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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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是你的腦殘粉
作者:幺六
文案
她被人追債四處躲藏。
他多金神秘四海為家。
有錢又不把錢看得重要,而且還像神仙一樣不食人間煙火,美色當前方寸不亂。他不是人,是財神。
“哈哈,要是一輩子都能這麽開心就好了!”
“那就一輩子都這麽開心。”李龍禦語氣堅定,像是承諾。
親若喜歡請收評,不喜用磚拍醒我。我會變成你們喜歡的樣子。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爽文 因緣邂逅
搜索關鍵字:主角:趙小草李龍禦 ┃ 配角:王小丫趙小花 ┃ 其它:逃離喧嚣邂逅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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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
汽車在平整而筆直柏油馬路上疾馳,夾道的白楊挺直茂盛,向前延伸,最終交彙在目光所及的地方。雨過天晴,空氣中暑熱褪去,漫溢着宜人的清爽,車載收音機裏正播放着一首老歌,卡薩布蘭卡,歌聲悠悠揚揚,音色陳舊,伴着刺剌剌雜音,仿佛從遙遠的過去穿越而來。
從遠郊開往N市中心的縣際班車上,漸近黃昏,乘客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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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聲不合時宜的異響吸引衆人的注意。
這回糗大了,偷怕居然忘了設置靜音。
趙小草飛快将手機收進口袋,把頭埋下去,面色羞赧,瞬時想念個透明咒,躲開衆人鄙夷的目光。
屏息數秒,耳邊的哂笑和私語平靜過後,趙小草小心翼翼地擡頭瞟了一眼右邊的胡渣大叔,見他并未有所察覺,這才用手按住就快蹦出來的小心髒,輕輕舒了口氣。
三天前,這個男人出現在她的小店門口,帶着仆仆風塵,原本白皙的膚色被驕陽曬得略深,俊臉輪廓分明,如刀刻成一般恰到好處,劍眉如畫,那深邃的目光裏流露出經世還谙事的寧靜平和。
歲月的殺豬刀沒在他臉上刻下滄桑,反而讓他變得從容而有內涵,更有味道。
趙小草為他認真時卻夾雜半點狡黠的眼神,迷醉至深。
因為從側面看過去,他特別像自己的偶像馮紹堂。
馮紹堂,就是那個那個最近火得一塌糊塗,電視劇片酬超過百萬一集,身高一米八五,和當前紅得發紫的女星夢蘭談戀愛同時又和多位嫩模鬧緋聞的偶像男神。
趙小草為了見他一面,在機場苦等五個小時,差點被擠成照片,最後也只能在兩百米開外望見他的後腦勺。盡管如此,她回來後還是在王小丫面前吹噓了一個星期。連後腦勺都是那麽帥,啧啧。
趙小草為何在三天後下決心要和他一起去旅行,因為射手座心裏都有一個放蕩不羁的靈魂,平淡無奇的日子過久了,是種災難,可以在王小丫面前炫耀的資本剩得不多了,她得出去轉轉。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要去拯救趙小花,她那偏執,單純,可憐的姐姐。
真的好像馮紹堂。
趙小草忍不住又側瞄了一眼,淺淺的絡腮胡,薄薄的嘴唇,突出的喉結,性感撩人且成熟穩重有安全感。
車廂裏萦繞的卡薩布蘭卡,靈動的音符亦然飄進他的心裏,他陶醉其中,眉心微微顫動,深情中點綴着些些傷感。
這味道,正好。
趙小草拿出手機,把剛才偷拍的那張照片發到自己的微博上。
馮紹堂就坐在我旁邊,你們猜我要是現在向他表白會有什麽結果?
微博的內容有馮紹堂作為關鍵字,瞬時引來無數人圍觀,結果沙發還是被王小丫搶到。
王小丫回複的每一個字都像從醋壇子裏剛撈出來:趙小草,你又在白日做夢犯花癡,找誰P的圖啊?
想象王小丫對着手機屏頓足捶胸羨慕嫉妒恨的樣子,趙小草喜不自禁,笑出聲來。她得意忘形的樣子,顯得特沒涵養。
別人眼裏的趙小草,是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家夥。
其實小時候她也曾秀氣過,後來生活需要她做作,她就開做作,作久了就改不回去了。王小丫總納悶,趙小草你怎麽怎天都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的樣子,你哪根筋壞了吧?
除了看馮紹堂的電視劇哭得死去活來,趙小草真還沒認真哭過。
王小丫你懂個屁,你要是剛出生就被你親媽嫌棄,從小在垃圾堆裏過日子,長大後老爹破産跑路,老姐又離家出走,二十歲就孤苦伶仃一個人,你要不往好處想,你早就哭死了。
趙小草飛快地回複了兩個害羞的表情。
王小丫半天沒有再回複,趙小草笑得肆無忌憚,王小丫,我就是要酸死你,哈哈。
趙小草和王小丫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但是因為趙小草家比王小丫家有錢,而趙小草又比王小丫漂亮一點點,所以王小丫很不服氣,什麽都要和趙小草争。
兩個人從小到大都吵吵鬧鬧,卻從來沒有分開。
王小丫是個要強的孩子,只要是趙小草喜歡的東西,她都要搶過來。所以,從小學到高中,王小丫總共搶走了趙小草四個暗戀男友。只要她一搶到手,立馬就将別人棄之荒野。
大叔發現趙小草的異樣。
“趙小草,在偷拍我?”
趙小草臉似火燒。
但是她強裝鎮靜,試圖化解尴尬。
“我雖然姓趙,但是我不叫趙小草,我的名字叫趙蕙芷,就是奇花香草的意思。”
趙小草特別記恨她沒文化的老爸,給她取這麽一個俗氣逼人的名字,到哪裏都會被人看低和笑話。
“奇花香草歸根到底還是屬于小草,你說對不對,只是換了一個說法而已。”
大叔嘴角微翹,看清她微博的內容,戲谑道:“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向我表白啊。”
趙小草不甘如此被奚落,揚着眉:“你又不是馮紹堂,我幹嗎要向你表白,如果馮紹堂真的在我面前,我就敢向他求婚,我發誓。”
看着趙小草撅嘴賭氣的樣子,帥大叔變成了壞大叔,壞壞地笑了:“好吧,我答應你,會有這個麽一天的。”
“且,大言不慚!”
趙小草假裝生他的氣,他卻殷勤地過來主動攀談。
他從冷酷怪誕到溫暖熱情的轉變,讓趙小草琢磨不透,但是趙小草必須毫不示弱。
“大叔,其實你也長得挺帥的。”
趙小草故意誇他,等他經不起奉承露出得意的表情時再用言辭揶揄他,讓他頓失顏面。
可他不吃這一套。
聽到奉承,大叔表情立刻變嚴肅,森森嘆道:“女人致命的缺點,就是過于膚淺!你們除了能看出帥這個外在的特點,難道就沒有感覺出一點內涵?大叔,其實你長得挺帥的,這句話我耳朵都聽得起繭了。”
“內涵是什麽?你掏出來給我看看!”
大叔被趙小草沒心沒肺的這一句話噎住,不再說話,扭頭去看風景。
趙小草得意地笑了,繼續埋頭去刷微博,不時擡頭去偷看他一眼。
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被夕陽浸染的彤雲漸漸暗淡,大地被暮色籠罩,霓虹燈次第點亮,身邊車水馬龍,喧嚣不息。車上的乘客在沿途陸續下了車,偌大的車廂裏,只剩下趙小草和大叔,亮黃的燈光從車窗照進來,将他們的影子疊在一起。
趙小草在浮想聯翩中睡着了,身體傾向大叔,車身一晃,她一頭栽進那寬大結實的臂彎裏。
因為缺乏安全感,趙小草睡着時習慣蜷成一團。
大叔不忍打攪她,輕輕調整身姿,盡量讓她睡得舒服一點。
趙小草睡得深沉,漆黑的長睫在微微顫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
她想這一輩子都賴在美夢裏不醒來。
“到站了,趙小草。”
車子剛一停穩,車門咣當一聲彈開,大叔推了推嘴角流着口水的趙小草。
“呃,到了,怎麽這麽快就到了啊?”
趙小草揉着惺忪睡眼,被他拉拽着下車去。
後腳剛着地,五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持械将二人圍住。
來者不善。
五人面目猙獰,歪瓜裂棗沒有一個能看,其中一個光頭上有道醜陋的刀疤。
他們是沖趙小草來的。
領頭那人項戴小指粗的假金鏈子,張口露出滿口黑牙,醜态令人作嘔,沖着趙小草獰笑道:“你叫趙小草?”
趙小草吓得兩腿發軟,舌頭打結:“你…你們…”
黑牙男确認了趙小草的身份,揮了揮手:“跟我們走一趟,我們老板想見你。”說罷上前抓趙小草的手。
一堵高牆擋住黑牙男。
大叔一馬當先,不屑給人正臉。
黑牙男毫無懼色,對他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聲,心想縱然你能打,但是雙拳難敵四腿,你小子要英雄救美,那哥幾個就把你打成狗熊。
“小子,長得帥不一定扛湊,識相的趕緊滾遠一點。”這家夥說話漏風,口齒含糊,十分猥瑣。
大叔嘴角一勾,把肩上的包往後遞給趙小草:“小草,你躲開。”
生死關頭挺身而出,面對強敵毫不退縮。為了保護她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在這之前,只有趙小花。
八歲那年趙小草膽大包天惹毛了班上的四大惡人,放學路上被逼唱少先隊隊歌,就在趙小草準備屈辱就範時,趙小花及時趕到,以一敵四。為了趙小草,柔弱的趙小花變身成狂暴戰士。四大惡人落荒而逃,然而趙小花的下巴上永遠落下了一道疤。
敵衆我寡,她得提醒大叔小心。
小心二字還沒說出口,大叔已經先發制人,右拳擊出,只見血光一閃,鮮血飛濺。前出那人吃這一擊重拳,眼前一黑倒地不起。餘下四個人見狀,蜂擁而上。
☆、免疫
四人齊頭并進,張牙舞爪,來勢洶洶,大叔避其風頭,側邊一閃讓過。四人撲空,扭頭繼續進攻。
先前因為四個人齊攻,大叔不能力敵,等讓過第一遭,四個人散了陣勢,行動不一,才好各個擊破。
大叔主動出擊,大喝一聲,一個劈腿踢到一個人臉上,那人鼻血直冒,痛苦倒地。有個小子從身後偷襲,從背後一把抱住大叔的腰,大叔抓住他的手,一個漂亮的背摔,那家夥像根幹柴一樣動彈不得,痛得嗷嗷直叫。
剩下兩人眨眼功夫也被大叔放倒在地,磕頭求饒。大叔臨風而立,笑這群打手弱雞無比,摘下墨鏡,好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
“大叔,他們眼水好,會記住你的樣子,找機會報複。”
他目光猶如利劍,可殺人于無形。見過他目光的女人,健存的寥寥無幾,就連號稱對大叔免疫的趙小草,第一次見到這樣淩厲的目光,也被殺得潰不成軍。
大叔戴上墨鏡,從趙小草手裏潇灑地拿過包,掏出電話報警,讓警察來收拾殘局。
他面色冷峻,向前走去。
“喂,大叔,等等我。”
趙小草快步跟上去,真搞不明白剛才還護花心切義無反顧,這會卻冷若冰霜棄人于不顧。
真是個怪大叔。
“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找你?”
語氣陰冷。
趙小草頓了頓,心想不能告訴他真話。
“我欠了別人一屁股債,他們是來抓我去抵債的。大叔,你手頭要是寬裕,先借我一點讓我還債,也不多,就幾十萬。”
“你撒謊!”大叔斬金截鐵。
趙小草的小心肝顫抖了一下。
“其實是這樣的,大叔,他們的老板喜歡我,但是我不喜歡他,他死纏爛打不成,竟想出了這種卑鄙的辦法。”
“那他們怎麽知道你的行蹤?”
趙小草心中暗爽,兵不厭詐,沒想到他居然相信了。
“對了,我剛在車上發的微博,開了定位功能。”
“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再随便發微博。”
他的語氣居高臨下,像命令一樣不容反駁。
“莫非你害怕他們?”
“我不想傷及無辜。”
切。
趙小草極為不屑,覺得他裝得這麽拽是為了掩飾心虛,直到後來她親眼看到他一腳把防盜門踹穿,才知道他的的确确是跆拳道黑帶。
整個城市被華燈點亮,流光溢彩令人陶醉。
趙小草讨厭大叔的冷酷高傲,任憑趙小草在他身後喋喋不休,他都一言不發。
她讨厭被人忽略,任性地站在原地跺腳。
“我餓了。”
他仍不開金口,回頭把她拽進了路邊的一間西餐廳。
服務員送來菜單,他毫無紳士風度,在沒有征求趙小草意見的情況下,擅自為她點了一份玉米蝦仁飯和一小份草莓慕斯。雖然這兩樣都是趙小草平時最喜歡吃的,但是為了對他不尊重女士的不滿,她嘟着嘴拒絕吃飯。
“都是我不愛吃的,盡瞎點菜,一點水準都沒有。”
大叔繃着臉,全然不理會她的示威,把她面前的兩只餐盤拽到自己面前,意思是你不吃算了,我吃。
趙小草抱着菜單胡亂翻了幾遍,發覺除了這兩個菜自己能接受,其餘的一看就倒胃口。
這個大叔,莫非會讀心術!
趙小草厚着臉皮把飯菜要了回來,狼吞虎咽一通後,撫摸着鼓鼓的肚皮,手托香腮,安靜地看着大叔一刀一叉斯文地吃着牛排,簡直令人窒息。
就在趙小草全神貫注地欣賞大叔優雅的吃相時,身後一桌八卦的女人七嘴八舌議論着她,而且故意讓她聽到。
“你看那個女的腦子一定是燒壞了,盯着一個瞎子看得入迷。”
因為大叔戴着墨鏡,所以她們以為他是瞎子。
簡直豈有此理。
大叔吃完飯,按鈴叫服務生過來買單。
在他摘掉墨鏡時,八卦女人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一個個像被點了穴道,驚得不能動彈。大叔施展媚術,微微笑着從桌上拿起一杯水走到她們桌前,聲音低沉雄渾富有磁性:“我叫李龍禦,能認識各位優雅的女士将是我莫大的榮幸!”
女人們機械地和他碰杯,他将杯中水一飲而盡,潇灑回頭揚長而去,在他身後,那群女人已經全體陣亡。
帥有什麽了不起?本小姐對帥免疫。
趙小草無端吃着剛才那夥女人的醋,心想憑什麽他對那夥女人笑得那麽燦爛。
“我困了!”
這個大叔仿佛就是一臺機器,趙小草已經發現了開動這臺機器的口令,只要她說一句我餓了,我困了之類的詞,他就立馬響應,除此之外,無論說什麽他都充耳不聞。
趙小草說困了,大叔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
在出租車裏,趙小草睡着了,等她醒來,她正躺在元山飯店大堂的沙發上。
元山飯店,是本是最富盛名的五星級花園酒店。大堂的裝修極度奢華,燈光耀眼。
“小草,你的證件呢?”
大叔走了過來,彎下腰輕聲問她,生怕驚擾到她。
他驟變的關心幾乎将她融化。
“我是離家出走的,沒有帶證件。”
憑什麽把證件拿給你,萬一你圖謀不軌咋辦。
“好吧,乖乖躺着,我去跟別人解釋一下。”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怎麽突然在這裏?趙小草被頭頂那只碩大無比的金色水晶燈晃得睜不開眼,不禁伸手遮住了多餘的光線,睡意全無,警覺地起身來四處張望。
哇,這就是元山飯店。讓工薪階層望而卻步的消費價格,每一處細節都彰顯尊貴,只有貴族能理解的奢華。
好華美的水晶燈,好瑰麗的圖畫,好恢弘的浮雕,好詩意的噴泉……
不對,不對,不能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大驚小怪,自己好歹曾經是億萬富翁的女兒,應裝着司空見慣,淡定無比。
趙小草端莊地坐着,試圖讓自己和周圍環境看上去盡量和諧一些。
大叔辦完手續,由服務生引着上樓去。
趙小草仿佛在夢游,無腦地緊随其後。
元山飯店坐落元山上,飯店的觀光電梯裏可以俯瞰N市的夜景。電梯直升頂層,遠望N市璀璨的燈火,茫茫一片,缥缈如繁星閃爍,如夢似幻。
“叮”,電梯停在頂層,門開之後,服務生先步出門,恭敬地迎請。
“總統套房,大叔,你真闊綽!”
看見總統套房,趙小草興奮得将疑惑抛之腦後。
服務生為他們打開總統套房的房門,躬身施禮。
趙小草看了看屋裏地面鋪着猩紅繡着暗花的地毯,典雅的紅木家私,精致的金色器皿,驚嘆不已。
這個怪大叔,到底想幹什麽?他下此血本,莫非想在這裏奪走趙小草的初夜?可是他怎麽知道趙小草還是個碩果僅存的怪胎。
心中狐疑着,趙小草不時怯怯地偷看大叔的表情。
他面無表情,冷得讓人不敢直視。
“你睡裏屋的大床,我睡外間的小床,我先去洗澡,別進來打擾我,也不準碰我的電腦。”
“你說話能不能有點溫度!”
趙小草忿忿不平,對着他的背影大聲抗議。
那床真大,十個趙小草也能睡得下。那床真軟,趙小草一碰上它就不想再起來。
她從小就夢想着有這樣一張大床,能給她足足的安全感。
剛才在街上走累了的時候,她腦子裏閃現過一個念頭,真希望今晚能在這樣一張大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
夢想轉瞬就變成了現實,這個大叔,莫非是神仙?
趙小草躺在床上,開始想入非非。
20歲的趙小草,雖然比不上姐姐的溫婉賢淑,但是天生麗質,玲珑有致,青春正好,身邊萦繞的追求者不少,不乏富家子弟,能買得起寶馬奔馳。趙小草不稀罕,不是她不喜歡寶馬奔馳,是因為她更喜歡法拉利保時捷。
王小丫要是知道趙小草找的是一個開法拉利的男朋友,她一定恨得咬牙切齒,發誓要找個更好的。那樣的話,恐怕這一輩子也甭想嫁出去了。呵呵。
趙小草想王小丫了,她們兩人一天不貧兩句就睡不着覺。
“小丫,你睡了嗎?你猜我在哪裏?我在元山飯店的總統套房,睡在我夢寐以求的大床上,記得嗎,就是我跟你描述過的那種大床,一模一樣。我現在很糾結,馮紹堂這會在洗澡呢,等會他就要出來了,你說孤男寡女在一間屋子裏很難避免會發生一些事情,你說我是依還是不依?說實話,要是這一晚上平安無事地過去,我還真有點不甘心。可是,要是真發生了那種事,他那麽帥,不可能守着我過一輩子。小丫,你說我應該選天長地久還是一夜曾經擁有?”
“我說你應該醒醒啦,我剛在看娛樂新聞,馮紹堂正在參加新聞發布會呢!”
“你要是不信,我去拍張他的□□給你看。”
☆、獨處
趙小草心血來潮,把趙小花教她的婉約矜持抛之腦後,虛掩房門,舉着手機對準浴室門口,等大叔穿着浴袍袒露胸脯出來,她偷拍兩張出浴照發給王小丫,酸死她。
可惡,忘了關閃光。
原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把趙小草的手機摔掉,沒想到他對此置若罔聞。
“給你三十分鐘,洗完澡進屋去睡覺,睡覺的時候把房門關好,不許發出聲響,我晚上工作的時候不許別人打擾。”
趙小草哦了一聲,咔噔一聲把門關上,心裏暗自不爽,這個怪大叔,真讓人無所适從。
被大叔再三催促着進了浴室,趙小草發現大叔已經幫她把浴缸放滿了水,在水面上灑滿了玫瑰花瓣。
水溫正好。
真是個讓人愛恨交加的怪大叔。
躺在浴缸裏,趙小草輕撫自己的肌膚,孤芳自賞,不勝嬌羞。
這樣的身體,用世間任何一種美詞修飾都不為過,正像一朵初開的芙蓉花,不染塵埃,完美無瑕。
要是大叔突然闖進來,該怎麽辦?
嘶聲吶喊?
這樣的人,這樣的夜,沒有比這更值得回味的初夜了。
可是,彼此相識三天而已,趙小草雖然是野生的,但不至于這麽便宜。
王小丫收到大叔的出浴圖,心生嫉恨,有意撺掇說,你要是能把你們的豔照發過來,我王小丫就對你心服口服。
如果大叔真的向自己撲來,象征性的反抗是必須的。
沐浴完畢,趙小草在鏡子前仔細欣賞着自己,完美的比例,完美的曲線,完美膚色,完美的觸感,甚至完美的氣味。
這樣的身體,哪怕明知是一杯斷腸的毒酒,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去,飲鸩止渴,貪圖一晌之歡。
一切都好,只是那件浴袍太寬大,把她身上看得見的優點全部掩蓋。
趙小草如出水芙蓉般站在大叔面前,此時花開,只為博君一笑。
“撲哧!”
冷面大叔擡頭一看趙小草的窘态,忍不住一笑:“小草,你現在就像一只煮爛的水餃。”
“你是豬,你不懂得欣賞。”
趙小草氣得丢掉拖鞋,跑進裏屋,撲到床上傷心大哭。
錯獻殷勤,招此大辱,瞬間摧毀了趙小草的自尊心。憑我趙小草的姿色,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我稀罕你那一大把年紀?我簡直吃錯藥了。
這久違的一場眼淚,讓她悟出了一個道理,但凡帥的男人,都沒良心。
不近女色,清心寡欲,性格古怪,酷愛讀書,這樣的珍稀動物,介紹給趙小花再合适不過。
趙小花,被老爸寄予厚望作為家業繼承人的長女,為和一個男人私奔而與老爸決裂,最後被那個男人傷害之後一蹶不振的不孝女。她縱有不是,那也是年少無知一時糊塗。
一覺醒來,趙小草發現枕頭被自己的淚水浸濕了一半。她夢見趙小花了,夢見她被債主抓去賣進窯子,她每天都被迫去接客,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外間的燈還亮着,帥大叔敲擊鍵盤的聲音在夜裏清晰可聞。
外間煙霧缭繞,趙小草不禁嗆得輕咳幾聲。帥大叔陷入沉思,對身後的響動渾然不覺。煙灰缸裏堆滿煙頭,他指尖那只香煙已經燃掉一半,長長的煙灰掉在桌上。
煙頭的高溫把他燙醒,他熟練地把煙頭□□煙灰缸裏。
“什麽煙,我抽一支。”
趙小草熟練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支來點着,纖纖嫩指靈巧地夾住煙蒂,放入唇間,輕吸一口,一縷青煙從她口中吐出。十歲的時候,趙小草就學會了抽煙,因為那時趙小花去城裏上高中,家裏再也沒人管她,她無法無天。
比起趙小花,趙小草就是個超級無敵大壞蛋。
“小孩不能抽煙。”
帥大叔掐滅了趙小草的煙,态度毅然堅決。
“我不是小孩,也不用你管。”
趙小草本性暴露,任性而蠻不講理,說着又點了一支。
“這麽晚不睡,出來打擾我工作,有什麽話想說嗎?”
帥大叔把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着趙小草。
熬了夜的帥大叔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略顯疲态,透過濃重的煙霧,殺傷力驟減。趙小草毫無顧忌,翹着二郎腿,半條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說話的語氣冷中帶刺。
“我睡了一覺,醒了,你不知道年輕人精力旺,睡覺就是浪費時間?”
“那你去天臺上去聽聽音樂,看看星星,今天晚上這個點,有仙英座的流星雨。”
“我不,我偏不。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幹什麽。”
小鬼難纏。
“我跟你說過了,我是個旅游作家,白天游歷找靈感,晚上整理寫作。這個月我有十篇約稿,如果不是你突然打擾,我已經完成了。”
對,帥大叔是個作家,趙小花的遺物就包括他的一本書。趙小花跟人私奔時留下了三本書,一本叫《渡一切苦厄》,一本叫《新約全書》,一本叫《孤單雙人舞》。《孤單雙人舞》的作者叫李龍禦,由此可推,帥大叔的真名叫李龍禦。
李龍禦和趙小草,單憑名字就讓人感覺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就像龍和蚯蚓,就像雲彩和泥巴,白天鵝和癞□□。
“你寫一篇稿子能賣多少錢?”
“一兩百不等。”
切,就這麽點,還拽成這樣。
趙小草在腦子裏飛速算了一筆賬,他一個月的稿費還不夠支付在這裏一天的房費,這家夥渾身上下沒有一樣穿戴是有名有牌的,說不定就是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光蛋。
“你就賺這點錢,為什麽還要請我住這麽好的酒店?”
“剛認識的第一天,你是我的客人,理應盛情款待,從明天起,我們就是朋友,那時再同甘共苦。”
“本小姐從小在蜜罐子裏長大的,嬌生慣養,只肯同甘,不能共苦。”
李龍禦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起身往天臺走去。
飯店坐落在元山深處,松林掩映,環境優雅,空氣清新。天臺的位置略高過樹梢,圓天如蓋,繁星點點。
天臺上并排放着兩只半躺式的藤椅,中間隔着一只小茶幾。夜風幽涼,輕撫身體,讓人舒服得忘我。
李龍禦剛躺到藤椅裏,服務生端上來兩份茶點,擺在茶幾上。他朝趙小草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兩人只顧吃東西,僵持着不說話。
最後還是趙小草沉不住氣,打開了話題。她的語氣再也不是之前的低聲下氣,反而變本加厲頤指氣使。
“你是有名字的,叫李龍禦,對嗎?”
“聰明。”
“李龍禦,我讨厭你跟我說話的口氣。”
“直接。”
“我要不是為了趙小花,我才不跟你攪乎在一起,你這種人,也不知道是誰把你從土裏挖出來的,總之,思想的年代太過久遠。”
“你想求我幫忙?”
讨厭,他媽怎麽會把他生得這麽聰明,自己還沒說,他已經猜到了。
可惡,有求于人勢必受制于人。
但是,為了趙小花,趙小草算忍辱負重吧。
為了博得李龍禦的同情,趙小草把趙小花的故事做了些許的藝術誇張。
趙小花自小家窮,父母以收破爛為生。家徒四壁,屋無片瓦,趙小花靠吃面糊糊長大。
小時候家裏窮得揭不開鍋,更沒錢給趙小花買衣服褲子,趙小花光着屁股,足不出戶,在圍牆裏長到六歲。
六歲那年,通過父親的努力,家境總算有所好轉,眼看那一線生機被趙小草的呱呱墜地撲滅。
趙小草生下來體弱病多,一歲前的大部分日子都在醫院裏度過,這讓趙家重新變得一貧如洗,而且還債臺高築。
絕望之後,母親決定棄家出走。
母親原本打算把趙小花帶走,但是她的新男人打着如意算盤,不肯将來做後爸,于是告訴母親,把趙小花留在家裏,正好可以照顧趙小草,不然,趙小草肯定會被餓死。
三個人相依為命,日子苦不堪言。可後來趙小花還不争氣,讀了很多書,考上了大學,花了無數冤枉錢。在大學裏她談了戀愛,大學畢業那個男的要帶她遠走高飛,父親死活不同意。趙小花不依不饒,硬是和父親斷絕父女關系,和別人私奔。
沒過兩年,她的男人另有新歡,她被淨身出戶。從那以後,她有家不回,一蹶不振,瘋瘋傻傻的,在一個教堂做義工。一做就是三年。
“雖然她跟着別人吃過虧,但是她沒跟別人結過婚,生過孩子,所以還不算二婚。她長得漂亮,三從四德,五講四美全都懂。更重要的是,她還是你的忠實粉絲。你的那本什麽《孤單雙人舞》,她那時看得如癡如醉,而我一翻開就想睡覺,感覺像天書。”
“你要我怎麽幫她?”
“你們倆是同一類人,頑固不化,死腦筋不轉彎,最容易湊成一對。我要你跟我去找她,跟她談戀愛,最好是将來能娶了她。”
李龍禦表情嚴肅。
“小妹妹,恕我愛莫能助,我現在已經老得不需要愛情了。”
“求求你,我實在是心疼她,找不到別的辦法。”
“我真的愛莫能助。”
神一樣的李龍禦都救不了趙小花,看來趙小花這一輩子就這麽玩完了。
趙小草失望地躺到藤椅裏,嚎啕大哭。
因為趙小草的拖累,趙小花才留下來受苦,這些年她長姐如母,對趙小草無微不至地照顧,讓趙小草的愛沒有缺陷。小時候,趙小草肚子餓,她就下地去抓螞蚱給趙小草烤着吃。她為了保護趙小草,被別的小孩欺負,還被狗咬。她為了送給趙小草一支鋼筆做生日禮物,沒日沒夜地學習,争取考到第一名。她把一年做兼職的錢給趙小草買第一部手機。
☆、寂寥小店
趙小草偏偏不懂事,驕橫跋扈。她從來沒有叫過趙小花一聲姐,從來都像使喚丫鬟一樣使喚她,動不動就對她大喊大叫,稍不滿意動手就打。
這些年沒有趙小花在身邊,趙小草才明白她到底有多好。
女人的眼淚是男人的致命武器,梨花帶雨,縱使得不到男人的憐愛至少還能得到憐惜。
趙小草的哭相雖然誇張,但是卻也由衷,哭聲綿延不絕。
“好,我答應。”
簡單一句話,如同治病的良方,趙小草頓時收住眼淚,轉悲為喜。
“真的嗎,那太好了。”
“但是我有條件。”
混蛋,居然還有條件,莫非想趁人之危。
“等我先辦完我的事,今年農歷臘月初八我跟你去見她。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跟着我,做我的從傭?”
“什麽叫從傭?難道就是仆人?”
“那是封建社會的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