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來求我回去?
接下來的幾日,溫暖照舊白天去神往的書房看書,只是沒再調戲他,每次她都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守着那穿過格子窗的陽光,靜靜品讀。
每當心情浮躁,便擡眸看一眼滿屋的書籍,那沁人的墨香,猶如注入的一股甘甜清泉,蔓延在四肢百骸,所有的繁亂就都慢慢沉澱下去。
時日無多,她不敢再懈怠,而一想到令人高山仰止的神往,她更是燃起鬥志來,人家美男都多讀書了,她有什麽理由不努力?
更何況,這些還都是千金不換、或許以後再難一見的孤本。
她讀書如饑似渴,神家人也各自忙碌着,只除了一直不見蹤影的小三兒,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最詭異的是也沒人提,當他如空氣。
餐桌上,神化身為老子,倒是唉聲嘆氣的提過一回,卻被姬風華輕飄飄的一句話噎了回去。
“要不你寫個尋人啓事吧。”
聽了這個,神化還能說什麽,尋人啓事?想都不要想,還嫌丢人不夠啊,還要廣而告之?
後來,神化也曾私下找過神勇商量,神勇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吟吟的勸他,“三弟,不要急嘛,他多大人了,還能丢了不成?等在外面玩夠了,自然就回來了,難不成你還擔心他會被人欺負?呵呵,他不欺負別人你就偷着樂吧。”
聞言,神化更心塞了,看着二哥明明幸災樂禍卻硬是裝成關切的樣兒,他這是來找虐的吧,人家的兒子現在可正受寵呢,還能盼着小三兒回來分一杯羹?
他腦袋被驢踢了才會來,不過走也得留下點什麽膈應膈應,于是,他怪聲怪氣的道,“恭喜二哥!我瞧着往兒的病像是好多了,對兒媳的态度大不一樣了。”
聞言,神勇明明心裏高興的要死,面上卻還努力把持着無辜的淡定,“有麽?我倒是沒看出什麽來。”
神化要笑不笑的道,“怎麽沒有?兒媳每天都去他書房裏,也不見他厭煩,這不就是在慢慢接受了?”
想到這幾日發生的事兒,神勇終于繃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來,就像自己兒子接連被寵幸了幾天一樣,不過嘴裏還是矯情的謙虛着,“哎呀,哪有那麽好的事兒,兒媳雖說天天去,可大半時間往兒都不在,沒什麽接受不接受的,還早呢!”
神化聽的心裏酸溜溜的,再怎麽不在,也比自己離家出走的兒子存在感高吧?“是嗎?”
“是啊,往兒這幾天都去書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除了休息日,其他時候可都是風雨無阻的。”他也勸過,這幾日先別去了,跟兒媳留在屋裏培養感情多好啊,可人家壓根不理會,敬業的讓他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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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化呵呵了一聲,“男人嘛,總是要有自己的事情做,整天守着老婆孩子熱炕頭有什麽出息?那才會被女人看扁,不過我看往兒深谙此道呢!”
“是這樣嗎?”神勇暗暗激動起來,要是真這樣,那是不是意味着兒子都會撩妹了?
“自然是,我有幾次都瞅見往兒離開時,兒媳用那種眼神目送他。”
“什麽眼神?”
“很不好形容,反正就是眼裏的內容很豐富。”
神勇聞言,不可抑制的腦洞大開,“是不是欲說還休?還是愛怨交織?難道這麽快就依依不舍?”
神化忍着心裏的不痛快,說道,“我不确定,不過兩人肯定是感情有突破了。”
神勇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那兒媳為什麽沒留下過夜呢?”
這才是最根本的問題,白天撩的再好,晚上卻不睡,顯然火候還不到嘛!
神化故作深沉的想了想道,“問題應該是出在聖兒身上。”
“嗯?”
“聖兒天天晚上霸占着兒媳,往兒就算有心,就他那個驕傲的性子,他也做不來去搶的事兒。而兒媳呢,也甩不開聖兒,那死小子聽說每晚都花樣百出的,讨兒媳歡心,黏的跟膏藥一樣撕不下來。”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神勇頓時猶如醍醐灌頂,腦子裏開始醞釀怎麽去對付神聖的招數了。
見狀,神化又苦惱的嘆息一聲,“要是長此以往,聖兒可就一家獨大了,往兒和小三兒誰還能是對手?”
“是啊!那怎麽辦呢?”神勇下意識的接口,愁眉苦臉起來,他不敢奢望兒子還會主動去争寵,那比天上下刀子還難。
說到這裏,神化不再讨論了,留下皺眉沉思的神勇,悠然而去,只要二哥不傻,就該會想到把小三兒給弄回來了,雖然弄回來的理由讓他很吐血,可至少比離家出走這個梗好吧?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二哥還沒出手,兒媳就送了他一個大驚喜,這是老天看他最近過得太悲催,所以終于開眼了?
神家最先去找神奇的是溫暖,很是讓神家人驚訝了一把,他們見人家白天寵神往,晚上寵神聖,還以為沒小三兒什麽事呢,難道小三兒才是人家心裏真正惦記的?
所謂的離家出走,難不成也是小三兒玩的套路?目的就是試探一下在人家心裏的分量?
要是這樣的話,那小三可就厲害了啊,而目的也達到了,先妥協的可是兒媳啊!
溫暖要是知道神家人的心裏活動,估計能內傷了,她有什麽好妥協的,她是因為終于收到傅雲的紙條了好不好?
這幾日,她每到下午都會去一趟峽谷口等上一會兒,可就是不見那兩人蹤影,埋在樹下的紙團卻被取走了,若不是挖開後發現裏面有一朵桃花,她都懷疑是不是被其他人偷了。
她聽神聖說過,桃花只有在外面的桃花林裏才有,部落裏的人是沒辦法摘到的,那就是說傅雲每天都來取紙團,怕她擔心他們的安危,還特意埋下桃花暗示,可是為什麽不留下只言片語呢?
這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她可不會認為傅雲出門沒帶紙,唯一能懷疑的便是兩人被誰控制了,傳不出消息來。
直到第四日,終于在樹下挖到紙團,打開一看,她才恍然大悟,果然是離家出走的某熊孩子幹的好事。
紙上字字血淚,控訴了神奇對他們的折磨,最後發出痛呼,求她去解救。
溫暖看的眼疼頭疼,傅雲和傅雷是什麽樣的人,她雖然相處不多,卻還是了解幾分的,那絕對是铮铮鐵漢,大刑伺候也撬不開他們的嘴,可現在……
那熊孩子到底是怎麽折磨他們了?
峽谷口不是誰都可以随便進進出出的地方,她既然進了部落,就會遵循這裏的規則,不願讓神家人為難。
于是,她讓跟随她一起來的神出去傳話,“你告訴小三兒,讓他麻利的滾回來。”
神出撲棱着翅膀,看起來心情不錯,“少夫人怎麽知道我可以進出呢?”
溫暖笑睨着它,“要不然你跟來幹什麽?”
她出門不管去哪兒,神家人從來不攔着,給了她絕對的尊重和自由,不過神出總喜歡跟着她,嘴上說是想看熱鬧,好吧,事實上也真有這一層意思,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保護她且為她所用吧?
這就是神家讓她感動地地方。
神出被噎了下,也不敢太嘚瑟,畢竟少夫人的手段它早已領教過,它翻了個白眼,忽然又意味深長的提醒道,“其實,你也可以出去。”
溫暖沒有訝異,很淡定的點頭,“嗯,我知道。”
“那你怎麽不去?”
“我不想給別人置喙神家的機會,而且……”溫暖哼笑,“那熊孩子也沒那麽大的臉,讓我親自去請他。”
神出,“……”
所以,它就成了那跑腿的了?
“還不快去?”溫暖沒好氣的催道。
神出卻老神在在,“着什麽急啊?你放心,你那倆屬下都活的好好的呢,三公子雖說渾了點,可不會真傷害們的。”
聞言,溫暖抖了一下手裏的紙,“都逼得他們發求救信了,還不叫傷害?”
神出不以為然的道,“那叫造化。”
“什麽意思?”溫暖又不是傻,相反很聰明,剛剛是看了信太過着急擔憂,一時沒仔細想,這會兒有點眉目了。
“三公子別的不行,可一身功夫堪稱出神入化,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參透了很多武功秘籍呢,部落裏多少人求他指點一下,三公子可都是不屑一顧的,現在肯願意調教你的人,難道不是他們的造化?”
聞言,溫暖沉吟着沒說話。
神出又道,“這三天,他們倆雖說受了點罪,可絕對利大于弊,本事定然長進了不少,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溫暖終于似笑非笑的開口,“你的意思是,小三兒就是那餡餅呗!”
神出腦補了一下畫面,嘴角抽了下,那樣的餡餅還真是沒幾個人敢吃,“差不多吧!”
溫暖呵了聲,“可他這餡餅有毒,禍害的實在太慘不忍睹了,這紙上的內容你沒看吧?”
說着,她舉起來。
神出湊上去瞄了幾眼,然後鳥臉都扭曲了,“噗……三公子可有才。”
這樣的招數他都是怎麽想出來的啊?不愧是神奇。
“你說,他這餡餅是不是太難以下咽了?”
神出這次快速點頭,“嗯,不但難以下咽,還變态的駭人聽聞,我這就去把他喊過來給你教訓。”
話落,麻利的飛走了,它怕啊,怕少夫人看了這些招數用在它身上。
等它不見了身影,溫暖慢條斯理的再次看起紙上的內容,只是沒了剛剛那激動的情緒。
信是傅雲寫的,可內容卻未必全是他的意思,那麽就是……溫暖想到那一層,忍不住揉揉額頭,真虧他想的出來,用這種辦法逼她來請他回去,想家就自己回呗,嗤,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對,這罪讓別人受了,看來那熊孩子也不是太傻。
溫暖等了足足十幾分鐘,才看到神出去而複返,神色相當激動,那是有好戲看的一種表現,“少夫人,我把三公子給你請過來了。”
潛臺詞,趕緊收拾他,剛剛它去,某人那坐在山峰上、鼻孔望天的傲嬌樣子看的他差點沒一跟頭從天上栽下去,嗤,當它不知道呢,早就盼着有人來喊他回家了吧,還裝什麽裝、拽什麽拽?
還有,它剛提到少夫人的名字,那雙眼睛就賊亮賊亮的,哼,這樣的小把戲能瞞過它的眼睛?不對,少夫人其實也該是知道的吧,就算剛剛着急一時沒懂,現在也該反應過來了。
果然,等它飛到跟前,就見人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它撇撇嘴,讨厭,害它自作聰明了。
神奇慢悠悠的走在後面,懷裏抱着古劍,那臉色拽的二五八萬的,活像溫暖欠了他一樣。
溫暖也不說話,就那麽看着他。
神奇離着她越近,心裏就越是焦灼,這女人怎麽回事?為什麽不是他預想的反應?她不該是一看到他就各種聲淚俱下的祈求嗎?然後他找回了面子,然後便順水推舟的回家了?
離着溫暖還有兩米的距離時,他走不動了,再近一點,他就不一定還能裝下去了。
見狀,神出鄙視之,瞧瞧,這就是出息,還以為離家出走後功力修煉的多有長進呢,感情就知道坐在山峰頭上吹涼風呀,難怪瞧着皮膚黑了點……
溫暖似笑非笑的睨着他,還是不說話,可那眼神仿佛能洞若觀火一般,刺激的神奇渾身繃緊,決定,先發制人,下巴擡高,傲氣淩人道,“你來求我回去?”
這話一出,神出沒繃住,噗嗤笑了。
神奇頓時猶如被人打了臉,火辣辣的,眼神刀子一樣刺過去,咬牙切齒道,“老子剛剛講的是個笑話對吧?”
聞言,神出忙搖頭,這位的智商雖然不夠用,可武力值爆表,它不是對手。
“那你笑什麽?”神奇黑着臉質問。
“啊?我笑了嗎?”
“笑了。”
“我那是打噴嚏,不信,你再聽一個,噗,噗,呵呵……”
“……”
“呵呵,你看,我沒騙你吧?”
神奇陰恻恻冷笑一聲,草,當他傻呢,敢欺負他?
下一秒,出其不意的,神奇甩出去個東西,溫暖都沒看清是什麽,就見神出砰的從天上栽下來,一頭紮到地上,“嘎嘎嘎……”驚吓過度,連人話都不會說了,等它掙紮着擡起鳥頭,漂亮豔麗的形象毀于一旦,灰頭土臉不說,羽毛上還粘滿了青草,那畫面……
溫暖看的嘴角抽了下。
這對于神出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美貌就是它的命啊,其次是臉面,再是翅膀,現在神奇一出手,就毀了它最重視的三樣,它頓時崩潰了,“啊啊啊,我要和你決鬥!”
神奇哼笑,毫不猶豫就拔出劍來,“來啊,老子憋了三天了,那倆笨蛋根本不夠操練的,你頂上正好。”
聞言,神出撲過去的小身板就頓住了。
“來啦!”神奇挑釁。
神出眼睛快速的轉了好幾圈,忽然身子一歪,哀嚎起來,“哎呀,我翅膀受傷了,我飛不起來了……”
神奇冷笑,“是不是要老子抱抱你才能起來?”
聞言,神出鳥臉一變,見神奇真的走過來,吓得一個轉身,跑了,只是那身影搖搖擺擺,像是企鵝一樣,溫暖還是第一次見它用腳走路,忍不住勾起唇角。
可當她聽到它留下的那句話後,她又笑不出來了。
“我不要你抱,我是大公子的鳥,我只要大公子負責……”
溫暖,“……”是她想的邪惡了嗎?
神出離開後,就只剩下兩人面對面了,神奇再次問她,“你是不是來求我回去的?”
那眼神威脅力十足,敢說不是,你就死定了,看到神出的下場了嗎?
可惜,溫暖不理會,悠閑自在的道,“不是啊,你為什麽會有這麽匪夷所思、不切實際的想法?”
神奇臉色一變,“你,你說什麽?”
溫暖攤手,“我就是來玩的,你想多了。”
神奇惡狠狠瞪着她,“那你讓神出喊我過來幹什麽?”
“喔,聽它說,你在山上住下了,想着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都到了你的地界了,不打聲招呼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所以就……”溫暖輕描淡寫的道。
神奇,“……”
什麽叫他在山上住下了?他好端端的為什麽放着家裏不住、跑去山上吹冷風,還不都是因為……
溫暖笑吟吟的又到,“好了,現在也打過招呼了,小三兒,你趕緊回去吧。”
“……”
“喔,對了,你上山的時候帶的東西夠用吧?要是不夠,等我回去跟你大哥二哥說一聲,讓他們幫你搬一些過來,呵呵,不用那麽感激的看着我,我是你嫂子嘛,操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溫、暖!”神奇那個火大啊,不止是惱,還夾雜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恨意,脫口吼道,“我不是住在山上,不用你操心。”
溫暖也不害怕,依舊氣定神閑的,恍然一聲“喔”,然後又表達了不解,“那你在山上幹什麽呢?”
神奇見她總算配合自己問了一句,咬牙擠出兩個字,“賞景。”
“賞景?”溫暖訝異的挑眉,“那山上的景色一定是極美,所以你才流連忘返、樂不思蜀了?”
“……”
------題外話------
早上醫院查體,嗚嗚,忙活到現在,更新晚了,對不住了妹子們。
下午二更繼續
☆、二更送上 說我跟你私奔了
無視他氣的俊顏黑沉卻又發洩不出的憋屈樣,溫暖繼續撩,“既然小三兒這麽喜歡賞景,那我就不打擾,如此……”
不等她說再見,神奇咬牙又急切的擠出一句,“我還參悟出了一個道理。”
知道他想留住自己,只是聽到這樣的借口,溫暖還是起了一絲好奇,“是嗎?什麽道理?”
看他能編出什麽來!
“道理就是……那天你給我下的盅沒有用。”說到這個,神奇很有些揚眉吐氣的快意。
這下子,溫暖難得懵了,“什麽盅?”
她還有這本事呢?
神奇哼了聲,嫌棄道,“這麽快就忘了?你果然又醜又笨,真不知道大哥為什麽會認定你當媳婦兒,也不怕你冒名頂替、鸠占鵲巢。”
溫暖無語的呵呵了一聲,這熊孩子是小學文憑吧,成語用的亂七八糟的,她不跟他計較,耐着心問,“到底什麽盅?”
神奇這才不屑的道,“就是那晚上你念的那首惡心巴拉的東西。”
溫暖皺眉,“鳳求凰?”
神奇嫌棄的裂了一下嘴,慶幸道,“原來它還有這麽一個更惡心巴拉的名字呢,幸虧老子當時不知道。”
不然,他還得在山上多吹幾天涼風壓驚。
溫暖搖搖頭,同情的嘆息,“沒文化真可怕啊!”
“你……”神奇被刺激的臉一黑,又想跳腳。
溫暖沒了耐心,“趕緊說清楚,鳳求凰哪裏是盅了?那是流芳百世的經典好不,你這話要是被你二哥知道了,能氣暈過去。”
“二哥才不會暈……”神奇下意識的反駁,二哥只會想法子逼他抄寫十遍謝罪。
“快說。”溫暖沒好氣的催。
“哼,什麽熊脾氣?”神奇不甘的又嘀咕一聲,這才仰起下巴,自得道,“就是你說的那句話,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這不就是盅?”
溫暖嗤笑,“背的倒是挺熟的。”
聞言,神奇頓時羞惱成怒,“老子才沒有背,老子不是說了,這是盅,你想下到我身上,可惜,你的陰謀沒有得逞。”
溫暖被他奇異的腦回路都氣笑了,“你倒是說說,你怎麽知道沒得逞?”
神奇看白癡一樣的瞪他一眼,才道,“老子驗證過了,你以為這幾日老子在山上是白待的嗎?你說一日不見,就思之如狂,老子三天不見,都正常的很,那什麽不能一起飛就淪亡就更是無稽之談了,老子完全沒有想不開就跳崖的沖動。”
溫暖無力的翻白眼,“那還真是恭喜你了。”
“你……是真誠的?”他還當真了。
唉,這智商,溫暖也是服氣了,她要是再跟他認真下去,就成一樣的二貨了,于是轉身,打算離開。
神奇愣了下,怎麽這就要走了?不求着他一起嗎?她就不管那兩個笨蛋了?
“喂!”
溫暖頓住,卻沒有回頭。
神奇咳嗽了一聲,望天,“你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
溫暖好氣又好笑,這別扭傲嬌的熊孩子,說句軟話能怎麽着啊?她轉過身來,笑睨着他,“是還有一件事,聽傅雲說,你這三日指導他們武功了,身為他們的小姐,我該跟你倒個謝,辛苦了,小三兒。”
聞言,神奇那個心塞惱火啊,這個女人真是蠢到家了。
溫暖擺擺手,“行了,謝烨道過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大哥還等着我呢,你繼續去山上賞景去吧,啊……”
伴随着一聲尖叫,身子忽然騰空而起,溫暖什麽防備都沒有,就坐上了人體飛機,只是悲催的,她是臉朝下趴着坐的,這熊孩子居然一言不合就把她扛肩膀上飛了。
“神奇!”她有些抓狂,被扛着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更別說他健步如飛,風呼呼的從耳邊刮,可她又不敢掙紮,怕‘墜機身亡’。
神奇置若罔聞,目标明确,就是上山,誰讓她總是擠兌自己賞景啊,那就讓她陪着一起賞個夠,哼,女人就是麻煩,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欠收拾。
風太大,溫暖喊了幾嗓子,那貨不理不睬,倒是害她差點嗆着了,到最後她索性也認命了。
一路飛奔,如履平地,溫暖見證了輕功的威力,十幾分鐘後,神奇已經扛着她站在一處山峰的巨石上,雲朵似乎就在頭頂上觸手可及,而下面卻是萬丈深淵,四周都是,山峰被圍在其中,猶如一座孤島。
神奇放下她來,就拍拍手,沒事兒人一樣的走到懸崖邊上,那裏有一棵古松,枝幹粗壯,扭曲在一起,形若天然的睡籃,只是懸挂在空中,顯得驚險無比,可他随意的就跳了上去躺下,随着他的動作,枝幹狠狠顫抖了下,看的溫暖心髒都暫停了。
這熊孩子在玩雜耍呢?
萬一要是枝幹斷了……想到人家扛着自己都能在陡峭的山壁上如履平地一般的飛奔,她又覺得自己的擔憂多餘了,于是,那勸阻的話也就咽了回去。
“這三天,你就住在這裏?”
神奇雙手枕在腦後,一條腿長的無處安放一樣的翹着,姿态悠然的望天,古劍就放在一邊,聞言,轉過頭來看她,表情有點橫,“老子不是住。”
溫暖無所謂的敷衍,“是,不是住,是賞景。”
她四下張望,那種困在孤島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不好受,這熊孩子要是把她一個人仍在這裏,她還真沒辦法離開,懸崖峭壁不是随便說說,那近乎垂直九十度的角,看的她眼暈。
神奇哼了聲後,就不再理她。
溫暖小心翼翼的朝着古松走了幾步,大着膽子往下看,果然,是那片桃花林,遠遠的,只見紅色的一片,猶如花海,傅雲、傅雷在不在,憑着她的目力,是看不清了。
“你到底把他們倆人怎麽樣了?”
神奇眯着眸子,懶懶的嗤道,“沒怎麽樣,就是随便操練了一下,那倆笨蛋真是太弱了,就那樣你還好意思帶出來丢臉?”
溫暖沒接他這嘲諷的話茬,而是肯定的問道,“我寫的那幾張紙條都被你拿走了吧?”
說到這個,神奇豁然睜開眼,盯着她很是不悅道,“怎麽?我拿不得?我做的不對?”
溫暖無語,“難道你拿別人東西還是對的?”
神奇斬釘截鐵,“自然是對的,而且,我這還是變相的在救你。”
溫暖又無語了,這都是什麽神推理?
“哼,你明明都是大哥的媳婦兒了,居然還敢紅杏出牆,跟別的男人私相授予,這要是被部落裏的那些老古董看見了,你能被浸豬籠了知道嗎?”
“部落裏還有浸豬籠的習俗?”
“當然有了。”神奇吓唬她,其實這個風俗很久之前就再也不用了。
溫暖皺眉,神奇又警告道,“所以,以後不要再去樹下埋什麽紙條了。”話落,又鄙視一下,“太幼稚。”
溫暖被氣笑了,“依你之見,什麽不幼稚?”
神奇自得道,“鳥啊,你以為神出鬼沒是養着玩的?大哥屋裏養了好多,你難道沒見過?”不等她回答,又自顧自道,“大哥應該是不會給你知道的,現在都不安分了,要是有了鳥,還不得天天給大哥戴綠帽子?”
“呵呵,謝你擡舉,我可沒那麽大本事。”
“哼。”
“傅雲給我寫信是你攔下了吧?”
“對啊,難不成我還要親眼看着大哥的綠帽子戴頭上不成?”
“……那今天這封又是為何呢?”
神奇噎住了,半響,才哼哧道,“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難道就不允許我失手?”
溫暖聲音拉的長長的,滿滿的嘲弄,“喔,原來是失手啊,我還以為是你故意放了傅雲讓他給我傳了消息呢。”
聞言,神奇猛地坐起身子,因為他動作過大,枝幹顫悠的厲害,似乎随時都要斷裂的可能,溫暖看的心驚肉跳,偏他不自知,羞惱成怒的吼,“胡說,老子才沒有,你少自作多情。”
這一吼,聲音能傳出去千裏。
溫暖,“……”
有這麽心虛的嗎,她明明還沒說到那一層上。
“喂!”見她不語,神奇又吼了一嗓子,回音袅袅。
溫暖無力道,“好,好,你是無辜的,行了吧?讓我安靜會兒吧。”
神奇對她的敷衍非常不滿意,卻也懂得見好就收,于是哼了聲,扭過臉去,又閉上眸子。
溫暖迎着風站了一會兒,微微的涼意倒是沒覺得冷,反而舒爽惬意,似乎心頭那些煩躁悶亂都被吹散了,她深深呼吸一口,又用力的吐出,幾個反複,整個身心都覺得輕松了不少。
難怪很多人喜歡登峰臨頂,不一定是為了享受那種一覽衆山小的快感,還有這番可以直抒胸臆的豁達吧?
神奇看似眯着眸子,卻留了細細的一道縫,時刻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他不以為她有吸引他目光追逐的魅力,他只是怕她掉下去摔碎了。
到時候,怎麽和大哥交代?
溫暖站了半響後,去找了一塊安全的石頭坐下,放目遠眺,一望無盡,讓人不由的心生感慨,再大的事兒放在這浩瀚無垠的世界裏,也渺小的忽略不計吧?
擡頭,便是悠然飄蕩的白雲,伸出手去,卻只能抓住一片虛無,一陣風吹來,清涼的沁人心脾,雲吹散了,那點感慨也吹散了。
溫暖笑了笑,輕輕的唱起來,“想和你再去吹吹風,雖然已是不同時空,還是可以迎著風,随你說說心裏的夢……喜怒哀樂依然圍繞,能分享的人哪裏去尋找,很想和你再去吹吹風,風會帶走一切短暫的輕松,讓我們像從前一樣冷冷靜靜,什麽都不必說你總是能懂。”
低柔而帶着些凄迷的歌聲被風吹散在空中,也無可避免的鑽進神奇的耳朵裏,他早已睜開眸子,迷茫的側身看着她,有些不太懂她為什麽忽然唱起這種歌,那歌詞,他莫名的不喜,太傷感了。
可他看她那麽投入,卻又沒打斷,只是靜靜的聽着,心口像是被什麽纏住,越來越緊。
……
溫暖出門的時候就是下午,再這麽一折騰,又吹了半響的風,天色暗下來,身上漸漸覺得了冷意,她下意識的抱了下胳膊,用力搓了下。
忽然一件衣服當頭罩下,擋了她的視線,溫暖被唬了一跳,扯下來,就見神奇只穿着白色的裏衣,嫌棄的鄙視她,“女人就是沒用。”
于是,溫暖什麽感動都沒有了。
她也沒矯情的把衣服扔回去,好漢不吃眼前虧,那熊孩子脾氣那麽火爆,凍一凍降降溫也挺好。
她剛披上,就見遠處無聲無息的飛過來一只鳥,要不是那鳥的爪子上綁着個白色的布條,她還真是不容易發現,因為那鳥是鬼沒,渾身黑色,夜幕降下來,就是它最好的掩護色。
鬼沒不會說話,飛到古松上後,面無表情的擡擡爪子,示意神奇解下來,神奇不情不願的起身,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寫的,果然,扯下後看了眼,臉色變了。
鬼沒沒立即飛走,它在等回應。
神奇攥着那根布條,像是恨不得把它碎屍萬段,半響後,才沖着鬼沒咬牙,“你回去告訴大哥,你說的事兒完全就是無稽之談,我馬上就送她下山。”
聽到這話,鬼沒再不停留的飛走了。
神奇從古松上跳下來,黑着臉走向溫暖,“起來,老子帶你下山。”
看他心情不爽,八成是和神聖有關,想起那貨的手段,溫暖好奇問,“你大哥寫了什麽話給你?”
看看把這熊孩子氣的,就差自燃了。
神奇抿着唇,不說。
溫暖也不急,大不了下山後,她問原創者就是了。
神奇也知道隐瞞不住,可讓他這麽說出去,又覺得不甘心,于是,作為交換條件,他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大哥說的那些絕對是誣陷,你一定不能相信。”
溫暖想也不想的就點頭,這還用說,那貨說的話十有*都是忽悠人的,信了才有鬼。
見她答應了,神奇才氣急敗壞的吼出一句,“大哥說我帶你私奔了。”
“噗……”
“草,老子為什麽要帶你私奔,老子又沒有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咱們下山吧,看了你大哥,我親口跟他解釋好麽?”只求他別在背這一首詩了。
------題外話------
二更送上,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