罷了。
“團長說的很對。”海倫聽後淡淡地道:“作為一名下屬,我也的确沒能盡到自己的職責。所以如此……我也願意辭掉作戰分隊長的職務,轉入格爾斯分隊長的麾下做一名普通的駐紮兵。”
“海倫?”格爾斯一聽有些着急,“你在說些什麽?”
“我不是那個意思。”埃爾文苦笑了下道:“看來今天的會議并無取得實際效果。可能還要容海倫分隊長多考慮幾日。就這樣……先散會吧。”
海倫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會議室,也許是因為沒吃早餐的原因,感覺自己的眼前景物都有些昏黑。
只是多日沒有正常進食的她,看到任何食物也只有反胃的感覺。
可是一擡頭她就見到利威爾黑着張臉擋在自己的面前。自從上次他揪着她頭發之後,兩人也已經四五天沒有說過話了。
海倫在心底裏覺得利威爾八成還是在為自己愚蠢而又沖動的行為在生氣……所以想着改天擇個吉日自己先去道歉緩和一下關系好了。
但此時此刻的利威爾的臉色顯然比那一天要恐怖得多。
她正欲開口的時候,卻發覺自己的右手被他狠狠拽住,就這麽連人帶拄拐的被他扯出了中央憲兵團總部。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路無言的緘默讓她死死咬着下唇……利威爾,你到底想幹嗎?
作者有話要說: 唔……來個預告,下章有車。希望我別卡肉。
最近卡文到死……哪一篇都是。碼字好累!aaaa
☆、新生卷(九)
夜幕如今就如同海倫的心情一般變得陰沉起來。今日王都的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出現火紅火紅的晚霞,而只是灰蒙蒙地把天空塗上了一層陰郁的色彩。
利威爾和她一路無言。眼前的男人拽着自己的手的力道,絲毫不像是一個士兵對待一名傷員應該有的。海倫總是琢磨不透利威爾什麽時候生氣……什麽時候高興。有的時候他總是會莫名其妙地看自己不順眼,或者是黑着張臉對自己冷言冷語的。
利威爾……我上輩子是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嗎?海倫在心裏這樣抱怨着。
直到利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