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會還有QAQ (1)
☆、莊生夢蝶
???
這是暴露了麽?
青兮倏然一怔,完了,裝得太過頭了!
聽兔妹素日裏說,她的王上與王妃以前多麽多麽相愛,這些日子也确實從未見到什麽王妃姬妾。
怕是這下要暴露了。
“我……我睡了三百年嘛,三百年好久啊,人嘛總是會變的,莫要放在心上。不見就不見,你別殺她好不好?”
“好,那就依你。”
青兮懸起的心終于能夠咽下去。
可是想着自己那具身體在那放着也不是個長久之計,現在要想辦法從青骨的身體中逃出來才是首要之事。
雲涼抱着她離開了冰室,落在一棵樹下,月光鋪了滿地,看起來甚是惬意,于青兮來說卻不過是逢場作戲。
“青兒。”
青兮半晌反應過來這是在喊她。
應了一聲後,見雲涼遞過來一把玉笛。
她當然認得,這是雲涼前些日子給她的,方才他怕是就去小院中取了。
“青兒你見到這笛子不高興嗎?”
青兮連忙做戲,興奮得手舞足蹈上蹿下跳,“高興高興,我高興得不得了。”模樣姿态十分誇張。
雲涼眼中滑過一絲失落,轉過身坐在地上,良久也不說話。
這是方才演得太過,又露出什麽破綻了嗎?
她也不敢主動說話,氣氛就這樣僵持着,十分尴尬。
直到兔妹從遠處滾成一個白色毛球球滾過來。
“王上,您吩咐的。”說着,兔妹将食盒放下便又快速滾走了。
不會又是桂圓粥吧?
聞着香味像是呢!
青兮兀自打開食盒,果然是,便大口小口喝起來。
真是不懂,為什麽它就這麽好喝!
“青兒?”
“嗯?”她只顧着吃,頭也不擡,随口應一聲。
“在下雲涼,初次見面,請多關照。”他站起來煞有其事地拱了拱手。
青兮鼓着腮幫子,像是忘了吞咽,他老人家這又是要唱得哪一出?
他不會是失憶了吧?不對,他剛才還叫我青兒來着!
好吧好吧,就當是哄小孩子啦,誰讓……人在虎穴,還打不過他呢?
“在下青兒,幸會幸會。”
雲涼撲上來抱起她,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說:“真好,哪怕是與你重新開始,也是好的。”
哦。他八成是見到妻子醒來,失了智吧。小可憐樣兒哈哈哈哈……
青兮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動,只覺得他好是深清,哪怕那具身體裏的靈魂換了一個人,他也願意重新開始?
可惜呀可惜,我從來都不是你心中的那個人。青兮心中暗自告誡自己。
“轉得好暈,快放我下來。”
雲涼放下她,就在草地上躺下,他的喜悅完完全全地寫在臉上。
“那個……大魔王,我該叫你什麽?”
“像以前一樣,叫我阿涼就好。”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囑咐一句,“反正我們今天才相識,你想叫什麽便叫什麽吧。”
青兮想着,還是遵從先夫人,喚他一聲阿涼好了。
同時心中為他惋惜,他的先夫人不過是被附身了。
“阿涼,我以前也很愛喝桂圓粥嗎?”
“是啊,桂圓,閨怨,歸元,你看,多好的寓意。”
青兮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歸元?是不是和這次靈魂出竅有關?
這些事情想得頭痛得很。
“阿涼,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曾經的青骨了,你待如何?”
雲涼将她攬到懷中,說:“那有何妨?方才不是已經自我介紹過了嘛,如果你不是曾經的青兒,那便做以後的青兒。”
他怕是真的瘋了……
青兮這樣被他攬着,心中莫名不開心,她扪心自問,對他絕無任何感情,之前被他捉來困住,還傷了手腳,此仇永遠銘記于心,哪裏會有其他的感情呢!
嗯!她有些自欺欺人地在心中反複确認。
“你勒得我喘不過氣了。”
雲涼起身,拂袖一揮,二人回到小院,此時本應在床上的青兮身體,消失不見。
他就這樣,将她放在了床上。
床帏随風飄動。
青兮有種不好的預感,謹慎地攥緊了衣領。
“你,你要做什麽?”
雲涼坦然地施了個法術,将二人的衣服變沒了。
“你,你別亂來哦!”青兮身上沒了衣服,胡亂抓下來床帏遮住身體。
雲涼再次捏了個訣,紗幔床帏也消失不見。
“你,你到底要做什麽!”
青兮抓了抓,已經沒什麽能遮蓋住身體了。
她索性遮住了眼睛。
“不要怕。”雲涼的聲音細如春風,吹進她的耳中。
她捂住眼睛更加用力了,哪裏敢去看。
“看着我。”雲涼分別握住她的手腕,強行不讓她捂着眼睛。
青兮不知何處來的膽量,大聲地喊叫:“誰怕你啊!”
“不怕最好。同為夫如此喊叫,真該堵住你的嘴。”雲涼俯身用溫潤的唇覆蓋了她的嘴。
青兮這次倒是不閉眼睛了,一條靈巧的小舌撬開了她的牙關,探進來鬧得天翻地覆。
“唔……”
青兮不自知地咬住了那條靈巧的舌頭,竟然嘗到了點點血腥。
“別亂動。”雲涼抽出舌頭,再她耳邊輕輕吹氣。
青兮覺得心中很亂,像是兔妹變回原形在她的心中胡蹦亂跳。那種感覺,又害怕,又刺激,又想要更猛烈!
一夜雲雨過去,但見次日醒來之時,青兮渾身酸痛,疲軟無力。
這還是那具身體嘛!
零散的衣服等物堆了滿地,身側已然沒有了雲涼的身影。青兮想要坐起來,只覺得渾身如散了架一般,不成,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她躺了半天也不動,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的事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點都不反抗?難道就這樣任憑他胡鬧嗎?
不行!必須去讨個說法!太過分了!
她想着好好躺一會,待恢複了力氣再去。
此時門被推開,她驚恐地抓過床帏的一角遮蓋住身體。
“姐姐。你醒啦。”兔妹的嘴角挂着笑,估摸是明白發生了什麽。
這個孩子,年紀不大,懂得倒是不少。等等,她不是五百歲了嘛,也不算小了。
青兮閉上眼裝睡,只覺得面紅耳赤,十分地難為情。
“姐姐你明明醒了,便不要裝睡了,桂圓粥放在食盒裏,稍後你自己拿出來喝吧,別放太久哦,會涼的嘻嘻。”兔妹跳着跑出去,跑出了很遠還能聽到她的笑聲。
诶?等等?她管我叫姐姐?不是叫王後了?
那麽……
青兮低頭仔仔細細地看了自己一番,原來這具身體是她本身,哪裏是什麽冰棺中的王後青骨?
可是,昨夜的感覺那般真實,難道是那已故的王妃上了我的身麽?
青兮咬着下唇細細地想,不對不對,可是昨夜确實是從冰棺中爬出來的,全身冰冷的感覺斷然不會有錯。
可如果是這樣,那只玉笛又是從那裏來的?況且昨晚在樹下也見到了兔妹,兔妹可是真真切切地叫了她一聲王後呢。
真是想不通,想不通。索性不想了,是誰附上了誰的身又有什麽關系。
她從心底倒是希望這是那王妃附身于她,畢竟昨夜……
利落地穿好了衣服,她坐在桌前喝粥,想着一切不過如此。
曾經聽聞莊周夢蝶的故事,浮生本身不過是大夢一場,昨夜的事不必執着于過去了。
她喝光了最後一口粥,覺得今日陽光明媚,真是個好天氣。
要是能逃出去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從來都逃不出去,況且昨夜之後,怕是比登天更難了呢。
“呵……”
身後傳來一絲輕笑,青兮聽聲音也知道是雲涼,昨夜聽了他那麽多喘息聲,已經對他的聲音十分熟悉了。
說來也是慚愧得很吶。
她不回頭,假裝沒聽到,沒看見。
“生氣了?”
雲涼從後面抱住她的腰身,弓着腰将頭放在她的肩膀上,像小貓一樣蹭了蹭她。
“哪裏敢呦,怕是要被你殺掉吃了吶。”她也不反抗,任憑他在後面蹭來蹭去。
“原來你昨夜不反抗是怕我吃了你?”
青兮點點頭,“不然呢?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怎麽會不反抗。”
雲涼松開了手,及其小聲地說:“口是心非,昨夜你的身體明明很是坦誠。怕是情難自禁吧?”
青兮不想争辯這個問題,回頭嚴肅地問他:“昨夜我是我嗎?”問完噗嗤一聲笑了,這是什麽問題。
“當然是你,從來都是你,從未變過。”
哇,這也可以?這樣問也能聽懂麽?
“那若是昨晚不是我呢?”
“不是你還能是誰?”
青兮攪弄一下袖子,說:“我是說假如不是我呢?”
“那便殺了她喽!”
“……”
作者有話要說: 滴滴滴——車輛起步,請扶好站穩。
等等?這也算車?渣辰你莫不是在逗我???
渣辰:是啊emmmm
☆、狐言亂語
聽到這個回答,青兮心中一沉,她不敢再問出口。萬一昨晚真的是他那死去的王妃附上她的身,那這怎麽算?昨夜究竟是誰同他睡了?
“今日風大,一會還會有大雨,你昨夜也累了,快些回去歇下吧。”
青兮眼神空洞地望着他,這是要把她關起來的意思嗎?
雲涼像是懂了她眼神的意思,“怕你累了而已,你看你的眼神,像是我要吃了你一樣,好了,快些好生歇下吧,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還來啊?不要吧……
青兮努了努嘴回到房中,抽出玉笛中的短劍,輕輕擦拭。
這玉笛通體淡綠色,透光性極好,上面雕刻着雲朵的圖案,□□細細看劍,這劍身通體泛着淡綠色的光暈,煞是好看。青兮并不知道那光暈便是靈力。
好生收起玉笛,此物以後就算是逃走也要随身帶着防身才是。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果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大雨傾盆而下,青兮擔心這房子會不會被掀飛。
下了足足有一個時辰,雨還未有停的跡象,瞧着房子也牢固得很,看到門外院中的花花草草也是十分挺立,全然不怕風吹雨打。
她安心了許多,拿出玉笛在手中把玩。此玉笛觸手生溫,是上品。
如不自知一般,她将玉笛湊到唇間輕吹。
吹出的正是之前雲涼所奏,而她當場附聲而唱的《魂歸來兮》,奇怪得很!
我什麽時候會吹笛子的?她自問,确實不知道何時會的。
可能是之前學會的,但是只記得吹,卻忘了怎麽會的。
這首曲子委實好聽得很,有哀怨有悠揚,像是少女訴說又喜又悲的心事,什麽心境下聽來都是很好的。
此時,兔妹倏然推門而入,她的身上沾了不少雨水,同往日活蹦亂跳的樣子不同,她此時有些憔悴,尤其一雙長長兔耳朵都被打濕了,從半耳處折下來。
“下着雨怎麽還跑來啦?”
青兮打心底還是很喜歡這只兔妹的。
“我來看看姐姐腳上的傷,昨夜可有扯碰到傷口麽?”
青兮有點難為情,紅了臉答道:“多謝好意,沒有呢。”
“那就好嘛,來将這個藥服下,傷口很快就好了。”
青兮拿起這碗黑漆漆的湯藥,味道刺鼻,極其難聞,怕是更難以下咽。
她将端起的碗複而放下,看到兔妹正在死死地盯着她看,又舉起碗湊到唇邊,看到兔妹還在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她心中疑窦叢生,要知道,兔妹從來都不會這樣直勾勾地看着她。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懷疑別人。
回想這傷是怎麽來的來着?
那是初來乍到時,躺在大殿中,被兔妹的匕首所傷,來到這裏已有十幾日的光景,若是喝藥能痊愈的話,為什麽早不拿藥來?
當初這一刀的傷并不是如兔妹所說防止她逃跑,她根本就逃不掉,這是為了解毒才劃的一刀。
嗯……
青兮點了點頭,将藥碗重重放在桌子上。
“兔妹。”
“嗯?姐姐有何指示?”
“今早怎麽沒給我送桂圓粥啊,我此時好餓呀,你要不先去煮碗桂圓粥送來?”
兔妹眨了眨圓鼓鼓的眼睛,說:“可是早上王上不是來過了嗎?”
“哦,對,我給忘了。”
“姐姐你這又是何意?”
青兮将雙手拿到桌下,瞬間抽出笛中短劍,指着這只兔妹,說:“你是誰?”
“姐姐我是花醉啊。”她委屈得都要哭出聲來。
“不,你不是。”
“兔妹”赫然發出一聲冷笑,厲聲罵道:“你這賤人果然有些眼力!”她收斂了長長的兔耳,兔耳卷曲變成狐貍尖耳朵,身體變成一個模樣妖媚的狐貍少女,染血般的紅唇十分刺眼。
“敢問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賤人當真不知廉恥!王後還沒死呢,你就急着爬上王上的床了?賤人休要癡心妄想!你一時蠱惑了王上又能如何?王上會立你為後嗎?你連個姬妾的名分都不會有!王後生前時常教導我,要寬于待人,可天下人都是這般負她的嗎?好,我聽王後一句教導,我不殺你,你最好乖乖服下這藥,一切就當從未發生過。不,本來什麽也都沒有發生。王上不過是一時興起才臨幸了你,你很快就快被一腳踢開的,你等着瞧吧。”狐貍少女一番狠話說得咬牙切齒,十分狠厲,模樣恨不得将青兮生吞活剝了一般。
青兮被她一口一個“賤人”罵得很不高興。什麽叫爬上床?說得未免太過難聽。
“小狐貍,你最好認清事實。事實不想多說,算了,你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青兮收起了短劍,她心想,這小狐貍八成是那王後生前的侍女或屬下,這才因昨夜的事來大鬧一場。
狐貍少女忽然發怒,舉起爪子迅猛撲來。青兮擡手去擋,擋住了臉,可手背卻被撓出三道傷口,皮肉分離,傷得很深。
“‘小狐貍’也是你這賤人有資格叫的?”她将爪子在另一只袖口上抹了抹,仿佛嫌棄青兮的血很髒一般,“不想同你多說廢話,快些喝了藥,省得懷上王上的孩子,你根本就不配!”
原來是這個關節呀。
青兮深覺哭笑不得,這只小狐貍未免想得太多。
“你喝是不喝?!”看她的樣子,怕是要撲上來強行灌了。
青兮想着,怎麽也要拼死一搏,不是因為這一碗藥,而是因為她是個人,是有尊嚴的。
“我若不喝呢?”
“那只能我來幫你了!”果然,小狐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拿藥向她灌去。
青兮抽出短劍,橫劍去擋。小狐貍根本沒想到她會反抗,竟将藥碗脫手扔出,在藥碗即将落地一刻,再次穩穩接住。
“給臉不要!敢拿王後的劍傷我!”小狐貍又罵一聲,這次她有了防備,不再被短劍所傷。
青兮再次受制于人,就在小狐貍即将得逞之際,房門被人撞開。
真正的兔妹直沖進來,一腳踢倒小狐貍,藥碗摔碎在地上,黑色的湯藥流淌了滿地。
小狐貍在地上滾了兩滾,看到來人後,心知此事再無機會,惡狠狠地對青兮說:“賤人!你等着!魔界受王後生前恩德者甚多。我今日不成,日後還會有其他人來替我行事!你且好生等着吧!哈哈哈哈哈……”
兔妹揪起小狐貍将她拖了出去,因為小狐貍長得比她大很多,這樣的姿勢看起來還蠻好笑的。
青兮站在門口,看到漫天大雨,兔妹她們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地上的湯藥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她撐了把油紙傘,坐在門口,看着手背上的三道抓傷。
還好風已經漸漸止了,只有瓢潑大雨傾注而下。她身上沒有沾到雨,腦中想着方才那只小狐貍。
小狐貍對那王後真是衷心,其感可表天地。
青兮拿出那只短笛在手中端詳,這只笛子原來是王後的物品,那麽……待逃出這裏之時,一定要将此物留下,最好歸還到冰棺中。
人家小兩口的東西,她可不敢橫刀奪愛,現在留着不過是防身而已。
雨漸漸停了。
青兮收起傘立在門口,拆開發髻緩慢梳理,方才同小狐貍打鬥,頭發散亂,只是手上的抓傷還在隐隐作痛,怎麽梳也梳不好。
此時她長發披散,如墨一般,攏着攏着覺得被人從後面揪住了一绺把玩。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別鬧。”
雲涼松開手,坐到她身側去。
青兮頭發也不梳了,任由它散着,向另一側挪了挪。
誰成想,雲涼也跟着挪了挪,還是要緊緊的挨着她。
青兮又挪了挪,而雲涼再次跟上。
“你有完沒完?”
雲涼站起來,幫她绾頭發,說:“你生氣了?”
“沒有。”
“你不承讓也罷,那些小妖什麽都不懂,她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會殺了她的,你權且放心。”
青兮任由他在後面攏着發髻,“別殺她,我還未見過如此衷心的人呢。”
“好,你說不殺便不殺她。只是……你說她衷心?青兒,你看我呢?我比起她,可算一個‘衷’字?”
青兮知道他說的是哪方面,算了吧,某人昨夜做了什麽好事來着?
“不說就當你默許了哦。”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雲涼幫她攏好了發髻,說:“多謝誇獎。”
“還有,不要叫我青兒,我不是青兒。”
她知道,這是他叫王後的名字,她只是她,從來都不是別人。
“那好,你希望叫什麽?”
“什麽都別叫。”
此時立在門口的油紙傘被風吹倒,她過去扶起了傘。
“叫你阿兮如何?”
青兮不想理他,兀自進了房內,見他有跟上來的意思,連忙重重關上了門。
可是,雲涼穿門而入,望着她淡淡的笑。
“不要臉,這也能跟上來?”
青兮躺到床上,還是只占了半邊床位。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氣由何來,又是因誰生氣,只覺得這沒來由的氣很是不值。
一想到連因為什麽生氣都不知道,那便更是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真是胡言亂語,但也……emmmm
青兮真的是氣到了。
可是小狐貍哪裏懂嘛。
好了好了,都是渣辰的錯好不好,希望阿涼和青兮不要再吵了,權當給我渣辰一個面子好不好?
說着,渣辰被他們二人痛打一頓。
QAQ好慘!
☆、浮生若夢
一整夜,青兮都将自己貼在牆上,絲毫不想碰到身側的人。
睡到半夜醒來,發現他已經走了。
走了也好。
自從知道他走了,她也是睡不着了,坐起來一遍一遍端詳着玉笛。
“嘎達”一聲,不知道觸動了玉笛上的什麽機關,竟然從笛子內部掉出一根針來。
看起來很像之前方晴給過的那根針呢。
此物應當會有大的用處,不敢亂放,于是再放回笛中,這時她看明白了機關的所在。
試了幾次,很好拔出。
青兮坐起來,走到小院中去扶了扶被雨砸倒的花。
本以為它們都不會被砸倒,沒想到倒了半數多。
摸到帶刺的子葉,她覺得指腹又麻又痛。怕是正在被花吸血……
扶好了花,已經日上三竿,見不到兔妹來送飯,她兀自走了出去。
腳傷還是使她行動不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七拐八拐地不知道走到了哪裏,像是一間地牢?
周圍無人把守,她從門口石階扶着牆壁小心地走下去,下了約莫十級臺階,終于到了底。
忽然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擡頭環顧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到,摸到牆壁上好像是有火折子,吹亮一看。
吓得她扔了火折子。
如果說這裏是地獄的話,那她也是信的。
這裏真的是一件地牢,裏面關滿了身體殘缺的人。有的人少胳膊有的人少腿,還有的少了半個身子,還有的拖着散落一地的內髒在地上爬動。
青兮沒忍住幹嘔了半天。
他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被關在這裏?
“你們,你們還活着嗎?”青兮強忍着惡心問。
但根本沒有人回答她,她屏住呼吸,湊近去看。
倏然一個黑影撲上來,直接撞上了鐵籠子的一角,能看到那人撞得頭破血流,眼眶子塌陷進去一塊,眼珠挂在裏面,像是随時會……不,那顆眼珠已經毫無牽挂地掉出來了。
青兮吓得腿都軟了。
她癱在地上,不敢亂動。
身側籠中的人一齊撞向籠子,青兮捂着嘴,吓得啞然失聲。
她只覺得三魂七魄被吓得啊嗚一口升了天。
“地上涼。”
溫柔的聲音還是那麽熟悉。
雲涼從上面的臺階緩緩走下來,背起她離開了地牢。
立在外面良久,青兮都像只貓一樣将手腳緊緊纏在他的身上,一動也不動。
“被吓到了吧。以後不要随意走動,那些東西很危險的,你還是在小院中待着安全呢。”
青兮還是不說話,她這次是真的被吓慘了。
“被吓到了就好生睡上一覺吧,醒來什麽都會忘記的。”雲涼将她抱回小院,放在床上,像哄孩子一樣拍着她的後背。
“睡吧。”雲涼低聲吟唱那首《魂兮歸來》。
不知怎的,聽着這首曲子,總是特別的心安。
青兮真的睡着了,醒來時已是半夜,她不敢輕易走動,估計一會雲涼也會來吧。
她摸出玉笛,将那根針取出攥在手中,閉上眼靜靜地躺着。她內心慌亂,有些是因為白日被那只小狐貍吓的。
忽覺有人摸到她的腳,她伸手去擋同時将針丢過去。
聽得那人一聲悶哼,她聽出那是雲涼。
是雲涼在給她的腳傷換紗布,而那針正好刺入他的心口。
“你!你沒事吧!”
雲涼淡然一笑,摸了摸心口,說:“沒事,也不想想我是誰,早些睡吧。”
“我幫你□□吧。”青兮坐起來,伸手就剝了他的衣服。
雲涼握住她的雙手,微笑着搖頭道:“沒事,沒傷到我。”
看着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應當是沒有大礙。
青兮躺在床上,手中握着竹笛。
仿佛日子歸入平靜,她就生活在這裏,也沒人害她,只是可惜,想不起來過去,哪怕連一絲碎片都沒有。
難道我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嗎?
“在下雲涼,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腦中陡然響起那個人的聲音。
真是該死!想他做什麽!他現在指不定在哪快活呢。
來到魔界時是三月初春,就這樣不平不淡地過去了快三個月。
期間插曲也就是又碰到一次那只小狐貍,小狐貍斷了一條腿,走路時拖着一條廢腿,它看到青兮時,飛快地跑開了。
青兮覺得它對自己可能有什麽誤解,小狐貍的主子說教她寬于待人,那她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罷了罷了,她什麽都不在乎的。
這兩個月只覺得有一點很奇怪,喝下的桂圓粥偶爾會再吐出來,而月信也是兩月沒來。
她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但是一想到小狐貍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裏。
青兮搖了搖頭,不自知一般摸了摸小腹。
應當是不會的。
此時萬裏無雲,她有差不多一月沒見到雲涼了,終日還是兔妹來送桂圓粥。
除此之外,也見不到其他人。
忽然聽到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
像是從東面傳來的。
青兮站起來望過去,見到本是萬裏無雲的天氣霎時變得遮天蔽日,漫天陰霾。滾滾黃沙席卷而來,将小院卷到天上去。
這是怎麽回事?
青兮抽出短笛,向着反方向跑去,她可不想被黃沙卷走。
可是忽然見到一個人影閃過,那影子像是……雲涼。
她止住腳步大聲喊道:“阿涼!我在這兒!”
但是那身影并未停下,他像是懷中還抱着一個人。
“阿涼……阿涼……”她的氣勢萎蔫了三分,淡淡地呢喃了一聲。
算了,靠人不如靠自己。
她跛着一條腿,盡最大的力跑着,越是心急越容易出錯,她被絆倒了。
擡頭去看,是那只小狐貍。
正是小狐貍伸出了長尾巴将她絆倒。
“哼,賤人,你的報應來了,你沒想到吧,才不到兩月,王上就将你一腳踢開了。你看到了嗎?方才王上是抱着王後跑的,而你?”小狐貍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輕蔑地冷笑了一聲,嘲笑道:“誰管你的死活?呵呵……”
青兮只覺得,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這樣,被這一番話,釘死在地上。
小狐貍也是逃不掉了,她的一條後腿傷的很重,絆倒了青兮的同時,她也倒在了地上。
就在滾滾黃沙即将将二人卷上天之時,被一夥人救起,直接飛出了魔界。
青兮還醒着,她是被人背着,卻回頭望了一眼,那是一個被烏雲籠罩的世界,再沒有一絲留戀了。
青兮從懷中摸出那把玉笛,向着魔界的方向,重重扔了出去。
再見吧。
————
醒來時已經身處首陽山,她記起了被綁到魔界前日的事情。
就是被方晴等人救到山上的。
可這次不是救,是被關押在一處牢中。
一齊被關押的還有小狐貍及三只灰狼,都是妖。
青兮看着她們,想着如果不是她們本身都半死不活的,估計一定會上來撕咬她吧。
“呵呵,賤人,你說你怎麽跟我們這種小妖關押在一起了?王上逃的時候怎麽沒帶你呀?是不是爬不上床了?你看,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你想要得到王上的心,那是癡人說夢,王上的一顆真心都在王後的身上放着,你以為你有什麽通天的本事麽?”小狐貍說完,還吐了兩口血,她傷的非常重,好像路上還被打了。
青兮閉上眼,假裝聽不到,但平白升起一陣惡心,幹嘔了半天。
小狐貍忽然驚叫一聲,“你該不會是真的懷了王上的孩子吧?”
旁邊一只趴着不動的灰狼說:“阿狐別叫了,省點力氣想着怎麽逃跑吧。同她有什麽可說的?”
“可是她……”
“可是什麽可是?如果她懷了王上的孩子,王上會丢下她不管嗎?省省力氣吧,多想想怎麽逃出這該死的地方。”
青兮心中自嘲的笑了一聲,對那人的信念已經頃刻間降落到極點。
原來在你心中,我不過是一個青兒,是一個不會醒過來也不會活下去的青兒。
真是可笑。
我活着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青兮仿佛霎時将一切都看開了。
此時牢門打開,來者是一個一身道袍的小姑娘,小姑娘只提走了青兮一人。就在準備關牢門之時,四只小妖頃刻間撲上來,小姑娘一劍打飛了她們四個,同時迅速甩出四張符貼在她們的身上。
“姑娘請随我來。”
青兮的腳傷發作,走路很慢,前面帶路的小道姑發現她的傷,便扶着她走。
來到一座大殿,門楣上寫着:玄清殿。
青兮很怕再見到那個方晴。
推門進去,裏面算上帶路的小道姑只有三個人,兩個白發蒼蒼的老道正在商談着什麽。
“弟子方茵,人已帶到。”
原來這個小道姑叫方茵,模樣清冷,像是高天孤月,不容生人親近。
青兮實在站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的右腳腫起了一大片,十分駭目。
“之前你被擄到魔界三月以來,是怎麽活下來的?”一個老道問她。
其實此時的青兮已經累得沒有力氣說話,但又不能不答。
“被雲涼關在一處小院中。”
“只關押?”
青兮不想再說下去,她的手不禁摸上小腹。
一個老道喚了一聲方茵,同時使了個眼色。
方茵拿起青兮的手腕,把了下脈,随後說:“回掌門,已有兩月。”
青兮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竟然真的是這樣!
如果她懷了王上的孩子,王上會丢下她不管嗎——
小狐貍幾人的話還回蕩在她的腦海,她忘不掉也不敢忘。
“這個魔頭!殘害無辜少女!六界人人得而誅之!”那老道義憤填膺,說話的腔調讓她想起了方晴,二人真是如出一轍。
她雙眼一翻,昏迷過去。一路勞頓加上憂傷過度,還懷有身孕,十分憔悴。
她倒在地上後,方茵上來扶起了她,将她的頭放在腿上。
“掌門,她要怎麽處理?弟子去煎一副藥嗎?”
“且慢。”掌門元嬰阻止了她,忽然詭谲一笑,同身側的師弟元風對視一眼。
方茵沒懂這個意思,但從來不會多問,帶着青兮飛到側山好生安頓。
方茵是很可憐這個姑娘的,一般被魔王抓走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的,好不容易救出一個還是這幅模樣,可想而知那些沒救出來的會是什麽境況,八成早都死了吧。
将她擦了擦臉後換上了一身白色道袍。
此時青兮醒了。
“姑娘可是渴了?還是餓了?要不要吃點什麽?”
青兮差點脫口而出說想喝桂圓粥,但是立刻止住了口,改口道:“多謝姑娘,喝點水吧。”
“叫我阿茵就好了,他們都這樣叫我。”
青兮接過杯子擠出個笑,回應她的好意。
放下杯後,她立刻就問:“這個孩子,是真的嗎?”
“是的,敢問姐姐,這個孩子是魔頭雲涼的嗎?”
青兮輕輕點了點頭。
方茵淡淡地說:“都傳這魔頭對其亡妃情深義重,想來也不過如此。不過說來也是,他作為十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