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過年
一進了臘月，就有了濃濃的年味。莊主依舊沒有出關的意思，每日裏都看到洪師叔祖，暗司師傅和華師傅為了過年忙忙碌碌的。各院裏的小厮丫環們也來來往往，雖然熱鬧卻并不忙亂。聽小蝶說今年因為莊主閉關的緣故算是冷清多了，要是往年，各個分院都會派人到山上來那才熱鬧。不過即便如此，每個人臉上也都喜氣洋洋的。
“小姐，快來，華師傅讓我把分給我們院子的料子抱來了！”院子裏傳來小玉歡快的叫聲。我和小蝶連忙跑出去。只見小玉一個小小的人抱着三匹布料被壓得直不起身來，我和小蝶連忙上前一人接過一匹。
“小玉，你怎麽不喊着我一起去，你一個抱這麽些，多累的慌！”小蝶在一旁心疼的對小玉說。
“沒關系，當時華師傅身邊的小紅過來叫我時，你們都不在，我就一個人去了，還有一匹和一些棉花，小紅說一會兒讓他那裏的小厮給送過來。”
“那怎麽好意思，得，我去一趟吧！”小蝶說完将手中的布放下就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我和小玉将布匹整理好，三匹布中有一匹是白緞子的，是用來做中衣。別外兩匹一匹是大紅色的底綴着暗紋，別一匹是粉色的上面有淺藍色的小花，一看就很漂亮。非常适合用來做外衣。這時小蝶和一個小厮從外面走過來，我認得那是華師傅身邊的柱子，連忙迎上去：“辛苦你了柱子，你看還要你巴巴地送過來。小玉，快，将食盒裏的果子蜜餞給柱子包上一些。”
“小姐，您太客氣了！”柱子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覺得他畢竟比我大幾歲，卻要領我的賞吧。
“沒關系，快拿上吧，又沒有別的，都是些吃的東西。”小蝶也在一旁勸說着。
柱子走了，我們三個一起叽叽喳喳地商量着這些布料要做些什麽好，後來小蝶拿來的是一匹素棉布，可以用來做內衣和棉衣。這些布可是能做出很多衣服來呢！
“小蝶，這些衣服要誰來做呢？不會是我們自己做吧，我可是剛學幾個月的女紅，做衣服，沒得浪費了這些上好的料子。”
“不是，小姐，咱們山莊裏有專門做衣服的裁縫，明日一早她們就會過來給您量尺寸的。”
“怎麽？這不是我們三個人的嗎？”
“不是呀，這是專門給您的？我們這院子裏只有您是小姐，才有資格穿這樣的料子，單獨做新衣服，我和小玉是丫環，哪能穿小姐的衣服？”
啊？這樣呀，這些料子居然是我一個人的？我不禁有些發懵，這山莊也太有錢了吧，不過這也太浪費了，我一個人哪穿的過來。可這年代的等級森嚴我還是知道的，看來丫環确實是不能穿這衣服，我想了想又對小蝶說：“這樣吧，反正我一個人也穿不過來，明天裁縫來了，我讓她每種料子做兩身，剩下的你就拿回家去吧，也給家裏貼補一點兒，過年了，我也沒有別的能幫你，小玉一個人也用不上，你就拿回去吧，給你娘添幾件中衣和內衣，給你爹和弟弟添件棉衣，也是你做女兒的孝心了！”
“這怎麽行，小姐，這可是莊子裏給您的東西呀？”小蝶急忙忙地擺手搖頭。
“怎麽不行，我是小姐，既然東西給了我，那我就說了算了，不用拒絕，就這樣定了！”
“小姐，您可真好。”小蝶很是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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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其實在現代養成的習慣，對任何人我都不會很交心的，但是收買人心會。
……
大年三十了，這是我在這裏過的第一個年，天剛蒙蒙黑，夜宴就開始了，大廳裏熙熙攘攘地坐滿了人，我們小字輩的坐在最末，挨着門口。各色的菜式流水般地端了上來。我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地望着被照着金壁輝煌的大廳，這次夜宴是由媚兒師傅主持的，在一根根巨燭的映照下，媚兒那張美麗絕倫的臉四處張揚着，并沒有因為莊主的不在而有所黯然。各種快樂的聲音不斷地刺激着我的耳朵，突然之間這一切仿佛曾經在我夢裏見過一般，好像我不過是在電影院裏看着一場熱鬧的古裝片，那麽多的才子佳人在面前精心地演繹着他們自己的生活，而我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觀衆！一時之間，我竟然覺得自己與這熱鬧繁華格格不入！
“星月，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坐在身邊的風痕在和我說話。我對他笑了笑：“沒什麽，第一次參加這麽熱鬧的宴會，看呆了。”
“你看見昊天了嗎？我注意到他好像喝了有幾杯了，這小子酒量像是不錯呀！”
我循着風痕的目光望過去，夜昊天是少莊主，地位自是和我們不同，而且今天莊主又不在，所以他坐在靠前的位子上的。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煉，我的眼神很是不錯了，雖然離得遠了些，卻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的确，那小子是喝了不少，臉已經有些紅撲撲的了，本來人樣子就不錯，一沾了點兒酒氣居然有了幾分可愛的模樣。正看的有趣，大概他也覺察到我的注視了吧，一道目光射過來，我不禁低下了頭，尴尬地吐了吐舌頭，再擡頭望去時，竟然看到了那小子在對着我笑！真是高了！
晚宴過後，還要放焰火，不過想來這古代的焰火再漂亮比起現代來也差遠了吧，以前對于焰火就沒什麽興趣，過年過節時噼裏啪啦的，很吵人的，所以吃過飯後，我拒絕了風痕一起去放焰火的建議，和小蝶回到院子裏。打發了小蝶和小玉去和莊子裏其他的丫環們一起喝酒吃果子守歲，之後，偷偷溜到廚房裏拿了些酒菜，便悄悄地來到夜裏練功的山洞裏。
“師傅，你在吧？”我站在洞口輕輕地問。
“咦，不是說今晚不用來練功了嗎？怎麽還來了？平日裏也沒見你這麽用功呀？”
“嘿嘿，我每天都很用功不是嗎？”我笑嘻嘻地走進洞裏，“這不過年了嗎，怕你一個人怪寂寞的，來看看你呀，我第一個可要給您拜年！對了，您老人家的紅包準備好了吧？”
“臭丫頭，就知道你的小心思，放心，少不了你的！”聽的出老頭兒還是很高興的，可能這許多年來很少有人陪着過年吧。
“接着！”一道暗風撲面而來，我順手一撈，是一把匕首。輕輕地拔出來，夜太黑，什麽也看不到，只覺得一陣寒風迎面，我不禁打了個冷戰！憑直覺也知道，這是一把好刀！
“幻滅！”
“啊？”
“啊什麽啊，我說的是這把刀，當年為了這個小玩意可沒少葬送人命，轉來轉去，後來到了我手裏，就沒再出世，反正我留着也沒啥用處，給你吧，也好防防身。”
“謝謝師傅！”我心情這叫一個嗨呀！當年看《鹿鼎記》時羨慕死韋小寶手裏那把匕首了，沒成想自己穿過來獲得的第一份禮物就是這東東，希望咱的運氣就算沒韋小寶那麽壯，鬧個差不多也行呀！想想韋爺那些俊俏的小媳婦，我的眼睛裏就突突地直冒紅心！
“來，師傅，您喝點酒吃點菜，這可是我特意給您捎來的，今天夜裏我哪兒也不去了，就在這兒陪您喝酒守歲！”
“狗腿樣兒！小小年紀喝什麽酒？得，看在丫頭你這麽有孝心的份上，老頭子我就喝點兒，不過你可甭喝了，一邊兒和我聊聊天吧！”
就這樣，我們倆一個喝着一個說着，到後來我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再後來，等我醒來時，已經是在自己的床上了，還是被小玉給叫醒的，說是要起來給各位長輩們去拜年。我迷迷糊糊地看到外面也就剛剛有點蒙蒙亮，這麽早呀！
“不早了，小姐，這大年頭一天，去的越早表示你越有誠心呢，這麽多長輩，一圈下來，可要費不少功夫呢！”
噢，我回了回神，感覺枕頭下有什麽東西，一摸，是那把匕首。小玉過來伺候我穿衣服，我連忙對她說：“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你出去打洗臉水吧，噢，對了，小蝶，你去把一會拜年要帶的東西準備好吧。”支走了她倆，我把匕首掏出來細細地打量着，這把匕首很短，也就四、五寸的光景，刀柄與鞘連成一體，通體黝黑，居然看不出是什麽材質的，只是沉甸甸地有些份量。我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握着刀鞘拔出刀來，還是那股子寒氣，說實話，這刀實在看不出有多鋒利，刀的材質和刀柄、刀鞘是一樣的，若不是昨天夜裏我只是将刀向地下輕輕一放，整把匕首就剩了刀柄在地面上，我還真看不出它有那麽鋒利。屋外傳來小玉的聲音，我趕緊穿好衣服，将匕首藏在靴子裏。
一圈年拜下來，磕頭磕地我暈頭轉向的，好在得了不少好東西，心裏也算是有了平衡，随着夜幕的降臨，我在古代的第一個年就這樣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