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上頭有人

夏盈瀾的比試毋庸置疑是她勝了,能看到蒼冥百年難得的修仙奇才比試,衆人都算大開了眼界。

卞擎的道行也不算弱,與夏盈瀾對峙了一刻鐘才不負重和,堪堪往後退了兩步,也沒有繼續比試的意思,直接拱手說自己輸了。

明眼人都知道再比下去,他一定會輸,何必又浪費這個靈力,不如等着下一場呢。

夙溪看完了夏盈瀾的比試,這一場比卞舞華的那一場還要精彩,等到夏盈瀾下場之後,夙溪才對她再度颔首,準備起身離開。

夏盈瀾叫住了她:“夙溪姑娘。”

夙溪回頭朝夏盈瀾瞧去,對方笑道:“三日後的比試,夙溪姑娘準備的如何了?”

見對方眨了眨眼,沒回答,夏盈瀾楞了一下又問:“你該不會不知道吧?今日午時的抽簽,翎海對暮雲門,翎海出戰的是你呀。”

夙溪頓時感覺晴天霹靂,怔怔地站在原地保持着要轉不轉的扭頭姿勢,有些傻了,她還真的不知道。

午時的時候她還在房內睡覺,一覺醒了就早早到這兒來占位置看夏盈瀾比試了,對自己過兩天就上場的事情,她一點兒也不知情。

夙溪讷讷地回頭,有些木然地穿過人群朝落梅閣的方向走去。

夏盈瀾看着夙溪的背影,身旁的李盈芳突然道:“師姐,三日後定是一場好戲吧?”

夏盈瀾垂眸:“有什麽好看的,兩個都是築基期的,比來必去不就是那樣兒。”

李盈芳道:“師姐,你錯了,我一開始也以為夙溪姑娘是築基期的,可方才你出招惹得水浪四作,她就在我身邊,滴水不沾,看上去,起碼得有結丹中期以上才能做到。”

“哦?”夏盈瀾挑眉:“若真是如此,怎麽會看不透呢。”

兩人的話到這兒便結束了,且看帶着失魂落魄回到落梅閣的夙溪。

她剛到自己住的院子裏,就頹然地往旁邊的石椅上一坐,早上勝了一場的子楠終于得空休息,便坐在了她對面,喝了口茶道:“小師叔祖看上去不太高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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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霖在一旁磕着瓜子心想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上什麽時候出現過高興這種情緒,又何談不高興呢?

子楠突然想起來了什麽道:“對了,劉師兄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一張卷軸遞了過來,夙溪打開卷軸看了一眼,是明後幾天比試的安排,第四天便是夙溪了,她看見自己名字下方,赫然寫着——暮雲門:楊青。

要不要那麽巧?!

這一定是重名了吧?楊青這個名字很普通,重名也不稀奇。

夙溪剛安慰完自己,子楠又多嘴道:“是楊青,當日她被師父趕出了翎海後,就入了暮雲門。”

夙溪:“……”

她好無奈。

子英收了劍,走過來道:“楊青對小師叔祖算是恨之入骨了,上次在喆鐘旁比試也沒分個高低,這回……”

子楠打斷:“那次是小師叔祖讓她的吧。”再怎麽說,也是師叔祖級別的人物,總不能連個築基期的都打不過呀。

“但……我上次看,好似不是讓的吧……”子英有些為難地朝夙溪瞧去。

夙溪覺得自己的壓力很大。

子霖吃完了一把瓜子才道:“怕什麽,這不是有師叔祖在嗎?”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夙溪頓時松了一口氣,對呀,她怕什麽,反正師兄說了罩着她的,她只要平平穩穩地落在比試臺上,其餘的事情就交給師兄辦吧!

這三日,其餘門派之間的比試也分出了高低,一行人在醒世山莊住了也有七日了,距離玄天給出的鳳凰涅盤的時日還剩兩個月,且不知鸾鳴山上會碰到什麽麻煩,亦不知入了山後,上到山頂得要多少時間。

劉子傾因為手受傷了,那場比試遇到的偏偏是玄天的高手,劉子傾一只手難以負荷,抵擋了百餘招之後,還是以一招落敗。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衆人都不解翎海子字輩最優秀的弟子怎麽會輸,劉子傾劉少俠的大名江湖上也是不少人都知道的,卻沒想到真的比試起來,一直在守不攻不說,動作還有些遲緩。

等到結束之後,玄天的人便直接朝他拱手道:“劉兄右手重傷還能抵擋到此,在下佩服。”

這話又讓在場人沸騰了起來,劉子傾只回:“是在下技不如人。”

那場比賽結束後,劉子傾在房內半天沒出來,飯也沒吃,夙溪覺得很內疚。

原文中劉子傾對的是無上城的牧崇音,打不過才輸了,那時輸的有些難看,現在是負傷輸了,結果一樣,但至少場面上看過去要好那麽一些。

終歸是命中注定他不能入鸾鳴山見鳳凰,夙溪愧對他不能酣暢淋漓地比試一場,可也不為他惋惜。

玄天一開始既定的就是半個月的比試時間,到了夙溪這一場,正好走了一半。

上午巳時還差一刻鐘,鐘聲倒數的第二聲,夙溪已經在臺下準備好了。

宿無逝就坐在她身邊,一派悠閑地端着普洱茶喝,劉子傾與子英兩人站在他們身後,夙溪有些緊張,所以雙手放在膝蓋上握成拳頭,這舉動宿無逝看見了,他放下杯子,伸手輕輕地蓋在夙溪的手背上。

夙溪只感覺自己手背上一陣溫熱,側頭朝宿無逝瞧去。

只見宿無逝笑着道:“沒事,有師兄在。”

這話真是一股強心劑,夙溪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不怕,她上頭有人。

再一次見到楊青,夙溪心裏說不出來什麽感受,本來與楊青也沒任何關系,只因為一個誤會導致對方被逐出了翎海,卻沒想到就因為這個誤會,楊青對夙溪可謂是恨之入骨。

暮雲門是近些年成立起來的,門中也有幾位高手,但旗下子弟較為平庸,此番過來也不是玄天請的,與其餘散的門派一樣,都是來湊個熱鬧,看看能不能碰運氣。

暮雲門收楊青做弟子,是因為看中楊青是翎海出來的,知道翎海基本的修煉心法,也會一些基本的招式,這些讓楊青在暮雲門中受到不小的重視,故而此番來鸾鳴山,也帶上了她。

最後一聲鐘響,夙溪看見楊青率先入了比試臺,一些時日沒見,楊青的氣質都變了。

之前在翎海還算是個小姑娘,短短的幾個月,就變得淩厲了不少,她穿着深紫色的長裙,一柄劍背在身後,上了臺子第一時間便在翎海所處之處看見了夙溪,那一瞬眼神中殺氣迸發。

宿無逝挑眉:“你與她有恩怨?”

夙溪抿嘴,也不知怎麽回答,嗯了一聲,便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擺,以一襲月白長裙飛身到了臺上,平穩落地之後,她重重呼出一口氣。

哎呀媽呀,沒給師父丢臉。

“好久不見啊,夙溪。”楊青的妝容有些變了,以前素顏,現在眉眼都塗了胭脂,更顯得成熟了。

夙溪對她一拱手,并沒回話,楊青知道這個人的底細,之前有過一場比試,她只能逃,只會躲,現在看過去,和那時候沒什麽不同,故而也不将夙溪放在眼裏。她繞着比試臺的邊緣一邊打量這夙溪一邊道:“我與你的恩怨,上次沒解決,這回總算能做個了結了。”

夙溪道:“是個誤會。”

“現在已經不是誤會不誤會了!你害的我在翎海衆人面前被劉師兄指責丢臉,又害得我被師父逐出師門,這個仇,我怎能不報!”

夙溪緘默,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出招啊!

楊青哼了一聲:“我看到劉師兄了,就在臺下望着你呢,你說我要是當着他的面将你的臉劃花,他會不會很心疼?”

夙溪心想劉子傾會不會心疼她不知道,但是宿無逝應當會心疼的,不過也沒關系,她身上的傷,從來就沒留過疤,無非就是痛一點罷了。

臺下已有人不耐煩:“到底打不打啊?繞來繞去的幹什麽?!”

“這兩人這種道行怎麽也上臺了,築基期的比試誰要看啊!”

“還以為翎海有人比試會多精彩呢,我說,你們倆不會要在上面走到天黑吧!”

一道道聲音從臺下傳來,夙溪對着楊青比了個手勢:“請。”

楊青眸光瞬間淩厲,擡劍便刺了過去:“讓你嚣張!”

衆人不解,怎麽暮雲門的弟子會使翎海的招式,那一招漫天劍雨是翎海子字輩的弟子必定要學的,且這女子使起來頗為得心應手,威力不小。

只看到夙溪站在臺上動也不動,就等着劍雨落下,大夥兒一瞧這築基初期的姑娘可能已經傻了,有些人瞥開眼,不敢看血肉模糊的場景。

為數不多堅持看着的人頓時咦了一聲,衆人還未察覺發生了什麽事,楊青便直接重重地摔了出去,劍掉入了池水中,整個人側躺在地上噗得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已然傷到了五髒六腑。

夙溪朝宿無逝瞧去,對方就在她的正右方,端着茶杯悠哉地喝茶,不動聲色。

師兄怎麽出手這麽狠?

“一招!”不知誰喊了一聲,這一聲頓時讓在場的人沸騰了起來。

“一招致勝,怎麽做到的?!”

“方才我看見了,那女子只是看着,突然從身體裏湧出一股巨大的靈力,那漫天劍雨七零八落,強勁的氣勢直接将暮雲門的女弟子給震傷了。”

“瞧出是什麽招式嗎?”一人問道。

得到的回答只有搖頭。

楊青艱難地想要撐起身子,可發現不論怎麽用力,她都無法站起來,左腿傳來一陣疼痛,像是斷了,膝蓋以下的骨頭碎裂成一段段,這條腿恐怕都要廢了。

她震驚地擡頭,不可置信又痛恨道:“怎麽可能?!你不過才築基初期!像你這種在我手上躲不過三招的人,怎麽可能傷我?!”

“夙溪!你使詐!!!”

夙溪有些慚愧,她沒使詐,可是她作弊了,這招也并非是她發出來的,看見楊青被傷成模樣,也有些無奈。

衆人只看見那面色清冷的女子慢慢朝重傷的女子走去,站立在她面前時,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幫對方一把。

誰知道楊青非但沒領情,反而一巴掌拍開她的手大吼:“不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這一場不算!你一定使詐了!不然我沒理由會輸!”

子楠聽見這話,聲音不輕不重地響起,卻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裏,頓時周圍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小師叔祖是南儀仙人的弟子,一招傷你又算的了什麽。”

夙溪見楊青急劇收縮的瞳孔,又環視一圈周圍凝固了表情的人,心想師父說過不能暴露身份的,回去得要倒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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