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霍則扣人的意圖明顯，手段雖不高明卻也立竿見影。
“這麽說好像也有點道理。”祁忬确實不敢回學校，或許待在這兒讓她更有安全感。這麽想着，她也就順從地接過卡片塞進了衣服口袋。所謂“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祁忬知道自己默認了霍則的幫助，那更沒有底氣拒絕他開出的條件。
“至于你擔心的事，我會想辦法處理。”
“謝謝。”
霍則挑眉：“我很少會平白無故地幫人。”所以你最好看着辦吧，早點答應我。當然後面這一句他不會挑明了說，需要祁忬自己體會。
“我會好好考慮的……”祁忬局促不安。
“好了，我還有事，你安心待在這裏吧。”
霍則又吩咐了幾句就離開了宅子。他臨時接了一個品牌站街的活動，以往群訪時遇到提及私生活的問題他或多或少都會有所回避，但這次他反而要利用某些八卦媒體作澄清。他出道至今十二年，從一開始的鮮有熱度到後來的實力派國民度，經歷過各路所謂路人的酸嘲和同行的惡意抹黑，一向都是閉口止損的方法熬過來。沒想到第一次面對大衆“坦誠”還是為了給祁忬這個小丫頭鋪路，也希望她不會辜負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吧。
只有一個人的老宅子顯得十分冷清，冬日的陽光從正廳的玻璃窗戶外透進屋內，祁忬懶洋洋地曬了一會兒太陽，打開了電視機，接連着調了幾個臺都是一片雪花，只好關掉。休息片刻後，祁忬幹脆拿起了手機，好巧不巧地刷到一條霍則采訪的實時。要是放在以前，看到這種新聞，她可能随意瞥一眼，手指就順勢劃過去了。然而現在霍則和她有了某種微妙的關系，她做不到視若無睹。
祁忬好奇地點開全文，某條添油加醋的頭條新聞就映入眼簾：霍則大方承認自己脫離單身，近日疑似幽會對象。還po出了這些年來和霍則傳過緋聞的所有女星正面照，并打上大大的問號。
祁忬順着熱門話題一路滑下去，随手點開霍則的采訪視頻。
畫面裏的霍則挂着一貫的迷人微笑，即使好事的記者提出的問題再刁鑽，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做出回應：
“關于感情問題，我只能告訴大家，都是順其自然。”
“那可以透露一下你的另一半是……”
“總之網上傳的那些都不是，況且我可沒說過自己已經脫離單身行列。”
記者顯然懵了，這怎麽和說好的不一樣，霍則這人也太會變卦了。
Advertisement
“所以，您到底是不是單身。還是說，你有什麽隐情不方便告訴大家。”
霍則笑了笑：“放心吧，我要是結婚了第一時間會告訴大家的。”
小記者舉着牌子的手抖了抖，畢竟前一段時間他還為了奪人眼球寫了一篇內涵霍則即将出櫃的營銷文。
“那你婚後是不是會考慮逐漸淡出公衆視線。”
對于某些職黑而言，自然巴不得霍則消失在娛樂圈。
“這個……”霍則猶豫了一會兒，補充道：“接下去一段時間我可能就會酌情減少工作量，也會轉移一部分精力至幕後。”
現場的記者們連同霍則的經紀人成奎在內都沒料到霍則竟然這麽坦誠地把自己未來的規劃公之于衆。原本還在為自家偶像承認戀情的一衆粉絲們一下子又有了新的擔憂：之前的傳言可能是真的，霍則這番話顯然證實了退圈的可能性啊。
聽霍則官方給出的回答，祁忬不由自主想到霍則之前的話，他會替她解決問題……而他現這看着要搞事情的節奏大概可能也許和自己有一絲絲關系，起碼關于霍則女友的話題已經從榜單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要退圈的熱門。
祁忬原本還想着拖延一段時間，現在她突然就不想因為自己無措而敷衍霍則了。她點開微信，開始編輯信息：
“媽媽，我想好畢業之後的去向了。”
“那我就放心了。”
等了片刻，祁忬确定母親沒有追問，她反而心虛起來了，幹脆提醒：“您不問問是幹什麽嗎？我想進演藝圈。”
“媽媽相信你，你也長大了，有些事自己做主就行。凡事留個心眼，不要讓自己吃虧。”
“謝謝媽。”
“傻女兒，這有什麽好謝的。”
祁忬倒是沒想到一向唠叨的母親會這麽開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自己的決定。她覺得很開心，眼前的一切都似乎明朗許多，盡管這可能只是個開始。
***
夜幕降臨，祁忬才想到自己的晚飯還沒有着落。她懷着僥幸心理打開了某款外賣APP，卻發現頁面上能顯示的店都超出配送範圍。打開冰箱，卻發現裏面空蕩蕩的，看來自給自足的計劃也落空了。祁忬悻悻地關上冰箱門，正準備再四處巡視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食物，腳下卻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她低頭，地上俨然躺着冰箱的插頭，原來一應俱全的電器都是裝飾而已啊。
“咕嚕嚕——”祁忬已經餓得不行，看着外面昏黑的天色，她這個路癡實在是沒有勇氣出門，她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求助外援。
拿着霍則給自己的那張名片，她又開始做思想鬥争：這麽晚麻煩別人是不是不太厚道，可是她是真的很餓啊，況且一個人待在這個不熟悉的地方，她還是覺得有些害怕。
“叮叮叮——”
祁忬還在糾結，聽到門鈴聲一時沒反應過來。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門口又響起鑰匙開鎖的聲音，她的警惕性終于上線。
成奎提着大包小包進了門，看到緊握住手機站在門口的祁忬，從震驚中緩過神。
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很年輕，小臉白淨，雙眼有神，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和霍則老油條顯然不是一個畫風啊。這兩個人扯上了關系，霍則又這麽護着她，種種跡象都擺明了某人是想老牛吃嫩草啊……就算霍則不承認對這丫頭有意思，他也篤定他們之間的關系絕對不是伯樂與千裏馬而已。
“我是霍則的經紀人，成奎。他讓我把你的行李帶來，外帶一份晚餐。你應該還沒來得及吃吧。”
面對陌生人，祁忬有些無措，揪着衣角：“謝謝。”
“不用客氣。聽說你想簽經紀公司，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考慮霍則的工作室，雖然只出過霍則這一個頂梁柱，不過……”
“等等，我之前沒想過要簽的。”那只是之前。
“我擦，這就尴尬了，我是聽霍則說的，他很看好你，不想你被埋沒。整天幹群演，真的很難出頭的。”
祁忬默默有了考量，聽成奎的意思，霍則肯定沒有和他說實話。而成奎的這些認知只能是從霍則那裏得來的，不過為什麽霍則不願意講出實情，祁忬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也覺得自己不适合随意揭穿。就像白天那條新聞裏所講的那樣她相信霍則這麽做肯定也有自己的考慮。其實祁忬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對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這麽依賴，這種感覺既神奇又不講道理。
“怎麽了。”看着眼前的丫頭發呆，成奎就這麽直直地站在原地等着她接話，可惜時間不等人，霍則這個祖宗還吩咐了他別的事，他真沒什麽時間和眼前這個疑似未來同事的小丫頭敘舊。
“沒什麽。那個，冒昧地問一下，霍則去哪了，我什麽時候能再見到他。”她已經考慮得差不多了，也應該給霍則一個交代。
成奎突然覺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輕咳了一聲：“霍則最近忙着找新工作。應該會很忙，我是他的代理人，你有什麽事找我也是一樣的。”
祁忬不以為然，她不太想把自己和霍則的事告訴另外的人，拒絕的話脫口而出：“不用了，我還是等他不忙了再說吧。”
“……”很好，這兩個人果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瞞着他，難怪霍則這次面對緋聞會一反常态，竟然沒有一口否認。他甚至覺得要是可能把這個丫頭簽下來，霍則那貨将來很可能會願意公開他們之間的關系，給小新人話題造勢……當然一切只是他的猜測，以霍則目前的處事方式大概幹不出這麽投機取巧的事。
“麻煩你能不能讓他盡快來找我，我等着他。”
“好，我先走了，你安心待在這裏，我會和則哥說好讓他有時間來找你。”成奎總覺得自己說這句話可以解讀成：霍皇帝會抽時間臨幸自己金屋藏嬌的美人。這簡直太少兒不宜了，成奎腦補起不可描述的畫面來連自己都害怕。
好不容易等來果腹的食物，祁忬卻早就餓得沒了知覺和胃口。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是真的以為霍則回來了，又要換種方式催着自己簽合同，畢竟之前他為此費了不少口舌，那她也正好能坦然接受他的建議，兩人達成協議。之前是霍則等她，現在，等的那個人貌似輪到她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