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鋼板也成繞指柔
“不管什麽事，試試才知道結果，不是麽？”崔留用鑷子在鳥腦袋裏轉了轉，問塗萌萌：“要試試麽？”
塗萌萌凝眉接了鳥頭，捏着鑷子用力一轉……咔嚓一聲，鳥的顱骨直接碎了。
倆人都有點崩潰。
“我……好像力氣大了點。”塗萌萌尴尬的笑着，将鳥還給崔留：“我還是去給你們買吃的吧，給你們買大餐。”
塗萌萌走後，肖沓不由豎起大拇指道：“師兄就是師兄，我算是知道小師妹是怎麽被你收服的了。”
崔留微凝眉問：“我有收服她麽？”
肖沓反問：“感覺她就算是個鐵疙瘩最後也能被你擰巴成細指環，搖身一變，鋼板變成繞指柔，這叫沒有收服麽？”
“不叫，沒有。”崔留回答的很幹脆，然後繼續清理鳥的大腦。
肖沓和李書舒得意的哼着小曲兒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喽。”
崔留不動聲色，心裏卻陽光燦爛，收服這個詞聽起來挺誘人的，要不然，他努力試試？
塗萌萌買來的食物吓壞了肖沓，他自認夠能吃了，也沒把握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吃完。
關鍵是，量大還沒味兒，清淡到家。荞麥面，煮雞胸，沒有蛋黃的煮雞蛋，還有各種菜葉子，胡蘿蔔，橙子片巴拉巴拉。
“零度可樂還是雪碧？”塗萌萌一手舉一樣問。
“這些菜葉子，生的能吃？你平時就吃這個？”肖沓有點崩潰的問：“确定吃多了不會鬧肚子？”
塗萌萌說：“你們一時可能無法習慣輕食物，所以早午餐随便吃，晚餐更換一下飲食結構，慢慢習慣起來，再全天進行。”
肖沓轉頭問李書舒：“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減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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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書舒塞了塊雞肉在嘴裏，一邊嚼一邊搖頭，又塞一口草，相比惹惱小師妹，還是趁着有的吃的時候趕緊吃比較好。
塗萌萌很随意的說：“不是減肥，是要運動，要消耗就得吃的好，運動會我給咱們四個人都報名了。”
肖沓剛喝了口可樂，直接噴了，要不是用手捂着口鼻，就從鼻子裏嗆出來了。
“我可以跳高。”李書舒默默抽了張紙給肖沓之後舉手，聲音小的蚊子叫一樣。
塗萌萌搖搖頭：“既然決定要突破，就要做自己可能做不到的事，現在才五月，運動會九月開始，四個月時間，能做很多事情了。”
肖沓聲音都有點抖：“比如呢？”
聽塗萌萌這意思，鉛球可能都不讓他去扔，會有更變态的項目。
塗萌萌一臉随和的說：“肖師兄長跑，李師兄跳高，崔師兄嘛……扔鉛球吧。”
肖沓覺得自己快卒了，長跑？确定不會半路累到吐血身亡？
至于崔留，聽見塗萌萌的話，嘴裏一口鹹腥。
“崔師兄你咬到舌頭了？”李書舒問。
崔留沒說話，微一點頭。
“就這麽定了，從今天開始，你們的飲食由我負責，吃飽了繼續做标本，寝室十一點關門，十點我們去操場熱身。”塗萌萌鬥志昂揚，出門扔垃圾去了。
還在痛苦嚼草的肖沓撇着嘴絮叨：“……研究生寝室沒有宵禁。”
李書舒一臉苦瓜相的說：“她現在還是本科生。”
肖沓忍不住，怨念的問崔留：“師兄，你為什麽不開學再把她找過來……”
崔留想了想，點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
崔留想，如果開學之後再找塗萌萌來，他就不會像現在這般魂不守舍了，至少這幾個月不會。
為了提升制作速度，肖沓開始幫忙做支架，他很熟練，速度也快，塗萌萌不示弱，非常專注的學，很快也固定好了一只鳥類支架，雖然不是那麽好看，鳥被撐起來之後的姿态就像炸毛雞一樣，好在也算是成功了。
塗萌萌再次承認，崔留承了這麽多誇獎不是虛的，他制作标本的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那只已經腐爛不像樣的越南闊嘴鳥，在崔留的手下顯出了真形，飽滿的棉質填充，靈活的支架調整，堪稱完美的縫合的手。
當一只活靈活現就像時刻能起飛的小鳥立在桌子上時，塗萌萌突然有點想哭。
“是不是很神奇？之前爛成鳥醬的東西，還能重新成為一只完整的小鳥？”肖沓笑眯眯的站在塗萌萌身邊，幫小鳥梳理着羽毛。
“這樣就不會繼續腐爛了麽？”塗萌萌将小鳥拿在手裏，摸摸它毛嘟嘟的小腦袋。
肖沓說：“不會，內部加了防腐劑，防止蟲蛀和腐爛，尾羽斷了幾根，等所有标本制作好，看還有沒有越南闊嘴鳥，把羽毛比較完整的鳥尾羽分幾根過來，就完美了。”
“之前王老師說要扔了，是大師兄留下它的。”塗萌萌将小鳥放在桌上，肖沓又将另外幾只已經撐好支架，縫合了的鳥拿過來，一邊整理姿态一邊說：“大師兄不善表達，其實認真又負責，是個很好的人呢，之前腐敗很嚴重的昆蟲都是他廢了很大力氣做成标本的，功夫不負有心人，後來那蟲子還真的是稀有種，發文章上了SCI。”
塗萌萌看了正在和李書舒翻骨的崔留一眼，聲音很小的說：“其實我之前不理解，你們為什麽要做這樣的研究，現在好像有些懂了，大師兄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記錄更多的種類，盡量拯救那些沒有被人發現就要消失了的動物……”
“是啊，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他才那麽忙，發現新種有時候和大海撈針一樣，可只要努力了，就一定會有回報。”肖沓又将另一只小鳥立起來，贊嘆着說：“大師兄的縫合技術真是絕了，比女繡娘還好呢。”
塗萌萌在肖沓的指導下親手整理了一只小鳥的姿态，看着它淩亂的羽毛逐漸齊整，棍一樣僵硬的身體恢複神姿，突然有些羨慕崔留，每一只标本對于崔留來說都有一段回憶，都是一個故事，她還達不到這樣的境界，但她願意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