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他償命

寒冬臘月,雪花參雜着凜冽的北風,簌簌地下了一整夜,穆家莊園到處銀裝素裹。

一大清早,傭人們井然有序地清理着沒入腳踝的積雪。羅賓混在人群中,時不時停下來往凍僵的手上哈氣,然後笑呵呵的看着吐出的氣化作白茫茫煙霧,消散在寒冷的空氣裏。

大家認真幹活,誰也沒有說話,天地之間只剩下鐵鍬和地面摩擦的聲音。

……

穆海生擡手關上窗戶,隔絕了窗外嘈雜的聲響,也隔絕了外面白雪皚皚的世界。他走回客廳坐下,揉着困頓的腦袋。

傭人們都出去忙了,屋裏沒有開燈,清晨昏暗的光線更是襯得偌大的房間空曠寂寥。

突然沖進來的人,打破了這一寂靜,穆海生不悅地擡頭。

“穆先生,不好了,鄭小姐她,她.......”

“她怎麽了?”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穆海生,猛的起身,神色陰鹜的盯着那人。

“她,她……”

那人被他的眼神吓到,全身發抖,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穆海生一把揪起他的衣領。

“她到底怎麽了?”

砰......

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穆海生的心跟着顫了顫,他急忙推開那人,走了出來。

屋外,羅賓他們紛紛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看着一衆保镖将剛闖入的女子圍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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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賓來穆家做工才一個多星期,人還沒有認全,偏這女子,羅賓認識。

他到這的第一天,剛好撞見這女子懷抱着一個嬰兒哭着跑出了穆家莊園。當時好奇就問了管事的幾句,管事的一邊冷着臉罵他多事一邊告訴他那女子是穆爺的好兄弟黎玉璞的妻子鄭燕。

路過主院時,遠遠的看到三個男人站在那裏說話,其中兩人在争辯着什麽,聲音很大,中間那人似是在勸架。

羅賓剛要豎着耳朵聽他們說話,頭頂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管事暴躁的聲音傳來,“穆爺他們說話也敢聽,你小子不要命了。”

羅賓揉着被打的腦袋,呵呵的笑了,“那個就是穆爺?”

“左邊是穆爺,右邊是黎爺,中間是田爺,他們三人從小一起玩到大,幫派也是一起創建的,以後見了黎爺和田爺要像見了穆爺一樣,恭恭敬敬的,聽見了沒?”

羅賓依舊呵呵的笑,管事的在他的腦袋上又敲了一下,這才領着他繼續往前走。

黎玉璞,原來他就是剛剛那女子的丈夫,羅賓又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他出手打了穆爺一拳,還欲看下去,傳來管事的呼聲,只得快步向前走去。

誰知,第二天黎玉璞就被人暗殺了,收到消息後穆海生一直沉默着,報信的人不敢吭聲。半響之後,穆海生拿出槍對着房頂猛開了幾槍,羅賓正在客廳打掃,第一次聽到槍響,吓得蹲在牆角一直哆嗦。

昨天是黎玉璞下葬的日子,穆海生一大早出門很晚才回來,回來時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都退下。”

威嚴的聲音傳來,羅賓收了思緒,看向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屋外的人。

收到穆海生的命令,衆人讓出了一條道,鄭燕把槍口對準他,冷冽的目光中透着濃濃的恨意。

穆海生一步步走近,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才幾個小時沒見,她更加憔悴了,一身素白的紗衣,臉上泛着不健康的青色,此刻在寒風中,越發的單薄無助。

“你來了。”

“我要你為他償命。”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穆海生你這個虛僞的人,你說過放我們一家人離開又出爾反爾,還害死了玉璞......”

鄭燕握緊了手中的槍,情緒激動仿佛随時都有開槍的可能。

“燕姐,別沖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田武擋在他身前,開口勸說鄭燕,卻被穆海生一把推開。

“燕子,你還是不相信我?”

“你讓我如何相信,如果不是你讓人帶走了小若,我們一家人早已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豈會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鄭燕眼裏的恨意,幾乎将他灼化,兩人目光對視,半響之後,穆海生嘆了口氣,朝着鄭燕張開了雙臂。

“既然你料定是我做的,動手吧,殺了我,替他報仇。”

“穆爺......”

在周圍人的驚呼中,穆海生慢慢閉上了雙眼。

對不起,燕子,毀了你的幸福。

“穆海生,這是你欠我們的。”

“燕姐,請你住......”

砰......

砰......

砰,砰,砰......

……

砰的一聲槍響,穆海生胸口中彈,他有些欣慰有些難過。

欣慰的是自己最終死在她的手裏,難過的是她竟真會朝他開槍。接二連三的槍聲傳來,他的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再見了,我的愛人。

槍聲停下後,他都沒再感覺到疼,終于發覺事情不對了,猛地睜開了雙眼。

“不要......”

鄭燕身中數彈,素白的紗衣已被不斷滲出的鮮血染紅,穆海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跑過去抱住了搖搖欲墜的人。

“誰讓你們開槍的?”

穆海生赤紅着雙眼朝着開槍的衆人歇斯底裏地吼道,收到他的視線,大家都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

“燕子,燕子,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別碰我,穆海生,我恨你,我恨......你......”

鄭燕掙紮着離開他的懷抱,一步步往旁邊爬去,恍惚間看到有朝她伸出了手。

“燕子……”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她伸手抓住了他。

“玉璞,我來了......”

身下的血越來越多,不多時鄭燕笑着垂下了手,倒在一片血水裏。

“燕子,燕子,啊......”

……

人群早已散去,穆海生一動不動的抱着死去多時的女子,當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的時候,他擡手輕柔的拂去女子臉龐上的血,慢慢起身,抱着她離開。

感覺到絲絲涼意,羅賓才發覺已經停了半天的大雪,竟又下了起來,不一會地面又是白白的一片,将原先斑駁的血跡覆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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