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女蘇莎
蓋亞看看那個克裏斯蒂亞諾，長得白白淨淨，倒也算的上是油頭粉面，只是臉上的兩個顴骨極高，看上去總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給人的第一印象，這人一定是刻薄又自大的家夥。
“喬治，跟他說那麽多幹什麽。”克裏斯蒂亞諾看了地上的随從一眼：“去看看比利怎麽樣了。”他又淡淡的掃了蓋亞一眼，一副上位者的派頭，俯視着蓋亞這樣的“小人物”。
“至于這個人……随便在冒險者分會發布一個任務，有願意修理他的冒險者，将自動成為我們金矛兵器行的白色的貴賓。不介意把他從魔淵清理出去的人，将自動成為我們的綠色貴賓，以後購買金矛兵器行的一切商品，享受九折優惠。”
這話一出口，蓋亞甚至都能夠感覺到周圍有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掃來。
冒險者本來就是魚龍混雜，既有熱血青年，也有越獄殺人犯。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是為了金幣才铤而走險，無緣無故都會拔刀相向，更何況有這樣一個巨大誘惑。
不要小看一個九折優惠，冒險者有很大一部分的開銷都是花在裝備上，雖然只有一折優惠，但是一年下來，恐怕也能省下來幾十枚金幣——等到将來等級升高，這個優惠的利益肯定更大。
顯然克裏斯蒂亞諾少爺也感覺到了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冒險者，心中得意，臉上卻要裝作淡然的樣子，做出一個“早在少爺意料之中”的笑容：“小子，記住這一次的教訓：有些人是你永遠也得罪不起的！”
他雙手插在袖子裏，下巴擡起，鼻孔對着蓋亞，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冷哼了一聲：“哼，滾吧，滾出美茵城！”他說完，轉過身去走向辦事處，再也不理會蓋亞。在他看來，一個卑微的冒險者，耽誤了他這麽長時間，已經是浪費了，這樣的小人物，根本不應該因此克裏斯蒂亞諾少爺的關注。
他的随從嚣張起來遠比他直接，幾個人沖上來，猛地一推蓋亞：“快滾！我們少爺我金口一開，你留在美茵城只有死路一條。我們少爺這是給你一個教訓，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們少爺的……”
斯特朗氣的渾身發抖，蓋亞淡淡一笑，咝……兩顆尖銳的犬牙伸了出來，他的瞳孔也變成了血紅色。
“啊！”幾名随從吓了一跳，連退兩步：“吸血獠牙……你、你是吸血族人，貴、貴、貴族？！”
魔淵內有着森嚴的等級制度，貴族的尊嚴不可冒犯。盛龍王朝以武立國，貴族往往都有一套家傳傳承，因此實力上遠比一般的平民強大。而這種全民修煉的風氣，也造成了魔淵內，貴族的脾氣格外驕躁，稍不如意，就會用武力來解決。
魔淵的人尊敬武者、尊敬魔法師，相對而言，卻并不怎麽尊敬商人。普遍的觀念是，強者都是辛苦修煉而來的，富者卻都是陰險狡詐而來的。
也許商人可以雇傭強者保護自己，但是在魔淵內，貴族是最龐大、最有權力的一個群體，如果一名貴族遭到冒犯，其他的貴族、即便是原本有仇的，也會馬上站在一起，一致對外。
因此，就算是一個最富有的商人，也不回去得罪一名小小的貴族。
這種事情蓋亞不難理解，他前一世也曾經看過一些歷史電視劇，這種事情在那個世界的歷史上，就不止一次的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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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亞一亮出自己貴族的身份，那些随從立刻吓了一跳。冒犯一名貴族，這也許不是什麽重大的罪名，但絕對是一個難纏的罪名，因為對你的處罰，完全要根據這名貴族的意願而定。
随從們的态度立刻轉變，退出去七八步，畏如蛇蠍看着蓋亞。然後，他們一起回頭，看着他們“尊貴”的少爺。
蓋亞慢慢走上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美茵城內似乎沒有那麽多貴族，嗯，也就只有城主大人的家族是經過王朝冊封的，我記錯了嗎？”
蓋亞笑咪咪的看上去很和善。可是周圍剛才那些心懷不軌的冒險者們卻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偏偏這種看似無害的笑容，讓他們把蓋亞和“吃人不吐骨頭”聯系起來。
克裏斯蒂亞諾少爺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其實很清楚自己家族在魔淵的地位：商人原本就地位低下，更何況他們這種，要依附着另外一個大商戶才能生存下的商人。如果真的有貴族要整他們，不用半個月，他的家族就會徹底垮臺。
所以他在美茵城作威作福，但一向很小心謹慎，遇到貴族提前繞道避開，也就是在冒險者工會這樣的地方才敢裝一裝“上位者”，輕視一下別人。
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一群破破爛爛的冒險者之中，卻藏着一位貴族。偏偏這一位也穿的破破爛爛，這布袍子至少能說明，這位貴族其實混的也不怎麽樣。
但是，就算是最低微的一名貴族，也不是他能夠得罪得起的。別說對抗整個貴族階層，就算是按照盛龍王朝的法律，依法辦事，他發布任務要追殺一名貴族，那也是死罪！
這是要被送上斷頭臺的罪名！
一想到這裏，克裏斯蒂亞諾的兩條腿就像面條一樣的發軟打轉，他一把抓住身邊的一名随從，面前支撐着讓自己沒有當場癱下去。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着斷頭臺上，那鋒利雪亮的鍘刀锵的一聲落下來的情景，冷汗很快冒了出來。
蓋亞突然臉色一冷，逼問了一句：“我記錯了嗎！”
“沒有！”克裏斯蒂亞諾下意識的大叫了一聲：“您當然沒有記錯，尊敬的貴族大人……”他一邊說着，身體已經傾了下去，剛剛還高傲無比的家夥，現在卻像一名仆人一樣卑微起來。
蓋亞看着他的嘴臉，他對于這樣的人沒有一點興趣，随手一揮，淡淡說道：“跪下吧，三個響頭。你剛才要追殺我，現在賠禮道歉，我們兩不相欠。”
克裏斯蒂亞諾臉色發紫，他知道只要今天雙膝一軟跪下去，從今以後他在美茵城就再也擡不起頭來。可是今天不跪，有可能帶來的就是整個家族的毀滅！
周圍的冒險者看着蓋亞的作派，心中贊嘆：果然是貨真價實的貴族，不是克裏斯蒂亞諾這樣的暴發戶能比的。看看人家剛才那一擡手，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流露出來的自內心和從容，就不是現在那個臉色發紫的家夥能比得了的。
克裏斯蒂亞諾掙紮了許久，終于還是一聲長嘆，閉上眼睛跪了下去，對着蓋亞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蓋亞心中也沒什麽報複之後暢快的感覺。在他看來，自己和克裏斯蒂亞諾這種人，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自己的目标是西恩，或許只有當那一刻到來的時候，才會有那種怨氣一吐的暢快感吧。
他之所以逼迫克裏斯蒂亞諾磕頭謝罪，只是性格使然：欠我的，我一定會收回來。至于磕頭謝罪，那是平民對貴族最基本的禮節而已。
只是克裏斯蒂亞諾卻不這麽認為。咚咚咚三個響頭飛快的磕過，他已經臊的無地自容，只想趕快離開這裏，猛然站起來，卻兩眼一黑，咕咚一聲昏了過去。
“少爺！”随從們一擁而上，扶起克裏斯蒂亞諾，卻拿眼睛望着蓋亞：貴族老也沒有發話，借給他們一副豹子膽，他們也不敢就這麽走了。
蓋亞一揮手，前前後後十幾名随從，擡着克裏斯蒂亞諾感恩戴德的走了。
蓋亞走到了辦事處門口：“那個競争大會，我要參加。”
“啊！”窗口內的辦事員愣住了。蓋亞不滿的敲了敲桌子：“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不、不，我馬上給您登記。”辦事員連忙說道。他一邊填寫着登記表，一邊暗暗後怕：這位貴族閣下，看上去年紀不大，手腕卻實在厲害，克裏斯蒂亞諾那樣的人，舉手投足之間就讓他服服帖帖，自己可要小心巴結，不要觸他的黴頭。
魔淵之中做生意的貴族不少。事實上為了維持龐大的開銷，幾乎每一個貴族家族，都有自己的商行。只是像蓋亞這樣親自出馬的貴族不多罷了。
……
原本蓋亞已經準備離開，但是這件事情讓他決定在美茵城多呆幾天。
如果能夠成為一級分銷商，就能夠直接從魔兵世家拿到最便宜的産品，這個價格優勢，對于格陵蘭的發展來說，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中午就沒怎麽好好吃飯，從冒險者分會出來，蓋亞和斯特朗的肚子不約而同的咕嚕一響，兩人無奈的苦笑一下，蓋亞招手道：“走吧，先去吃飯。”
路過一家成衣店的時候，呃從裏面沖出來，蓋亞還沒來得及躲閃，對方已經一頭撞在他身上。蓋亞體內的鬥氣自然發動，淡淡的金色光芒一閃，對方唉喲一聲，被彈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蓋亞一愣，聽聲音分明是個女孩子，他連忙過去扶起對方：“你怎麽樣沒事吧？”女孩看上去年紀不大，和蓋亞差不多，身上的衣服很新，不過很樸素，梳着一只粗粗的大辮子甩在腦袋後面。
女孩一擡頭，蓋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雙眼睛，好像秋天的湖水一樣明鏡透亮，卻又一眼看不到底，湛藍湛藍的。
“你沒事吧？”斯特朗也走了過來，女孩揉了揉鼻子，這個有些奶氣的動作顯得任性可愛，她撅了一下嘴，蓋亞上一世的時候就認為，撅嘴是女孩子永遠的特權，男孩子長大了之後，除非他想讓別人誤會自己的性取向有問題，否則絕不會再做這個動作。
撅起的嘴唇是那種健康的粉色，唇線分明，細膩的如同玉雕。
簡單兩眼，他心中已經有了評價：至少，她是一個讓人看上去很舒服的女孩。
“喂！你就沒有一點道歉的話嗎？”女孩似乎是在賭氣，故意撅起來的小嘴，可以做出來的嬌蠻眼神，不過蓋亞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其實根本沒有生氣。
他不由的一笑：“小姐，是你自己撞到我身上的好不好？”
“你這人怎麽這樣子，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無論怎樣，你的鬥氣傷害了我！”女孩一口咬定。
蓋亞一愣，如果真的是個普通的女孩，自己的鬥氣肯定會讓對方受到傷害，可是看上去這女孩并沒什麽大礙。他送了聳肩膀，心中戒備着，向女孩伸出手：“好吧，尊敬的小姐，請您原諒我的魯莽，我送上十二分的歉意。”
女孩一抿嘴，用手指一戳自己的雪白的鼻子，對着蓋亞做了一個鬼臉：“沒誠意。”
不過，她還是順從的把手遞給蓋亞，讓他将自己的拉起來。
這一擡手、一提裙子的樣子，蓋亞心中立刻有數了：這絕對是個一受過嚴格的貴族禮儀訓練的女孩，标準的貴族小姐接受邀舞的動作，顯然這個女孩出身古老世家，否則不會一看到伸過來的手，就做出這樣下意識的舉動。
斯特朗在一邊，心裏一直惴惴不安：年少的領主大人顯然還不知道世間的險惡，美茵城有無數人靠這樣的碰瓷生活，顯然今天遇上了一個。
他有心提醒一下蓋亞，可是蓋亞似乎完全被那個女孩吸引，根本看都不看斯特朗。斯特朗心中嘆息一聲：看來是應該給領主大人找一位夫人了。
十四歲結婚，對于魔淵內的貴族來說，并不算年輕，十四歲已經妻妾成群的貴族也不在少數——當然了，那樣沉溺于聲色犬馬的貴族，死的都很早。
“光是道歉就完了，我可是被你轉到了地上。”女孩現在的模樣，就像一只狡猾的狐貍。蓋亞和斯特朗并沒有什麽“心有靈犀”，不過當女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兩人心裏同時暗道：來了！
“哦，那你還有什麽要求？”蓋亞好整以暇的看着女孩。
斯特朗暗暗頓足：怎麽能這麽輕易就上鈎呢，領主大人平常看起來挺聰明的啊。
女孩整理了一下衣服，不過顯然她現在穿的衣服和以前穿的那些裏三層外三層的貴族禮服不能相比，當她的手摸到領口的時候明顯摸了個空，蓋亞暗笑。
“咳……”女孩咳嗽了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尴尬：“這樣吧，看你這麽有誠意，我就勉強答應你，讓你請我吃一頓……”
斯特朗慶幸：還好，只是吃頓飯，這個碰瓷的顯然是看到領主大人年少英俊，手下留情了。
“……菜湯扮土豆泥。”
蓋亞和斯特朗一起傻眼，斯特朗心中念頭轉了幾轉，也沒能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難道這女孩時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沒有經驗，下不去狠手？這也太廉價了吧？挨人家一下鬥氣，就要求一頓，菜湯扮土豆泥！
“怎麽了？”女孩顯得有些惴惴不安：“太貴了？你買不起？”
蓋亞一笑：“不是，小姐，我想問一下，你确定的确要吃這種東西？”女孩很認真的點點頭：“沒錯。”
蓋亞無奈地一聳肩膀：“好吧，如您所願。”
……
“這個窮小子，沒錢就不要學人家泡妞嗎，還帶個随從，請人家女孩吃菜湯扮土豆泥，切！”
鄰桌的人竊竊私語，聲音恰好“小”的能讓蓋亞聽見。蓋亞無可奈何的苦笑一下。要在美茵城內找到一家買菜湯扮土豆泥這樣貧民食物的地方還真不容易。
蓋亞和斯特朗面前擺着牛骨湯和幹餅，還有一份水果。而女孩的面前，只有一盤菜湯扮土豆泥，這種食物，是整個飯店裏最廉價的。
不過，對于一般的人來說，這種食物雖然簡陋，味道卻還不錯。
蓋亞手裏舉着刀叉，卻沒有開動，他看着女孩，在等待着一出喜劇上演。
女孩的坐姿很端莊，蓋亞現在百分之百肯定，這個貴族小姐肯定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
微微一點頭，女孩下意識的将右手放在了盤子邊，才意識到這一餐根本沒有佐酒。
她笑了一下，拿起了刀叉：“好吧，那我開動了！”
蓋亞下意識的保護好了自己面前的食物，顯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将會有一場小美女噴土豆泥的滑稽劇。
可是他沒想到，情況卻恰好相反，女孩吃了第一口之後，立刻兩眼冒光，也不管什麽儀容了，風卷殘雲一般的對那一大盤土豆泥展開了圍剿。
蓋亞和斯特朗目瞪口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低下頭，開始打掃自己的食物。蓋亞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女孩臉上一紅，稍稍停頓了一下，歉意道：“對不起，我的吃相是不是很難看？這個，太好吃了，瑪莎沒有騙我，這回偷……自己出來，真的很值！”
鄰桌的客人一陣郁悶：“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原來一盤菜湯扮土豆泥就能搞定，我怎麽沒有遇到這種好事……”
蓋亞還能說什麽？唯有苦笑。
他上輩子請過無數女孩吃飯，就算是最初只能吃路邊大排檔的時候，也沒有花這麽少的錢請一個女孩子吃飯過。
一盤菜湯扮土豆泥，一個銅幣！
“啊……好吧好滿足！”女孩走在街上，摸着自己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滿足的呻吟一聲。她拍了拍蓋亞的肩膀：“看在你請我吃了這麽好吃的東西的份上，我就勉強告訴你，本小姐的芳名叫蘇莎。你呢，你叫什麽？”
“蓋亞。”他看了蘇莎一眼，随口問道：“瑪莎是你的仆人吧？”
女孩一張嘴，随後馬上意識到了什麽，狡猾的笑了：“我不告訴你！”蓋亞莞爾一笑：這不就等于承認了嗎？
“美茵城真不錯，我喜歡這裏。這麽好吃的東西卻這麽便宜，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用……”蘇莎突然不說了。
蓋亞哈哈大笑：“早知道這樣，你就不用處心積慮的算計我請你吃了，對吧？”
蘇莎臉上大紅，掩飾道：“喂，可是你自己願意請我吃的。”
蓋亞擺擺手：“好好好，我不說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侃侃而談道：“這也能算好吃？唉，你是真沒吃過什麽好吃的東西啊。其實呢，主要是因為香料的問題，有一種植物叫做花椒，長着鋸齒一樣的葉子和小粒的果實，它的果實磨碎了，和辣椒混在一起烹饪，味道又麻又辣，讓你的舌頭翻來覆去的痛苦，卻又還想再吃，痛并快樂着，那種感覺棒極了！”
他上一世最喜歡吃的就是川菜，辣椒這個世界是有的，可是花椒卻沒有。
“還有一種植物叫做八角，它的種子張着八個角，用來炖肉，我保證那湯香的能讓你把舌頭吞下去……”
失去了才知道珍貴——這句話用在美食上同樣适用。
蘇莎流着口水看着一臉憧憬的蓋亞：“真的？”
蓋亞低下了頭，結束了幻想，對着蘇莎古怪一笑：“假的，我幻想出來騙你的。”
蘇莎一愣，旋即大惱：“你怎能麽能這樣把人家胃口吊起來才說是騙人家的……”一雙粉拳在蓋亞的胳膊上肆虐，其實真的不怎麽疼，還有點捶背的感覺。
“哈哈哈……”
他突然看到路邊有一株小草：“你等一下。”蘇莎一愣，蓋亞過去将小草拔了出來，那草的葉子對生在草莖的兩側，就好像兩根牛角。
蓋亞摘下來一片葉子，在手裏擦了擦，遞給蘇莎：“嘗嘗。”
蘇莎疑惑的放進嘴裏嚼了嚼，一股酸甜的味道，酸味更重一些。“挺好吃。”
蓋亞把那根草塞給她，蘇莎就當零食一樣一片一片的塞進嘴裏嚼着。蓋亞一邊走一邊說着：“這叫牛角草，魔淵內到處都有，生命力頑強，哪兒都能生存……”
蘇莎已經快把一顆牛角草都吃光了，蓋亞這才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這種草一般都長在牆根，你知道為什麽嗎？”
蘇莎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
“因為狗總喜歡在牆根撒尿，你見過狗撒尿嗎，要擡起一只腿來的，只有在狗撒尿的地方，才會長出這種草來……”
蓋亞盯着蘇莎的臉，那張白淨粉嫩的小臉唰的一下成了紫色，她一陣反胃：“真、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