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彥晞平日工作很忙,不只局限于辦公室或現場,吃飯、打麻将、高爾夫,只要是與人相處,對他來說統統都是應酬。
他性子陰冷,不熟悉的人會覺得他平素皆是挂着笑,許是好相處,可真正熟悉了才知道,他最是薄情不過,與誰都隔着一層。
他這個工作,十天裏有九天都要應酬,而一天24個小時,到有20個小時是在作僞中度過。對他來說,無論是看文件、看策劃還是打麻将、打高爾夫,甚至是在飯局上喝得酩酊大醉,都是沒什麽區別的,左右都是工作,左右都是為了賺錢。
淩晨一點多的時候,他總算打發走了那些不知所謂的創業者,搖搖晃晃地從酒店走出來,打不通代駕的電話,索性坐在馬路牙子上。
他用手劃着微信的對話框,當看到趙源兩個字的時候,他的手指頓了一下,點開,裏面是趙源發來的魏嘉聞的微信名片和聯系電話。
他此時醉了酒,腦子裏混混沌沌的,想不起那人是誰,過了許久,才模模糊糊地記起來大概是半個月前飯局上看上的東源男藝人,印象裏,大概長得挺好。
于是他沒推脫,跟趙源回了句謝了,便打通了魏嘉聞的電話。
魏嘉聞平日休息的挺早,不常熬夜,但這半個多月以來心中忐忑,心神不寧的,總也睡不死,所以電話只是響了兩聲,他便從夢中醒了過來。
他對着來電顯示上的這組號碼怔了一下,本覺得是騷擾電話,不欲去管,卻電光石火間想到了李彥晞。
不知怎地,他總覺得,這個電話是李彥晞打來的。
他清了清嗓子,把電話接了起來。
對面的人喘着粗氣,說話含含糊糊颠三倒四的,他聽不清,到末了才明白過來,李彥晞是在一家酒店門口等他去接。
他連忙答應,想着那人恐怕是醉了,連聲叮囑着,注意安全,別坐在路邊,回店裏去等着,他馬上就到。
電話對面的李彥晞哼哼唧唧的答應着,也不知聽沒聽懂他的話。
魏嘉聞來不及收拾自己,穿上外套和鞋子便匆匆出門,大半夜叫車都花了十幾分鐘,等到了地方之後,才發現李彥晞一個人坐在馬路牙子上,垂着頭,似乎已經睡着了。
他把李彥晞架起來了些,用足了力氣把人抱起來,放進出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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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司機往後撇了他一眼,“你這朋友醉的不輕啊?可別吐到我車裏。要不然得賠錢知不知道。”
魏嘉聞摸不準李彥晞的酒品,心中犯嘀咕,嘴上卻應着,“是是是,不會吐的。”說完,魏嘉聞輕輕搖了搖他的肩膀,說,“哥哥,去哪?”
李彥晞卻沉沉地自顧自地睡,眼睛都不睜一下。
魏嘉聞本想帶他回自己的住處,卻又怕李彥晞不願意,更何況他自己都覺得那間屋子實在拿不出手,跟李彥晞這樣的人,實在是不搭,于是便報出了附近一家五星酒店的名字。
車停下的剎那,魏嘉聞探着身子掃碼支付,躺在他腿上的李彥晞卻伸手推了推他,不重,卻急促。
魏嘉聞沒懂他的意思,低聲問,“怎麽了?”
李彥晞沒說話,頓了一下,突然便嘔了起來,一半吐在了自己和魏嘉聞身上,一半吐在了車上。
魏嘉聞迷茫而不知所措的眼睛對上司機滿是怒火的神色,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賠錢給您······”
司機說,“這車的毯子都被你朋友吐上了,得找人幹洗,少說也得付給人家洗車中心五百,更何況這麽大股子味兒,我今晚還怎麽拉客人啊?”
魏嘉聞頭一回遇到這種事,不知怎麽處理,只得任人宰割,“您說吧,我賠給您。”
司機皺了皺眉頭,說,“我看你也是個學生,這樣,我也不坑你,就給我一千塊錢算了。”
魏嘉聞雖與東源簽了約,但目前只在網絡上發過幾首沒起什麽水花的原創歌曲,着實沒什麽錢,一千塊錢對他不是筆小數目,可他又不能不付,只得硬着頭皮給司機轉錢過去。
待司機收完錢揚長而去後,魏嘉聞又帶着一身的嘔吐物将李彥晞連拖帶抱得弄到賓館大堂。
他把人放在大堂的沙發上,從李彥晞胸前一通摸索後找出身份證來,登記入住。
待他将李彥晞放到卧室沙發上,低頭看了眼手機,已經是兩點多了。
他松懈不得,李彥晞吐得渾身都是,只得将衣服鞋子統統扒掉,做完這一切後複又脫掉自己的外套。
他把李彥晞放在床上,倒了杯溫水讓他漱口,李彥晞倒是聽話,乖乖照做了。
随後,他拿了條毛巾,占了溫水仔細給李彥晞上下擦拭,最後拉上被子,讓人好好睡着。
做完這一切,他才自己沖了沖,出來時,已經是四點多了。
他索性便沒睡,半躺在沙發上,思緒萬千。
七點多的時候,李彥晞醒了,看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酒店裏,沒什麽反應。想來這種事情他做得确實不少,也沒什麽可驚訝的。
他清了清嗓子,眼睛四處看了看,便于沙發上的魏嘉聞對上了眼神。
魏嘉聞趿着拖鞋過來,蹲在床邊,說,“哥哥你昨晚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李彥晞沒什麽心情聽他講這些前因後果,無非就是這幾種情況,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于是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問,“你是叫魏······”
“魏嘉聞。哥哥,我叫魏嘉聞。”
李彥晞笑了一下,一下想起那日在廁所裏與這小朋友的糾葛,自嘲地想,找誰不好,偏偏把他招來了。
魏嘉聞見他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問,“哥哥你昨晚吐了,現在胃裏沒東西肯定餓了吧?剛剛我下去買了早點,要不要吃點?”
李彥晞的确是餓了。
他擡眼瞅了瞅魏嘉聞,眼前的,的确是個好看的男孩子,高挑、英俊、更何況還如此體貼,讓人不心動真的是很難。
他想,若是為了這樣一個男孩子,多惹些麻煩他也是願意的。哪怕此時仍帶着些大學生的傲氣,可來日方長,慢慢調教,總有懂事的一天。
他心裏飛快的盤算着,最後點點頭,笑了一下,挺勾人的,說,“我洗洗,馬上就吃。”
魏嘉聞坐在沙發上,聽着衛生間裏嘩啦啦的流水聲,思忖着早點該涼了,卻不敢催促。莫約過了半小時,李彥晞才把自個兒收拾完,穿着酒店的浴袍,腰帶松松垮垮地一系,便大搖大擺地出來了。
他坐在沙發上,跟魏嘉聞隔得很近。魏嘉聞幾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熱氣,讓這個年輕人不禁渾身冒火。
李彥晞拿起豆漿,吸管是插好的,他瞬時心情大好,起了戲弄之意。
魏嘉聞剛想告訴他,空腹喝豆漿對胃不好,便看到李彥晞一邊拿眼睛看着這個年輕人,一邊張開嘴咬住吸管,卻僅是小口吸了幾下,随後将豆漿放下,溫軟的舌頭順着嘴唇內沿舔了一圈兒,然後笑了一下,把豆漿遞給魏嘉聞,說,“你也喝啊。”
魏嘉聞剛剛在樓下是吃了飯的。可他卻還是鬼使神差的接過那杯豆漿,那根吸管上,似乎還帶着晶瑩的津液,他深深地看了李彥晞一眼,随後低頭含住那根吸管,吸了兩口,放下。
李彥晞淡淡地笑了一下,拿起手邊的一根油條,撕了一半給魏嘉聞,自己則吃下了另一半。
魏嘉聞自然無法拒絕這人的好意,将那半根油條全部吃掉,擡起臉來後,才發現他李彥晞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魏嘉聞不知怎地,臉突然便變得通紅,他垂下頭,将手邊的水杯遞到李彥晞手裏,聲音有些顫抖,“你喝點水吧。”
李彥晞卻沒去碰那水杯,而是将自己充滿薄繭的手覆在魏嘉聞的手背上,片刻過後,連身子都整個靠了過去,嘴唇還若有似無地碰在魏嘉聞的耳朵上,輕聲說,“你喂我喝。”
随後,李彥晞靠在沙發上,一副看戲的模樣。
魏嘉聞迅速吞咽了兩下,端着杯子的手都在顫抖,他将杯子湊到李彥晞嘴邊,說,“哥哥,喝水吧。”
李彥晞卻猶是不滿,意味深長地看了魏嘉聞幾眼,随後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面前搖了一下,說,“小朋友,水可不是這樣喂的。”說完,李彥晞接過那杯水,抿了一小口,然後整個人貼在了魏嘉聞的身上,嘴唇對着嘴唇,一股燥熱便從魏嘉聞的嗓子裏直直地冒出來,仿佛呼出的氣都是煙一般,而他只想将體內那些火與煙一口氣兒地全放出來。魏嘉聞不由得張開了嘴,那一小口水便順着兩人的唇縫由李彥晞的口中渡入魏嘉聞的口中。
魏嘉聞忍不住**了一下,随後将那小小一汪清泉吞入腹中,可他猶覺不夠,體內的幹涸與貧瘠仿佛因為這一小口甘露而更勝從前,他不由得扣住李彥晞的肩膀,大力的**着這人口中的滋味,直到那股熱順着嗓子一直延綿,最後沖到下,體。
魏嘉聞這才反應過來,突然松開自己的手,垂着頭,不知該說些什麽。
李彥晞瞧他臉上還挂着紅雲,嘴唇上的濕液是那麽的晶瑩剔透,只覺得可愛地緊。他笑了一下,說,“這才是喂水,知道了麽?”
魏嘉聞臉上更紅了,說不出話來,一雙唇微微顫抖着,過了一會兒才悶聲說了一個“嗯”。
李彥晞站起身來,悠悠地說,“你啊,要學的還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