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拱白菜的豬
冷風呼啦啦的吹過,原本不應該有烏鴉的季節,确隐隐約約聽到烏鴉從頭頂飛過的聲音。
洪氏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被安心那句話給弄懵了。
這時一人慢悠悠的從洪氏背後走出,此人有着大哥安泰的淡然,又有着安心的慵懶,且行為舉止又跟白不群如出一轍,儒雅高貴。
他慢慢開口,雖然笑着,可是話語卻有着千絲萬縷的冷意。“這位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我與不群兄相交數年,不群兄的為人我是最清楚的,如果不群兄真的要與你私定終身,絕對不會是你說出口的,請你不要借着他的善良來滿足你的意願。”
安心吹了一下飄到她鼻頭的細發,癟了癟嘴,暗自道:白不群的确善良,可也沒有滿足她任何意願,要是滿足的話,她還用得着霸王硬上弓嘛?
但嘴上依舊笑呵呵的回道:“這位公子,不群的善良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我的意願你未必清楚,什麽叫用他的善良滿足我的意願,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大家都是成年人,說出的每句話都是要負責的。”
“負責?”說話人冷笑一聲,邪魅的笑容讓一旁的安國有點晃了神。“姑娘,你若求財,白家不會虧待你,你若求事,白家也會盡全力幫你,但你若巴着白家不放,就有點恬不知恥了。”
“放肆。”墨成的聲音從他們身後竄出,氣憤已經讓他表情轉為黝黑。“容公子,請你對我家小姐說話客氣點,雖然天字一號大藥房沒有不文書院有名,但好歹在京城也有些名頭,你這樣說我家二小姐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墨成的話雖然有些不合禮數,但也讓洪氏跟其他人明白了面前那個持劍女子的身份,要說不文書院家大業大,但天字一號大藥房那也是可以并肩齊驅的。
洪氏是這裏年齡最大的,也是最明白事理的,她馬上一改方才的臉色,微笑的對安心說道:“沒想到姑娘是天字一號大藥房的二掌櫃,是老生有眼無珠。”
別人禮讓,安心當然不會不尊老,所以她也微微扶身,作了一個禮,甜甜的說道:“婉淑夫人客氣了,晚輩只是一名小小女子,不及婉淑夫人,剛剛多有得罪,請婉淑夫人原諒,不過,我心喜不群,還是希望婉淑夫人能夠成全,不群說,兩人成親,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輩沒有父母,家中只有一個大哥,和兩個弟妹,雖長兄如父,可實際事情都由我們自己做主,只要夫人成全,媒妁之事都好辦,不管是你往我家送聘,還是我往白家送聘,都是一樣的。”
這樣急吼吼的商讨婚事,生怕婚事告吹的神态,讓安國恨不得不認識這個二姐,現在的重點是讨論婚事嗎,明明一群人是來救人的,怎麽會搞成一群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讨論婚嫁之事呢!
白不群內心煎熬,想反駁,可又迫于安心的淫威,總感覺他堂堂正正一個男人,越發的像一個待在閨閣中的女子。
容公子從開始的激動到後來的平靜,再到環胸跟安國站在一旁,看着事态的發展,畢竟被綁的不是他,被逼婚的也不是他,要娶一個看起來很有母老虎架勢的女人也不是他,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才是做人之道。
洪氏不想得罪天字一號大藥房的人,當然也不喜歡面前這咄咄逼人的女子,但是這女子巴着這事不放,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委婉拒絕。
好在多事的人哪裏都有,墨成是安民派來‘侍奉’安心的,當然就不希望安心與其他男子出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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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的他不怕事的站了出來,做了一個出頭鳥,義正言辭的說道:“二小姐,今日我們是來救人的,官府的人還在下面等着我們把造事人帶下去了,正事要緊。”
安心眼眯成一條縫,心中有一萬只羊駝奔騰而過,又奔騰回來,不幫忙就算了,還他娘的插什麽嘴。
正欲她說什麽的時候,洪氏立馬就接着墨成的話就說道:“對啊,我聽聞有人救了群兒,特地就跟官府一起趕來了,姑娘,你看天這麽冷,那些官爺也不容易,要不先下山,再說其他事。”
“我……”
“二姐,別在我我我了,要是大哥回來,知道你‘舍身’救人,別提有多恐怖了,我們先下山,從長計議啊……”安國最後一個字拉長了音調,她實在是不想安心在丢保龍一族的臉了。
事已至此,安心也不能再說什麽,可是明明那麽好的機會,難道就這樣泡湯了。
……
一行人,可謂是興致勃勃的上山,可下山的表情各有不同,知府大人看見京城兩大東家都在,笑容都快彎到了耳根,點頭哈腰,把官場的阿谀奉承做到了十成十。
一路上,安心都抓着白不群的手,生怕白不群從她眼前逃脫,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下了山,各自便回了各自準備好的馬車,安心再蠻橫霸道,恬不知恥,也不至于巴巴的上白不群的馬車,所以只能目送他上了白府的馬車,馬車起航,一溜煙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速度就好像車後有惡鬼在追一樣。
這樣的行為,就算在無所謂的安心,心裏也有些受傷,這明顯的拒絕和排斥,讓她體會到了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痛苦。
安國聳了聳肩,也看出白家的态度,不由的啧啧道:“二姐,我看你還是放棄好了,你未來婆婆對你的第一印象,我想她這一輩都難忘。”
“你閉嘴,要你說。”安心有些氣惱,生氣的掀起馬簾子,貓腰就鑽了進去。
安國站在車旁,用手撓了撓鼻頭,會心的一笑,家裏的豬終于懂的拱白菜了,可是這白菜貌似有點苦啊。
這邊氣急敗壞,那邊安靜無聲。
車內的白不群閉目養神,雖然那些人沒對他做出出格的事,但這寒冷的天,他吃不飽穿不暖,還是讓他受了不少苦頭。
跟他同車的是剛剛在山上喊他‘不群兄’的公子,只不過相對白不群,他就氣定神閑了很多,可他也不得不為現在的白不群感到嘆息,“不群,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女人拖累死的。”
白不群不答也不睜眼,此時的他看起來極為疲憊。
“我知曉你不想他人受傷,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為了救別人,你想搭上自己的命嘛,這次是綁架,那下一次了,你身子本來就弱,這一次要不是出了一個程咬金,我看你啊,救不了人,還得失了財。”
白不群微微睜眼,眼不聚焦道:“安心不是程咬金。”
斥責的人一頓,饒有興趣的看着白不群,笑着道:“那姑娘說的不會是真的吧,你與她情投意合?其實說真的,你要真對那姑娘有意思,娶回家也是挺好的,你看看那姑娘,我找了那麽多高手都沒把你從山上救下來,她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給解決了,這功夫是實打實的,而你身邊正好缺這麽一個高手保護你,雖然她看起來有點粗糙,可是調教調教,說不定也是一個可人兒。”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與安心清清白白,什麽事都沒有。”
“既然什麽事都沒有,為何我們上去看到的确實你們兩個在……額,咳咳,我從不知不群兄還有如此狂野的一面,大庭廣衆之下親親我我,真是羨煞旁人啊。”
白不群握着拳頭,臉再一次紅的通透,他張開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調笑的人,正經的說道:“容浚,我們一同長大,你是知道我的,我心裏只有一人,你不要再拿這件事開玩笑。”
容浚難得看見白不群生氣,所以笑容也馬上制止住,嘆了一口氣道:“她都消失五年了,如果還記得你們的諾言,她早就回來成為你的正妻了,可是五年間,她沒有一絲消息,你要等她到什麽時候,你要是在這樣下去,姑媽那裏,我可替你瞞不住了。”
白不群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我與她擊掌為誓,等她回來,我就會娶她為妻,不管是五年,還是十年,我都會等她回來。”
“你等她回來,可是你後院那九個妾侍怎麽辦,再這樣下去,姑媽怕就要為你請大夫,看你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了。”
這一句算是刺激到了白不群,他不安動了一身子,惆悵的說道:“那能怎麽辦,我心有所屬,對她們确實沒有感覺。”
容浚頭痛的搖了搖頭,他真不知道該說白不群傻,還是純,女人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等他寵幸,他都能叫人把衣服穿起來,免得生病的人,他還能有什麽渴求,就算有,那也只能是求她早點回來,不要讓白不群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