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遇險

地上不知是誰在睡夢中發出了一聲呓語。

榮雪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上前一步, 踢了踢邵栖的腳。

邵栖閉着眼睛嘟囔了一聲,腦袋一偏, 上半身從沙發上滑到在地,卻仍舊沒醒過來。倒是旁邊有個板寸男人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幾步之遙站着個沒見過的女孩,打着哈欠開口:“呦呵!哪裏來的美女?”

榮雪沒理會,又踢了踢邵栖。

這回邵栖終于悠悠轉醒, 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但腦子顯然還是不清楚, 看到上方的人,咧嘴笑着含含糊糊喚她:“媳婦兒……”

榮雪面無表情看着他:“邵栖, 你起來!”

“不要!”邵栖打了個滾, 挪到她腳邊, 抱住她的腿。

榮雪抽開自己的腳,蹲下身, 拍拍他的臉,将手指間的藥丸舉在他眼前:“邵栖,這是什麽?”

邵栖半眯着眼睛瞅了下他手裏的東西, 甕聲甕氣道:“不知道, 好困啊!。”

“還沒清醒是嗎?”榮雪問。

邵栖閉上眼睛哼哼唧唧點頭。

啪的一聲。

重重的耳光喚醒了空曠廠房中的寧靜。

不僅僅是被打得腦袋磕在地上的邵栖,因為吃痛捂着臉睜大了眼睛,周圍的人也都紛紛轉醒。

夏絮是隔兩人最近的, 很快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爬起來朝榮雪怒道:“你幹嘛呢?”

榮雪卻看都沒看她,只是盯着坐在地上,看向自己的邵栖,一字一句問:“清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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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栖醒是醒了,但腦子卻因為這一耳光,更加懵然。被人打耳光這種事,對他來說,是完全沒有過的體驗,按着他的脾氣,不管動手的是誰,下意識都會勃然大怒,但此刻他看着榮雪冰寒的臉和淩厲的眼神,腦子一片混亂,怒氣完全沒升上來,只有沒來由的忐忑不安。

他爬起來,左右看了看,地上幾個衣衫不整的人,正打着哈欠東倒西歪。他想起來自己昨晚幹了什麽。支支吾吾問:“怎……怎麽樣?”

榮雪舉起手中的藥丸:“這是什麽?”

邵栖目光落在她手指間,茫然地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榮雪顯然不信。

邵栖定了定神,腦子裏浮現昨晚的畫面,大家練完歌喝酒,正喝在興頭上,飛哥也就是那個梳着髒辮的貝斯手,拿出一袋五顏六色的藥丸,說要給大家助興。

他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知道那是什麽玩意。他雖然跟這些人一起鬼混,但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喝喝酒抽抽煙就差不多,這種越線的事肯定不會幹,他确定自己沒碰。

他看着榮雪冷冰冰的表情,趕緊搖頭:“不是我的,我沒碰過。”

那個髒辮飛哥打着哈欠起來,笑道:“邵栖,你這媳婦兒這是來查崗了?”

榮雪看着面前因為宿醉,眼睛還微微有些發腫的男孩,一字一句道:“邵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我真得沒碰。”

昨晚飛哥給他,他義正言辭拒絕了,還被他們一夥人給取笑太慫。

但是……後來喝得爛醉,爛醉之後發生了什麽事,他就不記得了。

面對榮雪質問的眼神,他忽然就沒了那麽足的底氣。

“邵栖,你太讓我失望了。”榮雪閉了閉眼睛,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藥丸丢掉,轉身就走。

邵栖被她最後那涼涼的一眼,看得如墜冰窟,愣在原地半響沒反應過來。

“邵栖,你沒事吧?”夏絮走上來扶住他的手臂。

飛哥笑道:“邵栖,剛你女朋友?跟你不像是一路人啊!”

邵栖沒理會他,愣了片刻,忽然回神,甩開夏絮的手,飛奔出去。

榮雪走到路口攔了輛出租車,剛剛上車,邵栖已經跑上來,打開車門跟着鑽了進去:“榮雪,你聽我說,我真沒碰!”

榮雪吩咐司機開車,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邵栖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榮雪終于轉頭看向他:“你要是知道,就不會和那些人一起鬼混。”

“我不知道他們會有那些東西。”

榮雪冷笑一聲:“你是不知道,還是覺得無所謂?”

邵栖噤聲,他知道嗎?他當然知道飛哥他們是什麽人,甚至在昨晚他拿出那些藥丸時,他也只是覺得反正我不碰就可以了。

他沒底氣地低聲道:“我保證以後不跟他們一塊玩兒了。”

榮雪默了片刻,轉頭看向他,好整以暇道:“邵栖,可能我們的三觀和喜好都完全不在一個頻道,我覺得很嚴重的事情,你大概并不以為然。我不想用我的準則去約束你,但就必須忍受你超出我準則的行為,這樣我們都不會開心。”

邵栖一下緊張起來,臉色瞬間有些發白,用力抓住她的手:“你想說什麽?”

榮雪抿抿唇:“這幾天你別來找我,我想好好想想,你也想想。”

“想什麽?”

“想我們适不适合在一起。”

邵栖炸起:“我不想,你也不準想。我沒碰那些東西,這根本不是什麽大事。以後我不跟他們一塊玩兒就是,也不去酒吧駐唱了。”

榮雪無奈地笑了一聲:“看!這就是症結所在,我覺得這已經是天大的事,你卻覺得完全無關緊要。”

“我錯了還不行麽?”見事态嚴重,他又開始施展撒嬌耍賴大法,将她緊緊抱住,“真的,我已經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虛心接受組織的批評和教育,并将認真反省思過,請求組織寬大處理。”

若是平日裏,榮雪大概會被他這插科打诨逗笑,但是想到剛剛在廠房內看到的場景,她的心冷得提不起半點玩笑的心思。

邵栖掀開眼睛看了看她的表情,見她不為所動,只得悻悻松開她:“你認真的?”

榮雪看他:“你覺得呢?”

邵栖試探問:“要想幾天?”

榮雪沉默了片刻:“一個星期吧!”

“五天行不行?”

榮雪冷冷看他一眼。

他摸摸鼻子:“那可以打電話嗎?”

榮雪搖頭。

“那發短信呢?”

“你發了我也不會回。”

邵栖哦了一聲,看了看她,老老實實坐正。

到了學校,他送她到宿舍門口,還想拉着她說點好話,但榮雪沒搭理他,直接走進了宿舍樓。

邵栖懊惱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耷拉着腦袋走了。

回到宿舍的榮雪,重重坐在椅子上,只覺得腦仁都隐隐發疼,閉上眼睛就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些彩色藥丸。她知道邵栖渾,但沒想到會渾成這樣子。不管他有沒有真得碰,他真真切切是和那些人在一起鬼混。

就算這次沒碰,那下次呢?

如果不是怕自己生氣,他大概并不覺得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可這種事卻實實在在踩到了她的底線。

她要因此和他分手嗎?

剛剛看到那藥丸的一剎那,這個念頭幾乎是馬上沖上腦袋,她恨不得再也不要看到他。但是冷靜下來,她知道這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因為她對邵栖的喜歡是真實的,她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放棄他,任憑他走上歪門邪道——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去酒吧駐唱,也不會認識這些人。

現在的問題是,哪怕不考慮遙遠的将來,她也得想清楚,在看得見的日子裏,她和他應該如何走下去。

她沒有心思也沒有興趣去改變一個人,同樣也不可能讓自己去适應對方的準則和喜好。

她這才發覺,南轅北轍的兩個人在一起,真的是一件不那麽輕松的事。

這次大概是知道自己觸到了榮雪的底線,邵栖沒再死纏爛打,只是每天準時發條早安晚安的短信,就連晚上接她下班,也是遠遠跟着,沒上前打擾她。然後每天手寫一封認錯信放在她們宿舍的郵箱。每封信都寫得言辭懇切,雖然知道這人慣會哄人,但榮雪看着他手寫的字句,還是不由得有些心軟。

也許他天生太聰明,總是能找到她的軟肋,所以她一步一步退讓,讓他闖入自己的生活。

到了第七天晚上,榮雪下班,果然見着邵栖明晃晃等在樓下,沒再像之前躲在一旁,還真是嚴格遵守約定。

看到榮雪出來,他立刻跑上去拉住她的手:“夠七天了。”

榮雪看了她一眼:“想好了?”

邵栖雖然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其實心裏很是緊張,見榮雪沒掙開自己的手,才暗自松了口氣,用力點頭:“想好了。”

榮雪點頭:“你說。”

邵栖道:“雖然我确定自己沒有碰那些東西,但之前的行為确實很危險。飛哥那些人不是什麽好東西,我以後肯定是不會和他們來往了,酒吧也不去了,打工的事再想別的辦法。”

這幾天他确實仔細想了下這件事。他從小到大确實挺渾,在學校也經常惹事,但很少和校外的人混,飛哥他們算是第一次。因為覺得自己已經成年,所以和那些人結識,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甚至看到他們嗑藥也沒想太多。

直到這幾天,才忽然意識到,這是犯法的事,和這些人在一起,可能真得很危險。

其實榮雪不用想就知道他會說什麽,但他說這些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認真看着他,想從他眼中辨別出到底有幾分是出于真心。

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帶着點赤誠和純淨,看不出有任何敷衍和欺騙。至少在這一刻,他是真心的。

說完,他試探着問:“那你呢?別是給我判死刑了吧?學校記過還有三次才開除呢!”

榮雪輕笑:“你挺有經驗。”

“沒有沒有,從小到大也就記過一次過,其他的都是警告。”

榮雪白了他一眼,默了片刻,才開口:“這次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以後不僅不能再和校外那些人鬼混,從現在開始也不準再逃課。”

邵栖點頭:“一切聽從領導的安排。”

榮雪搖搖頭,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看到地上的藥丸,有多害怕?”

邵栖道:“我們本來也就是在練習室排練,後來練完大家就喝了點酒,哪知道飛哥會突然拿出那種東西,我以為他們就是搞搞搖滾而已。”

“你以為?你是真的只有七歲麽?他們什麽人看不出來。這是要坐牢的。”

“明白明白。”

榮雪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也不知他心裏到底有沒有當做一回事。不過這天之後,邵栖确實沒再逃課,沒有課的時候,兩人就一起去自習室或者圖書館。

她自己事情也多,但也不得不多分一些心思在他身上,甚至開始做起查崗的事。

唯一欣慰的大概是邵栖對她的話,可以說是言聽計從,被她查崗,還特別高興,覺得這是關心他的表現。

就這麽平靜地過了好些天。

一日,榮雪從教室裏下課回宿舍,走到半路忽然被不知是偶遇,還是故意等她的夏絮攔住。

女孩兒一臉怒氣,開門見山道:“是不是你不讓邵栖和我們一起玩兒樂隊的?”

榮雪莫名其妙:“什麽?”

夏絮道:“邵栖不去酒吧駐唱了,還要解散我們的樂隊,以後都不玩兒了。”

榮雪心下了然:“我是讓他不要去酒吧,因為太魚龍混雜,不想讓他交到壞朋友。”

“你憑什麽幹涉他的生活?”

榮雪看着面前目眦欲裂的女孩,淡聲道:“憑我是他女朋友。”

她語氣溫和,卻殺傷力十足。在夏絮看來,這完全就是挑釁。她氣急敗壞道:“你別得意的太早,邵栖什麽樣的人我最了解,你覺得他很喜歡你嗎?他就是三分鐘熱度而已,等過了新鮮勁兒你就明白了,你以為你們能走得了多久?”

榮雪輕笑了笑:“難不成大學談個戀愛還要一輩子?別說邵栖是三分鐘熱度,我可能也沒那麽長情,你不用為我們擔心。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多看看,別一棵樹上吊死,邵栖這人也不值得。”

夏絮本以為榮雪是那種中規中矩的本分女生,直到那次看到她動手扇邵栖的耳光,才知道她與自己想象的不同,現下聽到他雲淡風輕地說出這些話,簡直氣得快要跳起來。

為自己,也為邵栖。

“你怎麽能這麽說邵栖?”她咬牙切齒道。

榮雪淡淡笑了聲:“我走了!樂隊的事我沒幹涉過他,這是你們幾個朋友自己的事。”

說完繞過夏絮離開。

下午一起吃飯的時候,榮雪還沒問,邵栖先提起了這事:“我把樂隊解散了,吃完飯你陪我去練習室那邊把東西拿回來。”

榮雪皺眉:“為什麽?樂隊不是做得挺好的麽?我只是讓你別去酒吧,又沒不讓你唱歌。”

邵栖看了她一眼:“我就是不想玩兒了,跟你沒有關系。”

“你們樂隊才組了幾個月吧?當個愛好挺不錯的。”

邵栖撇撇嘴:“我也就是玩個新鮮,搞了幾個月覺得沒意思了就不玩了,我又不是真的音樂發燒友。”

榮雪輕笑:“你是不是幹什麽都三分鐘熱度?”

邵栖不以為然,挑眉笑道:“那肯定不是,比如……”

“比如什麽?”

“你。

榮雪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開了個黃腔,從桌子下踹了他一腳:“你整天都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邵栖被踹卻甘之如饴,腆着臉笑道:“我整天就想你,沒想亂七八糟的。”

榮雪已經習慣他時不時蹦出來的甜言蜜語,她看了看他,想到之前夏絮說的話。

三分鐘熱度就三分鐘熱度罷,至少這三分鐘是赤誠而真切的。

她本來也從不對未來期待,想要擁有的也不過是這三分鐘的熱度。

這樣想着,也就釋然了。

吃過飯後,兩個人就去了舊廠房。

還沒走近,就聽到有熱鬧的聲音傳來。邵栖拉着榮雪推門而入,果然見到裏面坐着好幾個人,除了杜遠夏絮還有飛哥那波人,正在喝酒抽煙吞雲吐霧。

看到邵栖進來,飛哥笑道:“邵栖,聽杜遠說你不去駐唱了?為什麽啊?媳婦兒管得嚴?”

邵栖笑:“沒有沒有,就是不想唱了。”

“別啊!你要不去,吳姐還不得傷心死。”

榮雪猜想吳姐肯定就是之前給邵栖小費的那個女人。

邵栖道:“那你們替我跟吳姐說一聲啊!”說着佯裝看了下手表,“我待會兒還有點事,拿了東西就走,你們玩兒!”

說罷拿起挂在牆上的吉他,拉着榮雪就走。

裏面的人不知說了什麽,發出一陣哄笑。

邵栖走到門外,朝榮雪道:“你等一下。”

然後這回門邊,探了個腦袋進去,喚道:“杜遠!”

杜遠叼着煙走出來:“幹嘛?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叛徒。”

邵栖啐了他一口,拉着他走開幾步,小聲道:“你趕緊把這房子退了,以後別再跟飛哥他們來往,遲早出事。”

杜遠也還是個二愣子,眼皮一翻:“你什麽意思?這些人不是你帶我認識的麽?”

“我特麽錯了行不行?這就是一群不三不四的玩意兒,上回拿的是搖頭丸,下回指不定就是白粉。而且夏絮一個女孩子跟這些人混有多危險知道嗎?”

杜遠本來是沒當一回事,但聽到夏絮,悄悄往屋內看了眼,果然見着兩個男人正言語輕佻地逗夏絮,眼神裏都是不懷好意,夏絮自己忽然不覺,他卻頓時警鈴大作:“那怎麽辦?今晚飛哥說在這裏練琴,我都答應了。”

兩人正說着,髒辮兒飛哥和一個留着板寸的男生一塊走了出來,笑道:“說什麽呢?我看邵栖也別走了,你讓你媳婦兒也留下,今晚咱們繼續狂歡,飛哥有好東西給你。”

“不行,我是真有事。”邵栖笑嘻嘻道。

“怎麽?不給面子?”飛哥笑着走過來。

“沒有沒有,是真有事。”

看到這情形,不光是邵栖,就是杜遠也猜到,今晚的狂歡恐怕不是練練琴喝喝酒那麽簡單了。

此時天已經黑下來,這塊兒是個人煙稀少的老巷子,基本上沒什麽住戶。

杜遠趕緊喚了聲夏絮,又笑着朝飛哥道:“我想起來我和絮兒今晚也有事,這樣吧啤酒和煙我請你們,你們在這裏玩兒得開心。”

說完朝夏絮用力眨眼,然而夏絮沒收到他的訊息,反倒是抱怨道:“不是說好今晚在這裏玩兒麽?”

飛哥笑:“是啊!說好了玩兒怎麽忽然要走,這不是耍你們飛哥麽?而且就請喝酒抽煙也忒沒誠意。我知道你們幾個有錢,要走也行,這樣吧飛哥最近手頭有點緊,看中了一把貝斯差點錢,你們給我借點吧!”

邵栖笑道:“我們都是學生,也沒錢,不然不會去駐唱。不過飛哥開口了,肯定是要借的,你說差多少,我看我手裏夠不夠。”

飛哥笑:“不多不多,也就差五萬塊。”

榮雪倒一口冷氣,就算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怎麽回事。這夥人大概是看出來,邵栖杜遠他們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估計他們這種學生,在那些老油條眼裏,就跟人傻錢多的二傻子似的,拉着他們混,是想從他們身上薅羊毛呢!

邵栖道:“五萬塊我現在肯定沒有,回頭去湊一湊,要是湊到了,到時候給飛哥。”

說着就朝杜遠使眼色,趕緊走。

只是幾個人沒走出兩步,飛哥那夥人都湧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邵栖盤算了一下,對方六人,他們這邊四個人,人數上不占優勢不說,還有兩個需要保護的女生。

他就算再沖動莽撞,也不會選擇貿貿然動手。

飛哥走到邵栖旁邊攬住他的肩:“不急不急,既然沒錢,咱們今晚就喝喝酒聊聊天。給飛哥面子,天大的事都推了。”

邵栖還想找借口拒絕,一直沉默的榮雪忽然開口:“邵栖,既然你朋友邀請你,我也不幹涉,你們去喝吧。”又轉頭朝夏絮道,“你跟我去路口小賣部給大家買幾提啤酒回來。”

飛哥大笑:“看看看,弟妹多明事理。走,咱們進去。”

邵栖轉頭看向夜色下的榮雪,她臉色無常,只是朝他神色莫辨地皺了皺眉。他忽然靈光一閃,然後笑着和飛哥勾肩搭背往裏走。

夏絮卻是不情願,哼了一聲:“要買你自己去買,我不去。”

說着就要跟他們一起進屋,卻被邵栖吼道:“要你去買幾瓶酒都不樂意,以後別跟我們混了,以為是大小姐,天天得伺候你!”

飛哥拍拍他的肩,朝夏絮笑嘻嘻道:“好妹妹,快去吧!哥哥待會給你獎勵。”

夏絮被吼得委屈得不行,哼了一聲,急匆匆往外走。

兩個女孩一前一後出了箱子,其他人則折回了廠房內。

走了沒多遠,榮雪就拿出手機,小聲報了警,然後才跟上夏絮。

到了巷子口的小賣部,夏絮要了兩提啤酒,也不搭理身旁的人,拎起其中一提就要走,卻被榮雪拉住:“等等!”

“幹嘛?”夏絮惱火道。

“別回去了,我報了警。”

“什麽意思?”

榮雪道:“你沒聽出來,這群人是準備勒索你們麽?而且他們身上應該有毒品.”

夏絮剛剛光顧着不爽,壓根沒看出來邵栖杜遠和飛哥他們之間的暗湧,聽她這麽說,才隐隐覺得有點不對勁,聽到毒品二字,更是面色大變。上回飛哥拿出搖頭丸,說得是在酒吧拿的,她也沒太放在心上,現在才驚覺比自己想象得嚴重:“你……你怎麽知道?”

榮雪輕描淡寫道:“猜的。”

夏絮一愣,然後哼了一聲,不動聲色看了眼身旁的女生,其實她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但不知為何,給總感覺有種讓她無法企及的從容和淡定。

想了想,又道:“邵栖和杜遠還在裏面?會不會被卷進去?到時那些人狗急跳牆,咬他們一口怎麽辦?”

榮雪道:“那就看運氣。”

但願邵栖和她心靈相通吧!

夏絮聽她這麽說不幹了,掙開她就要返回,但是再次被拉住:“我讓你走,就是不想咱們當他倆的拖油瓶。”她看了下手表,“五分鐘,再等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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