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相親?!
站在門口的人, 一米八五的個子,披着一件長外套,底下一身襯衫西褲皮鞋。
眉毛橫着,一雙挑花眼因眉毛顯得略有些兇狠,再加上他顴骨稍高,整張臉看着就長了。
就算發型是中分,往邊上梳起的, 看上去是顯得年輕了一點,但這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笑也不說話, 遠看就像一座兇神。
明羅叫他羅九兆,那是因為之前明钺給全家看過他的個人資料,明羅一直記着他在越南“賺了九兆”的事跡,忍不住就順口說了出來。
至于顧晏……他為什麽要叫對方闵西頌, 明羅就不得而知了。這個名字聽上去倒是有些耳熟,明羅思考着, 怕不是他過去演過什麽片子,被顧晏認出來了?
站在門口的那個人像是沒聽到兩個小孩兒的叫喊,進了門就堵在門口,像是到了新領地的獅子, 目光灼灼地掃視店內。
自打他進來,整個店裏的氣溫就直線下降,仿佛進來的這不是人,而是自走形固體氮桶。
那人誰也不看, 就跟在明钺身後走,走到了預約桌邊。他摸了摸桌角,好像是嫌棄桌子油膩,遲遲不肯落座。
明钺見他這樣,又好氣又好笑,往他肩膀上拍了一拍:“我說你也別裝了,你在越南那些年,路邊攤蒼蠅館子吃得還少嗎?不少吧。這家店開了十多年,每次城管來突擊檢查,衛生都搞得非常好,你就放心吃吧。”
羅暄擡眼看了一眼明钺,好像是不希望她多嘴似的,咳嗽一聲,拿起桌上的濕巾開始擦手。明钺給兩人倒好水,又捏了一把坐在原位上不肯動彈的兩人,把他們趕去自己那桌了,他這才拿着菜單回到羅暄身邊。
“你看看,要吃些什麽。”她打開菜單,“酒水就別點了,後面還要去談判,喝酒誤事。”
羅暄應了她一聲,接過菜單,看那上面花花綠綠的圖片開始鑽研。
此時明羅與顧晏也把他們吃到一半的飯菜端了過來,放到兩人的對面,灰不溜秋地坐好了。明羅就坐在羅暄的對面,他面上不作任何表情,只在喝烏龍茶的時候,擡眼看一看對面的羅暄。
羅暄皺着眉頭盯菜單,仿佛在看公司報價單。
明羅非常出戲,他趕忙把目光移開,這一移就看到了坐在羅暄旁的明钺,正用充滿溫柔笑意的雙眼,看坐在她對面的顧晏。沿着她的視線看下去,就看到了正在從自己盤子偷雞塊的顧晏。
“顧晏!”明羅忽然出聲,那雙伸到自己碗裏的筷子猛地一抖,雞塊乘機逃跑,掉回了碗中。
顧晏小小“啧”了一聲,收回筷子。他裝作無事發生,繼續保持自己溫和的外在形象。明羅下意識看坐在對面的羅暄,那人只是擡眼瞥了瞥他們,又繼續看菜單了。
“老板!給我一杯冰梅子酒。冰塊多加!”
這邊羅暄還未點單,明钺倒是先行一步,報出了自己想要的酒水。
羅暄翻了一頁菜單,嘴上忍不住問道:“下午不是還要陪我談判?你怎麽自己點了酒。”
明钺将自己的頭發撩到肩後,倒是一點不在意羅暄的疑問,十分随意地說:“談判的是你。我去當個助理花瓶就可以了。又不要出面說什麽,喝點酒怎麽了。”
“女孩在外還是多注意點好。”羅暄又翻了一頁菜單。
明钺側過臉去。明羅看自己的姐姐在一旁抖肩,羅暄卻是半點沒察覺,還在一本正經地翻菜單,他更加出戲了。
這兩個人是來吃飯的,還是來演戲的?他有些納悶,只好拿起大杯子,又灌了一口烏龍茶。
“羅九兆”羅暄羅大人看上去很久未下凡了,起初氣場全開,不太自在。明钺又給他添了半杯水,羅暄那張緊繃的臉皮才緩和下來。照理說明钺一臉微笑的,羅暄一副兇神模樣,兩個人必定不是平級關系,但明钺說話做事之間從容随和,倒是羅暄一直端着架子,顯得有些局促。
羅暄點了一份普通的青花魚定食,配菜指定腌黃瓜,不要納豆。明钺看了大半天,最後雲淡風輕笑眯眯地說:“那我要單人壽喜鍋吧。”
正在竈臺前料理腌牛肉的店長愣了一愣,周圍幾位獨酌獨飲的男子也是停下了手裏的杯盞,擡頭看向這位外表甜美的猛女。
明羅和顧晏以及羅暄都沒明白明钺點壽喜鍋意味着什麽,店長懷疑地望了一眼明钺,答應了一句。于是周圍衆人繼續各自手上的動作。
正午,大白天,單人吃豬肉壽喜鍋,喝酒。怎麽看都不是接下來還有工作的小姑娘會點的單子。
明钺喝完了半杯梅子酒,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粉,她沖坐在自己對面的明羅笑笑,轉頭又對似乎是在偷瞄自己的羅暄笑。羅暄趕緊把目光收了回去。
這一邊明羅和顧晏兩個人吃的差不多了,店長繞出櫃臺,把兩個人的碗筷撤了,放上羅暄點的青花魚定食。一碗魚,三兩碟配菜,再加上豆腐味增湯,非常清淡的一餐。羅暄抽出木筷拆開,十分自然地将筷頭抵在一起上下摩擦,把上頭的木屑給擦沒了,筷頭表面擦光了,雙手放在一起微一合十,開始吃面前的東西。
“真是體面人。”明钺說了一句,不知是誇他還是損他。
顧晏的手在桌下不太老實,總想着繞過來拉明羅,他吃完了,開始搞小動作。明羅本是想走的,明钺卻說自己吃不完一整個壽喜鍋的料,讓他倆留下陪陪自己。明羅想你要是吃不完你就不要點啊,可面上什麽也不說。他懶得揭穿明钺的真實目的。
等鍋子和料都上來了,在場的三位男人才明白為何周圍人剛剛會感到吃驚。整張桌子在石鍋與小竈臺的重量下稍稍傾斜,随着石鍋端上來的還有腌菜,米飯,一小壺醬汁,一整塊豆腐,完整的一只生雞蛋,以及放滿一只大盆的豬肉大蔥金針菇生菜和香菇。
“等鍋子熱了之後請先放蔥。等蔥熟了請再放醬汁和肉。雞蛋是無菌的,磕開攪拌直接沾料吃就可以了。”店長插着腰,擰了擰鼻子,稍作解釋就回去了。
明钺搓搓手,将頂上的小型抽油煙機拉下來,又囑托羅暄離自己遠一些。她看上去很是高興。明羅心裏忍不住又吐槽了她一句,等下不是還要談判,這樣大吃特吃真的沒問題嗎?
鍋底熱了,放了蔥,明钺一臉期待地把肉和醬料倒進去。升騰起的肉煙把屬于葷腥的味道散播開去,羅暄右手撐着臺子,看似遠離明钺,實際卻是側着身子在看她。明羅和顧晏兩個人在明钺的“熱情”之下,一人得到了一片肉,味道的确不錯,醬汁酸鹹帶甜,明钺把肉放進生雞蛋液裏攪了一圈,肉看起來更滑潤了。
雖是吃肉喝酒,明钺卻一點兒沒把女子風度丢了。她像個彬彬有禮的好奇女食客,一邊吃一邊和另外三人互動,還勸羅暄也嘗一口,羅暄自然是拒絕她的,卻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耐心坐在位置上,喝着那半杯怎麽也喝不完的檸檬水。
等她吃完了,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起身去洗手間補妝時,明羅和顧晏也打算告辭離開了。羅暄并未阻攔他倆,他的目光在明羅的臉上略停留了一會兒,大概是發覺了明羅五官中與明钺相似的地方。明羅與顧晏付了錢出了店,這才覺得一口氣緩了過來——店裏的氛圍完全在羅暄的掌控之下,明钺離開的這幾分鐘內,氣溫又下降了好幾度。
“小昭說馬上開車到附近,我去買瓶水。”顧晏看了眼手機,擡手指了指對面的自動販賣機。
明羅剛想說好,見他快速跑去,又想起了什麽,連忙跑起來跟了上去。顧日安說去買水,就真的會買水嗎?小昭車裏常備小瓶百歲山礦泉水,那是他們曾經拍片時被導演組順手“賞”的一箱。
果不其然,明羅跑去就見顧晏的手指正在奶茶和汽水上猶豫不決。
“呔!”明羅忍不住一巴掌拍了上去,正拍在了蘇打水上。
顧晏吓得一縮手,機器裏頭咕嚕咕嚕一陣亂響,最後掉下來一罐屈臣氏蘇打水。
“哎呀……”顧晏痛心疾首,屈臣氏蘇打水可是出了名的沒味兒氣泡水,他也是格外不喜歡。
一旁的明羅将手肘撐在機器上,半個身子倚靠着,眼皮半睜着,懶洋洋地看顧晏。顧日安從底下的口裏摳出蘇打水,打開喝了一口,一臉乖巧地面向明羅,并自動站了過去,讓明羅“肘咚”自己。他乖巧的樣子倒是和高中裏如出一轍。只是明羅清楚他現在的本性了,就是個小流氓小狼狗,披了層奶皮兒。
明羅哼了一聲,把手從機器上撤下了,他才不想配合顧日安的演出。倒是顧晏,見他離開了,立刻松了眉頭,把失落擺在了臉上。他真是無時無刻不想撒嬌親熱,明羅并不反感他這樣,但是不分場合也實在容易讓人尴尬,而且也不知周圍會不會有人看見。
顧日安見他不願意和自己親近了,也偃旗息鼓,不再糾纏。他走到欄杆邊上,站在明羅旁喝蘇打水。水是真的不好喝,可搭配着明羅,味道也變得甜美起來。
這時候,明羅的手機響了,進來一條信息。他拿起一看,忍不住笑了一聲。
“是什麽?”顧晏好奇地問。
明羅就把手機轉向他,給他看上面的消息。
明钺:你覺得他是不是個好男人?(星星眼)
顧晏看着那個賣萌的表情包,蘇打水從他的嘴角緩緩溜了下來。
“怎麽回事,你姐姐是思春了還是愁嫁了?”
顧晏摸了摸嘴,臉上頓時沒了不正經的表情,他一臉驚訝,畢竟明钺平時不是這樣饑渴的性子。
……是嗎?
明羅搖搖頭,他劃了劃手機,說道:“你和我姐聊得少,不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們啊,都被她給騙得團團轉。她看人很準,而且也很少陷入感性狀态。她發消息問我這個男人怎麽樣,不過是在試探我們對那個男人的看法罷了。”
“我們?”顧晏捉住了關鍵詞。
明羅眨了一下眼:“她肯定知道我會把消息給你看的。這裏我們就不要遮遮掩掩了,我覺得這人挺高深莫測,不過大概還不算太壞吧。”
“不算太壞……”顧晏琢磨了一下他這句話裏的意思,“他對你姐倒是挺關心。不過我眼拙,實際上看不出人的好壞。那人太兇了,不見他笑的,咱們也沒法和人多接觸。”
明羅點頭,打了一句話給明钺。
不是好人,對你不壞,你多自重。
過了兩秒,明钺發了個平底鍋表情過來。
明羅忍不住又笑了,顧日安這回自覺地探頭過來看消息,看完也笑了,說道:“看不出來你其實還挺貧。”
明羅不置可否。
他在網絡上是另一個樣子,不過他從未在他人面前展現過罷了。從蒙騙他人的手法上看,明羅和明钺的确是一對親親好姐弟。
他倆在人煙稀少的巷子口站了一會兒,小昭的車便遠遠地開過來了。他按了一把汽車喇叭,探頭出來說道:“顧日安你劇本看得怎麽樣了?我們現在要和導演組見個面,你上車來給我背背之前我給你寫的人物心路歷程設定,好好切身體會一下,等會兒你可是要發言的。”
一聽要發言,戴着白口罩褐墨鏡的顧晏立刻隔着布料發出一聲哀嚎。
他這兩天光準備考試了,哪裏有時間看小昭給他整理的一串又一串、宛如葫蘆籽的文件?
小昭這人的做事風格和他說話一模一樣,細節是一點不會漏的,因為他會前前後後給十個文件,把所有內容分成十份,給人詳細列出來。
具體是很具體了,可看着實在頭暈,X姐經常把這些文件原封不動地打回去,讓他重新整理一份文件給自己。
五百字,三個重點,每個重點不超過兩百字。
小昭對X姐是極服氣的,所以X姐每次都能調教小昭寫出自己想要的文書。可是小昭對顧日安就不一樣了……他年紀還小,當然是能看多少就看多少,能記多少就記多少。
顧晏的嘴在口罩下委屈地扁了扁,他彎腰上車,小聲問坐在駕駛座上的小昭,能不能重複一遍重點內容給自己聽。半小時車程,足夠他倆複習一遍的了。
明羅把顧晏的行李丢到後備箱去,正打算一個人往回走,就聽顧晏忽然搖下車窗,拉開了口罩對他喊:“寶貝兒我出差去啦,你要乖乖在家等我呀,忍着點別出去勾三搭四的,我馬上就回來!”
前座上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
三分鐘前小昭剛把劇本大綱從包裏拿出來,他準備趁着兩個人告別的時候給顧晏找下自己總結東西。
“顧日安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都這時候了你還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小昭怨氣沖天,他彎腰下去撿掉在座位下的大書。
明羅走上去伸手對着玻璃裏的顧晏腦袋就是一下。輕輕脆脆,咣。
“哎喲!”顧晏叫了一聲,實際上并不是很疼,他只是下意識配合明羅現場發揮了一下。
“是我不好,我太糜爛了。把時間都花在了書本和明羅身上。我應該要好好工作,掙錢養家。我會深刻反思的。小昭,你和我講一遍你的理解,我也和你說下我的想法。”
顧晏正了正顏色,雖然眼睛還黏在明羅身上,但他語氣是正經了許多。
小昭這才滿意,他把兩張紙從書裏拿出來,放到顧晏的手上。又對明羅點點頭,驅動了車子。他在手機裏和明羅說過,顧晏這次去基地進行封閉式訓練,練完直接進組拍攝。中間沒有休息時間,什麽時候拍完,什麽時候出組。除了期末考試的那幾天他能請假外出,其餘時間他整個人就是被扣押狀态了。
明羅手上捏着顧晏沒來得及扔的半罐氣泡水,從鼻子裏微微嘆了一聲。
小尾巴蛋兒總算離開了。他有前途要自顧,上一秒還在看明羅,下一秒就長大了。
顧晏他長大了呀。
明羅目送桑塔納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拿起罐子喝了一口。這水的确不好喝。或許自己應該稍微縱容一下他,只是喝口碳酸飲料又怎樣呢,只是給他嘗一口甜頭罷了。
畢竟他要走的這條大路,很少有人會因為他好看,他帥氣,願意給他一點甜頭嘗嘗。更多的人只是想方設法從他身上拿走些什麽,讓他生産些什麽。
顧晏還是個孩子嗎?他是。但是他從現在起,已經開始成長了。
不,應該說他從知道明羅真身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跨出腳步,站在了明羅的對面,開始和他競速奔跑了。
是的,明羅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叫顧晏為“小尾巴蛋兒”過了。
細細數來,約有三五年光景。
就在明羅對着大路發愣的時候,後邊“噔噔噔”直響,一陣香風飄來,一只細手搭到了明羅的肩膀上。
“怎麽啦,不舍得?”明钺耐心溫柔的聲音響起,她把臉靠在自己弟弟的肩頭,一頭秀發貼到了明羅的皮膚上,微涼,順順地有一絲滑癢感。
“沒有不舍得。他能接到大戲我已經很開心了。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給他好好鋪路。”明羅用一只手指點開了自己姐姐的臉。明钺發出不服氣的叫聲,忍不住又笑了。
“姐姐我要和你說句實話,小羅羅,你願意聽嗎?”明钺輕聲說了一句,又走了上來。
“你不是要去談判?怎麽還跟着我。”明羅不答反問。
“他去開車了,我先往這裏走走。明羅啊,你知道顧晏其實根本和你就是走在兩條不同道路上的吧?”
明羅把手裏的罐子丢掉,不吭聲,在路上繼續走着。
“要不是我們家和他家算是有點業務往來,你們倆就只能算是普通的‘青梅竹馬’,如果你沒有接下我的工作,那你根本不可能和他沾上關系。他從高中裏就決定要去演戲了,可是你沒有确切的想法,你沒想過自己要做什麽,也沒想過他會去做什麽,我沒說錯吧?明羅你走慢點。現在他一個人往前猛沖,你感受到了這種距離,所以你只能往前跑了……”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樣?”明羅聽她說話夾槍帶棒的,耳朵裏刺得很,忍不住沖了一句。
明钺知道他不太舒服了,可她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而是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什麽他一直沒有離開你嗎?你們高中畢業後還能說上話,大學裏冷戰了一段時間又搬到了一起住,現在還能一道兒吃飯……告別……不是因為他黏你,而是因為你不想離開他。”
明羅站住了腳。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明羅回過頭看她。
明钺坦蕩蕩地站在一米開外,兩腳岔開,單手撐腰。
“因為你不想離開他。你覺得他成長太快了,随時都會飛到你夠不到的地方去,所以你想辦法靠近他,走到他碰的着的地方去,不是他強迫你,是你自己在招惹他。明羅,你真的很好懂。”
“你懂什麽……你又不是我,哪裏知道我的想法,我的苦衷呢。”明羅定在原地,淡然地說。
“我是不懂。你們倆若是這樣下去,是必然會分離的。你們的立場太不一樣了。我曉得你和他都很喜歡彼此,但談戀愛不能總是羞澀啊,總有一個人要勇敢些。就算你覺得這樣下去很好,一直暧昧着很好,生活也不會如你所願。”
明钺認真地說。
“明羅,勇敢些。這是姐姐離開前唯一能和你說的話——勇敢些。顧晏他太忙,忙得沒法認真省視你倆生活中的點滴細節,那這份工作,就要由你來做了。”
後方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明钺臉色一變,又從姐姐大人變回了軟糯秘書。她沖明羅眨了一眨右眼,轉身跑向羅暄的車子。明羅沒和她道別,他一個人站在馬路牙子上,擡頭四處張望,卻發現不知看向何處。他有點發愣,腦子裏回蕩着明钺對他說的話。
要勇敢一些,要勇敢一些。
明羅撓了撓頭,掏出手機打開了微博。他在放空狀态下快速開了吃瓜營銷號的首頁,輸入顧晏的名字看和他有關的料。
都是好事,沒問題,沒問題。顧晏還能照常往前走,那他也不需要擔心什麽了。至于勇敢,他還需要思考一下它的含義。應該在什麽時候拿出來,又該拿出哪一年份的勇敢?
明羅回了宿舍。他把這個問題放到了內心深處,覺得自己有朝一日是能想清楚的。
杜仙早從他那裏知道了顧晏接戲的消息,自打知道之後,他就想方設法從小昭那裏套顧晏的日常,顧晏的訓練詳情,顧晏的日程,差不多快成半個私生飯了。
沒辦法,網上消息全封鎖,顧晏被勒令少發微博多學習,有空只能和明羅唠叨兩句。工作時手機上交,他是半點接觸不到外界的。
還好杜仙是個靈活的小胖子,行動靈活,為人也靈活。他知道怎麽利用自己的網絡人脈,也知道怎麽和小昭套近乎,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于是某天,就在明羅坐在宿舍暢游自學海洋的時候,杜仙激動地沖了進來。
“明羅!顧晏的定妝照出來了!”杜仙把手機放到了明羅的書上,還用手指用力點自己手機的屏幕,也不怕把屏幕給點穿了。
“你看看這發型,這妝容,我就說他是最合适的人選。”杜仙喜滋滋地說,“他看上去有點佝偻,我記得原著裏這個角色稍有自卑情緒。表現得很不錯,等官方發布了照片,我得想想辦法吹他一通彩虹屁。”
明羅看了一眼手機,也就一張全身照而已。杜仙不愧是表演系的“分析派開山鼻祖”,看圖說話能力全系第一,光一張圖就夠他做半天文章。
“那可未必。你看他想笑又不敢笑,或許是攝影師在讓他憋氣呢。”明羅添了一句,“每次讓他憋着別眨眼,顧日安都只能忍五秒,然後他就會笑。”
杜仙拿過手機看了一會兒,擡頭對明羅說:“我還是決定相信我家蒸煮。顧日安這小子有時候看上去是有點不靠譜,不過他要是想,就一定能百戰百勝。咱們超話的TAG可是貨真價實的,不含半點水分。”
“是是是。我這裏也收到小昭的圖片了,好像有三張。”明羅拿出放在自己褲兜裏的手機。
“你收到了三張?哇不公平,小昭太吝啬了,只給我發了一張!讓我康康新圖。”杜仙連忙走了過來。
明羅大方地在他面前解鎖手機,點出了消息界面。可是,就在他準備打開聊天界面的時候,頂上忽然進來了一條新的消息。
正巧手機放在了杜仙面前,給他看得一幹二淨。
“明羅,過半個月安排你和遠成集團周董事長家的周茉一起吃個飯,記得穿精神點,是相親,別丢了咱們家的臉。”
發件人是明羅的媽媽。
一秒後,明羅讀完了這條消息。
兩秒後,明羅關閉了手機界面。
三面後,杜仙發出尖叫雞那般慘絕人寰的吼叫并消失在了宿舍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更新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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