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安泰回歸(一)
她感覺自己挺好的,漂亮大氣,上得了廳堂,下的了戰場。白不群娶了她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
安心直接将常春嘲諷的話扭曲為誇她的話,并且毫不知廉恥的說道:“白不群确實把我當成一塊價值連城的寶,你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我……”常春被安心這句話弄得差點七竅生煙。
怪不得先生常教,跟誰辯論,都不要跟女人辯論,因為跟她們辯論,往往越發生氣的只能是自己。
常春懊惱的跺了一下腳,拂袖想要離去,安心連連趕到大門口,雙手張開,攔住去路,霸道的說道:“我準你走了嗎?”
常春咬牙切齒道:“你們既然不賣我東西,我不走還要賴在這裏不成?”
“沒想到你還有點書生的氣節,既然你有書生的氣節,為什麽不給白不群道歉,你知不知道,白不群差點就死了。”
“他死了活該。”
話一落,常春整個人就被安心按到門框邊,沉聲道:“枉白不群重傷昏迷時,還說了不怪你,枉墨成說你還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學生,你既然是學子,先生被你射傷,你不登門道歉,反而在這裏說活該,你這人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眼見事态又一發不可收拾,安國立馬跑過去拽着安心的手,生怕安心手一重,常春就命歸西天。
常春左右掙紮,就是逃脫不開安心的鉗制,他雙眼冒火,嘴裏謾罵連連,最後一只手也掐在安心的脖子上,想要反擊,可惜安心輕而易舉的就将常春的手掰開,直接給他扭到背後。
安心邪魅一笑,冷聲道:“就你這力道,給我撓癢癢都不夠,你以為你娘親是當今皇後的姐姐就了不起了,你以為你表弟是太子就可以在學院為非作歹,你射傷白不群,還叫人綁架他,就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腦子就被門擠了吧!”
常春一聽安心諷刺的話語,瞬間爆發力道,雙手将安心推開,一邊扶着門咳嗽,一邊道:“不許你這樣說媚娘,媚娘她才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是世上最溫柔最體貼最善良的女人,不像你,簡直就是一個潑婦。”
“我潑婦,你這小子,是想找死!”
安心舉起手掌,欲想一掌拍下去,可惜,掌風已下,手缺離常春的面頰一寸之處停留。整個人就跟木雕一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風仿佛靜止,人也仿佛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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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春還睜着眼睛發愣,就被安國一手推出了天字一號大藥房的大門:“還傻站着做什麽,拿着東西,趕緊走。”
等常春反應過來,人已經在大藥房的階梯之外,而他的腳下靜靜的躺着一顆包裹嚴實的草藥,藥包散發着淡味,香而不濃,猶如處子之香,聞之神清氣爽。可他擡頭,大藥房的門早就已經關閉。
……
院內。
安心只能眨動着眼皮,還有原來的動作,還是原來的體位,一絲一毫都不差的杵在太陽底下。
春日的陽光不燙,可是卻很刺眼,安心強忍着陽光射進眼睛的不适,默默的在心裏念叨:墨成那個挨千刀的,安泰回來也不提醒一下。
安國則是乖巧的站在安心身邊,雖然她沒有做錯事,可心裏依然在打鼓,因為大哥的臉很黑,就跟茅廁的石頭一樣,又黑又冷。
而此時安泰,坐在院中唯一一顆老樹下,手拿着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風,細碎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平添他幾分潇灑的俊逸。
墨成端着沏好的茶水,臨近安心身邊時,不着痕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走到安泰面前,把茶放在石桌上,又小心翼翼的退居安泰身後五米之處,秉息靜站。
氣氛異常安靜,安心不僅被點了命門穴,還被點了啞穴。不然她早就叽叽喳喳為自己辯解。
安國是心裏有鬼,再加上膽小,被安泰一震,更加說不出話來。
安泰看着面前兩人,自打進門,眉頭皺着就沒松下來過,“一個是月丘國的白虎,一個是月丘國的朱雀,好歹你們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為何卻還跟個孩子一樣在大藥房門口吵鬧。”
安心不能說話,只能猛眨眼,證明自己的清白。
安國癟了癟嘴,一副要哭的模樣道:“這事要怪二姐,她平日懶散就算了,這次更是公私不分,還意圖想要殺一個學生,我是去阻攔她,只是力道沒她大,沒攔住。”
“……”眼眨巴着眨巴着就抽了筋,嘴巴一直動啊動,就是說不出話。安心此刻從來沒有這麽委屈過。
安泰壓根就不想看安心,繼續問道:“她為什麽公私不分?”
安國像是抓住了什麽,底氣十足的說道:“二姐因二姐夫受傷,成日在藥房魂不守舍,連晚上守皇城都是我在做。”
這狀告的真是好啊!安心絕望的閉上眼。
安泰拿起茶杯,又道:“那她為什麽要殺一個學生?”
安國更是興奮不已道:“據內部傳言,這個學生就是害二姐夫受傷的兇手,二姐氣不過,就興師問罪,哪知那個學生說了二姐夫一句不是,二姐惱羞成怒,就……就鬧開了。”
安泰抿了一口茶,鳳眼瞟向安心,淡淡的問道:“是這樣?”
安心睜眼,大氣凜然看向太陽,不予回答。
安泰見安心沒有絲毫反悔的樣子,放下茶杯,搖了搖頭道:“我聽聞師傅跟師母回了法華寺,要重新訓練十八銅人,正好,我書信一封,二妹,你回爐重造如何?”
安心的眼睛立馬從大氣凜然變為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可憐眼神,眼中還閃着水汪汪的淚花。
她錯了,她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她早知道安泰會回來,她就不那麽粗魯了,她頂多撫摸一下常春,叫他一路走好,放學門口等她就好,她幹嘛要意氣用事,在大藥房鬧事!
見着安心轉變之快,表情還尤為可憐,安國胃中更是泛着一陣惡心,立即不假思索的告狀道:“大哥,你別被二姐騙了,上次你交給二姐的任務,叫她押送莫不同回京,她把人給弄丢了,還把責任推到大理寺身上,害大理寺史直接被斬首,原本還能從大理寺身上問出一些情報,可她愚蠢的把後路都給斷了,大哥,你就應該叫她回爐重造。”
安心不敢相信的看着安國粉紅色小嘴一動一動,腦中是一陣轟鳴。
額滴神啦!她怎麽就想不通要把這件事告訴人面獸心的安國,她明明知道安國從小就跟她不對路,長大更是能陰她就從來不手軟的,她為什麽要告訴她?
安泰開始有些詫異,随後表情不明覺厲,他将折扇往桌上一敲,安國還要在動的嘴立刻閉上,還是死死的封口。
墨成往前走了一步,正要抱拳躬身,替安心說話,就被安泰下面的話堵截,“三妹,話不易多說,你經常出使他國,應該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即便你對安心心存意見,也不能落井下石,她是你二姐,你可曾見她在我面前說你一句不是。”
這話不僅安心愣住了,就連安國也愣住了。
安泰起身,圍着兩人繞了一圈,停在安國面前道:“你可知,我為什麽點了二妹的啞穴,不讓她說話。”
安國悄悄的看了安心一眼,之後盯着自己的腳背道:“不知!”
安泰也知道她會這麽答,于是道:“二妹雖然誅多不是,但唯有一點是好的,那就是:人狠話不多,你對她心存芥蒂,若是被有心人挑撥離間,你覺得到時候你們打起來,我該幫誰?我之所以過年讓你們兩個留在這裏,就是為了培養你們的默契,沒想到,過年你并不在京城。”
“大哥你……我……”安國拿眼睛恨恨的瞪了安心一眼。
安心很無辜的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她沒有告密,她向天發誓。
安泰沒理會她們倆的互動,繼續道:“如果你那時在京城,或許莫不同就不會被劫走,這件事不能全怪安心,以你二人的武功,就算來百個黑風煞的死士,都不是你們兩的對手,還有,既然你知道妹夫身受重傷,傷人者又是誰,為何不幫你二姐查明事情真相,反而在大藥房大吵大鬧,成何體統,二妹心智不健全,難道你心思不缜密嗎?”
誰?
是誰?
是誰心智不健全?
安心瞪着眼睛,對這句話抱有極大的敵意。
安國被說的眼圈泛紅,心裏更是難受。
安泰背過身,拿起桌上的折扇,‘嗖’的一下打開,“既然安心娶了……嫁了白不群,白不群就是家人,三妹,以後你最好還是不要把妹夫當做他人一樣,更加不要看白家的笑話。”
安國雙手捏着衣角,輕淺道:“知曉了。”後又想想,朝着擺了一個劈人姿勢的安心道歉道:“二姐,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安心難得見安國如此乖巧,心裏有些發憷,總覺得乖巧的背後有什麽巨大的陰謀,可是人家都道歉了,你再不表示原諒,就太不給人面子,于是,安心給了一個飄忽的眼神,能體會到什麽程度,就看安國自己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