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捉奸
“墨成、墨成!”安心毛起嗓子一聲嚎,讓在廚房燒水的墨成手上還拿着柴火就跑了出來。
“二小姐,早!”墨成順着安心看着的地方,瞬間把露在外面的柴火棍藏在了屁股後面。
安心揉了揉太陽穴,黑白颠倒的日子讓她大腦有點充血,“家裏難道沒養狗嗎?”
墨成莫名又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二小姐,據說老夫人不喜歡狗,所以家裏沒人養狗。”
“真是可惜了,這種時候,八個白花花的肉包子擺在眼前,盡然沒有狗去咬,真是浪費。”
墨成稍稍擡起頭,看着那四人的胸,又稍稍把眼睛往回瞟了一下,默默的将頭望向了一片紅霞的天空道:“二小姐,人家是在屋外打馬吊,又沒在咱們院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安心眼中迸射出萬根針,銀牙咬着嘎嘣響的說道:“可是她們有礙觀瞻。”
“我覺得……還好吧!”萬根針立刻插在墨成身上,讓他瞬間感覺自己被插成了刺猬,連忙改口道:“二小姐,你看已經快晚上了,你還是趕緊吃完飯,去皇宮吧。”
“今天我向皇上告了假,晚上不去了。”安心用濕手巾擦了擦手,突然又想到什麽,問道:“相公呢?”
墨成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吞吞吐吐的回道:“姑爺……姑爺他,他被人喊去吃晚飯了。”
安心點了點頭,可轉念一想又不對,墨成這個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是‘白不群去吃晚飯’那麽簡單。
安心屏了一口氣,在将要使用‘河東獅吼’這項功夫前,輕聲細語的說道:“他被誰喊去哪裏吃晚飯呢?”
墨成吞咽了一下口水,在生死與道義之間,他果斷選擇了生死,毫無保留的道:“下午的時候,容浚公子來過,并且說,惜花院來了一些高檔貨,能歌善舞,文采卓絕,讓姑爺跟他一起去鑒賞鑒賞。”
“……哪?哪裏?”安心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
墨成這次不僅是退後了一步,還将屁股後面的柴火棍悄悄的扔了好遠好遠才道:“惜花院,也就是傳言中的青樓,他還有個不雅的俗稱叫妓院。”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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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成防火防盜防挨打,就是沒有料想到安心手上還有一塊濕巾,不過此刻,這已經不叫濕巾,而是一塊着了火的烙鐵,并且這塊烙鐵活生生打在了他的臉上——
來不及喊疼的墨成迅速把手巾拿了下來,眼看着安心進屋拿了佩劍,一副勢要殺掉所有奸夫淫婦的表情,委實給跪了。
“二小姐,就算你現在去也來不及了,姑爺都已經出去兩個時辰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你再去只會心裏膈應。”
“心裏膈應也比蕩婦玷污老娘的男人好。”
“可是那裏是妓院啊,二小姐,你進去的話,肯定會被攔住了的。”
“誰敢攔我我就殺了誰!”
“即使不被攔住,那也會被人說閑話的。”
“誰敢說閑話,我就割了誰的舌頭。”
“……”墨成瞬間無話可說,可是為了避免出現人命,他還是硬着頭皮道:“二小姐,你如此兇悍,哪個男人會喜歡你,而且,你都能容忍九個小妾,為何卻容不下其他人。”
安心低頭,看着地上的墨成,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那九個小妾在我之前,我可以不管,但是在我之後,我絕不容許再出現任何人。”
惜花院。
除了本質跟青樓一樣,都是女人為了讨好男人而存在的地方,實質上它更加的高雅,更加的上檔次。
別人的青樓都是開在陸地上,而惜花院是開在船舫之間,五個大船舫頭對着屁股,中間由大腿粗的鐵鏈連接而成,行在湖中,宛如一條蛟蛇,風味別具一格,船舫之上時刻都有絲弦之聲,聲聲入耳,還有十來個舞娘露胳膊大腿的在上面跳舞,時而還會吟唱一番。是很多有名望的才子聚會之地,因為此船舫據說賣藝不賣身,而且船上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樣貌也都是個頂個的清新脫俗。
白不群雙手平放在膝蓋,端端正正的坐着,眼睛目不斜視,特別是對來來往往的女子,更是禮貌相對。
容浚端起茶壺替白不群續了一杯熱茶,“不群兄,既然出來了,就應該放開點,你如此矜持,家裏的人也看不見。”
白不群的嘴唇沾了沾茶杯,微笑道:“矜持跟家裏人看不看得見完全無幹系,我們讀書人還是少來這種煙花之地較好。”
容浚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笑着道:“既然無幹系,你一個勁兒的抖什麽?”
“我……何時抖了。”白不群垂下眼皮,看着桌面。
容浚也看着桌面,只不過前者是避開事實的看,後者是抓着貓膩的看。
撇開船自身的晃蕩不說,桌上的一杯清茶和一杯白酒确實正在不規律的抖動,而且頻率是越來越大。
容浚也不較真,一手按着桌子,一手拿起酒杯,聞着酒香,淡淡的說道:“不群兄,以往喊你來這種地方,你雖也放不開,但不至于抖成篩糠,如今是怎麽了,莫不是真如傳言一樣,你……畏妾。”
白不群嘆了一口氣,如是說道:“當初是你叫我娶她,說是她能震懾的住家裏的其他小妾,可是現在看來,她除了震懾我,對于其他小妾她倒是做到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在她面前出現,她都會不予計較。外界對于我的傳言是越傳越離譜,可實質家裏跟她來之前并沒有什麽區別。”
“我叫你娶她,可不是看重她能震懾的住其他小妾,要知道,天字一號大藥房可比你那些小妾的家裏更加有頭有臉,如果她能把天字一號大藥房的一部分財力轉移到不文書院,你将會省去很多事,也不用刻意讨好那些小妾。”
白不群深吸了一口涼氣,不茍同的說道:“我雖然知道當初你慫恿我娶她時目的不純,可是從沒想過動用她的財力,我要是動用她的財力,這跟對待其他小妾有什麽區別。”
容浚将酒一口倒進嘴中,陰測測的說道:“天字一號大藥房財力堪比你三四個小妾的家裏,只要她肯幫忙,你這些小妾不都可以直接休掉,這就是震懾,難道不是嗎?”
“不不不,我從來沒想過用這種方式去對安心,她跟其他女子不同,她……她……”
“她是唯一一個不想控制你,而且真真切切毫無保留的喜歡你的人。”容浚彎起嘴角,心無旁骛的替白不群解釋道。
白不群像是被說中了內心的話,臉一陣紅,一陣紫,想反駁,可是怎麽又反駁不出來。
容浚緩緩從桌上取出一個杯子,倒了一杯酒放到白不群面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嘴上還不停歇道:“你別看安心姑娘她大大咧咧,其實心思還是有的,上一次與她在院中聊天,我就看的出來,只不過她不在意的事她都懶得搭理,但她一旦在意的東西,勢必會得到手中,比如你!”
白不群拿酒杯的手一緊,眉頭皺了皺道:“你何時與她在院中聊過天?”
容浚笑容一僵,尴尬的用手撓了撓頭道:“這是個秘密,不過我發誓,我并沒有對她說什麽,你放心好了。”
白不群一聽,更是害怕,一般叫人放心的,都不會輕易讓人放心。
容浚見白不群懷疑的看着他,眼睛立馬望向船艙中彈琴的女子,且換個話題說道:“其實安心姑娘一心都在你身上,你不至于怕她,她不會對你做出什麽事的。”
“她嫁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怕,你是沒看見家裏的那些下人,見到她都跟見到閻王一樣,包括家裏的公雞,見到了她都得夾着尾巴跑。”
容浚捂着嘴,差點笑出了聲,“有這麽恐怖?”
“當然!”
“那她到底是刨了人家的祖墳還是搶了人家的妻兒,一個婦人而已,不至于這樣啊,我上次跟她說話,她還和和氣氣的……”
容浚看着白不群越來越黑的臉,馬上閉嘴收斂的說道:“今日她并不在這,而且你也沒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不用害怕!”
白不群聽到容浚這樣說,剛端起酒杯又慢慢放下道:“平日這個點她都醒了,我怕她見不到我,之後會……”
“這個點醒?”容浚看了看船外的日頭,太陽已經落山,月亮也快爬上梢頭,這個點醒,這怕是醒的有點早哦。
白不群不瞞道:“安心說,大藥房晚上還得有人輪守,現在是冬春交替之際,感染風寒的人較多,有時候半夜還要出診,所以有些忙碌。”
容浚有些訝然,不過更多的是懷疑,他長這麽大,還從不知道開醫館的晚上還要輪守的。“你信她?一個大姑娘,晚上在醫館給人看病,那些病人說不定都是一些地痞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