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夫人暈倒
“……”霍去病沉默,他本就與諸邑關系尴尬,在桐桉寺還被她騙了,枉他真的信她。
散落的幾根碎發被風一吹,掃在鼻翼上,童粒不禁伸手抓了抓,霍去病見了以為她被戳中心事心虛了,心中的氣竟奇跡的消了幾分,口氣也不自覺軟了。
“既然如此,咱倆就誰也不欠誰了。”霍去病想了想,道。
童粒急了:“別啊。”
霍去病哎,好不容易攀上關系,可別就這麽分道揚镳再也不聯系了,咱都是朋友,都是兄弟姐妹,聊聊天還是可以的。
“這麽說,衛征這個名字也是假的?”童粒問。
霍去病頓了頓,将如此取名的緣由說清楚:“衛是母姓,征是我的志向。”
征,是他的志向。
不愧是西漢神将霍去病,童粒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啧了一聲。
“那以後,咱們就是朋友啦?”童粒又問。
霍去病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輕輕颔首。
雖然他很奇怪往日見了他就沒好臉色的諸邑如今上趕着和他交朋友,可姑母吩咐過要照顧她,答應她就答應她吧。
“嘿嘿。”童粒傻笑:“以後就你罩着我啦!”
話說完,童粒也不再糾結之前的糾紛,既然如今是這副局面,那麽就把桐桉寺當做諸邑公主劉媚的一個人生轉折點吧。
劉媚不再是劉媚,而是她童粒。
所有認識的人,親近的人,讨厭的人,就由她童粒的主觀意識來做了,劉媚之前的生活就算是徹底翻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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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童粒喊了一聲,又沖霍去病笑了笑,臨走時留下一句話:“等一會的接風宴記得來吃飯哦。”
楚楚探着身子過來,見兩人相安無事這才松了口氣,帶着童粒回了寝殿。
霍去病盯着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這諸邑公主一年不見,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真奇怪。
————
椒房殿。
雖是設宴為諸邑公主殿下接風,可陛下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此刻宴席中只有後宮衆人。
童粒被衛長公主帶來時,沒見到漢武帝劉徹,才徹底放下心來。
還好大boss不在,這頓飯可以吃的安心了,童粒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別扭,拉着衛長公主的手就往衛子夫身邊湊。
“諸邑來啦!”衛子夫見兩個女兒朝自己走來,忙吩咐身邊的侍女添了兩塊墊子。
童粒笑嘻嘻的坐下,道:“母後不介意諸邑坐在這裏吧?”
“怎麽會。”衛子夫嗔笑一聲,遞給她一盅小食:“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快吃吧。”
童粒看了一眼面前形狀不明的食物,默默咽了咽口水,這……是什麽菜?原身最喜歡吃的?她要怎麽表現才能讓衆人看不出她是個冒牌貨?
還是,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拿桐桉寺說事,用童粒的方式活下去?
這是肉吧?童粒盯着那盅小食,有些拿不定主意,萬一是自己不會吃的東西,到時候起了奇怪的反應那該怎麽辦?
衛長公主見童粒猶豫,在一旁輕輕笑了笑:“母後,這諸邑去了桐桉寺清修一年,可能吃慣了素齋,才剛回來你就讓她吃炖乳鴿,她怎麽吃的下去?”
“對啊,姐姐說得對。”童粒順杆子爬。
哦~原來是炖乳鴿啊,頓的太爛了,她都沒看出來是什麽菜,炖乳鴿就簡單多了,她還是會吃的。
童粒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慢悠悠的嘗了一下,覺得味道不錯,這把對衛子夫笑道:“姐姐說得對,那我就喝點湯。”
說完,沖衛長公主笑了笑,這姐姐,真是又溫柔又善解人意。
衛子夫道:“糊塗了,只想着諸邑一年不沾葷腥,想盡快讓她吃點好的,竟忘了這茬。”
一旁的女官見了,忙遞過來一盤青菜,笑道:“奴婢早就備着了。”
衛子夫笑道:“諸邑快吃。”
望着面前綠油油被炒的十分有賣相的青菜,童粒咬着勺子,默默流淚,她為何死鴨子嘴硬承認清修吃慣了素食,她想吃肉啊吃肉啊!
正說着,便聽見外頭一陣喧嚣。
有人慌慌忙忙進來禀報:“皇後娘娘,不好了!”
衛子夫驚的忙站起身子,皺着眉冷喝:“慌慌張張成什麽樣子!有什麽好好說!”
那宮女後怕的擡起手抹了抹額上的汗,在下方抖着身子道:“李夫人她不知為何,突然腹痛不止,現宣了太醫看診。”
衛子夫聞言眉皺得更緊了:“既然宣了太醫,有什麽病抓了藥就是,如此跑到椒房殿宴席上大鬧,成何體統?!”
那宮女更怕了,不住的往地上磕頭:“李夫人昏迷不醒,口中卻一直說着胡話,太醫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說什麽?”衛子夫沉下聲來。
那宮女顫抖着身子,哆嗦着說了幾個字,那幾個字童粒聽着沒什麽,可她卻看見衛子夫身子一晃,要不是一旁的女官反應迅速,只怕是要摔在地上。
“說、說、椒房殿有、有邪祟。”那宮女說完便低着頭。
衛子夫抓着女官的手不自覺收緊,緩了半天,才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氣:“宴席照舊,本宮親自去長樂宮看看。”
說完便由女官攙扶着走了,徒留衆人面面相觑。
童粒呆呆的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腦子轉不過彎來,李夫人?她腹痛叫醫生就是,關衛子夫什麽事?
還有,什麽邪祟?她沒聽錯吧?古人這麽迷信?
衛長公主坐不住了,站起身子就要去追,童粒忙拉住她:“姐姐跟着去做什麽?”
“去看看呀,我不放心母後一人。”衛長公主急得淚水在眼眶打轉。
童粒頓了頓,道:“我陪你去。”
這便宜娘便宜姐對她這麽好,她好歹也是個現代中醫,跟着去看看總沒壞處。
衛長公主聞言,一把握住童粒的手,含淚點頭,只說了一個字:“好。”
去的途中見童粒臉色平常,衛長公主想,她是不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才會沒有任何憂色?
“陳皇後你還記得嗎?”衛長公主想了想,輕聲說。
童粒垂着視線看路,聞言想也沒想便道:“陳阿嬌?”
“噓……”衛長公主忙伸手示意,“這名字悄悄的,別說出來。”
見四下無人,只身後跟着幾個侍女,衛長公主才将自己的擔憂說出來:“這李夫人說母後的椒房殿有邪祟,擺明了是不懷好意,那陳皇後是誰?她被廢的緣由,如今想起來都是一陣膽戰。”
見衛長公主說着還瑟縮了下/身子,童粒似乎緩過神來了:“你是擔心母後會步她的後程?”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歷史記載陳皇後陳阿嬌被廢緣由是以巫蠱詛咒漢武帝劉徹被揭發後,被漢武帝一怒之下下令廢的。
陳阿嬌被廢後,衛子夫這才變成了漢宮的皇後娘娘。
莫非,這李夫人是想故計重施?
衛長公主點了點頭,擡頭便見長樂宮就在不遠處,拉了拉童粒寬大的宮袖,衛長公主道:“現在聽來事情還不是最嚴重的時刻,咱們兩個進去了不要亂說話,以免惹得父皇不高興。”
衛長公主知道,她父皇有多憎恨這巫蠱。
只希望,若真是李夫人下手,她們能有反擊之力。
童粒輕輕點頭,壯了壯膽,帶着衛長公主進了門。
見漢武帝壓力太大了,童粒想的是這皇帝陛下又威嚴又不親近子女,更何況後期更是有了衆多美人,與衛子夫感情已經不如原來深厚。
她性子跳脫,做事難免自顧不暇,多跟漢武帝相處,就意味着她童粒多一分危險。
見了門,宮人們都噤若寒蟬的默默做着事,見童粒她們兩位公主殿下進門,也只是盡到本職的褔了福身,不敢說話。
童粒皺了皺眉,莫非事情不受控制,已經變得很糟糕了?
看了一眼衛長公主,發現對方比她更甚,嫩白的臉蛋已經急得染上了一層紅暈,眸子裏盛滿了驚慌失措。
童粒不禁握緊她的手,衛長公主欣慰的朝童粒笑了笑,這妹妹,比她這個姐姐淡定多了。
可也許,諸邑這麽淡定,是她不知道事态的嚴重性吧?
兩人一路順遂的進了長樂宮內殿,才踏進門,便聽見一聲怒斥:“皇後!你給朕解釋解釋?”
随後,衛子夫溫潤的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臣妾不知。”
“你不知?李妃她都這樣了,你還不承認?”漢武帝的暴脾氣已經上來了,聽到衛子夫這不清不淡的幾個字,氣的胡子直飄。
“陛下就因為她的幾句夢呓便不相信臣妾嗎?”衛子夫聲音帶了幾分顫抖,顯然是對漢武帝的話感到失望了。
童粒與衛長公主對視一眼,忙跑了進去。
“父皇母後,有事咱們好好的說好不好?”童粒與衛長公主見了兩人,忙跪倒在地,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