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也……很緊張
宋秋曼說起家裏的往事時面無表情。
陸辰心疼地攬過她，因為那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平靜，而是透支過所有的力氣，情緒再也波動不起來的回憶。
在最艱苦的時候，姐姐宋夏雲遇到了一個比她小五歲的男人，宋秋曼對那個男人的印象就是——長的好看，嘴巴很甜，會哄女孩子開心。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出于何種目的接近姐姐，總之在一個女人最脆弱的時候，他進入了她的世界裏。
“我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那麽幸福過，她是真心喜歡那個男人，忽略了年齡，忽略了一切，也許是壓抑了太久，當迸發的時刻，感情是那麽的炙熱。”
陸辰聽的認真，不由自主地攥緊了宋秋曼的手，他知道該到轉折點了。
“結果！那男的根本就是一個繡花枕頭，除了長的好，說話漂亮外，沒有一點責任心！我姐給了他一切，他也不止一次表露出想和我姐結婚，卻在她意外懷孕後留下字條，徹底失蹤了！”
宋秋曼氣的渾身哆嗦，談及這件事已經變成了身體的本能反應。
“很久之後，當我再次找到他的時候，那個混蛋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歲數比我姐大，比我姐有錢的多，他用同樣的手段又去讨好其他的女人！那時候我姐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了，他竟然沒有一點表示，一點責任，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每次談到這件事宋秋曼都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陸辰蹙着眉頭，也同樣感到氣憤。他們來到街邊的長椅上休息，陸辰輕吻着律動的秀發，安慰着她。
有戀人在身邊，宋秋曼也不再是那麽孤獨無助了，當年她要去找那混蛋算賬，同歸于盡都在所不辭！可姐姐拼命阻止，為了孩子，她們最終沒有采取極端的手段。從此以後宋夏雲只字不提那個男人，一門心思只在孩子身上，那是她的一切了。
“那男的之後怎麽樣了？”陸辰問着。
她搖搖頭，冷冷道：“他不在這座城市裏了，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最好一輩子都別再出現，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
清涼的茶水潤過喉嚨，宋秋曼才發現自己已經說的口幹舌燥，她看向陸辰，苦笑了下。
“不好意思，難得的休息日讓你也跟着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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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陸辰垂下眼皮，像是在思考着什麽，在同情宋秋曼家裏情況的同時，他有了一份新的擔憂。
“我在想，作為同樣比你小的我，你姐姐會接受嗎？”他問出口了。
飲料送到嘴邊，宋秋曼也僵住了，說實話這也是她一直隐隐擔心的事情。陸辰和她交往的情況就和當年姐姐遇到男孩時年齡上基本吻合，她知道這沒有可比性，但是始終還是沒敢和姐姐講明已經有男友的事情。
“我想……”她支支吾吾起來，老實說她也沒有十足把握讓姐姐能馬上接受陸辰，對于那道傷疤她們姐妹都很畏懼。
“我知道了。”陸辰擋住了宋秋曼欲言又止的嘴唇。
“那就先別和你姐說我們在交往了。”
“陸辰！”宋秋曼着急起來，不想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她是希望他們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的。
這時候陸辰竟笑起來，男孩清冷的模樣漸漸溫暖起來，他起身吻向宋秋曼的額頭，蜻蜓點水了下。
“是我的問題。”
“我還不具備讓你家人放心的條件。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足夠好的時候再去拜會你的姐姐，她會看到所擔心的事情不會在我們的身上發生的。”
……
原來他是這麽想的……
宋秋曼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唯獨那雙眸子裏的內容豐富起來，不止有坦然，還有對濃濃的感情。
“笨蛋……”
“你幹嘛說我啊。”陸辰不解地眨眨眼睛。
“笨蛋！”宋秋曼起身走開了。
“喂，你幹什麽去？”
她回過頭，發絲随着輕風飄舞。
“回家，我給你做飯去。”
********
陸辰的家裏很久都沒這麽有生活氣息了。
宋秋曼做了一桌子的菜肴，每款都是精心烹制，色香味俱全，看得陸辰眼睛發直，動起筷子來更是一時間陷入了悶頭狂吃的局面中，等到戰鬥過半才想起來誇贊一句，實在是太好吃了。
年輕的男人真能吃，也真貪吃，宋秋曼忍着笑意，有點羨慕起陸辰的身材來。他是标準的倒三角身形，尤其是肩部和腰部，不僅結實還也很有料。再偷偷看看胸膛，呼吸的起伏能撐起衣衫，記得接吻的時候碰觸過，比看着更壯呢，腹部也是，還沒有到長贅肉的年紀，一塊一塊的很有型。
“我身上有什麽東西嗎？”陸辰舉着筷子詢問着。
“沒！沒！”宋秋曼就像是被發現了色|色的小心思，方寸大亂，臉色像遮住了雲霄，紅潤起來。
她慌忙收拾起碗筷，結果卻被陸辰制止了，說她都負責做飯了，那就由自己負責來收拾好了。面對着這麽單純的男友，宋秋曼真為色|色小心思感到羞恥啊。
陸辰刷碗期間，她随意看着書架，很快就發現了新大陸。
原來這小子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純情嘛。
……
陸辰收拾完廚房竟開始緊張起來了，溫飽|思|淫|欲，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時刻吧。
接下來幹什麽，看電視？打游戲？聊天，還是……親熱下。
完了，他蹙緊眉頭，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基本就将其他的想法都屏蔽了，他們是第一次以戀人的身份去到對方家裏，在一個私密的，放松的，只屬于他們的空間裏獨處。光這幾條設定就足夠緊張了，會不會意圖太明顯被讨厭呢……
他走出廚房，正看到宋秋曼在書架下看書，當他看清了那本書時，整個人都僵硬了。
“別看那書！”
他臉色大變，慌亂撲了上去，因為那本可不是什麽正經書，也不是簡單的不正經的書，是徹徹底底的色|情漫畫！而且色|情程度難以言喻！如果打馬賽克的話畫面就沒剩什麽的那種。
全書都是日文的，是夏克漂洋過海從島國帶給他的，說是讓他寂寞的時候減壓用，結果現在變成了徹底的亞歷山大了！
宋秋曼也被上面的尺度驚着了，竟隐隐的臉紅起來，正好被撲個正着，吓得她慌忙躲閃，結果兩個人撞在了一起，書也飛了，他們失去平衡雙雙倒在了床上。
“呀！”
單人床上揚起一層浮塵，薄薄的塵埃輕浮在空氣中，上面疊着兩個人，陸辰伏在宋秋曼的身上，此情此景都讓人想入非非。
宋秋曼覺得有些喘不過氣，男人的身體無論看着多瘦溜，分量都是實打實的。她正要坐起來，卻發現身上的男人壓的更瓷實了，陸辰正閃着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着她，還有點犯了錯誤的意味。
“那漫畫不是我買的……真的不是我買的，我我……我平時沒……”他頓了下，好像也不是沒看過，就改口道，“我平時不怎麽看那些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是很正經的人，和送我漫畫的輕浮家夥們不同”。宋秋曼頓住了，男孩青澀幹淨的“正經臉”竟讓她的心狂跳起來。剛才在看小|黃|漫的時候，她在驚奇之餘也被強烈的性|展示扇動了情緒，現在被小男友壓在下面，難免心裏被勾的癢癢，她怕被陸辰發現了蠢蠢欲動，就故作輕松地說着。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沒有介意呀，你平時看看也沒關系的……”說完宋秋曼就囧了，這說的是什麽啊。
陸辰沒有說話，只是俯下身子湊的更近了。
“你真的不介意嗎？”
“我有什麽介意的……男生不是都喜歡看這些嗎……”不行了，宋秋曼感到自己額頭在冒汗，呼吸越來越快，不知道臉色還有沒有救，你這家夥趕緊起來呀。
男人的雙臂就支撐在她的身上兩側，籠罩着她，投下淡淡影。
“曼曼你好像很緊張……”
身體一怔，明明被說中了，宋秋曼卻嘴硬着要解釋，可看到陸辰眼神中的迫切時，又說不出話了。男孩的胸口起伏着，像是剛跑完了百米，臉上仿佛冒着熱氣，和自己的燥|熱相呼應了。
第一次聽到陸辰啞着嗓子說話。
“我也……很緊張。”
……
不行了，不行了。
躲不掉了，離不開了。
他們都像有所覺悟一樣不再強撐着，很自覺地擁吻在了一起。
和每次都不同，他們不再小心翼翼，熱乎乎的甘甜在唇舌之間彌漫，牙關完全為對方開放，柔軟的舌頭相互糾纏，滑溜溜的唾液粘着青絲。宋秋曼被吮的舌|根|發麻，嬌|喘着讓他溫柔一點。
陸辰則像是滿溢出來的水杯，經不住絲毫的撩撥，宋秋曼的反應簡直讓他興奮的快要裂開了，下意識地摸向渴求的位置，骨節分明的手指探入了衣衫，滑過又白又滑肌膚，直接攀上了豐|盈。
“嗯……”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哼了聲，卻不敢看彼此的樣子，身體的敏|感取代了思考，全在那雙手上。
隔着內衣，陸辰輕輕地揉動着，笨拙卻很小心，然後指尖滑倒了內衣裏面，碰觸着漸漸變硬的頂|端，指肚蹭了又蹭。
“這裏……能變|硬……”幹啞的嗓音沒頭沒尾地說着。
“你……別說出來呀……”觸感像電流一樣席卷着神智，宋秋曼縮緊了肩膀，受不住地要逃開，卻被陸辰壓的更死，這家夥有這麽沉嗎？宋秋曼眯着眼睛看着他，男人的欲|色更加明顯，從緊貼的熱源就能感覺出來。
明明自己都那樣了，還說我……
宋秋曼壞心一般地挺了下腰，擠在漲起的位置上，陸辰眉頭一緊，緊接着頂了回去，本能般的做出了活|塞運動的姿勢。
他們緊摟着對方，猶豫着要不要繼續下去，陸辰的熱度已經漲的非常難受，他往床頭櫃去看，裏面有他新買的安全|t……雖然還沒有練習着戴過。
糾結中，手機亮了起來，響個不停，然後彈出來一條消息。
“辰辰，我是媽媽，我馬上到你那裏了。”
第 39 章 第一次見家長
這種時候還有什麽比被家長抓包更悲催的。
一秒沉靜之後，他們倆什麽念頭都沒有了，尤其是宋秋曼整個人都懵掉了，不等她做好準備, 門鈴就響起了。
兩個人滿頭黑線地互相對視, 說是“馬上就到”, 其實就是到門口了！陸辰相當尴尬地整理着衣衫，起身去開門了。
……
颀長的身影在門口的日光燈中漸漸顯現，一位婦人就站在那裏。
那真是一張端莊秀麗的美麗面容，明明已經過了不惑之年, 卻風采不減，只要見過一面就會過目不忘。她身着修身旗袍, 從肩膀的剪裁就能看出是定制的，乳白色的胸針作為整體的畫龍點睛之筆, 把優雅和成熟的氣質烘托出來。
這位婦人就是陸辰的媽媽，顧青。
她微微傾身要走進門，卻又放慢了腳步, 好像有一個無形的泡泡把她和陸辰隔離開來。
“辰辰。”顧女士輕聲呼喚着, 試圖拉近與兒子的距離，卻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媽。”陸辰淡淡地喚了一聲，不鹹不淡地問了句，“你回來了啊。”
“今天下午飛到的，一下飛機我就過來看你了，辰辰你壯了不少，臉色也不錯，最近生活的……”正說着，顧女士看到兒子身後不遠的位置上站着一位女子，對方頗為拘謹，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們。
“這位是？”顧媽媽馬上轉移了話題，對後面女子好奇起來。
提到宋秋曼，陸辰的态度瞬間明快起來，他把她拉到身邊，和剛才的冷漠不同，仿佛他的世界裏只給宋秋曼開了一盞暖燈。顧女士有點詫異，從來沒有見過兒子會這麽積極主動的和人親近，更是第一次看到他牽着異性的手。
“這位是宋秋曼，我的女朋友，今天我們……”其實他是想說今天他們在一起度周末，可不知為什麽，回想到剛才的親熱，一向耿直的男孩竟結結巴巴起來，就好像剛做了什麽怕家長知道的事情。
“阿姨，您好。”
“今天見面匆忙也沒準備什麽，下次我準備好了再去問候您。”到底還是宋秋曼沉着穩重，馬上補位。
“曼曼是吧，很好聽的名字呢。”聽到是兒子的女朋友，顧女士也感到些許吃驚，慌忙說道，“我是臨時改了行程，所以沒有提前通知你們。不過能見到辰辰，還有他的女朋友，我心裏真是很高興呢。”
“下次您提前說，我們開車去接您。”宋秋曼回應着。
短短幾句話，宋秋曼和顧女士之間就建立起了聯系，他們都能感覺出來對方是社會人士，很懂得經營交往之道，也是他們習慣的模式了。顧女士看看兒子，又看看宋秋曼，兒子的青澀和女子的成熟有着反差，而他們年齡上的差距也是一目了然。
……
期間宋秋曼不止一次給陸辰遞眼神，讓他叫媽媽進屋聊天，可陸辰就是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傻，總之對家人沒有親近的态度。
顧女士邁出的腳步又退了回來，放棄了進屋的打算，“我訂了餐廳，晚上我們一起出來聊聊天，正好媽媽有個朋友要介紹給你。”說着，她有意向宋秋曼示好，“曼曼也一起來吧。”
********
陸辰媽媽預定的餐廳讓宋秋曼也頗為長見識了。
玻璃建築的屋頂很高，燈火的修飾使得光影效果更加新潮前衛，常綠樟樹上裝飾的彩燈更成為了點綴，讓整體視覺效果不會顯得突兀。只是仰頭看久了脖子會酸痛。
他們穿過自動門，金發碧眼的外國侍者上前指引，入了電梯前往餐廳。透過玻璃牆的反光，宋秋曼有點後悔今天的裝束，這身普通款的連衣裙多少有點拉低了檔次，好在昨天剛做了頭發，搭配起來倒是不會有太大瑕疵。
陸辰媽媽難得回國一次，特意邀請自然不好推辭，陸辰本來要拒絕的，後來還是宋秋曼應了下來，沒必要初次見面就搞的那麽僵吧。
随着電梯上升，外面汐留的建築物閃爍着光芒，逐漸在他們的腳下下沉。她記得陸辰的媽媽是位服裝設計師吧，難怪氣質非凡，舉手投足都透着端莊和優雅。想着，心裏越發緊張起來，她也不清楚自己和陸辰家庭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但是陸辰媽媽确實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子，這更是她平生第一次見到戀人的家長。電梯裏數字的跳動就像她忐忑的心一樣。
“沒事的，有我在呢。”陸辰安慰一般地說着，他注意到了宋秋曼的緊張，心裏莫名多了幾分幸福感，他斷定宋秋曼以前沒有和任何男人有過這麽深層次的接觸，她是第一個見男友的家長。
“嗯。”宋秋曼回握着手，點點頭。
到了樓層，高檔優雅的餐廳瞬間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格調和裝飾都無可挑剔，她隐隐擔心自己在飯桌上會不會尴尬，會不會顯得格格不入，結果沒想到卻是陸辰那裏出了問題。
他們走到預定好的桌位上，陸辰最先停住了腳步，有些詫異地看着已經入座的男子，疑問道：“喬總？”
這位男子就是陸辰所在公司品諾傳媒的老板，也是上次提供貓舍的人，更和陸辰有着更深一層的關系，只是他還不知道。
喬總朝着他微微一笑，同時向宋秋曼點頭致意。
“這麽巧，您也在這裏啊。”陸辰說完，向侍者示意，“你帶錯位置了。”
“并沒有。”喬總擡手指向對面的椅子，邀請他們入座。
陸辰站着沒動，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眼神陰沉下去，這時候陸辰的媽媽顧女士補完妝回來了，看到兒子就站在桌前，趕緊走過去，溫和地介紹起來。
“這位是喬叔叔。” 她介紹的時候含着笑意，眼角帶着一抹柔情，後面的話才是重點。
“是媽媽的未婚夫。”
……
冷場接踵而至，仿佛耳邊傳來了碎冰的聲音，本來溫情的畫面急轉直下，有點出乎顧女士的意料，她看看喬總，又看看陸辰，最後落在宋秋曼的身上，宋秋曼微微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陸辰的臉色變化最大，可以稱之為不再友好了，原來是這麽回事，他看懂了。這位喬總為了和他媽媽交往，早就捎帶上他了。
原來他的生活早就被人計劃好了。
他冷哼了一聲，朝着喬總低語道：“都是你安排好的嗎？從我進公司，再到上次同意租給我們貓舍的事情，現在又站出來想當我的繼父，很有成就感吧。”
“辰辰，喬叔叔只是想和你拉近點距離。”顧女士微微皺着眉頭，試圖勸說兒子。
喬總卻輕輕擋了她一下，面對着陸辰。他的聲線是很标準的中年音，渾圓厚重，很有分量。
“陸辰，我只是給你提供了實習的機會，工作還是要靠你自己完成的，另外貓舍的事情也不在我的預料中，而我也給到你考驗了，你完成的很好，所以我并沒有幹涉到你的生活，只是希望提供你更好的機遇。”
說完，他看向陸辰的媽媽，低沉的聲線變得柔軟了，“這次我們回來就是為了和你見面，同時也希望你能接受我和你母親在一起，往後我們也能更好的相處……”
“随便你們吧。”陸辰一句話就打破了好不容易烘托出來的所有溫存，他回到了最初的冷漠中，就算是宋秋曼也不能感覺到絲毫暖意，他冷冷地注視着餐桌對面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親人，一個是他的老板。
“我有多久沒有見您了？媽。”他說着，“回來見面也不過是因為要再婚和我打聲招呼而已吧。”他轉而冷淡地看着喬總，“其實我家裏沒那麽複雜，你不用大費周章和我好搞關系，只讨好我媽就足夠了。工作我最近就會辭職，希望你不要幹涉，至于貓舍的事情，我還是謝謝你了。”
談話結束的飛快，陸辰扭頭往外走去，好不容易見到的母親卻是要給他介紹一個後爸，而這個男人竟然是他的老板！如此大費周章和他建立聯系，他之前還真是因為貓舍的事情很感激喬總呢，現在看來，只有被耍得團團轉的感覺。
母親的男朋友？未婚夫？
呵呵。
從小到大，他都沒機會親近的母親現在又有了別的男人？和他說不說有什麽意義！陸辰走的急促差點撞上侍者，哪怕是宋秋曼都被留在了原地，他要離開，不想再思考關于家裏的任何問題。
男孩的退場來得冰冷又決絕，眼看着兒子背影越來越小，顧女士癱軟在了喬總的身邊，不住地搖頭。
她見到宋秋曼還尴尬地留在這裏，匆匆解釋道：“是我平時對辰辰的關愛不夠，才會有今天的局面，他是個很好的男孩子，你不要誤會他啊。”
短短幾句話，足夠讓宋秋曼吃驚和回味，顧女士是怕她覺得陸辰不禮貌，才特意解釋吧。明明心裏不舒服，卻還要維護兒子，這也是一位母親的苦心了。
宋秋曼點點頭，用同樣關切的語調回答：“您放心，我是了解陸辰的，他可能某些方面沒有想明白，給他點時間，陸辰很聰明，很善良，他會慢慢理解您，也會明白您的一番苦心。”
宋秋曼說的動情，這次換做顧女士驚訝了，原來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人更加接近她的兒子了。
慢慢地，顧女士閉上了眼睛。
……
那天陸辰的情緒不太好，宋秋曼什麽也沒說，他們在車站分別。陸辰為此表示了歉意，宋秋曼只是輕吻了他的嘴唇作為回答。
唉，她的家庭裏只有姐姐了，但父母建在的陸辰家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
在第二天下起小雨，空氣中都夾雜着濕度。
下班的時候，宋秋曼在公司門口見到一位打傘的婦人。
“曼曼是吧。”婦人微微一笑。
“我們可以談談嗎？”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祝大家新春快樂！新的一年裏大吉大利，心想事成，最重要的是要財源滾滾^_^
真的很高興遇到大家，我的讀者都是萌萌噠，最愛你們了！,我準備了小紅包噢。
另外，作者君明天去婆婆家過除夕了，所以明天先不更新了，和大家提前說一聲。
第 40 章 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
雨點密集地打在玻璃上，水珠滑落而下，雨簾之間，宋秋曼與陸辰的媽媽顧女士再次見面了。
這次餐廳換成宋秋曼來選了, 她知道普通餐廳難以入得顧女士的法眼, 但礙于陰雨天沒辦法挑三揀四, 就去到一家人檔次頗高的私家菜館裏，口味姑且不說了，至少人很少。
入了包間，屋裏一下子空曠起來, 宋秋曼感到有點透不過氣，以往獨自見客戶的經歷不是沒有過, 但是獨自見戀人的家長可是頭一次，聯想到陸辰的家庭情況, 感覺變得微妙起來。
不用想就能猜出來，顧女士來找她，一定是和陸辰有關。
果然, 最先開口的就是顧女士, 她很有禮貌的為今天的冒昧到訪感到抱歉，由于沒有找到宋秋曼的電話，只能在公司門口守候，能順利相遇也是一種緣分呢。
從第一次見面，宋秋曼就覺得和陸媽媽的溝通是舒适的，可能是做服裝設計師的緣故，需要和各個環節溝通，所以她說話時總是帶着一種信服感，但是陸辰似乎就完全感應不到了。
“您在門口等了我這麽久，我才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呢。”宋秋曼給顧女士倒上茶水。
“能見到你就好了。”顧女士抿着茶水，寒暄過後差不多就該進入正題了，高效率的人一向不會磨磨蹭蹭。
“我家的辰辰很在乎你呢。”
“真是讓人羨慕啊。”
顧女士說從昨天看到他們在一起的眼神和動作都能感覺出來濃濃的感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兒子對一個女孩子這麽親近，宋秋曼就是辰辰心中最重要的人了，無人可以替代。
宋秋曼受寵若驚，但看到顧女士有些落寞的神色，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顧女士嘆了口氣，有感而發：“辰辰現在的性格這樣，我是很有責任的，曼曼，辰辰有和你說過我們家的情況嗎？”
宋秋曼微微搖頭，回答：“我也只是從只言片語裏了解到一點，他沒有特別說過，好像也不喜歡聊這個話題。”
顧女士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守口如瓶的兒子，等于就是沒有原諒他們呀。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和你說說我們家裏的情況吧。”
菜肴端了上來，很清淡，适合這樣帶着淡淡傷情的陰雨天氣。
陸辰的家庭背景并不複雜，他的雙親算是一見鐘情，在沒有磨合的情況由着激情結合在了一起。這種情節适用于任何一部愛情小說，可遺憾的是，現實就是現實，婚後他們出現了性格不合，價值觀不一樣等諸多問題。也許當時離開是更好的選擇，但是就是那個時候陸辰出生了。
父母間的感情趨于淡泊，又正是他們的事業上升期，所以各自都忙于不同領域打拼，總是寄托于對方能照顧陸辰多一點。這種對搖搖欲墜婚姻的放任，無非是很自私的一廂情願，結果可想而知。
他們都沒有分給陸辰更多的時間，每天很晚回家，讓孩子自己照顧自己，還美名其曰是讓孩子變得更加獨立。漸漸地，連這種關系都維持不下去時，陸辰的父母正式離婚了。
更讓他們出乎意料的是，陸辰對他們離婚毫無反應，沒有勸解，沒有哭鬧，好像連他都感覺到這麽維持下去的家庭毫無意義。
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是真實又無助的。
說到這裏時，顧女士眼角微紅，但極力克制住情緒，用盡量陳述的語氣說明當時的情況。
“其實那時候我們已經感覺到陸辰的性格變得冷漠，不願與他人親近，可我們又犯了更大的錯誤，誰都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錯。”她懊悔地低下頭，喃喃自語道，“大人們真的很卑鄙，不管事業有多成功，在為人父母上我們永遠缺了一課。”
“後來孩子判給了我，婚姻解脫了，我是想好好彌補陸辰的，至少該讓孩子重獲家庭的溫暖，哪怕只有我一個人的也好。在我們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陸辰的狀态好了很多，也漸漸有個更多的朋友。”
終于，她拿起手帕輕拭了眼角，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情緒。宋秋曼示意要不要休息下，顧女士搖搖頭，繼續說下去。
“很遺憾的是我也沒有堅持成為一名稱職的母親。”
“在機遇面前，我最終還是選擇去到美國發展。我想帶陸辰走，但是你知道嗎，陸辰是好不容易才建立起自己的社交圈，漸漸變得開朗起來，所以他不願意去遙遠又陌生的地方。在兒子和求之不得的機遇面前，我還是選擇走了。而那時候陸辰還沒有成年，只能回到他爸爸那裏。”
好多年前的事情，聽起來卻歷歷在目。
宋秋曼仿佛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在封閉世界中掙紮，變得冷淡，是母親帶着他走出來，在一切都趨于好轉的時候，最終還是把他一個人留下，去了遙遠的大洋彼岸。
正是因為這種反複失望的家庭生活，所以陸辰才會對他們那麽冷漠吧。宋秋曼在心疼的同時，也很感嘆陸辰的堅強。如果是自己遇到類似的事情，可能還不如他呢。他在成長的過程中一定經歷了很多自我思考的過程，也一定在不同的岔道口徘徊。他學習了自律和克制，才保持着一顆單純善良的心。
她注意到顧女士一開始說話的時候還看着她的眼睛，但是講到去美國這段時，漸漸低下頭去了。
是羞愧吧，就算是再成功也掩飾不住的羞愧。她相信顧女士在事業有成之際，無時無刻都在反思家庭關系，當對事業的狂熱退卻，時間會讓她對母親角色越加愧疚。
“我這幾年試圖和辰辰緩解關系，但是他的态度很冷漠，再加上美國那邊的工作強度非常大，我們并沒有太大的進展。”
顧女士再次拭去眼角的淚花，擡起頭，對上了宋秋曼的視線，她能感覺出來，那是求助的信號。
“辰辰信任的人不多，他現在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顧女士的肩膀微微發顫，褪去著名設計師的光環，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在無法解決的問題面前也會不知所措。
“曼曼，我想請你幫忙緩解下我和辰辰之間的關系。”
也許是在國外呆久了，習慣了外國人的說話方式，顧女士的委托非常直白，把剩下的時間就都留給宋秋曼了。
……
戀人的母親。
如果她想和陸辰在一起，這個人物是很關鍵的。
宋秋曼心裏明鏡的很，作為社會人士她太明白利害關系了，為了現在也為了将來，都應該傾力相助吧。可在開口的時候，卻是截然相反的話。
“顧阿姨，我很抱歉，我不能介入您家裏的事情。”她就像是被“直白”傳染了一樣，同樣直接地回了過去。
被拒絕了？顧女士一愣，這回答出乎意料了。她今天也是有備而來的，上次見面就感覺出來宋秋曼是在社會上磨練過的人，這種人很懂人情世故，也善于表現，所以她認定宋秋曼會是她和兒子之間的潤滑劑，但眼下被|幹淨利落地拒絕了……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很尴尬。
“也許我很不知好歹，阿姨，我很愛陸辰，也知道我和您之間的關系非常重要，但是請無論如何先聽一聽我的故事。”宋秋曼緩緩道來。
“我父母在一場事故中離世，一夜之間只剩下我是和姐姐相依為命。所以我和陸辰正好相反，他是為家庭關系所困擾，而我是因為失去家庭而難過。我無法體驗陸辰的感覺，但作為曾經失去親人的小孩，我太清楚家人在孩子心中的位置是無法被取代的。”
“所以，阿姨我不能幫您，是因為我真的不能取代您安撫陸辰的心，那沒用的，那只會是置換關系。我所了解的陸辰是個有一說一的人，他有把問題拆分清楚的能力，哪部分您的，哪部分是我的，他很清楚。既然心結就在您那裏，我想除了您，誰也解不開的。”
稀稀拉拉的水滴聲，雨比之前變得小了。顧女士陷入沉思，默默地喝着茶。
宋秋曼也不再吱聲，這麽聰明的女人，她剛才的一番話對方未必想不到，只是也有畏懼着吧。這麽多年對兒子的虧欠，獨自面對是巨大的壓力。可話到這份上，總得再往前推一把吧。
“顧阿姨，我在您的眼中也是個孩子。作為一個失去雙親的孩子來說，誰也不能取代父母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心疼陸辰，同時也羨慕他，因為他和您還可以相見，你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修複關系，就算邁出的那一步極其艱難，但對我來說是永遠求而不得的遺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