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兇猛(上)
言語刺激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安心更是挽起白不群的胳膊,頭依偎在他的肩膀,笑容真摯的道:“九姐姐看起來也才十幾歲吧,我三妹也才十八歲,可是看起來卻沒有九姐姐這麽有韻味,她是該大的地方太小,好多人都以為她只是十三四歲了,九姐姐就不一樣了,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也不小,特別是這張臉,長的可真是成熟又有味道。”
白不群實在聽不下去,只能在桌下扯了一下安心的衣袖,安心趁二人都不注意的時候狠狠白了白不群一眼,繼續道:“哈哈哈,姐姐不要介意,我說的不是你長的着急,而是誇你長的好看。”
白不群放下書,手撐着頭,揉了揉陣陣發脹的太陽穴,輕輕說道:“媚娘,平日這個點你都在母親那裏下棋,今日也該過去了,不要讓母親久等。”
胡媚娘聽聞開脫之詞,立馬站起身開溜,生怕安心挽留。
看着走的極快的胡媚娘,安心雙眼都快眯成了一條縫,直至胡媚娘消失不見,安心才把挽着白不群的手臂收回。
“相公。”
噩夢般的聲音陰測測的在白不群身畔響起。
白不群心中默念了十幾遍‘沒聽到’,且悄悄的想要拿起書回自己的書房安穩度日。
“相公,夫人說直到你治好了病,才能從我院子裏搬出去,也就是說,我什麽時候對外宣稱你‘行’的時候,你才能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雖然我很喜歡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但是我非常不喜歡有人在我的院子裏面勾搭你,你知道什麽意思嗎?”
白不群擡頭看了一眼烏壓壓的天,無語凝噎。
安心手搭在白不群的肩膀,用力的将他的身體往懷中一帶,輕聲呵道:“你我三天前的承諾,你最好不要忘記,我得不到你,別人就更別想得到你,我能在這裏給你提供庇護之所,也希望你不要在外招蜂引蝶,那個媚娘,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鳥。”
“媚娘她是我的學生!”
“她是你的學生也是你的第九個妾侍,你以前還說她心思單純,我看她一點都不單純,反而還精明的很。”
白不群咬着嘴唇,怔怔的看着安心,可是在她的淫威之下,他服軟道:“她還是只是個孩子。”
安心嗤之以鼻的道:“說的誰好像還不是一個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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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群頭一次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安心見白不群一臉的無語,輕拍了他的肩膀,寬慰的道:“相公,只要你對我好,你喜歡什麽樣,我就能變成什麽樣,孩子、淑女、少婦,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能滿足你的欲望,你何必放着屋裏千嬌百媚的野花,去吃屋外苦澀難咽的雜草呢,你說對不對。”
“……”瞅着安心亮晶晶的眼睛,白不群咽下心中的千言萬語,鎮定的站起了身,肯定的說道:“你這麽聰明,說什麽都對。”
安心摸了摸鼻頭,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好話,可是怎麽回味起來總有點不對味了。
入夜,百裏烏雲高高照,細小雪花輕飄飄。
這樣的天氣在月丘國,是最常見不過的了,而且一到冬季,整個京城都會陰雨綿綿,就算出太陽,那也太陽公公賞臉,出來問候一下廣大的勞苦人民。
此刻此刻,皇宮大殿之中,早就已經放上炭火,絲毫感覺不到一絲冰冷。皇上只着了一件龍袍,就坐在了皇位之後,而大殿之下,僅只有一人站在那裏,且一副慵懶的吊兒郎當樣,讓人恨不得給她兩拳。
面對安心,所有人都是頭疼的,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得,惹毛了,說不定還會給人扣屎盆子,只能把她供養,每時每刻,還得多燒幾柱高香。
“白虎,朕回宮時,聽聞你成親了?”皇上雖然是問話,可是語氣中都透着小心。
安心對這問題早就有所準備,欣欣然答道:“回皇上,微臣已經成親,夫家姓白,乃是月丘國第一大書院不文書院的校長。”
皇上點了點頭,小聲嘀咕道:“可憐了這位書生,祖墳怕是炸裂了。”
“皇上,請問您剛才說了什麽,微臣沒有聽清,可否大聲一點。”安心拱起了手,姿勢正确,用詞正确,連慵懶的氣質都變的一本正經。
這個時候要是還沒警覺,他這皇帝怕也是白做了。
“白虎,朕是說,這不文書院的校長真是好福氣,能娶的你這樣的賢妻,肯定是祖上積了德。”
這德積到陰溝裏了。
安心聽到皇上改了口,笑的跟朵花一樣道:“謝皇上吉言,不群他知書達理,氣度非凡,與我剛好絕配,此生,不群能遇到我,确實是祖上積了大德。”
“嘿!”一聲不滿的嘲諷,頓時讓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知道壞事的公公立馬用手捂住了多事的嘴,更是承受了兩道極有力度的眼神,一道名為勇氣,一道名為死氣。
皇上敬佩的看着一直服侍他的公公,為他這一聲鼓掌,可是礙于壓力,他的掌聲只能在心中鼓鼓就算了事,安心則陰狠的笑了笑,其中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讓剛嘲諷完的人,立馬吓破了膽。
“那個,白虎大人,奴才這一聲‘嘿’并無它意,只是天氣寒冷,奴才不小心感染了風寒,剛剛沒忍住,發出了聲。”
安心瞟了上座一眼,低沉道:“感染風寒,就要看病,要不要我給你開一副藥啊!”
“不用不用,白虎大人的心意奴才心領,白虎大人日夜繁忙,奴才還怎敢勞煩大人,奴才自己去太醫院領一副就算完事了。”
“病要好好看,藥不能停。”安心理了理衣袖,放緩了語氣,才讓大殿的氣溫回升。
太監見壓力頓失,馬上磕頭謝過,心裏默默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插曲一過,皇上擺了擺手,示意服侍自己的奴才退下,不消片刻,大殿內只餘兩人。
氣溫依舊很高,安心脫了一件自己的外衣,擱在手臂處,不避諱的說道:“皇上,大哥已經去江南探實,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前朝人搗鬼,皇宮都得加強戒備,年關将至,我不能時刻跟随在皇上左右,所以特別多調派了兩隊禦前侍衛,跟随皇上,請皇上不要覺得礙事。”
“不打緊,畢竟我這皇位是從皇兄手上搶來的,他們恨我也是應該。”提到前朝,皇帝不免有些感傷。
安心擡了一下眼皮,輕緩道:“前朝皇帝生性殘暴,枉害百姓,罪有應得,皇上不能用‘搶’來形容自己,您這是順應民意,況且,皇上也只殺了一人,遣散了他的後宮以及他的臣子,如果他們不能認清局面,而回來報仇,才是恩将仇報,且師傅留我們四人下來,也是為了應對這一天,皇上勿要太多憂愁。”
“朕不是憂愁,而是不想自己的皇侄背負仇恨,他們若誠意歸來,朕依舊會給他們封王加親,可他們要是帶恨而來,朕……不想手染自己親人的鮮血。”皇帝說的有些感慨,并慢慢的從皇位上走了下來,站到安心的面前道:“朕始終不想看到有一天你們的寶劍嫁給朕親人的脖子上,所以,希望你們徹查‘天外飛石’一事,切莫冤枉錯人。”
安心皺起眉頭,難得正兒八經的行了一個禮道:“皇上請放心,微臣等定會徹查此事,絕不冤枉一人,不過,要是真是他們幹的事呢?”
皇帝搖了搖頭道:“如若真是餘孽,殺——無——赦。”
安心緩緩低頭,冷冷的說道:“微臣遵旨。”
天下大事不可兒戲,一塊飛石雖然沒有波及無辜,但也是一種謀反的警告,對于這種警告,一絲一毫都不能姑息,這就是皇權,這也是保龍一族真正的使命,午門外的儈子手殺的永遠是見的了光的,而他們四人殺的,永遠是見不到光的。
經過一周的‘朝夕共處’,白不群終于知道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請神容易送神難。
他原以為安心有的只是一些霸道和無禮,可是看着後期她徒手劈石桌,一掌毀假石的時,他已經吞咽了無數口口水,并把自己當成了烏龜,脖子能縮多短就縮多短。
想他一個文弱書生,提桶水都的費吃奶的勁兒,而安心輕而易舉就能舉起一把狼牙棒,這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
如此這般,他突然十分後悔聽從容浚的意見,娶了一個比男人還男人的婆娘進門。
于是在一個晴朗的日子,白不群終于按耐不住,在安心前腳出門的時候,後腳就把容浚請到了白府。
容浚進門,見白不群鬼鬼祟祟,走路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好奇的笑問:“你這是作則心虛嗎?”
“有點。”白不群不敢多說,悶着頭就往書房走,直到容浚跨入書房那一刻,他鎖上了四道門栓,才呼出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