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讓人毛骨悚然的來人

我淡漠的表情，我置身事外的态度，讓趙承銳有些出乎意外，皺眉不信的盯着我，那目光陰沉冷厲，猶如被毒蛇盯上的感覺：“怎麽，你不想報仇嗎？你沒有看到，你的大嫂被亂棍打死嗎？”

即使恨意翻騰，我依舊低着頭，不言不語，仿若沒有聽到狗賊的叫嚣聲。就怕一開口，恨意、憤怒就再也壓制不住的往外翻滾。

當個啞巴，當個聾子，當個瞎子，就不會看到這殘酷的一切，也許這樣，我的心就不會被恨意淩遲。

“來人，把她抓過來，讓她親眼看看她大嫂是怎麽死的！”那奸賊猶不死心的道，立即有人上前，攥着我的頭發，把我拖過去。

沒有掙紮，即使掙紮也沒有用。落地的瞬間，我只是小心的護住懷中的孩子。

“看啊，哈哈，怎麽樣，怕不怕？”獄卒抓着我的頭發，把我的頭按在大嫂面前的地上。

血絲從大嫂的嘴角溢出，只是到死，大嫂都是一臉的恬然，似乎只是睡着了，只是我知道，那雙溫柔的眸子再也不會睜開了。那個溫婉動人的女子，再也不會輕笑，着對我說：阿妹，你将來要嫁就嫁一個像你哥那樣頂天立地，卻溫柔寬厚的男子。

溫熱的液體，流淌在牢房的地面上，沾上我的臉頰，帶着血腥味，那是大嫂的血。

低頭，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随即沒入塵兒的衣服間。轉瞬間，我還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似乎眼前的已逝之人和自己毫不相關。

“大人，這丫頭可能是吓傻了。”獄卒小聲的回禀道，看着我的眼神，帶着怪異。

助纣為虐的人，還是會心虛的。

嘴角彎起一抹譏诮的冷笑，等着吧，總有一天你們要為你們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就是傻了，我也絕對不會讓雲家留下一絲翻身的希望。” 趙承銳陰狠的道，我能感覺到他射來的憤恨的目光。

唇瓣劃開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他是在害怕。惡人也是會恐懼的，因為他們做過太多的壞事，所以擔心上天懲罰的一天。

“雲青山，看到沒有，你居然生了一個無情無義的冷血的女兒，竟然不敢給你報仇。哈哈，哈哈！”

任他如何的挑釁，我只是垂着頭，一臉的淡漠，似乎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情。

“你以為不說話，老夫就會放過你嗎？”趙承銳終于惱羞成怒，因為我的沉默，因為他無法找到一個正當的借口。

“啪”的一聲脆響，臉頰傳來火辣火辣的痛楚，我跌倒在牆角，雙手仍然緊緊的抱着懷中的孩子，唯恐吓到了他。

塵兒還小，不應該讓他看到這樣悲慘的一幕。即使雲家背負血海深仇，即使現實殘酷。我還是希望塵兒的生活，不要充滿仇恨。希望他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快快樂樂的成長。一切罪孽讓我來背，一切的債讓我來讨。

血絲順着嘴角流下來，滴落在陰暗的地上，綻放一朵朵暗紅色的朱花，那般的妖豔，似地獄彼岸那一叢兩生花。

“來人啊，把她懷中的小雜種扔出去。”邪惡的笑聲中，獄卒獰笑着上前。

心一緊，我猶如刺猬般豎起了全身的尖刺，一直往角落退去，直到後背靠上堅硬的牆。牙齒咬入唇瓣，淡淡的痛，并着深深的絕望。

無路可退了嗎？

大嫂，我終究辜負了你的托付。

眼睛瞟向地上含笑而逝的人，悵然劃過心頭，唇角劃開一抹自嘲的笑，那般的寂寥蒼涼。

很快，我也會來見你們的。

從脆弱到堅忍，只不過是剎那間的時候，居然退無可退，何必再退。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字。

人誰無死，想開了也不怕了。

低頭看着懷中受到驚吓而不安的塵兒，揚起一抹安撫的微笑。

其實這樣也好，我也不放心讓塵兒孤零零的一個人活在世上，受盡屈辱的活着，不如讓他先走。

擡頭，我冷冷的看着圍攏來的獄卒，不再畏懼，不再退縮，譏诮的目光，透過衆人，遠遠的望着趙承銳。

即使雲家滅了，亡了。因果報應總是在的，總有一日，他會為他的罪孽付出代價的。

即使我無力為雲家報仇，我還是要咒詛你，奸賊。

“這大牢裏什麽時候這麽熱鬧了啊？”突然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從牢房門外傳來，明明清雅親和，可是不知道為何，那聲音聽在我的耳裏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恐懼在心頭瘋狂蔓延，到底是什麽人，能有這樣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