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霍則還是沒有正面回答：“你這樣下去，這部劇可能一年都拍不完，到時候耽誤劇組進度，你一個人可負不了責任。”
心裏的疑惑還沒解答，祁忬就又掉進了霍則的坑裏：“那怎麽辦？”
“我帶你。”
請問一個男人，深更半夜不睡覺，非要拉着你一起對戲，還是親密戲，你該怎麽想？
“霍大叔，你是不是白天睡得太飽了。”太無聊了，所以來折騰她。
“你猜對了。我确實挺閑的，尤其在你結束工作的這一段休息時間。”
祁忬有苦說不出：“可我也想休息啊。”
霍則挑眉，像是在聽笑話：“你見過哪個學生不完成作業就安安心心睡大覺的？”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面前皺着眉頭的小丫頭。
祁忬委屈地頂嘴：“你又不是我的家長和老師。”
“那我還是你的老板呢，照理說，完不成任務，你可是要扣工資的，現在我督促你學習，你都不願意了，那你要怎樣呢。”
“我認輸了，好不好？”她真的說不過這個老男人。
“不逗你了，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去探你的班。”霍則終于不再捉弄祁忬，松開緊緊摟住她的手，離開了沙發。
“別多想，我是去監督你。”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祁忬心有餘悸，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原本撲通撲通直跳的心也逐漸恢複了本來的頻率，剛剛她還真的以為霍則會占自己便宜。
見祁忬楞在沙發上遲遲不動，霍則忍不住開口：“不會是正在失落吧？”他笑眯眯的，再配上今晚花枝招展的裝束，像極了富貴人家的花花公子。
“我只是困了而已。”這人也太自戀了，祁忬就算有一腔少女心也被他一掃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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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則不知，自己在撩妹這一方面确實功夫還不到家。
霍則的那一關算是過了，但導演和何子霄那裏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祁忬，你這一場都卡了幾次了？你不嫌煩嗎？”反正何子霄本人是已經受不了這麽一遍一遍的NG 了。
“不啊。”
祁忬這個人性格本來就溫吞，給外人的感覺就是脾氣好的哪一類，所以雖然剛開始劇組裏的各路人馬都忌憚她的後臺，但相處下來，這個小姑娘既不嬌氣又有耐心，所以對于她的沒經驗也“寬容”許多。
成奎還在給工作人員分發零食，來到何子霄面前，這個一向表現出好性格的人氣偶像卻擺了臉色，他手裏的幾個砂糖橘就愣是沒好意思遞過去。
“你那麽厲害，不然自己演好了，還要男主角幹嘛？”
一旁候場的幾個助理倒是沒想到何子霄這邊竟然有了要吵架的趨勢，要是擱在一個大小姐脾氣的女明星身上早就鬧翻天了，然而這個人是祁忬，所以即使有再大的火氣也能在她身上消失無蹤。
“你說得沒錯啊，戚夏最後确實一個人過了啊。”
“……”
演成這樣都能入戲，也是不容易……
看着小打小鬧的兩人，編劇忍不住勸架：“其實你們還是能駕馭男女主人公的性格的，就是少了一點感覺。”
她在劇組待了這麽些天，也大概了解了她筆下男女主飾演者的性格。在她看來，何子霄算是平凡男孩子的自然常态，當然只有在祁忬那裏會小心眼一點，但這也完全是因為祁忬本人悶悶的性格确實很容易讓人抓狂。而祁忬呢，和戚夏有很多共同點，比如沉悶，內斂，性格好。
“不如平時多一點交流，互相了解了解。”換言之，交個朋友好溝通。“導演，你覺得呢。”
導演不禁抽搐了下嘴角，他家編劇仿佛一個拐騙少男少女的紅娘。
編劇又使了個眼色，隋亮終于應聲：“對對，你說得都對。”
對于劇中屬于cp的兩人現實卻是相看兩生厭的局面，衆人是崩潰的。也可能是由于兩人都出道不久，所以并不懂圈子裏的套路，即使是再大仇怨的兩人，也應該在表面上維持友好的态度，這樣以後見面也不至于尴尬，更何況，這兩個人劇只拍到一半而已。
“好了，好了，不聊了，下一場。”
祁忬和何子霄都放下手中的劇本，補了妝準備開拍。
這一幕是男主以為女主不喜歡自己然後故意找了女二來刺激女主，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誰知道女二假戲真做，把男女主拆散了。女二宋顏顏由新生代女團slime成員唐柔佳飾演，這樣看來，這部劇裏頂梁柱的幾位都不是科班出身的。
（盛夏午後……）
戚夏本就對這段感情沒抱信心，餘烈是個光彩奪人的男生，即使每日跟着自己，做着幼稚的示愛舉動，也擋不住其他女生追逐的目光。
“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喜歡我的人多得是，你別以為我就非你不可了。”餘烈小心眼地說着讓人傷人心的話，他早就聯系好了隔壁的那個女生，那個戚夏一定不會懷疑的女生。
宋顏顏躲在牆角，拳頭攥得死緊，之前是她太高傲了，以為只有裝作冷冰冰的才能吸引這個同樣驕傲的他靠近，誰成想在那些她遐想出來的日日夜夜裏，這個男孩其實早就把心裏最重要的位置給了戚夏，這次，她好不容易得來一個機會一定不能輕易浪費……
戚夏很難過，他似乎一點兒都不懂她，既然這樣，那她就告訴他好了：“你別亂說好不好，我也是會難過的，我是真的很喜歡……”
“餘烈，我們走吧。”宋顏顏言笑晏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地走向戚夏，故作疑惑：“戚夏，你竟然也在？餘烈也約了你一起看電影嗎？”
餘烈顯然沒料到宋顏顏會提早過來，他明明說好了，要是戚夏真的說分手，那他就通知她出現……
戚夏忍住眼角的濕意，故作無所謂：“既然是這樣，那我知道了，我有事就先走了……”
餘烈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戚夏就從他眼前溜走了。
果然，她還是這麽懦弱，一點兒争取的意思都沒有。
餘烈将手從宋顏顏懷中抽出：“你是和我有仇嗎？”這誤會來得離奇又無奈，雖不是他的本意，但罪魁禍首确實是他。餘烈覺得自己好像搞砸了什麽……
“cut——”
導演難得誇了一次人：“柔佳演得不錯。”至于剩下像是仇人的那兩個，馬馬虎虎吧。
“謝謝導演誇獎。”唐柔佳包裝的形象一直是個軟妹子，然而在劇組的表現卻沉靜又成熟。
女二的戲份很少，所以唐柔佳不常在劇組出現，這次也難得在片場待了一整天。
祁忬正在研讀劇本，唐柔佳主動上前打招呼：“嘿，劇裏的情敵。”她的笑很柔和，一點都不像劇中宋顏顏給人的孤高冷漠的感覺。
“你好。”
“你确實和我助理說的一樣啊。”
“啊？”祁忬露出一個呆萌的表情，引得唐柔佳一笑。
“很乖的萌妹子。”
這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女生對另一個女生該說的臺詞。
對方顯然是要和自己聊天，祁忬是憋也要憋出一個話題的：“你剛剛演得真好。”
唐柔佳笑笑：“可能是真情流露吧。”
祁忬一驚，手裏的劇本不小心撕掉了一個角：“你喜歡何子霄？”
可能全劇組的人都會覺得祁忬和何子霄有仇，然而，對于不常來劇組的唐柔佳看到的卻不是這樣。如果不是受人所托，她大概也會很期待這對“歡喜冤家”的最終走向。
“你想多了，只是想到以前喜歡過的一個人。當初太驕傲了，沒來得及抓住他，現在只有遺憾。”
就算祁忬不了解偶像歌手圈子的規則，也知道，像唐柔佳這種走“女神”路線的是不允許談戀愛的。
“其實只要是喜歡，哪兒有那麽多借口推脫呢，說到底都是自己的問題。”唐柔佳轉頭，畫風一下子變得詭異，“你說呢，戚夏？”
祁忬一愣，她并不知道對方說這番話的意思。
“以前我勵志想當一個演員，可惜，路很難走，要犧牲，要妥協，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的，最後，慫了，只能挑一條不那麽難走的路。”
有些人生來沒有欲望，甘于平凡；也有些人，敢拼敢闖，有的甚至不惜于用各種手段。祁忬想，面前的這個人大概就是介于這兩者之間的。
“所以，你要珍惜啊，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麽好的運氣的。既然走了這條路，不管是不是喜歡，起碼都要負責到底，不是嗎？”
“嗯。”祁忬覺得，眼前這個姑娘很有做人生導師的天分，她突然有種幹勁十足的幻覺。
“對了，這番話可不是我原創的哦。”唐柔佳調皮地眨了眨眼，“都是你霍大叔讓我告訴你的。”
此刻的祁忬只當是某人的桃花過旺，根本沒想到是人家分布眼線的本事獨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