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不許去見他

溫暖一時看凝了眼。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時常犯二的熊孩子了,更不是焦躁易怒的小三兒,他容色堅毅、目光銳利,一招一式都透着沉穩大氣,玄衣飄飄,拳風獵獵,仿佛從武俠中走出來的人物,俊朗的有些耀眼。

神奇自顧自的打拳,倒是投入的沒空去理會什麽,可神化的主要任務就是觀察兩人之間的蛛絲馬跡,尋摸着是否能激蕩起點火花,所以那眼神炯炯發亮,唯恐錯過一絲一毫。

他看自己那傻兒子就知道一門心思打拳,怎麽就不知道用肢體動作去誘惑呢?打的那一臉正氣幹什麽?你倒是發揮一下你那大長腿的魅力啊,或者露個胸肌什麽的,不是練出八塊了?

真是白白糟蹋。

好在,他在溫暖的臉上看到點不同尋常的東西,那是專注和欣賞吧?要是仰慕和迷戀就更好了……

不過總體來說,神化還是滿意的,為自己想出這麽一個能促進兩人感情的辦法而沾沾自喜,看吧,他還是比二哥機智,二哥教人家廚藝,那是曲線救國,他直接讓兒子手把手的教,那感情還不得一日千裏啊?

他正自得着,溫暖也正欣賞着,神奇一套拳法打完了,然後大俠的形象也破碎了,張口就是,“看懂了嗎?沒看懂老子也不打了,老子教人就是這麽任性。”

溫暖,“……”

她剛剛還覺得他煥然一新了不少,呵呵,她真是想太多了。

神化則噴了一口茶出去,妖孽般的臉嗆的布滿紅潮,果然,樂極生悲啊,他還是想的太美好了,現實頓時給了他一巴掌,打醒了。

他咬牙警告,“再給你嫂子打一遍。”

神奇斷然拒絕,“不要。”

“你……”神化氣的想吐血,“你當時學的時候也不是看了一遍啊。”

神奇哼道,“我壓根就不需要人教好不好,我都是自己看書!”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變态啊!”

“爹,那是天賦異禀,什麽變态,有你這麽誇兒子的嗎?”

“老子誇你還是客氣的,惹毛了我揍你!”

“爹,你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好嗎?”

“那我就揍死自己!”生了這樣的兒子,活着都沒有信心了

“……”他爹可真出息!

“趕緊打!”神化面目猙獰的催促。

神奇不情不願的剛要再打一遍,忽然神出興奮的飛過來,嘴裏嚷着,“先別打了,有重大消息……”

神化皺眉,不悅的打斷,“神出,別來搗亂,聖兒讓你來的吧,沒用,你這招忽悠小三兒行,對我,哼,我對你和聖兒門清的很……”

神出翻白眼,“哎呀,三爺,您有被害妄想症啦?可我不是陰謀家好麽,我現在是鳥爺……”

神化瞪眼,“你說什麽?”

見人家要發火了,神出趕緊擺出笑臉,這貨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呵呵,三爺息怒,我真不是來搗亂的,您想多了,大公子是多厚道的人啊,怎麽可能會讓我幹這種損事呢?再說了,有您在這裏守着,三公子和少夫人多純潔啊,我真是一點點的奸情都沒聞到……”

神化聽的心塞了,他盼着神出能聞到奸情的味道好不好?他沒好氣的問,“你來到底有什麽事?”

神出這才想到正事,激動的拍着翅膀宣布,“姚初遠來啦,來替他妹妹負荊請罪啦。”

聞言,神化皺眉,“初遠?他身體不好還出門了?那姚夢沉呢?不會也跟來了吧?”

神出幸災樂禍的笑道,“哎呀,他怎麽能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來看夫人呢。”

這話還沒說完,神化就疾奔而去。

神出等他急不可耐的跑沒影了,才馬後炮了一句,“二爺早就盯着去了,着什麽急啊,唉,有失風度。”

神奇不耐的問,“就姚叔叔和姚初遠來了?”

神出點頭。

“姚初遠背上真背着荊條?”

神出的鳥嘴抽了下,簡直不敢想象姚初遠那樣風姿的人背着荊條會是什麽畫面了,它搖搖頭,“沒有。”

神奇頓時低吼,“那你說什麽負荊請罪?”

神出,“……”

你沒文化,還怪它了?

溫暖玩味的問了句,“神出,你可有聽到他們說什麽了?”

聞言,神出就像是開啓了小喇叭,“說了好多,什麽教女無方,讓他無顏面對神家啦,還有那三巴掌的懲罰太輕了,他又動用家法了,還禁了姚明姝的足,三個月都不能出門了,哈哈哈,憋死那只愛到處招搖炫耀的花孔雀!”

“那姚初遠呢?他來又是何意?”

“替他妹妹道歉啊,說實話,姚家那對姐妹不咋樣,可姚初遠還是不錯的,少夫人要不要去前面看看?容貌和才學都不輸二公子很多喔,而且脾性更溫和可親,他可是輕易不出姚家的,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神奇寒着臉打斷,“神出,你這是慫恿她紅杏出牆?你是想讓我大哥把你的鳥毛扒光了再烤着吃了?”

聞言,神出頓時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一臉怕怕,“哎呀,少夫人,我剛剛撒癔症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請你也忘記吧。”

溫暖似笑非笑,“抱歉,我記性一向很好。”

神出就知道會這樣,人家抓住自己的小辮子肯定不會撒手的,除非它拿什麽去交換,“少夫人,您說吧,讓我幹什麽?除了獻身,其他我都來者不拒。”

溫暖逗弄道,“我現在還沒想好,就當你欠着我一回,別忘了,到時候替我效犬馬之勞就行。”

神出立刻答應。

不過,心裏還有點小小的遺憾,唉,它還想看少夫人會不會被姚初遠迷住呢,到時候就可以給這三兄弟添堵了,可惜,它沒慫恿成功,都怪三公子,不該腦子聰明的時候,卻一下子開光了……

神奇感受到神出怨念的眼神,冷不丁的瞪過去,“是不是在偷偷詛咒老子?翅膀長在身上太舒坦了,想讓老子再幫你松松是不是?”

神出趕忙躲的遠遠的。

神奇哼了聲,收回視線,又看向溫暖,兇巴巴的道,“你不許去前面見姚初遠,要是被我發現你跟他私會,你就完蛋了!”

溫暖要笑不笑的反問,“你能拿我如何?”

神奇被問住,一張俊顏憋得通紅,最後羞惱的喊出一聲,“我就告訴大哥,你給他戴綠帽子!”

溫暖譏笑,“那又如何?你大哥管不了我!”

神奇下意識的吼道,“他可以使勁睡你!”

溫暖,“……”

神奇意識到自己吼了什麽,懊悔的想去撞牆,不過見她不說話了,又覺得暢快,忍着不自在,哼道,“知道怕了吧?大哥雖武功不濟,可也修習過內力,又從小嘗遍百草,不知道吃了多少猛藥呢……”

溫暖懶得再聽他犯二,整理了下衣服,腦子裏回憶着他之前打拳的招數,慢慢比劃起來,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別扭放不開,可漸漸,便找到了感覺,不再有慢待之心,全心全意的練習起來。

神奇初始還挺不屑看的,她胸大肯定就無腦,能記得住才怪了,可片刻後,他神色有些怔愣了,她,她居然沒打錯?雖然那招式不太規整,更沒什麽力道,可勉強還是能入眼的,她可是只看了一遍……

等她磕磕絆絆的把一套拳法打完,神奇那眼睛早已瞪大了,錯不開了,那副滑稽的樣子,取悅了溫暖,她擦了下頭上的汗,噗嗤笑了。

神奇驚醒,回神,臉上神色懊惱。

溫暖促狹的問,“我打的如何?”

神奇撇開眼,不自在的哼了聲,“花拳繡腿,敵人一推就倒了,這種花架子練來減肥還行,想傍身行走江湖?你白日夢都夢不到!”

溫暖翻了個白眼,“你誇人也很別致啊?”

神奇傲嬌的又哼了聲,反正他就是不承認她能看一遍就記住整個套路是件很天賦異禀的事。

溫暖也沒再理他,又繼續琢磨着練習去了,慢慢的動作越發連貫起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了力道和氣勢,不過她也很滿足了,知道那些東西急不來,等神聖那貨回來,問問他有沒有增補能力的藥,可以要來喝一喝……

神奇被她無視在一邊,有那麽一點別扭了,什麽意思啊,不是他教的嗎,真是忘恩負義,哼,自己明明練習的不好,居然都不虛心求教一下,就知道瞎琢磨,看看那腿,都劈到哪裏去了,還有那胳膊,能再太高兩寸嗎,還有那胸,凸出那麽多幹什麽,白送給敵人砍啊……

溫暖要是知道他暗搓搓的嘀咕這麽多,非噴他一臉血不可。

神奇一個人腹诽了半天,見人家還是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終于沉不住氣了,黑着臉走過去,也不屑用手,握着劍拍了她擡起的胳膊一下,“擡那麽高幹什麽?讓你夠東西呢?”

溫暖好脾氣的低了兩公分。

他又嫌棄的道,“你怎麽不直接摸地啊,你那樣能打到敵人嗎?”

溫暖又擡高了一公分,這下子總行了吧?

神奇哼了聲,“勉勉強強,可一點力道都沒有,你伸出手是去抓蚊子啊?”

溫暖,“……”

神奇更傲嬌,“別不服氣,嚴師出高徒,你得感激我肯屈就指教你這種天資差的徒弟,哼,我還從來沒這麽降過身份呢。”

溫暖收了姿勢,無語的問,“敢問你是什麽身份啊?”

神奇下巴一擡,“我是玄武劍派第十代掌門!”

聽着名頭挺唬人的,可溫暖沒啥激動之色的搖搖頭,“沒聽說過。”

神奇頓時羞惱成怒,“所以你就是笨,胸大無腦、孤陋寡聞!”

溫暖嗤笑,“是,我孤陋寡聞,那神掌門人,敢問你門派現在多少弟子了?”

聞言,神奇的表情似乎更傲嬌了,“就我一個。”

“什麽?”溫暖不敢置信,“就你一個?”

神奇點頭。

溫暖噗的一聲笑噴了,“哈哈哈,就你一個啊,那你是怎麽好意思自稱掌門的?還是玄武劍派,哈哈哈,這到底是多招嫌的劍派啊,居然淪落到只有你一個人了,天,你剛剛教我的不會是你們門派的武功吧?不要,我可不想學這麽招嫌的……”

神奇那個氣的吆,要是換成別人,這麽侮辱他的門派,他早就拔劍決鬥讓對方付出代價了,可面對的是她,那劍就抽不出來了,他只能吼她,“閉嘴!”

溫暖還兀自笑着,無視他那張黑成鍋底的臉。

神奇跳腳,“你這個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你以為玄武劍派是誰都能修煉的嗎?那需要天賦異禀的練武奇才才能學懂嗎?幾十年才出一個,有時候甚至百年才能遇上一個,所以你現在明白這個劍派為什麽人少了嗎?不是招嫌,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配練習,哼!”

聽着他氣急敗壞的吼了一通,溫暖總算是止住笑了,眼眸眨了眨,“喔,原來是逼格太高,尋常人都望塵莫及了?”

神奇雖然聽着她那話也不像是誇贊的話,可總比剛才順耳些了,勉強點了下頭,“對,所以,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可是百年才等來的一個。”

溫暖又恍然一聲,“原來你是百年才出的一個精品啊,難怪叫神奇。”

神奇聽着越來越不對勁,這是不是在罵他啊,他皺眉看向她,溫暖呵呵一聲,轉了話題,“那個,你的武功是誰教的?”

聞言,神奇頓時忘了剛剛,冷哼一聲,無比得意的道,“我自學成才。”

“看武功秘籍?”

“嗯。”

“那你只學了玄武劍派嗎?”

“那怎麽可能?”

“呃?不然呢?”

“笨蛋,部落裏存在了幾千年,有很多武功學派需要傳承,而這些武功裏又有很多對習武者有很高的要求,尋常人都做不到,開創門派的師祖們便留下了秘籍給後人,盼着有朝一日有天資聰穎者可以繼承,只是這樣的人很少,所以導致很多武功失傳,沒了後人修習,更別說發揚光大了。”

“然後呢?”

“哼,然後我就橫空出世了,可算被大伯給逮住了,把積攢了幾千年的武學秘籍都塞給我了,非要我學,還要我發揚光大,嗤,怎麽廣大?我一看那些習武者的資質就夠了,讓老子教他們,還不如讓我去死!”

“……”

------題外話------

下午二更,麽麽噠

☆、二更送到 君子端方姚初遠,非奸即盜

“現在知道老子教你是多麽痛苦了嗎?若不是爹尋死覓活的逼我,我會受這個憋屈?”神奇想到自己老子,憤憤不平偏又無可奈何。

每個人再強大,也有自己的弱點,而他的弱點還偏偏有三個,他爹,他娘,還有他大哥。

溫暖無語的道,“委屈你了。”

神奇大言不慚的接受,“你知道就好。”

溫暖對他那傲嬌的恨不得上天的樣兒也是挺無力,忍不住問道,“你到底練了多少本秘籍?”才能培育成這樣看誰都是笨蛋的性子?

神奇扳着手指想了想,“十八種。”

溫暖嘴角抽了下,“這十八種不會是一個系列的吧?”

神奇又用那種你是笨蛋的眼神看她一眼,“怎麽可能?十八般兵器老子幾乎都樣樣精通,還有很多你想象不出來的套路,你以為我院子裏的那些兵器架都是擺着好看的?”

“那你剛剛教我的拳法屬于哪一種?”

“太極。”

“太極?”原來是太極啊,怪不得覺得招式很柔和緩慢,卻又自有天地方圓之感。

神奇很是鄙視的道,“嗯,你也就适合練習那種老年人強身健體的套路,多少有點水準的你都不行。”

溫暖翻了個白眼,“那你練習的肯定是陽剛的吧?”

“當然!”神奇挺起胸膛,他可是純爺們。

溫暖譏笑,“太極不是講究以柔克剛嗎?你以後可要小心點,別有一天讓我這适合老年人練習的套路把你給克了!”

神奇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貓,噌的就炸了,“絕對不可能,你癡心妄想也得有個度,我看你簡直是想上天了。”

誰想上天還不一定呢!

溫暖懶得再和他擺扯這些,語氣認真了幾分,“你有沒有想過怎麽把前輩們留下來的武功發揚光大?”

聞言,神奇愣了下,很快就道,“當然想過,可沒用,那些想學的人資質都太差……”

溫暖打斷,“你得先改改自己的态度。”

“啥?”

“就是你把眼光适當放低一點,不要用天賦異禀的奇才标準去選弟子。”

“老子練習的武功必須是奇才才能有所大成,不然瞎練個什麽玩意兒,白白浪費時間。”

“武學的初衷難道就是一定要有大成嗎?”溫暖意有所指的問。

神奇皺眉,下意識的道,“倒也不是……”

“我相信不是,那些武學前輩最先創立一門武功,初衷除了行俠仗義,也是為了強身健體。”

“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嘗試着用另一種更開闊的心态去看待那些想學武的人,也許他們不是奇才,也許他們資質也不佳,可只要他們願意學,你就可以教授,或許就會從裏面發現什麽璞玉呢,所謂勤能補拙,誰知道會不會有奇跡?”

“……”

溫暖見他認真思考起來,又繼續道,“像外面,也有很多武功門派,真正站在巅峰堪稱大師級的人也就那麽幾個,可是練習者卻能遍布世界各地,他們中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普通人,難道因為他們不是奇才就都拒之門外了?若是那樣,那百分之一的天才又如何去發現?”

“……”

溫暖最後又認真了的說了一句,“泰山不拒細壤,故能成其高,江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你若是想要将武學真正的發揚光大,那麽……”

神奇終于開口,不甘心的咕哝了一句,“就是要我放下身段将就那些蠢材呗,說白了,你就是為你這樣的笨蛋找各種借口,哼。”

溫暖揉揉額頭,“我言盡于此,聽不聽是你的事,你想高山仰止也行,想陽春白雪也可,你喜歡當只有一個人的門派掌門也随你,你願意用鼻孔看人……”

神奇聽不下去了,沖着她抗議,“誰用鼻孔看了?”

溫暖懶得再理他,轉身想走,神奇下意識的跳過去攔住,張開胳膊,“站住。”

“幹什麽?”

神奇很是不爽的道,“你啰裏巴嗦、唧唧歪歪的說完了就想走?”

“不然呢?”

“哼,你得跟老子說清楚。”

“你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神奇別扭的撇開臉,“你還沒說外面的人是怎麽把武功發揚光大的?四下抓人嗎?”

溫暖望天。

“說啊!”他不耐的催促,當他不恥下問很容易嗎?

溫暖深呼吸幾口,“開武館。”

“開武館?”

“對,開武館,廣招學徒,然後通過一系列的晉級比賽,劣中選優,優中再發現奇才。”

神奇皺眉,“就這樣?”

“嗯。”

“聽着倒是很簡單,那能有多少人可供挑選?”

“這要看武館的影響力,還有教學師傅們的號召力……”

她還沒說完,神奇就打斷道,“我可是一代武學掌門,我是不愛慕名利權勢,不然江湖武林盟主的位子非我莫屬。”

溫暖斜睨着他,“那現在武林盟主是誰?”

神奇不屑道,“誰也不是。”

溫暖倒是好奇了下,“為什麽?”

神奇瞪她,“你是不是傻?”

“……”

“有老子在,誰敢自稱武林盟主?”

“……”

“怎麽又傻愣住了,趕緊說啊。”

溫暖吐出一口氣,這才道,“號召力強大的師傅們,前去報名的學員就會很多,幾百個甚至上千個都有可能。”

“就這麽點?”

“要是知名度再高一點的武館,全世界都會有慕名而來的人,而且可以在各地廣開武館招人,彙集起來,幾十萬的大武館也不是沒有。”

神奇貌似有些心動了,咕哝着,“幾十萬的人,總不能都是蠢材吧,也許真的能撿到璞玉……”

“不是也許,是肯定能發現璞玉。”

神奇嘴硬,“你知道?你一個連武功都不懂的人會懂什麽,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溫暖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有朋友就是在武館好麽?”

“什麽朋友?”

“放心,是女的,不會給你大哥戴綠帽子。”溫暖見他那緊張的樣兒,忍不住擠兌了一句。

神奇頓時羞惱,死不承認,“你少自作多情,誰怕這個了?就你這樣又醜又笨的女人,會有男人喜歡才怪?”

溫暖譏笑,“那你之前防着姚初遠幹什麽啊?”

“老子那是……”

神奇辯解的話還沒想出來,就聽不遠處響起一聲,“誰防着我啊?”

這聲音……

溫暖是背對着院門口的,還未看到來人是誰,可只聽聲音,便覺得此人定然不俗,神聖唱歌驚悚,可聲音也好聽,如山澗的水,清澈悅耳,神往的則帶着一股雪山上的清涼脫俗,有種不沾塵世間的飄渺感,讓人想起仙境中的天籁之音,而此刻,那是一種清風朗月般的開闊動人,很是舒服。

神奇卻心底不舒坦了,瞪着來人,滿臉的不悅,“你怎麽來了?”

姚初遠溫和笑道,“我怎麽不能來嗎?”

神奇哼道,“你不是躺床上下不了地嗎?你不是風一吹就倒嗎?你不是別人打個噴嚏就能把你震骨折了嗎?”

溫暖,“……”她都沒臉再轉身了。

姚初遠也不惱,而是順着他的話調侃道,“那奇弟可要小聲些說話,你剛剛還遺漏了一句,聲音大了,我也能被震的暈過去。”

溫暖想笑了。

神奇卻黑臉了,“你少扯淡,趕緊說,來幹什麽?”

姚初遠很坦蕩的道,“負荊請罪來了。”

神奇冷哼了聲,“那你的荊條呢?一點誠意都沒有,還敢說請罪?”

姚初遠指了指旁邊的姚樹,“荊條有何用?不過是一種姿态罷了,我帶了比荊條好的東西,更能顯示我賠罪的誠意,何樂而不為呢?”

神奇看向姚樹,就見他手裏捧着兩樣東西,只是都用布小心的蒙着,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忍不住皺眉,“這是什麽?”

“琴和棋。”

神奇不屑道,“就知道是這兩樣。”

姚初遠依舊好脾氣的道,“我所學之藝,也唯有這兩樣可以拿的出手去,送人嘛,自然要送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方能體現心意。”

“你想送誰?”神奇緊張起來。

姚初遠含笑望着溫暖的背影,“當然是送溫小姐,舍妹不懂事令溫小姐受了委屈,作為兄長,我管束不嚴,難辭其咎,所以……”

神奇打斷,“不可能。”

“嗯?”

“她不會收的。”

“為何?”

神奇氣的想跳腳,“你說為何?她是我大哥的媳婦兒,卻收你一個外男的禮物,這算什麽?私相授予?暗度陳倉?還是公然守着我的面,姚初遠,你這引誘的手段也太肆無忌憚了!”

姚初遠,“……”

神奇看着他那張臉就有種不放心的感覺,于是,毫不客氣的攆人,“趕緊走,東西也帶着,趁着我大哥不在,你還能撿回一條命,不然,哼,你知道我大哥的厲害。”

姚初遠失笑,“奇弟,你緊張什麽?”

神奇頓時吼道,“誰緊張了?”

姚初遠揶揄的笑笑,“沒緊張就好,我當然知道溫小姐是你大哥的媳婦兒,是你的嫂子,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哼,你知道就好。”

姚初遠搖頭苦笑,“我不敢不知道啊,明姝那丫頭就是因為不願知道,所以才會挨了母親三巴掌,又被父親家法處置了一番,最後關了禁閉,我和父親上門請罪……”

“那是她活該!”

“是,那是她的錯,我作為兄長,也很慚愧,這才略帶薄禮,希望可以彌補溫小姐一二,看在姚家和神家世代交好的情分上,以後莫要生了嫌隙。”

神奇哼道,“花言巧語。”

姚初遠笑,“字字句句皆肺腑之言。”

“你……”

姚初遠截斷,“你二哥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神奇一時沒明白,“你說這個幹什麽?”

姚初遠笑道,“有你二哥在,你還擔心什麽呢?不管是容貌還是才學,我都輸了一籌,溫小姐看過了仙界的雪蓮,對我這種養在池塘裏的殘荷還能入了眼?”

神奇撇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人貴有自知之明,我一直都銘記。”

神奇還真是不知道怎麽再擠兌他好了,姚初遠就是這樣,永遠看似不溫不火的,卻能在不動聲色中化解了你所有的戾氣和棱角。

溫暖挑眉,這人練過太極吧?你進我退,你退我攻,套路玩的不錯,倒是個妙人,比起姚家那對自以為是的姐妹要聰明太多。

“溫小姐!”姚初遠忽然對着溫暖喊了一聲。

溫暖不好再背對着了,緩緩轉身,迎上那雙溫融通透的眼眸,忍不住覺得眼前一亮,果然是個清風朗月般的人,若是她沒有先入為主的見過神往,那麽看到他時,一定也會驚為天人吧?

他和神往都生的美貌,只是神往的美太超凡脫俗,而他接地氣了點,就像他剛剛的戲言,一個是仙界的雪蓮,一個是養在池塘裏的荷花。

不過,顯然,這荷花的脾氣更溫和可親些,看着她,唇角噙着笑意,一副如玉君子的端方模樣,“溫小姐好!”

溫暖落落大方的還了一禮,“姚公子!”

姚初遠溫和的笑道,“早就聽聞溫小姐驚才絕豔,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溫暖淡淡挑眉,“有麽?”

她今天才開始在部落裏蹦跶,就名聲在外了?

姚初遠意味深長的到,“自然是有的,部落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而溫小姐毫發無傷的走進來,這本事就不是誰都能比的了?如今,又得阿聖三兄弟的傾慕……”

神奇一直豎起耳朵聽着,聽到這裏,忍不了了,“誰傾慕了?你少造謠生事哈!”

溫暖嘆息。

姚初遠哭笑不得。

氣氛被打斷,再接下去也不是那個味道了,姚初遠只好換了話題,沖着姚樹道,“姚叔,把東西拿去給溫小姐看看,能否入得了眼。”

姚樹五十多歲的年紀,相貌忠厚,聞言,恭敬道,“是,少爺。”

姚樹捧着東西走到溫暖跟前,彎腰行禮,“溫小姐,請笑納。”

溫暖不動,挑眉看着姚初遠。

姚初遠無奈的笑笑,也擡步走過來,只是離着溫暖三米的時候,神奇就喊停了,“站住,不能再越雷池半步了。”

姚初遠只好頓住,苦笑道,“溫小姐,這是我的一點誠意,還望不要嫌棄才好。”

溫暖淡淡的道,“沒有必要,反正你妹妹欺負了我,我也加倍還了回去,并沒吃虧,倒是你這當兄長的怕是會心疼了。”

姚初遠搖頭,“豈敢?那是她應得的,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我很慚愧,教妹無方,坦白說,送這兩份薄禮,除了賠罪,也是希望能減輕我自己心裏的愧疚,所以還請溫小姐能夠成全。”

溫暖見他說的倒是坦蕩,遂問了句,“你怎麽知道我喜好這兩樣?”

姚初遠無聲笑道,“實不相瞞,我雖未見過溫小姐,可家裏住的一位客人卻是和溫小姐有過照面之緣了。”

“江藍?”

“對。”

“她難道對你說……她認識我?”

姚初遠點頭又搖頭,“她只說在外面聽過溫小姐的很多傳聞,卻沒有與之相識。”

“她對你說什麽了?”

“她說,溫家大小姐身份貴重,才貌雙全,淡泊名利,一心只讀聖賢書,尤其喜好歷史文獻和野史,精通琴棋書畫,是不可多見的才女……”

溫暖勾唇笑了笑,“看來你家住的客人對我很關心,辛苦她了。”

姚初遠眼眸閃了閃,含笑道,“我會回去轉告她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無可奈何、無可選擇的時候,還請溫小姐多多見諒。”

溫暖笑着沒接話。

姚初遠也不自讨沒趣,接着之前的道,“要論書籍,整個部落,誰也比不了阿往的書房收藏豐富,所以我就不班門弄斧了,只好尋些機巧,還望能讨的溫小姐喜歡。”

說完,他沒再給溫暖說話的機會,對着姚樹吩咐道,“姚叔,打開,讓溫小姐看看。”

“是,少爺。”

話落,蒙着的布掀開,布料下面的古琴就那麽卒不及防的入了她的眼,溫暖止不住心尖一跳,眼神倏然變得熱切。

見狀,神奇緊張起來,“喂,你別眼皮子淺啊,二哥房裏多的是古琴,我爹那裏也有很多,你要是喜歡,我去都給你搬來,絕對比這個好看……”

溫暖不語。

古琴和古琴不一樣,絕佳的古琴猶如賦予了生命和靈魂,這一架古琴一眼看去,古樸簡單,并無驚奇之處,可細品,卻是漸漸入了心。

她不由的有些手癢。

神奇低吼,“你敢摸摸試試?”

溫暖白他一眼,再高雅的氣氛都能被他破壞殆盡了,也不怕驚了古琴。

姚初遠笑着解釋,“奇弟,這架琴,我可從未彈過,這是鳳琴,只适合女子彈奏。”

“哼,這個還分公母?你少糊弄我!總之就是不能摸,你摸了,她再摸,這不就是間接你倆互摸了?當我不懂?”神奇振振有詞。

姚初遠嘴角抽了下,被那互摸倆字刺激的有點淩亂。

溫暖斥他,“閉嘴。”

神奇不悅,“難道我說的不對?”

溫暖無力。

姚初遠哭笑不得的辯解,“奇弟,我說的是真的,你該相信我,我騙你做什麽呢?”

神奇一副我看穿了你的神情,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姚初遠,“……”

------題外話------

二更送上,麽麽噠,初遠美男配給誰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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