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親人慘死

腳步聲在我們面前停住，我的心猛地抽緊，即使低着頭不去看，可是我也知道那穿着官靴的人是誰。

“雲青山，你害死我兒，今日我要讓你雲家所有人陪葬。”張狂的笑聲在陰暗的牢房回蕩，似從地獄傳來的勾魂聲。

我縮在角落，手緊緊的抱着酣睡着的塵兒，那張稚嫩的臉龐，恬然寧靜。為了他，我也不可以沖動的。

擡頭，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個喪心病狂的人，他猙獰的笑容，深深的刻在心頭，埋在心底。

一輩子不會忘記。眼前這人就是害死父親，害的雲家家破人亡的人。

“奸臣，我公公一生忠貞，對大燕，對皇上都忠心不二。皇上終有一日會明白過來的，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突然大嫂奮力撲過去，尖銳的發簪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寒光。

“來人啊！”趙承銳不想大嫂會突然襲擊他，大驚失色下，驚呼着連退幾步。

但是大嫂是帶着必死之心，這也是她唯一可以為雲家，為大哥報仇的機會，所以這一擊，她豁出去自己的性命，只能成功。

銀質的發簪在奸賊驚恐的眼神下，沒入他的頸側，只可惜，沒有擊中要害。見一擊不中，大嫂伸手拔出發簪，欲再刺向他，只可惜沒有機會了。趙承銳反手一掌把大嫂推到在地。

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裏，我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喉嚨處一陣火辣，那酸楚蔓延而上。可是我卻不能擡頭，怕自己會撐不住。緊緊的咬着唇瓣，直到嘴裏嘗到血腥的味道。

血絲從大嫂唇角流出來，她眼中是不甘。即使豁出自己的性命，但是卻不能為雲家報仇。

“來人啊，這個瘋婆子，攻擊朝廷命官，給我亂棍打死。”羞成怒的趙承銳，不顧法制，在大牢裏草菅人命。可惜，沒有人會知道，因為雲家的人，現在都是罪無可恕之人。

“是。”幾個獄卒應聲而上，棍子重重的落在了大嫂瘦弱的身體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那聲音，聽到我耳裏，印在我心上，猶如一把尖銳的尖刀，一次次的撕裂着我。

不要，不要啊。

低垂的眸子裏，閃過激烈的掙紮，最後卻只能咬着唇，緊緊的抱着塵兒，手一直在顫抖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嫂始終沒有開口求饒，也沒有痛呼一聲。眼睜睜的看着大嫂被活活打死，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煎熬。随着那聲響，我的心，也被一刀刀的淩遲着。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痛恨自己竟然真的可以置身事外。

朵朵暗紅色的朱花，在地面綻放，鮮紅的顏色，侵染我的眼眸，除了紅色，我再也看不到別的了。

“啪，啪！”

棍子擊中肉體發出沉悶的聲音，在空中回蕩着。

“給我打，狠狠的打。” 趙承銳的叫嚣聲裏帶着嗜血的滿足。

我的心，一陣陣的抽痛着。

大嫂擡首看向我，對上她清澈的眸子，所有的悲痛、艱澀，盡數的梗在我的喉間了。

那一刻她的臉上沒有痛苦，沒有絕望，唯有淡淡的欣慰和解脫的快樂。

她靜靜的望着我，憑着強韌的毅力在強撐着，以眼神傳遞着，保護好塵兒。

塵兒，是她唯一不能放心的。

為了讓她可以走的無牽無挂，我默默的點頭，向她承諾。即使再艱難，即使再痛苦，我也會為了塵兒而活下去的。

尖銳的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卻不覺得痛。

“輕揚，你等着我，我馬上來陪你。”含着一抹美麗的笑容，大嫂緩緩閉上了那雙眸子。

我望着她染血的身體，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在四肢百骸間流竄。可是卻只能咬牙承受所有的悲傷。因為我的身上還背負着塵兒的性命，背負着雲家唯一的血脈，一再告訴自己不能死。

大嫂，你安心的走吧！大哥會在下面等着你的。

低頭，不讓仇人看到我眼中的淚。

“宰相大人，罪婦已經伏法了。”獄卒探了探大嫂的鼻息，而後回報道。

“敢和老夫為敵的，絕對沒有好下場。”趙承銳嚣張的笑聲下，我的手指緊緊的攥緊，直到全身顫抖。

“你看到沒有，你們雲家完蛋了。”

趙承銳突然一把攥起我的胳膊，那兇殘的嘴臉，驀然在我眼前放大。

淡淡的看他一眼，眼睛掃過他頸側的傷口，随即垂下眼簾，不理會他眼中閃現的殺機。那一瞬間，心底有一絲的沖動，想要在他脖子上補上一刀。為雲家報仇，為所有人報仇。

但是我卻忍下來了，因為我自己沒有把握，可以殺了他。更加因為，我擔心我死了，塵兒要怎麽辦？

“哈哈，難道你不恨嗎？老夫可以告訴你，雲家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得罪老夫的下場。”趙承銳越發的嚣張，突然他在我耳邊，毫不顧忌的說出自己的罪行：“那封通敵賣國的信函，是老夫讓人僞造的，那證人也是老夫授意的。”

低垂的眸子，閃過殺機。

果然這一切都是這老奸賊在搞鬼，雲家上下幾十口人都是死于他的私人仇怨。

四肢百骸都在顫抖着，因憤怒，因仇恨。因為太用力，懷中的孩子不适的翻身。驀然醒悟，嗜血的光芒從眼底褪去。壓抑住翻騰的氣血，讓自己不要被沖動控制了理智。

不要動怒，他是故意的。故意挑起我的憤恨，這樣才能找借口除去我，到時候無依無靠的塵兒，勢必也會遭他的毒手的。我若沉不住氣，只會如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