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祁忬站在成奎的工作間裏茫然不知所措。
“馬上給你安排一個新戲，既然霍則都不在乎自己的聲譽，給你鋪路了，那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也希望你不要辜負他放在你身上的心血了。”
霍則的名字在熱搜上足足占了兩天才下，而他本人倒也耐得上性子，把微博卸載了，一心投入到新劇的投資上。
這是霍則第一次進行網絡劇的投資，也是他轉戰幕後的第一次試水。合作談妥後，霍則邀請新劇的導演去了一家中餐廳吃飯。
霍則随意點了一杯飲料，神色自若地對着眼前年紀相仿的導演坦白：“其實我找你來拍這部片子是有一些小私心。”
霍則找來的這個小導演只是行業的新人，畢業多年只接過幾部小成本的微電影，雖然曾在網上激起過一點小水花，卻并沒有對他的事業起到多大的幫助。而這次能被霍則找來，說實話他是感激而忐忑的。
“您說。”隋亮說不出的恭敬。
霍則也不遮掩：“我希望能留一個合适的角色給我公司的新人。”
“霍總這麽說，我當然知道該做什麽了。”作為出品人，霍則完全可以直接把他想捧的新人推出來就好，如今給了自己機會，又這樣客客氣氣地同自己商量，他反而覺得有些許別扭。
“她的資料我明天找助理給你，等哪天再找個合适的機會讓她親自來試鏡。”
“好。”
陳述完各自的意圖，飯桌上便陷入了沉默，霍則沒吃幾口就推開椅子準備離席。
“霍總，您這是要走了嗎？”他此行的目的太過明顯，隋亮就是再遲鈍也看出對方專程而來的意圖，看開那個新人對霍則來說很重要。
“我還有事，隋導慢用。”
夜市喧鬧，霍則皺着眉駕車離開。
料想成奎正在忙着整理祁忬的資料，他便順手打通了成奎的電話：“喂，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你最近抽空送祁忬去試鏡，大概下周就可以進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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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直接進組了，還需要試鏡嗎？”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你別管了，聽我的就行。”
“行行行，不過你要不要這麽神速，怎麽這麽急。”
“不然呢，捂着她，浪費免費的宣傳機會嗎？”
“……”成奎無語，沒有哪個男人會把自己喜歡的女孩推出去承擔輿論的風險：“我想問你件事。”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你……你不會是想要借着自己的熱度捧紅這個小丫頭吧。”
“如果可以的話，也不是不行啊。”與其慢慢熬出名聲，能走捷徑當然再好不過。
“你這是想讓她背上靠你上位的名聲嗎？你以前可從來不屑于做這種行當，怎麽現在也開始走這種潛規則的套路了。”
“能不能紅也要看她自己的本事。更何況在商言商，我畢竟不是慈善機構，不會無緣無故幫一個沒有價值的人。”
這麽一句話，成奎就算再有八卦的念頭，都無聲消匿了。既然這人現在不想承認對那丫頭的特別之處，那就先讓他自欺欺人好了。
“其實，這也算出局的一招險棋，即使她中招了，也有我這個肉墊子擋着，就賭這一次也不是不可以。”霍則只當成奎是不認同自己的“不擇手段”，試圖緩和他的情緒。
不遠處，忙裏偷閑的祁忬好不容易等來成奎，便急急地向着他的方向走來。
看見祁忬，成奎竟然替霍則一陣心虛，急急忙忙地收拾近來收集到的她的相關資料，一邊對着霍則敷衍道：“……就這樣挂了吧。”
霍則只聽到連綿的“嘟嘟——”聲，不明就裏地跨進霍氏大樓的門。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我的名字。”祁忬盯着桌面上的半截A4紙說道。
“哦，是我幫你做的簡歷，要交給導演看。”可千萬不能讓這丫頭知道霍則暗中調查她的事，“信任”這種東西對合作者來說是最重要的。
祁忬轉移視線：“霍大叔的事情，解決了嗎？”
成奎松了一口氣：“哪那麽容易，不過你也不必過于擔心，他馬上就不吃這行的飯了。”
祁忬回了神：“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現在可以叫他一聲老板了。”
祁忬的聲音漸漸微弱：“難怪他一直以來的這麽關照我……”還好她沒有自作多情……
成奎：看來霍則還有一套啊，能把“利用”的手段演繹成關照，也是不枉他這個新晉商人的內涵。
***
成奎将《盛夏餘溫》的劇本交給祁忬後的一周後，便将她送去試鏡了。
“沒事，就像考試一樣，別太緊張。”
“嗯。”其實祁忬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緊張的人，但嘴上還是好好地應着。
試鏡是在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子裏進行的，雖說格局簡陋了些，但裏面卻裝飾得很好看，據說這裏就是以後拍攝要用到的場地之一。可讓祁忬覺得奇怪的是，棚外除了幾個忙着布置環境的場務，根本就沒看到和她一樣來試鏡的人。
這場簡單的試鏡，只有導演這一個面試官，祁忬演繹完劇本裏的一幕哭戲後便靜靜地站在一旁。
“祁小姐可以回去靜候佳音了。”
“好。”祁忬懵懵的，自己剛剛表現得并不好，然而看導演一臉笑呵呵的樣子，卻好像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一樣。
祁忬試鏡完之後就跟着一直等候的成奎回了公司，一路上總覺得自己的這場考試過得太簡單了。
霍則正好還在公司休息，剛剛給自己泡完一杯牛奶就看到迷迷糊糊回來的祁忬，她只穿了一件呢子大衣，臉蛋被凍得雪白。霍則想想自己溫暖惬意的半天，看了一眼還冒着熱氣的牛奶，便将被子遞到祁忬面前。
“喝杯熱牛奶暖暖身子吧。”說完還投以體貼的一笑，活像一個殷勤的仆人。
祁忬還在發愣，一不小心碰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牛奶杯，杯中的牛奶便濺出一半，幸好霍則反應快，躲過了“濕身”的下場。
“對，對不起。”
“你怎麽了，是試鏡過程不順利嗎？”他明明都打好招呼了啊，那個導演答應得好好的，應該不至于臨時出什麽難題吧。
“沒，就是太順利了，順利得只有我一個人。”祁忬看着霍則，疑惑地說道：“要不是你們通知我去的，我還以為自己是被騙了。”
霍則心虛地啜了一口杯中所剩無幾的的牛奶：“我去找人來拖地，你先去休息吧。”
“哦。”祁忬看着霍則奇奇怪怪的表情，不再糾結，暗自離開。
發生這一切的時候，成奎就在一邊看着，默默地憋笑。
“你究竟是怎麽跟她說的？”
“我讓她放輕松，把試鏡當成考試一樣。這不是你交代的嗎，提起她對這行的興趣，省得以後輕言放棄。”
後半段是他腦補的吧，雖然他是挺怕她溜走的……
“你有見過誰考試是一個人一個考場的嗎？”
“照你的意思，讓她走個場而已，還要安排群衆演員嗎？”
“話是這麽說，但你也不能讓她覺得是我故意給她走後門啊。”
成奎擺擺手：“可你确實給她開後門了啊。又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難不成你還想當她背後看不見的男人？別傻了，明眼人都知道這個女主角有背景。要是每次都這樣，那你就成她的衣食父母了。”
“……”
霍則斜睨了成奎一眼，便不再理睬他，轉而回了自己的房間盯着手機屏幕發呆。
可惜某個人貌似并沒有主動聯系他的覺悟，按捺許久，他還是自己先給祁忬發了消息：“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問我？”
祁忬正在整理行李，既然要投入到工作上，那原來的地方就沒有必要再住了，不但是為了往來方便，也是為了某個人看管方便。收到信息的那一刻，祁忬是懵逼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麽事情要問霍則，于是，她直截了當：“我應該有事要問你嗎？”同時還附帶了一個驚恐的表情。
霍則倒沒想到自己這次又自戀了一把，一時下不去面子：“沒什麽，你不用擔心，該做的安排都做好了，你只要好好準備進組就行。”
這算是不打自招吧。祁忬汗顏，原本還以為自己是想多了，現在看來自己真的是靠着霍則的關系才有了這個內定的機會。
“哦，知道了。”
霍則扔下手機，有些心塞，這丫頭對“衣食父母”竟然這麽冷漠。
作者有話要說： 幾乎不給配角安排戲份，只想早點了結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