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魚臉的哥哥

難得的休息日,陸辰在超市裏購物。

他推着購物車站在一排蔬菜前,像模像樣地學着身旁阿姨拿起一棵菜看看,放下,再拿起一棵。大概持續了5分鐘,他放棄一般地往車裏胡亂扔了點蔬菜,留下阿姨繼續“鑒寶”,動身前往生鮮區了。

蝦子、肉類、蔬菜,豐富的食材簡直是一頓完美的晚餐。不過如果是陸辰下廚的話,他只會把所有食材放回原處,然後到速凍食品區拿上一袋餃子,就是對廚藝最全面完整的概括了。

所以今晚做飯的人必然不是這位采購員,而是宋秋曼。

最近太忙了,好不容易能見面,他和宋秋曼不約而同選擇了在室內約會,享受不被打擾的時光。相比之下陸辰家會寬敞一點,還有游戲機可以玩,宋秋曼更說要露一手廚藝給他。

雖然約定的時候,陸辰永遠還是那句萬年死魚一樣的“噢”,可私下裏卻把購物清單都羅列出來了,非常詳細。

休息日等待結款的隊伍很長,他想順便拿盒口香糖,結果卻在貨架前駐足了許久。

架子上的盒子規格整齊,五顏六色,雖然口味齊全,但似乎食用起來不太好嚼的樣子。

現在的安全套包裝還真是給力。

……

購物清單上可沒有這一項,可細想起來卻是最不可或缺的工具吧。陸辰猶豫了,心動了,糾結了。他又不是柏拉圖的會員,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要說沒那方面的需求根本不可能,只是他的“紳士情結”總是提醒不要操之過急。

看着一盒盒花枝招展的安全套,總歸也會走到那一步吧。

念頭只要開一條小縫,各種少年思|春就湧了出來,今天他們就要在家裏獨處,如果……可能……萬一……

連個準備都沒有很不好辦啊。

于是他第一次認真閱讀起來安全套的類別和功能,還有——口味。

難以抉擇呀!有雙倍潤滑,還有超薄體感,還有親膚舒适!陸辰滿頭黑線,偏偏這個時候選擇障礙的毛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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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躊躇的時候,後面的一位很彪悍的大叔喊了句:“前面的!幹什麽呢!挑個安全套都這麽墨跡。”

陸辰猛然擡起頭,他發誓,這個超市一輩子也不會再來了。

結賬的時候,他覺得不該拿這款“超薄體感”,還是該拿“雙倍潤滑”。

貌似,來不及換了。

……

回家後,他接到了宋秋曼的電話,電話裏說可能要耽擱一點時間了,要先幫姐姐把孩子送到美術班。

“你姐的孩子啊。”陸辰想了想,“那我開車過去吧,還能送下你們。”

“啊?讓你跑一趟多不好意思啊。”宋秋曼說着。

“沒事。”陸辰拿着車鑰匙往外走去。

“我……我想趕緊見到你。”

********

宋秋曼姐姐的孩子叫莫莫。

麥當勞裏,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盯着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死魚臉,面癱。

“曼曼媽媽他是誰啊,為什麽我覺得他總是盯着你看……”

“他是我的朋友,快叫辰辰哥哥。”

“……”

莫莫咬着吸管看着陸辰,一點也不喜歡死魚臉的哥哥,遲遲不願意開口。

宋秋曼又催促了一遍,可莫莫就是不張口,無奈下她只能和陸辰解釋,這孩子平時不這樣的。

陸辰攤開手,示意沒關系的。

“我小時候也和他一樣,他還算好了,只是碰到不喜歡人才不理睬,我是基本上都不會理睬。”作為‘資深難相處’的過來人,陸辰根本不以為意,他抿起笑容看向宋秋曼,“不過遇到合适的人之後,慢慢都會好的。”

迎着年輕戀人腼腆的笑顏,宋秋曼發現他确實變得陽光了不少,而這種陽光帥氣是她的獨家專享。光想着心裏就跟着暖起來,還有點小得意,不自覺地靠在陸辰的肩膀上。

溫暖的午後,膩在戀人的肩膀上,聞着對方身上的味道,昏昏沉沉,何等的惬意呀。一開始看着不順眼的人,沒想到就是注定的那個人。她蹭着陸辰的肩膀,很寬,大概是打籃球的緣故吧,手臂上的肌肉很有質感。

陸辰斜睨過來,看到宋秋曼像只貓一樣黏在肩頭上,忍不住探過頭吻向額頭。

“不許你親我曼曼媽媽!”

突然稚氣的聲音嚴厲起來,宋秋曼和陸辰都一驚,差點忘了莫莫還在場呢!

莫莫跳起來撲向宋秋曼,把陸辰擠到了一邊,率先在她的面頰上親了一口,然後轉過頭鼓着腮幫子,兇巴巴地看着陸辰。

“曼曼媽媽只有我可以親親!”

噗,宋秋曼笑出聲了,她摸着莫莫的頭,陸辰則面無表情地盯着這小子,心想,真是比他小時候還不招人喜歡……

“好了,莫莫一會咱們就去美術班了,東西都帶齊了嗎?”宋秋曼問着。

一提到美術班,莫莫瞬間沒了精氣神兒,低下頭去。

“怎麽了?”

“小姨,我能不能不去美術班啊……”

宋秋曼搖搖頭,小孩子不能過度寵愛,不能事事都依着他們。不過莫莫一向很乖,這次不想美術班去總得有點理由吧。她問起了原由。

莫莫扭扭捏捏了半天,最後才小聲說了出來,原來是上周老師布置了一項作業,讓家人和孩子一起完成一副名為《我的爸爸媽媽》的作品。莫莫雖然年紀小,但他知道提到爸爸會讓媽媽不開心的,所以就一直沒畫,可快到美術班上課時,他又突然害怕起來了,怕被老師批評,就不想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宋秋曼明白了莫莫的用心,他也是為了媽媽着想,不想媽媽心裏難受。

“要不我去和老師說一聲吧……”

她剛提出來就被陸辰阻止了,陸辰看了眼時間說道:“把筆紙拿出來,我們現在來完成吧。”

啊?宋秋曼和莫莫都愣了住,只有陸辰一個人忙乎起來,拿出水彩筆,鋪平了紙張,幾下就在畫紙上勾起線來。

對了,陸辰是學設計的,他的繪畫功底很好!宋秋曼差點把他的特殊技能給忘了。只是她還真沒有目睹過陸辰現場作畫,瞧那下筆還很有範兒嘛,心裏竊喜了下,戀人真是屬于越挖掘越優秀的類型呢。

旁邊觀望的莫莫更是張起了小嘴,不住地稱贊:“你畫的真好,好厲害。”

“你怎麽不畫了?”他見陸辰突然停筆了,着急起來。

陸辰斜睨着他,故意說道:“你再叫我一遍。”

“哥哥,辰辰哥哥!”莫莫大聲叫着,毫不吝惜崇拜的口吻。小孩子就這點好,只要對方有他們佩服的地方,一準就屁颠屁颠地願意跟在後面了,莫莫已經完全被陸辰的畫技收服了。

這下連宋秋曼也刮目相看起來,別看陸辰這家夥平時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其實還蠻會哄孩子的嘛。

他很快完成了一幅畫,畫面上是一個家庭,有兩位女性,中間的位置讓莫莫畫上自畫像,然後将上面刻意留白的一部分讓給了宋秋曼。

“我也要參與嗎?”

陸辰淡淡一笑。

“好吧!”宋秋曼挑了一支筆,在上面潇潇灑灑地寫着。

【我的媽媽和媽媽——】

小莫莫捧着這張畫,如獲至寶,高興到手舞足蹈。

他說謝謝辰辰哥哥,我雖然沒有爸爸,但是我有兩個媽媽呢。

……

直到他們送莫莫進到美術班裏,他都是興高采烈的,和每一個小夥伴打着招呼。宋秋曼看着莫莫健康快樂的生活,這麽多年姐姐的操勞沒有白費啊。

她靠在陸辰的身上,感慨着:“當年莫莫還那麽小,我很擔心他在單親家庭裏的會不會受到影響,現在一轉眼莫莫都能自己去上美術班了,還那麽懂得關心人,這都是我姐姐的功勞啊。”

陸辰對宋秋曼的家庭情況略知一二,能看出來莫莫可能很小的時候就沒有和父親在一起了,和這樣的孩子相比,其實他該是幸運的,可又覺得莫莫比他小時候要過的更加豐富,有兩位媽媽無微不至的關懷着。

“孩子的父親呢?”他忍不住開口,在問過之後又有點後悔,就補充了句,“如果你覺得不方便說也沒關系的。”

宋秋曼笑笑,拉起陸辰的手,既然已經是戀人了,家裏的事情也該讓他知道一點了。

行走在林蔭大道上,處處可見施工的樓盤,城市每一天都在發生變化,那些精美的廣告恨不得塞到城市裏每一個角落,日新月異。唯獨改變不了的就是曾經的經歷吧。

宋秋曼說起了家裏發生的往事,以往都很少和人提起,那是一段艱辛,又讓人畏懼的回憶。

她的父母在一場事故中喪生了,當時她還是未成年的學生,不幸的陰霾幾乎将她吞沒了。多年後,每當提起依舊會濕了眼角,兩個女孩失去雙親,那感覺就是天塌下來了,失去了一切。

事發之後,在親人的幫助下姐姐宋夏雲最先振作起來,作為長女的她挑起了家庭的重擔。姐姐各方面都很優秀,在學生時代就是風雲人物,但是為了提早參加工作放棄了太多的機會,一邊賺錢,一邊照顧她。

說到這裏時宋秋曼聲音變得沙啞,她看向陸辰,傷感着:“我姐接觸社會早,她承受了太多,總會有撐不住的時候吧,就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遇到了那個男人,一個比她小5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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