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龍芷瀾算是标标準準的離婚致富,在今年最新發布的《財富名人榜》上龍芷瀾以310億身家成為今年新晉上榜的三大富豪之一,并且跻身全國女性富豪榜前十。

她是傅氏集團總裁傅以寧的前妻,他們的婚姻解體後她分得了前夫半數身家,有人戲稱,這是A股市場上有史以來最昂貴的離婚。

如果婚姻也算一種投資,那龍芷瀾絕對算得上最具眼光投資人。

傅以寧出生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北方小鎮,父母都是鎮上陶瓷廠的工人,有一手人人稱道的制陶手藝,可九零年代末下了崗,生活一下子窘迫起來,偏偏這個節骨眼他父親還查出腎病、糖尿病等等一大堆毛病。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那個時候的傅以寧是個除了助學貸款、就只有病父老母外加一大摞拖油瓶弟妹的“垃圾股”,沒人想到他居然能接連十幾年漲停板,漲得讓人目瞪口呆望斷脖子!

想當初這兩個人好上後,龍芷瀾的爹差點沒把她亂棍打死,他倒不是嫌棄傅以寧家窮,而是作為晉城醫院心外科的第一把刀,他老早就打算招個能繼承衣缽的醫生女婿,可這個傅以寧雖然也是個學醫的,但畢業後卻沒當醫生而去當了個藥品販子,這簡直是自甘堕落!不過僵持幾年龍寒山最終還是接受了傅以寧,并且在傅以寧創業初期,他的人脈也為女婿提供了很大助力。

傅以寧和龍芷瀾結婚時傅以寧只有積攢多年才積攢下來的二萬塊積蓄。當時房價還低,龍芷瀾便也湊了二萬塊和他一起付了首付,在四環以外買了套小居室。龍芷瀾家境優渥,父母完全可以提供更好的房子給她當嫁妝,她家也根本不在乎傅以寧那可憐巴巴的二萬塊。不過龍芷瀾知道,傅以寧雖然被生活打磨已久,但骨子裏仍殘存一份不足為外人道的自傲與清峻,關鍵時刻別傷他面子,另外對他父母好一點,他會記得一輩子。

這套房子傅以寧堅持落在她的名下,而之後他們的房子、車子、公司也都落在她的名下。

婚後傅以寧對龍芷瀾頗為縱容,頭幾年龍芷瀾簡直十指不沾陽春水,而其後的幾年……依舊十指不沾陽春水。雖然那時他們的財力已經完全可以雇幾個金牌家傭,但傅以寧堅持家裏不該住進外人。他每周至少五天回家過夜,至少四天親自給小孩檢查作業,至少三天會在睡覺前把兩層別墅的上上下下都拖一遍,而只要他在家的每個早晨都會親自為龍芷瀾準備早餐。

龍芷瀾被縱得久了,難免會生出些驕氣,稍不順意大發脾氣的事情不是沒有,橫眉冷對無理取鬧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不過傅以寧對她一貫遷就,龍芷瀾也懂得見好就收,兩人倒也沒有太大矛盾。

對了,前面還說到孩子,這個孩子是龍芷瀾在婚後三年依然懷孕無果的情況下自己跑到孤兒院收養的。傅以寧沒表示反對,但也不上心,他對她□□的态度就像她只不過是去挑條貴賓犬似的,雖然之後他對果果也很好,但龍芷瀾總覺得缺點什麽。這也難怪,男人嘛,總想着傳宗接代,不是自己的親骨肉總歸是個遺憾。

如今這樣一條條總結下來,龍芷瀾覺得自己當真算不得一個好妻子,傅以寧能堅持這麽久才外遇也怪難得。當然,也有可能他早就有了,只不過她沒發現。

在确定“奸情”的那一天,龍芷瀾只躊躇了兩秒,便當機立斷決定放棄所有有格調、有品位、有智慧的婚姻危機處理策略,立刻動身親自撕逼。

沒什麽比這樣做更讓她痛快!

在十五年風平浪靜的婚姻生活中她曾經很多次無聊地設想過這一刻。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她必須承認自己除了咬牙切齒外,心底竟然還有那麽一丁點迫不及待的緊張和興奮。

不過真正當看到杜曉湖時,她還是暗暗吃了一驚,這位傳說中的小三并非腦海中勾勒的完美情婦,她不是那種單純、柔順、初解人事的妙齡尤物,也不是那種美貌橫生風情萬種的絕色佳人,而只是一個清秀幹淨的女郎,不算太年輕、不算太漂亮,但有一雙溫柔知性的眼睛。

兩人默默對峙片刻,那個女郎在龍芷瀾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微微垂下頭,挽起的黑發下露出一截覆着細細汗毛的脖頸,連着肩背,形成一道優美、不卑不亢的曲線。

龍芷瀾靜靜瞧着她,而後單刀直入地問:“杜小姐是吧?可否請你告訴我你和我丈夫是什麽關系?”

杜曉湖說:“我是傅總的助理。”

“助理?”龍芷瀾嗤笑,“出差睡在一個房間的助理?”

杜曉湖擡起頭,臉色微微發白,但并沒多少奸情敗露的心虛和恐慌。她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只是輕輕抿着唇一言不發站在那裏。

龍芷瀾歪着頭饒有趣味地打量她,“真看不出啊,杜小姐一看就是知書明理、潔身自好的女孩子,你用不到一年時間從一個普通文員升到總裁特助,真是堪比火箭一樣是速度的,說說看你升職的訣竅,是一步一個腳印爬上去的,還是一步登天睡上去的?!”

杜曉湖頓時色變,過了好一會,才說:“傅太太,這些事情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要問,請您自己去問傅總。”

龍芷瀾剔了剔眉:“哦?或許你不知道,你們這家公司注冊的法人代表是我,你們傅總也不過是替我打工。你沒有必要向我解釋?那麽好,從現在開始,你被解雇了。帶着你的私人物品還有這個給我滾。”

說着龍芷瀾把桌上的咖啡潑到對面女郎潔白的臉上,然後放回茶杯,慢悠悠地看着水珠一串一串滑落滴在她素淨雅姿的衣服上。這是傅以寧的辦公室,可惜他不在,無緣欣賞到這雨打芭蕉的一幕。

杜曉湖閉着眼睛,過了很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她盯着龍芷瀾一字一句地說:“傅太太,無論你信不信,我從來就沒有觊觎過你的婚姻,也從來沒想過傷害什麽人,我可以離開公司,也可以離開你的視線,但我不會從你丈夫身邊離開。讓我走,除非他說。”

龍芷瀾看着眼前這個淚光顫抖卻目光堅定的女人,心裏想,好一朵溫婉如玉外柔內剛的女子,可惜,卻這樣堅定地不要臉!

杜曉湖說:“您大可以随意唾罵我,把一切歸罪于我,但傅總對您、對這場婚姻,無愧于心!這麽多年了,他是怎樣一個人相信您比我更加了解,他如果真想要背叛你們的婚姻不會等到現在。為什麽會有我的出現,事情為什麽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您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他再怎麽強也是一個人,一個會累的男人,也有需要關心的時候,所以,如果您真的想讓我消失,那麽,請對他好一點。”

醍醐灌頂,簡直醍醐灌頂。聽到此處,龍芷瀾恨不得擊節叫好,好一個“無愧于心”!好一個“請對他好一點”!試問這樣的理解信任,這樣的感同身受,這樣的忘我無求,哪個男人招架得住?

看來以前還真是小瞧了這些小三的段數,她們哪裏是婚姻的破壞者,簡直就是挽救婚姻的導師和救星!合着她們睡了別人的丈夫,偷了原本屬于別人的感情、時間和金錢,那些愚蠢的妻子還該感謝她們身體力行的示範和教育。

想到此處龍芷瀾不禁笑了起來,不過她很疑惑如果自己和傅以寧當真就此修補婚姻一切安好了,這位無欲無求的杜小姐是不是會就真的甘心離開?哈哈哈,可笑至極,如果真能夠甘心,這些情愛三們又怎麽會千方百計在男人面前和原配比溫柔比體貼比青春比情趣比寬衣解帶的床上特色?

甘心?恰恰相反,她們妄想着即便不能一輩子抓住男人的人,也要一輩子抓住他的心。

龍芷瀾淺淺一笑,說:“杜小姐,我真可憐你。”

杜曉湖聞言不禁微微一楞。

龍芷瀾的聲音本就很好聽,只是方才倨傲冷漠失了可親,現在,她忽然用這樣溫柔嘆息的語調說出,竟然有一種迷霧般惑人的魅力,“你這麽年輕、又這麽聰明,可從來沒有享受過完整擁有一個男人的滋味。你不是費盡心機地與別的女人共享肉體,就是使勁渾身解數與別的女人争奪寵愛。真是可惜,你累不累?惡心不惡心?”

她的語調忽然變了,依舊音韻幽揚、親切可人,卻如鐵戟鋼刀直戳人心:

“我和你不同,我不會要求一個男人永遠愛我,但要就要全部。不行,就再換一個好了。

你說你從來沒有觊觎過我的婚姻,很好,我也勸你最好不要。即便你得到了又怎麽樣呢?你到手了也不過一個被我用舊的男人,就像一塊被人用舊的抹布,怎麽洗也洗不掉被人用剩的味。那個男人最好的年紀、最好的活力、他對婚姻的所有新鮮和憧憬、以及他掙來所有的財富,都是和我共享。你能擁有什麽?他剛在上一段婚姻裏被扒了層皮爬出來,他還能像對我一樣把房子車子公司都寫成你的名字?哈哈,到時候你能得的不過零星碎點的牙縫錢和一具,呃……微軟的身體,”說着她嘲諷地上下打量杜曉湖一眼,然後意味悠長地笑了起來:“傅以寧已經四十歲了,就算他現在還能幹得你要死要活,不過他還能硬幾年?或者說,就憑你這種姿色還能讓他硬幾年?!”

杜曉湖渾身氣血上湧,屈辱、憤怒還有難以置信的駭然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她無法相信這個女人居然會用這樣不堪的語言羞辱她、羞辱以寧,羞辱她自己的丈夫!

“你……你不要臉!”

哈,這句話倒被她先說出來了,龍芷瀾索性笑得更加明豔,“是,我是沒你要臉,也沒傅以寧要臉。我要那玩意幹什麽?我只要傅以寧的錢,有了這個,我便和他一樣,擁有無數的未來和可能。”

* * *

在說出這番話之前,龍芷瀾對這段婚姻的去留還有些猶豫。

這麽多年了,要說她跟着傅以寧吃苦受罪是有點誇張,但他人生最低潮是她陪他度過的總沒錯吧?

現在這個總算等到男人功成名就家財萬貫呼風喚雨風采卓然了,倒要把這個男人拱手送人?

要說甘心那是假的。

現在接手他的女人真是走運,她不必再像自己當年那樣每逢佳節便随着傅以寧回到那個寒風飕飕的老家。那邊真是冷啊,特別是飄着雪子的夜裏,最糟的是她有每天睡前必須上衛生間的習慣,卻又無論如何用不慣他家那種老式的痰盂,所以他們只好每晚三更半夜穿過昏暗的小巷跑到巷子口的公用廁所去方便。

* * *

黑漆漆的廁所裏她打着手電提着褲腳一步步小心翼翼墊着腳尖避過“雷區”前行,廁所外,傅以寧站在飄落細白雪花的寒風裏等她……

* * *

現在那邊早就修了裝有中央空調的別墅,公婆已經去世,弟妹也都長大。若是那個女人再随傅以寧回去只需享受烈火烹油衣錦還鄉的榮耀了。

任誰也會問一句:憑什麽!

可當她把這番話當着杜曉湖的面一氣呵成說出來,她心裏才豁然明亮,原來,自己心底是這麽想的。

婚姻裏最可悲的不是他有了外遇,而是他有了外遇你卻只能得一句“活該”。

如何繼續這個讓人為難的婚姻?難道真的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不成?!

回去後她便直接找了律師。

兩天後傅以寧找到她。他位居高位已久,行事一向當機立斷霸氣果決,此刻,臉上卻難得地露出一絲艱難的表情。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冷笑,“你能不能再接着用盛過屎的碗吃飯?”

離婚辦得很快,與前面幾場滿城風雨轟轟烈烈的富豪離婚案不同,他們的婚姻解體得極其低調,財産交割也非常順利。

在草拟的離婚協議書裏傅以寧把兩人名下所有的房産、珠寶、存款,以及公司共有股份的50%劃給了她,龍芷瀾考慮片刻,提筆将那個50%改成49%,然後擡起頭毫無芥蒂地對他嫣然一笑,“公司你沒有控股權不大好對不對?”

——她要公司幹什麽?她只要會下金蛋的雞。

* * *

離婚後一切順利,唯有果果沒有傅以寧督促功課成績下降很快。

龍芷瀾為他找了位補習老師。

* * *

那是一個大二的男生,211大學,數學系,成績據說非常優秀。與人們常規印象裏帶着厚厚眼鏡的書呆子不同,那個男生生得結實勻稱,個子很高,腿也很長,龍芷瀾猜他的腿長肯定超過了黃金比例。他一定是個愛運動的孩子,皮膚曬成讓人聯想到陽光的淺棕色,五官卻很清俊,他來的第一天穿着套半舊不新的白色運動服,格外清拔軒昂,居然讓人想到了玉樹臨風之類的詞。

龍芷瀾向他介紹,“這是我的兒子果果,馬上就要上初中,以後煩你多費心。”

那個男生聽她這麽說不由一愣,明亮的眼睛微微睜大看了龍芷瀾一眼。

龍芷瀾知道他驚訝什麽。雖然她已經快38歲了,但十幾年養尊處優的婚姻生活并沒讓歲月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

她看起來只有28歲,甚至更年輕。

謝言每周三次上門給果果補習,果果和他處得不錯。轉眼過了一個月。這天,謝言和果果在書房補習的時候,龍芷瀾在廚房嘗試做飯。在此之前她和果果一直是點外賣和出去吃,但果果馬上要考重點初中了,外賣不營養出去太浪費時間。龍芷瀾覺得自己可以試一試。

他們出來的時候看見餐桌上的三菜一湯。

果果驚訝地問:“媽,這是你做的?”

龍芷瀾漫不經心地坐在沙發翹二郎腿,手裏拿着一塊創可貼包手指,這樣的姿勢她做出來一點不讓人感覺粗魯,反倒有一種優雅的頹廢。她穿着紅色套裙,腰身細窄,裙下露出一截修長勻直有如極品雕塑的美腿,一雙露趾拖鞋半挂不挂得勾在精巧的足尖之上。

她點了點頭,說:“過來吃飯。”然後說:“你也一起吃點。”這話是沖着謝言。

謝言連忙推辭:“不用了,我還是……”

她已經漫不經心地站起身,邊走邊沖謝言随意地把頭一歪,“過來吧。”

謝言頓時就像是接到了無法違抗的命令般咽下沒說完的話,跟着她走到餐桌旁邊。

在她第三次嘗試做晚飯的時候,謝言出現在她的身後,說:“我來吧。”

她回頭看着他。

男孩子有些羞澀地笑了,“每次看見你站在廚房裏都覺得不合适。”

“什麽?”

“即便你穿着圍裙站在廚房裏炒菜給人的感覺也像是穿着象牙色的禮服參加香槟酒會。你與這裏格格不入。”

說着他又露齒一笑。

天,他這麽笑可不像個孩子。

龍芷瀾做出生氣的樣子,“你什麽意思?覺得我笨手笨腳天生不會做飯?”

謝言拿過她手裏的菜刀,“我的意思是,這些事情你可以雇我做。你去休息吧。”

于是,謝言每周三次上門給果果補習外加做飯,然後他會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吃飯。

三個月後的一天,謝言做好了晚飯,卻發現龍芷瀾穿着長裙走出來,象牙色的禮服,腳下是一雙裸色鑲鑽高跟鞋。

“媽媽,你要去哪裏?”果果問。

龍芷瀾邊戴耳環邊說:“我要去參加一個香槟酒會,你在家和謝言哥哥一起吃飯好不好?晚上早點睡覺。”

果果點頭答應:“好啊。”

龍芷瀾擡頭看向謝言,“果果拜托你了。”

謝言抿唇盯着她,過了好一會兒,說:“你這麽晚一個人出去不安全,我送你去吧。”

龍芷瀾與他對視着,目光沉默,似有些猶豫。謝言暗暗緊張地等待着,手心不覺微微出汗。

龍芷瀾問:“會開車嗎?”

“會。”

“那好,我待會正好要喝酒,今晚便雇你當我的代駕司機。”

謝言開心地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棱角分明的唇引人品嘗。

龍芷瀾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該發生,他才大二,今年多大?19歲?20歲?這也太離譜了。

她曾經對杜曉湖說過未來有無數的可能。

現在這個可能出現了,

清俊的少年,幹淨、強健、青春的軀體,

沒有理由錯過!

* * *

回來的路上,龍芷瀾喝得有些多,她靠在椅背上小寐,過了一會皺起了眉。

“怎麽了?”耳邊有人問。

龍芷瀾睜開眼睛,“沒什麽,也許是我神經過敏,總覺得最近有人盯着我。”

謝言臉紅了,他以為是在說他。

龍芷瀾見狀不由心情一好,打開車窗,任夜風吹亂她的長發,微微發燙的面頰豔若桃花,“我有些悶了,帶我去莫湖那邊吹吹風吧。”

謝言把車停到了莫湖旁邊,柳風習習,夜色很美。

龍芷瀾盯着他微微下垂的睫毛,濃而長,問:“你這麽晚還不回去,女朋友會不會生氣?”

他睫毛一擡,有些驚訝地看着她,“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那你還在等什麽?”

謝言愣愣發呆地看着她,忽然間如蘇醒的幼狼般撲上來。他把她擠壓在車窗上,雙手狠狠攝住她裸玉般的肩,嘴唇堵住了撕咬。少年的欲/念那麽生澀那麽火燙,他的嘴唇兇殘,掌心卻忍不住顫抖着流汗。

她擡起手輕輕撫着他的背脊,感覺着指下肌肉越來越緊繃的硬度。

年輕人痛苦地喘息,她慢慢安撫他,讓他安靜下來。

謝言擡起頭,說:“瀾姐,我愛你。”

她笑起來,笑容美麗卻意味不明。

謝言還想說什麽,她卻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脖頸,兩人的面龐相距不過數寸,龍芷瀾緩啓朱唇,粉紅色的舌尖像蛇一般一點點吐了出來。

年輕人像饑渴的狼一樣上下折騰,車窗上投射出激烈糾纏的身影。龍芷瀾卻忍不住有些走神,這是她第一次和傅以寧以外的男人如此親密,那些相似或不相似的過往難免閃回頻現幹擾比較。她搖搖頭讓自己專心些,卻發現不知何時座椅已經被放倒,年輕人垂頭跪在她雙腿之間,一動不動,然後果敢地掀起裙子。

龍芷瀾承認這是一個很有創意的姿勢。

傅以寧以前沒有這樣做過,她也不願意把最脆弱的地方袒露在別人面前。

現在試一試……居然還不錯。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伸手撫住他濃密的頭發,美麗的秀颚像痛苦的天鵝一般擡起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忽然,她的眼前一陣大亮,不遠處,一輛黑色重型越野車帶着震耳欲聾的轟鳴狠狠向她撞過來!!!

——轟得一聲巨響,她的車連同那輛撞過來的黑色巨物,一起掉進湖裏。

兩車相撞的那一剎那,她看清對面車窗內臉色蒼白毫無表情的男人。

“為什麽?為什麽??!”雖然明知他無法聽見她還是忍不住問。她有什麽對不起他的?從最開始的知遇之情,到十幾年的忠于婚姻,再到離婚時的手下留情,她有什麽對不起他?!!

雖然明知不可能,她卻仿佛清晰地聽見他在耳邊說:

——“你這輩子都在踐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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