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兇猛(下)

看到白不群這樣,容浚更是忍俊不禁道:“不群兄,幾日不見,你怎麽會是這番德行,難不成你家出現什麽猛獸,讓你害怕成這樣?”

白不群閉着眼睛,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道:“容浚,我家确實出現了一只猛獸,我還娶了她。”

“……”容浚眸色漸深,幽幽道:“什麽意思?”

白不群側耳聽着外面無聲,屋內無人,才鬥膽道:“安心她……她非同常人。”

容浚本想落座,可屁股還沒着凳面,就站了起來,回身道:“不群兄,安姑娘确實與其他女子不同,不然當初我也不會将她介紹給你,正是因為她這種不同,才能有助于你将不文書院的實權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是……那也太不同了一點。”白不群有些頹廢的回道。

容浚轉動了一下眼珠,笑着從桌上的茶壺中倒了一杯涼茶擱在白不群的手中道:“有什麽不同,我聽你慢慢說。”

白不群看着手中的茶,又看看容浚幸災樂禍的表情,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道:“她力大如牛,徒手能劈死人。”

“這麽厲害。”容浚訝異了一下,可是看到白不群漆黑的臉時,他假意咳嗽了兩聲道:“有一技之長,還可傍身,必要時,可以保護你,讓你不再受到欺淩,有什麽不好。”

“可是她還善妒,我與她明明談好,只是逢場作戲,可只要院中的女人與我有些親近,她就會言語諷刺,甚至偶爾還會動手傷人。”

容浚嘴角輕揚:“她喜歡你才善妒,你更加可以利用這一點,排擠掉你後院的那些莺莺燕燕,何樂而不為。”

“可是她還舉止粗魯,母親對她快忍無可忍了。”

容浚微囧,繼續道:“姨母自身乃大家閨秀,後來跟着姨父,更是修的禮儀規範,乃女子之楷模,對行為稍微大大咧咧的女子,都有點不待見,安姑娘原本就有些懶散,說話做事都肆無顧忌,姨母對她肯定就有所成見,這種時候,更是你要挺身而出的最佳時機,畢竟人家女子白白幫你,你不給點回報是不是說不過去。”

“可是……”

“沒有可是,不群兄,你就是人太好,性格太溫和,才會導致你進退兩難,安姑娘雖然在你眼中這不好那不好,可是她為人善良,喜歡你,更是一心護你,有她在,定能壓制了你後院的那些女人,你要相信我的眼光,肯定錯不了。”

白不群盯着容浚明亮的雙眼,半響才緩緩道:“你……是不是收了安心的賄賂。”

Advertisement

“胡說什麽。”容浚眼神堅定,語氣更是一本正經道:“你我雖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我護你周全多年,常年呆在你的左右,幫你出謀劃策,可我不好男同,外面傳言,你多年無子嗣,是因為我們兩個有斷袖之癖,現在終于能擺脫這個謠言,你還心疑我收他人賄賂,來害你,安姑娘文能醫治他人病,武能替你安人妻,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白不群被容浚的一席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可回身想想,好像他也說的句句在理。

屋內沉靜半會兒,白不群兀自找了一把凳子坐下,思慮了半天,才道:“我是不是看起來很沒用?”

“是啊!”容浚答的理所當然。

空有一副好心腸,可做事永遠溫溫吞吞,對任何人都好的過分,可到頭來麻煩的确是自己,幸好頭腦還算精明,才沒讓後院那群女子吃的連渣都不剩。

白不群坦然的接受容浚的回答,沒有一絲反駁,反而自責道:“其實我只是覺得利用安心的喜歡不好,這樣對她太殘忍。”

容浚不置可否道:“你千萬不要這樣以為,因為照你剛才的說法,誰比誰殘忍還不一定。”

白不群疑惑的擡頭,然然問道:“什麽意思?”

容浚瞟了他一眼,低頭道:“有的女子心悅一人,如若得不到,就會變壞,而有的女子心悅一人……不在沉默中變壞,就是在爆發後變态。”

“……”所以說,安心最後是變壞?還是變态?白不群一時思緒淩亂。

大雪後的太陽,就好比在一片雪地中點了一盞蠟燭,它起的不是溫暖的作用,而是用它來照明。

安心一直不喜歡冬天,因為冬天實在是太冷,就算穿了再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更何況,她還的忙着皇宮的安保以及天字一號大藥房的情報,來來回回的奔波,已經把她凍得全身只哆嗦。

好不容易忙裏偷閑回來安歇,卻在自己的院子看到了一個俊男,此俊男,安心有過兩面之緣,一次是在雪山救人的時候,一次是在茶樓求親的時候。

“你應該是容公子吧!”看到人,安心先開了口。

容浚擡首回眸,表情瞬息萬變,他伸手示意了對面的位置,還專門給安心倒了一杯熱茶。

清茶在寒冷的天冒着袅袅熱氣,不過也就持續一會兒便消失在半空。

安心在石桌下翹起了二郎腿,一只手還撐在石桌上,百無聊奈的她終是又開口道:“你我二人已經在這裏坐了一盞茶的功夫了,你到底要說什麽,你倒是說啊!”

容浚修長的手指敲擊在石桌上,似笑非笑的神态讓安心越發惱火。

“容公子,如果沒什麽事兒,我就不陪你了,我還有其他事,我先回屋了。”

安心正欲站起,容浚便先她一步起身道:“大嫂,且慢。”

先不管她有沒有坐下,也不管她現在還想不想走,光容浚一句‘大嫂’,便已經讓她把剛剛所有的不愉快忘之腦後,從而喜笑顏開的面對容浚道:“诶,容弟弟,今日你來有什麽事嗎?”

瞬息的語氣轉變,讓容浚都不免為她豎起一個大拇指,果然女人都是多變的。

“大嫂,其實我不是故意不說,而是想着如何措辭。”

安心慢慢坐回了原位,還好心的給容浚倒了一杯茶道:“措什麽辭,別給我搞這些文绉绉的東西,有話你就直說。”

空落落的院子,一片寂靜,唯有二人坐在院中石凳之上,唯美如畫。

“我要說的,是關于不群兄的事。”

倏地,安心眼睛一亮,“他……什麽事?”

容浚拿起桌上的茶杯,幽幽道:“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其實,在雪山之上,第一次見到嫂子與不群兄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二人乃天作之合。”

安心一拍石桌,即興道:“還是容弟弟有眼光。”

容浚笑了一笑,低聲道:“雖是天作之合,但也要興趣相投。”

“什麽意思?”

“我今天一早便來了白府,聽不群兄說了一早關于你的事,可謂是字字珠玑,妙不可言。”

安心細細揣摩了容浚的最後八個字,半響,才默默的為自己書讀的少感到悲哀,“不滿你說,容弟弟,嫂子我早年喪母,幼年喪父,書讀到一半就被人趕出學堂……你最後八個字表示什麽個意思?”

容浚面上一呆,馬上反應道:“哦,我的意思是說,不群兄對嫂子的評價很高。”

“有多高?”

“額,說嫂子動手能力極強!”

動手傷人。

“目光更是長遠!”

善于妒忌。

“心思也極其缜密!”

氣死人不償命。

“可謂是将嫂子誇得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只此一個,不可再多。

安心震楞的言語不能,這樣的言辭,這樣的話語,白不群從來沒有當着她的面說過,沒想到他盡是這樣想她,真是讓她受寵若驚。

“嫂子,不群兄對嫂子了如指掌,可是嫂子确對不群兄相知甚少,你們是天作之合的良緣,當然更要彼此熟知珍惜,你成親之後,便天天在外,回屋也只是與不群兄短暫相聚,這樣很不利于你們發展感情,作為弟弟的我惟願你們能好好在一起,所以說,嫂子你應當多關心不群兄才對。”

安心嘴角彎起的線條慢慢的僵硬,随後道:“這也是白不群說的。”

“……不。”容浚急急說道:“這是來自我的肺腑之言,我今天在這裏等嫂子回來等了一下午,想到嫂子平日也是如此繁忙,便不免為你們感情而擔心。”

安心癟了癟嘴,她也不想這樣忙,這還不是因為那個挨千刀的三妹,原本分配好的任務,确讓她一人來做。

“我知道了,你是要我抽出空多關心關心白不群,可是我除了睡覺,已經是把空出的所有時間用在了他的身上,只可惜,他不領情。”

想到前天她好不容易抽出個空,想要去書房看看白不群,就看見胡媚娘坐在他大腿上的那一幕,她就氣血沸騰,她只不過稍微用了一點力道将胡媚娘丢出門外,他就臉黑的兩天不跟她說話,她的心都是拔涼拔涼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