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唐柔佳拍完自己的戲份就走了，片場又只剩下祁忬和何子霄大眼瞪小眼。
“姐姐，我說你不累嗎？算我輸了，我們盡早結束這場，然後各回各家，洗洗睡吧。”他黑眼圈都熬出來了，前幾天還壓下去的幾顆痘又有冒上來的趨勢了。
“我也累，可是每次看到你一臉兇狠的樣子，我就會忘記鏡頭。”
何子霄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怪我，怪我。我溫柔點，好不好？”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演了什麽不可描述的劇情呢。然而只是一場分手戲碼。
出于進度考慮，編劇和導演都決定讓祁忬和何子霄先把虐心的那部分演繹完再拍甜蜜部分的。但眼下兩人的狀況，除了鬧崩部分勉強還能繼續，跟“甜蜜”這兩個字簡直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我還是覺得你們應該培養培養感情再演情侶，不然太違和了。”編劇和導演在一旁小聲商量。
“進度都趕不上，怎麽培養感情。”不得不說，編劇果然還是一個理想化的職業，能想到這麽一出也太脫離現實了。
“就讓祁忬回劇組酒店去住啊，再說了，現在拍攝任務這麽緊，她天天這麽來回趕的，也挺累的不是？”
別人不知道祁忬為什麽堅持回自己的住處，導演卻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一切都是霍則的要求罷了。
“你去和大老板說說嘛？”見導演遲疑，編劇不惜用美人計，大眼睛撲閃撲閃地……
這實在是太難拒絕的要求：“那好吧。”
霍則在外忙碌，本來也不會回公司，聽說祁忬今天的任務沒能完成，倒也沒有堅持要祁忬回去的意思：“你看着辦吧，別讓她亂跑就行。”
“嗯嗯。”導演一邊答應，一邊暗暗忖度：這老板當得和老爸似的，還擔心自己女兒被拐嗎。
霍則松了口，祁忬自然也敬業地服從導演安排。
“抛開劇本不談，你們先把對方當成自己的戀人，把接受告白的場景演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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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忬默默把劇本扔到一邊，頂着沒化妝的臉，對着呆滞的何子霄：“我喜歡你，認真的。”然後直截了當地去牽他的手。
沒想到小妮子告白的方式挺生猛，一點都不像平時又傻又呆的樣子。
何子霄差點就當了真，正想罵句神經病，對方就把自己的手扔下，利落地忽視了他這個男主的存在。
“導演，這樣嗎？”
“你……這告白的流利程度一點都不像戚夏這樣的女孩子啊，要是安在餘烈身上還差不多。”
求在場男主的心理陰影面積……
“子霄，你也來一下，試試吧。”
告白這麽嚴肅的事情是随便就可以來一下的嗎？
不過考慮到這只是工作，何子霄也不再計較什麽。透亮的燈光打下，他按住祁忬的肩膀，看着她清透的眼睛好像一點一點蒙上霧，說實話，這個女流氓長得還挺可愛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導演，她睡着了。”剛覺得她有點可愛，就打擊他的認知。他這還沒開口呢，真的不是故意的嗎？這貨是八輩子沒睡過覺了嗎。
何子霄現在心裏很不爽，而且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表達他的不爽。于是他用力地搖了搖祁忬的肩膀，還不忘提高音量：“喂，開拍了！”
“啊？我詞還沒背呢！”
周圍一片笑聲。
“你清醒一點，現在還沒到睡覺的點呢？”睜着眼睛說瞎話，明明已經過12點了。
祁忬晃了晃腦袋，做準備狀：“下一場要拍什麽？”她顯然已經忘了睡着之前的事。
何子霄懶得和她廢話，繼續之前交代的任務：“我喜歡你很久了。”
祁忬還有點懵，聽到這麽一句就更懵了：“我怎麽一點都沒看出來。”十分正經又符合常理的回答。
何子霄輕嘆了一口氣，瞬間又有些尴尬，只好撿起靜靜躺在座椅上的劇本遞給祁忬：“你果然沒背詞啊，照着念吧。”
只是走戲而已，要求不至于太嚴格。然而即使祁忬拿着劇本照着念，也依舊感受不到絲毫愛意。
“我……你是說真的？”這裏戚夏難得露出少女矜持又興奮的感覺，但祁忬卻只表現出了“被捉弄”一般的調侃。
“不然呢？”餘烈和何子霄都是拽酷的個性，表現起來不那麽難。
……
看的一旁的導演和編劇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兩個人跟過家家似的，怎麽都擦不出火花啊。
“你什麽時候改一下劇本好了，看看能不能把告白改地含蓄一點。我一定是老了，已經不懂得年輕人聽到表白之後的正常反應應該是什麽了。
”
餘烈今天的戲份占比多，忙到現在，晚飯還沒吃，所以已經在助理的陪同下回酒店了。
“祁忬，你待會兒也要去酒店，順便把下一場戲的劇本帶給何子霄吧。”
“這麽急？”
“明天就要拍，你們抽時間熟悉一下劇本也是必要的。”也就是說這個劇本一定要從祁忬的手上交到何子霄手上。
“本來接下去還有夜戲的，可是，你看你們現在這樣，也只能調劑一下場次……”言下之意，她已經耽誤了劇組工作，要是連這點小事都推脫的話，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那好，給我吧。”成奎早就不知所蹤，只臨時派了一個女助理小辛陪祁忬回酒店。
小辛看着祁忬紅紅的大眼睛，只覺得心疼：“送個劇本而已，還非要你親自去。編劇這是什麽意思啊？”
“可能是她忙着和導演約會沒時間吧。”
小助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這你都知道？”
“我猜的。”
要不要這麽随意……
大致整理了一下行李，祁忬就拿着東西去找何子霄了。
“叩叩——”
來開門的是何子霄的助理。
“何子霄呢？我來給他送劇本。”
助理本來已經打算走了，不過考慮到這個有點特殊的客人，他反而不知道該不該把手裏的包放下了。
“你要回去嗎？”祁忬看了眼時間，“挺晚了。”
祁忬給人的感覺一向很随和，就算助理因為何子霄的關系對她有點看法也不會公然表現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的關系，小助理總有一種要想歪的趨勢，他決定還是趁早離開。
“我走了，走了。”難怪霄哥洗個澡花了那麽長時間，難不成是為了好好收拾收拾等着密會佳人。
祁忬遞東西的手伸出一半，眼前的人就不見了，她一臉懵逼，只好進屋。沒辦法，任務總要完成的啊。
何子霄的房間很亂，非常亂，所以助理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何子霄？你在嗎？你記得背詞啊。”她正準備離開，腳下卻像是被什麽絆了一下，然後摔了……
何子霄聞訊趕來的時候，就看到祁忬摔倒在地上。他吓了一跳，也顧不上沒來得及穿的衣服，跑來攙扶祁忬。
然而，好事做到一半，卻發現地上打開的一本記事本。然後，他不講情面的松了手。
“嘶——”你知道二次傷害的感受嗎，詳情可見祁忬現在吃痛的表情。平時溫和的眉眼猙獰得像個要發狂的小豹子，龇牙咧嘴的形象說不上好看，卻很生動，生動得有點可愛。
“你幹嘛？”
“是我要問你想幹嘛吧？”
兩個人靠的很近，近到祁忬足以聞到對方沐浴露的味道，嗯，貌似是檸檬味，可惜，她只喜歡薄荷的。何子霄剛洗完澡，只下身圍了浴巾，上半身還有幾顆水珠調皮得在他的幾塊肌肉附近打滾。這畫面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然而祁忬的腦子裏貌似沒有男色。
“你為什麽偷看我的東西？”何子霄拿出手上被掀開的記事本，這是他平時寫歌記譜用的本子，偶爾也會充當日記本。而現在日記本被翻開的一面貌似就是他控訴祁忬的幾條罪行，挺幼稚的。想到這裏，何子霄反而有點心虛了，就像說人壞話被抓到的那種。
“我沒有啊。”祁忬明明剛來而已……倒黴摔跤就算了，還被扣了一頂帽子，她莫名想到之前霍則和她的誤會，現在混娛樂圈的男人都這麽被害妄想症嗎？
何子霄的心情有點複雜：“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就實話實說吧。之前的事是我的錯，我道歉。”
“什麽？”
“我知道你都知道了，不然也不會次次都和我在片場作對。總之，是我沒有紳士風度，我認錯，以後我不搗亂了。我們握手言和吧。”
“嗯？”她真沒故意和這小夥子作對啊。
“我們以後配合點，你也不想一直讓導演他們操心吧。”
“嗯。”
“那我扶你起來，這件事就算完了？”
“嗯。”她現在屁股還痛着呢。
何子霄這回很穩妥地将祁忬扶起，直到直起身也不忘攙着她：“你還行嗎，明天還有拍攝任務。”
“沒事的，大概睡一覺就好了。”
……
何子霄将祁忬送回了她的房間，才安心離開，兩人的氛圍難得的和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