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家夥,分分鐘就将人拿下了。”舒茹直接向她豎起了大拇指,肥水不流外人田,流不到她這,到好友這兒也不錯。
唐宛貞拍了她一掌,沒好氣道,“亂說什麽,只是跳支舞,要拿下你自己去拿下。”
舒茹連連搖頭,“凡是和林以栾那厮有關系的人,我都不想接觸。”一想到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果然他們天生不對付。
林以栾打了噴嚏,估摸着又被罵了,不由笑了。
“真是深惡痛絕啊!”唐宛貞大抵知道兩人的淵源,只是青梅竹馬相處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可不是。”聽着好友語氣了戲谑,舒茹撇了撇嘴。
“你們真是對歡喜冤家。”
“唐宛貞,你這是找死的節奏。”他們哪有歡喜,只有冤家。
……
辦完宴會之後,唐宛貞短暫的暑假也差不多完了。高三的緊迫,人像是上了磁條般,每天任務排得滿滿的,時間如海綿裏的水被她擠得越來越少。她沒有閑暇的心思,不敢放松,每天晚上十點才睡,六點就要起,一個月兩天假,假日裏也多在學習,如果是國外的大學她可以省很多力氣,可她想考國內的Z大就不是那麽容易了。與此同時唐薇女王的肚子就像吹氣球一樣,三個月後迅速的鼓起來,一家子人圍着她團團轉,她個性又大大咧咧,生怕出什麽事。大概明年春天,唐家又會多一員。
這一天,傅澤陌心裏很不舒服,焦躁得看不下文件,早晨起來右眼皮更是跳個不停。或許是因為前世今生的影響,對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他開始半信半疑,總覺得像是在提醒他一般。想了許久,直到看到日歷9月4日,明天就是唐家夫婦做産檢的日子,為什麽會記得這個日子。前世他調查過唐宛貞,對她的事事無巨細都很了解,更別說前世9月5日,也就是明天唐宛貞的母親就是發生了車禍,一屍兩命。
他立馬開車往唐家去,車行半路,理智回歸。陡然想起自己重生了,如果告訴唐氏夫婦不要去做産檢,會出車禍,恐怕他們只會認為自己有問題。于是,連忙調轉方向,往市一中的方向開去。
……
市一中高三實驗班,課間異常安靜,沒有半點說話聲,少數同學趴着休息,大多數在看書、做題,現在的對他們而言分秒都是必須争取。說起來很慚愧,唐宛貞是走後門才進入實驗班,?咭壞氖焙蛞恢鋇娴祝?迷谖?說偷鳎??耙踩險妫?鋇礁呷?杉ú藕昧說恪?
“鈴鈴鈴!”上課鈴響了,十分鐘的休息時間短暫得很。
高三自選同桌,她當然是和舒茹在了一起。這節課是英語課,唐宛貞從小在國外長大,英語在班裏是數一數二的,可以稍微放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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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英語老師卻沒有放過她。
“請唐宛貞讀第一段并翻譯。”
唐宛貞緩緩站起,端着書,沉了口氣,“Faraway Friend is someone you grew up with or went to school with or lived in the same town as until one of you moved away. Without a Faraway Friend, you would never get any mail addressed in handwriting. A Faraway Friend calls late at night, invites you to her wedding, always says she ising to visit but rarely shows up. An actual visit from a Faraway Friend is a cause for celebration and binges of all kinds.(遠方的朋友是這樣的一個人:和你從小一同長大的,或者是同學,或者和你原來住在同一個鎮上,後來你們中的一人搬到了別處.沒有一位遠方的朋友,你連一封手寫的信都收不到.遠方的朋友會半夜打來電話,邀請你去參加她的婚禮,她總是說要來看你,卻很少露面.要是真的來訪,那才叫“不亦樂乎”,各種名目的狂歡可就有了理由。)”
“嗯!坐下吧!翻譯得好,同學們發音要這麽标準得出趟國。”英語老師調侃道。
唐宛貞抿了抿唇,低頭淺笑,坐下。
舒茹用手肘撞了下她,細聲細氣地說,“以後你可以屈尊到唐氏當個翻譯,還可以省一筆工資呢!”
唐宛貞笑了笑,“屈尊算不上,但我如果真去當個翻譯,我爸估計會郁悶了。”
英語上得很輕松,下課時,唐宛貞完全不覺得疲憊。擰開紫砂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後,趴下打算眯一會,畢竟下一節課是難熬的數學課。
“哇!外面有帥哥,帥得不要不要的。”一個女生小聲說道。
“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另一個女生明顯懷疑,并潑冷水。
“真的,你看,就算是幻覺我也沒在現實中見到這麽帥的。”女生為了證實,指着窗外。
看着矗立在窗外的人,女生不淡定了,“啊!真的好帥啊!比那些花美男帥多了。”
“……”
“……”
幾人竊竊私語,盡管音量低,也引起教室裏同學們的注意。
舒茹側眸看了一眼,見身側人在休息,起身往教室外走去,率先打招呼,“傅少!”她有些不解他的來意。
傅澤陌瞅了一眼,“你好!是舒茹吧!能幫我叫下唐宛貞嗎?”
“當然能。”舒茹想也沒想就答應,美男要求是必須滿足滴,“你等下,我去叫她。”說完轉身快步向教室走去,赫然發現門口已經如狼似虎的女同學們堵住了,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那人也是這種傻帽樣,太陽穴一凸凸地發脹,真丢人!一邊說讓讓,一邊擠進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了教室,都怪班裏沒有個閃瞎眼的帥哥。
唐宛貞本來就沒睡,只是閉眼休憩,被她猛烈地搖晃,擡頭,“又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讓你把我搖得都快要散架了。”
“有人找。”舒茹故作淡定的回答。
“誰啊?”
舒茹沖她眨眨眼,語氣頗為暧昧,“自己去看,有驚喜哦!”
唐宛貞起身,忍不住嘟囔着,買什麽關子。
見前後門都被堵住,一下來了精神。思索着:這,這是誰來了,才讓她們班娘子軍這麽瘋狂。
傅澤陌等了一會,見門口站滿了人,不禁輕嘆了口氣,往門口走去。
讓讓,謝謝!
女生們聽了立刻偏到兩邊,留出路。
舒茹捋了下劉海,這對比要不要那麽殘酷。
正想要擠出去的人看着漫步走來的人,一下怔在原地。
“你……”剛要出口的話在那人伸手拽住自己的手後戛然而止。
驚喜說不上,驚吓倒是不少。
傅澤陌看着她瞠目結舌的樣子,眉毛一挑,“出去聊聊。”
唐宛貞好不容易回過神,大庭廣衆下又不好掙脫,衆人的目光聚集到她們身上,似乎可以将他們看穿,于是點點頭。
……
一路上上傅澤陌拉着她走到走,直到走到小樹林,途中上課鈴響了,同學們都去了上課,一路無人。
陽光透過樹葉照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影子,這時已經是夏末秋初了,天氣很舒服,唐宛貞卻覺得很熱,尤其是被牽住的手,她真怕手心出汗。偷偷用餘光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人一身灰色休閑套裝,簡單到極致卻絲毫減損不了他的清俊,都說人靠衣裳,如果皮囊不咋地,衣裝再好也只是東施效颦。
傅澤陌哪知道女孩心裏的緊張,直到找到一個他認為很隐蔽的地方才停下腳步,原本想要說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唐宛貞不自覺的舔了下唇,那是她緊張時特有的習慣,輕輕抽出自己的爪子後不自覺地在身側蹭了蹭,似乎還留有那人的體溫,臉上微燙,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率先開口,“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傅澤陌原本心緒不平,卻看到她面色平靜,鼻頭卻沁出細細的汗珠,原本的忐忑蕩然全無,“你母親明天是不是要做産檢?”
唐宛貞早出晚歸,對家裏的事不是很了解,“我不知道。”
傅澤陌說,“今晚回去後記得确認,如果真的是,明天一定不要讓她去。”
唐宛貞看着他頗為嚴肅的神色,有些不解,“為什麽?”
那人深深地凝視了她一會,良久才說,“具體我不能告訴你,如果你想讓家人平安,就絕對不能讓她去。”
唐宛貞沉默不語,她總感覺他像是知道很多關于她的事,比如徐汐,比如她母親。他說要想家人平安,就不能去做産檢,如果不按他所說的去做,那會怎麽樣?
頭頂飄來一句,回去上課吧!
她轉身緩緩走着。
傅澤陌看着她木木地樣子,心裏一緊。半晌才往校門的方向走。
學校教室書聲琅琅,教室外靜谧安寧,誰也看不到那人獨自前行時的背影,命裏颠簸曲折濃縮在一個十八歲男生的身上那是怎樣的滄桑。
他走得很快,就像來時不帶走半點塵埃,許多事沉甸甸地壓在心頭,讓他數夜輾轉難眠,不知可以向誰傾訴。說到底,他只想向一個人傾訴,毫無隐瞞,可那個人離他太遠。
……
唐宛貞回到教室後,課已經上了七八分鐘,原本該認真聽課的人,此刻怔忪之中。
“唐宛貞,這個雙曲線的離心率怎麽求?”
她起身緩緩擡頭,就見到數學老師微微皺眉,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隐隐有生氣在燃燒。
數學老師不喜歡學生走神,尤其是在關鍵的時候,這孩子數學一直不好,在理科班裏數學不好真的很致命,數學拔尖的一下就能拉開四五十分的差距。輕嘆了口氣,擺了下手,“坐下吧!認真聽課。”
唐宛貞聽了緩緩坐下。
下課後,舒茹看着一直沉默的人,有些疑惑,戲谑道,“傅少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一副魂都沒了的樣子。”
那人搖了搖頭,依舊沒有說話。
舒茹像個好奇寶寶,誓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他是不是說了什麽?”
話音剛落,那人原本迷蒙的目光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不言而喻。
舒茹看出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也不再問了,大抵是少男少女互相思慕,說說情話,拉拉小手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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