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趙真平時做些事情還是挺擇地的,不想帶着陳昭在外面亂搞,直接帶着他回了齊國公府,從後門進去,誰也沒驚動。
陳昭一路上都被罩在趙真的外衣之下,一句話也沒說,到了齊國公府直接被她拖進了她的寝室裏。
趙真掀了他頭上的外衣,一臉打趣的看着他:“不錯嘛,為了跟着我,你倒是無所不用其極。”
現下的陳昭已經後悔了,他何必要冒這個險呢?現下被趙真抓住了,簡直沒臉看她了。
陳昭扯下頭上當啷的發飾,面上故作鎮定解釋道:“你做事不夠小心謹慎,即便他們是你的兒子兒媳,現在在你面前都只是皇帝和皇後,稍有不慎便是大事,我不放心你。”兒媳機敏,兒子荒唐,他實在是不放心趙真,而且他進宮也有事情要辦,這才不得已扮成女子。
趙真伸手摸上他的下巴,指腹在他唇上一抹而過,竟是沒有唇脂的,果然天生就是妖物。
“雖然你又偷摸跟着我讓我很不爽,但你這扮相成功的取悅了我……”說着趙真攬住他的腰,将他帶到了自己的床上,壓了上去,一臉的浪蕩像。
陳昭驚了一下,瞧見她眼裏湧動的火光,有點詫異。他這幅樣子,她竟然很有興致?
穿着女裝被趙真調戲,陳昭有些難以适應,伸手擋住她道:“你等下,我把臉上的妝卸了。”
趙真扯開他的手,迫不及待的親上來:“卸什麽妝,這樣才好看,來吧美人,給我好好親親。”說罷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來,是許久未有過的熱情。
趙真已經很久沒對他這麽主動熱情過了,想到她這麽熱情主動的原因,陳昭心裏有些不得勁:“是不是只要貌美,男人女人你都喜歡?”
趙真像個紅了眼的登徒子,急不可耐的扯他衣裙,如此漂亮的男人在眼前,讓她有種異樣的快感:“那可不是,要你這般美貌的我才有心思。”說罷低頭吻在他瓷白的肌膚,“以前是我說錯你了,你不是仙,你是個狐貍精,專門勾引人,怪不得我一世英名折在你手裏了。”
這話陳昭不愛聽了,到底是誰折誰手裏了?而且堂堂一個大男人被她叫狐貍精還了得?
陳昭一翻身,把她壓住,局勢有了巨大改變:“若說妖精,你才是,專門禍害人。”說罷咬了她一口,沒什麽氣勢,像個鬧脾氣的的小奶狗。
趙真自然不惱他,反而更有情趣了,摟住他的腰,仰頭啄了一下:“專門禍害你。”說完重新壓了回去,調戲他道,“小美人,爺這便好好禍害禍害你,保證讓你爽翻天~”
陳昭還是頭一次聽趙真說這等混話,臉一熱,有些惱怒的去推她:“趙真!”
趙真的蠻力哪裏是陳昭能抵抗的了得,反抗了幾下最終還是任她為所欲為。
以前陳昭就覺得趙真夠荒唐了,是個名副其實的混賬女人,可眼下他又重新領教了一番趙真混賬的功力,以前和現在比起來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現下她一邊做事,嘴上還不閑着,一會兒“小美人,爺弄得你舒爽嗎?”,一會兒“小美人叫一聲,爺愛聽你叫。”,最過分的是她還說“爺就要死在你這婊子的身子上了。”,真真是什麽混話都說的出口,讓從未聽過這些污穢之言的陳昭面紅耳赤,頻頻守不住關卡,沒多久的功夫便失守了三次,男人的尊嚴受到了巨大威脅。
趙真也不笑他,就是纏的緊,怎麽都不肯放過他,一副要掏空他的架勢。
反正這一日陳昭是沒能離開趙真的屋子,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麽睡着的,實在佩服了趙真的精神力。
卧龍寺被籠罩在一片濃霧之中,陳勍孤身一人穿着明黃的寝衣走在其中,漸漸地眼前出現白玉石階壘的祭壇,是他父皇和母後消失的那個祭壇,祭壇之上也是一片濃霧,仰頭看去模糊不清,望不到頂。
他似是被蠱惑了一般,一步步走上祭壇,漸漸地走到了最頂,隐約間,他在濃霧中看到了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如雪的衣衫似要隐進濃霧之中,唯她那一頭潑墨似的黑發最為顯眼。
他高喝一聲:“你是何人?為何在這祭壇之上。”
黑發白衣的女子緩緩轉過身來,她周身的濃霧漸漸散去,露出絕色的容顏,顧盼生輝,乃是傾城之色。
是今日那個冒失的丫鬟,她望着他,不懼不怕,反而對他笑了起來。
陳勍卻皺起了眉頭,繼續道:“你怎麽會在這裏?是皇後将你帶來的嗎?”
女子不說話,她緩步向他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的心上,讓陳勍沒由來的慌亂,他出口阻止道:“你站住!有話站在那裏說就好了。”
女子充耳不聞,繼續向他走來。
陳勍不自禁的往後退,卻發現身後變成了斷崖,他已無路可退,眼瞅着女子逼到了他的近前,他急急喝道:“大膽!你到底是誰!”
誰知女子腳下突地一絆,向他摔過來,陳勍下意識的伸手扶住她,女子跌跌撞撞站穩,因彎着身子背後如墨的長發從肩頭傾瀉而下,遮住了容顏。
陳勍推開她道:“朕告訴你,不要故技重施!”
女子站着沒動,不知為何,陳勍覺得眼前的女子突地高大了一些。
正奇怪的時候,她擡起了頭來,露出墨發之後的容顏,仍是傾城之色,卻變成了他父皇的臉!是年輕了許多歲的父皇!但臉上威嚴而沉靜的氣勢不減,他嚴肅的看着他,沉聲道:“勍兒。”
“父皇!”陳勍驚叫一聲跑上去,可站着不動的父皇卻離他越來越遠,他慌忙去追,“父皇!你去哪裏啊!父皇!”
陳勍從床上嚯的坐了起來,額頭上滿是汗水,白日裏看到的絕色女子和夢裏父皇的臉重疊在一起,竟驚人的相似。
他粗喘了口氣,寝殿中的燭火被點亮,殿中瞬時燈火通明起來,守夜的內侍匆忙上前卷起床帳,惶恐道:“陛下可是被夢魇驚到了?”
陳勍沒有說話,思緒仍先在夢中,他知道了……他知道為什麽了!
陳勍衣服都沒有換,便穿着明黃的寝衣跑出了寝殿,內侍趕忙拿了披風跟上:“陛下!您去哪裏啊!先把衣服穿上啊!”
一路上無人敢阻攔帝王,陳勍跑進了皇後宮中,徑直闖進了皇後的寝殿,守夜的宮女被吓了一跳,忙把燈燭點起來,匆忙跪下。
正睡覺的秦如嫣自然也被吵醒了,有些迷糊的從床上坐起來,帶着一身寒氣的陳勍已經坐到了她床上,頭發有些散亂,穿着寝衣,可把她吓了一跳。
“陛下這是怎麽了?”
陳勍定定的看着她:“我知道為什麽了,我知道了!”
他連朕都不稱了,秦如嫣察覺出了陳勍的不對勁,揮手讓宮女太監都退下,安撫陳勍道:“不急,陛下知道了什麽,慢慢說。”說罷起身下床,給陳勍斟了杯水過來。
跑了一路陳勍有些清醒了,接過水一口喝了下去,道:“我知道我為什麽覺得那個丫鬟熟悉了,她長得像我父皇!”
秦如嫣呆了一瞬,旋即笑了起來:“陛下大半夜過來是要和我說這個?”
陳勍卻不和她笑,嚴肅的點點頭:“就是這個,我曾經是很想娶個溫順又傾城的妻子,今日那個女子确實像極了我夢寐以求的那種女子,我看到她便莫名的心悸,我也以為我是有些動心的,可我剛才做了個夢,原來那個女子十分的像我父皇,我記得我父皇年輕的時候也是有着傾世的容貌,連歷經三朝的老太傅都曾說過父皇是歷來最俊逸的帝王。”
其實不用陳勍說,秦如嫣也知道先帝的姿容過人,即便是步入老年,先帝仍是風采照人,她是見識過的,由此便可見其年輕時該有如何傾世的容貌。
秦如嫣好整以暇的望着他:“所以呢?”
陳勍也不知道他跑來和她說這些是為了什麽,可能是想解釋自己沒有三心二意,但這并不是秦如嫣會在意的,她是個将天下事看得比任何事都重的人,是個可以為了穩固朝堂将他這個丈夫推出去的人。
陳勍突然感覺有些悲涼,方才夢到父皇離他而去,那種無助的感覺卷土重來,将他壓抑了數月的悲傷又勾了出來,他頹然的捂住了自己的臉:“我想父皇和母後了……”這世上真心對他好的只有父皇和母後。
秦如嫣看着眼前像個孩子似的陳勍,覺得有些好笑,都說帝王家最是無情,可陳氏王朝并非如此,先帝和先太後伉俪情深,只生了長公主和皇帝一對兒女,對她這個兒媳也如親生女兒一般,因此無論是父子情、母子情、還是姐弟之情都很深厚,便使得陳勍即便當了帝王,仍能存有一份赤誠之心,和一副柔軟的心腸,正是如此,她當初才會選擇嫁給他。
秦如嫣扶上他的肩:“陛下這般模樣若是讓先帝看到了,定要打你手心了。”
陳勍聞言擡起頭:“他想打便打好了,其實他打手心一點也不疼,比起母後的棍子差遠了,不過現在就算是母後的棍子我也願意挨……”說着竟有些潸然淚下了,可見這些日子壓抑的悲傷都攢到了今日。
秦如嫣嘆了口氣擁住他:“陛下是帝王,即便悲傷也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方才那般舉止無狀的跑來,該讓宮中的人如何看待你這個帝王?”
媳婦主動抱他,陳勍也趁機抱緊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愛怎麽看怎麽看,我又不是為了旁人的眼色活着!若是看不慣就把我從皇位上拉下來啊!”
秦如嫣又是一番嘆息:“今日且由着你,明日若是繼續這般,不要怪我不給你顏面了。”
陳勍聞言一抖,好一會兒沒聲了,很久才道:“如嫣,我總覺得父皇和母後沒有死,他們一定在某個地方逍遙的活着呢。”
陳勍本以為秦如嫣不會附和他的無稽之談,卻沒想秦如嫣一本正經道:“我也覺得先皇和先太後都尚在人世,陛下,你不覺得你那個新找回來的小表妹很蹊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