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趙翓是第一回 來楊家別院, 從廳堂裏走了出來, 看着四處漆黑一片,有些辨不清方向,更不知要如何尋找陳嬿姝。
這時, 立在一旁的年輕侍奴對着他行了一禮,問道:“公子可要去淨手?要不要小人帶公子去淨房?”這侍奴顯然不知趙翓的身份, 以為他是哪家的公子。
趙翓轉過眼來, 望着他, 問道:“你可認得嬿姝公主?”
“小人認得。”那侍奴點了點頭,說道, “嬿姝公主與我家少夫人是親戚。”
“那你可知她去了哪裏?”他又問。
侍奴轉過身,伸手指着後院, 說道:“小人見嬿姝公主與一位姑娘, 帶着一位我不認識的侍女,往後院去了。”
趙翓一聽, 不敢耽擱,趕緊往後院走去。
走在半道, 他看見衛雅清獨自一人從後院的方向走來。她一邊走,一邊低着頭,似在沉思着什麽, 最刺眼的是, 她的唇角溢着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心頭一凜, 對着她叫道:“雅清公主!”
聽到趙翓的聲音,衛雅清猛然擡起頭來, 望着他,面帶驚訝之色,下意識地叫道:“翓哥哥……”随即她像反應過來什麽,換了一副笑臉,嬌聲說道,“咦,翓哥哥,你怎麽出來了?該不是來找清兒的吧?”
趙翓冷着臉,問道:“嬿姝公主在哪裏?她是不是跟宋坤在一起?”
聞言,衛雅清心頭更是一驚,他不知趙翓為何會知道此事。不過,她面上卻是笑容不減,裝着一臉無知的模樣,說道:“翓哥哥,你說什麽呀?我怎麽知道嬿姝姐姐在哪裏?”
聽她這麽說,趙翓的臉色越發難看,說道:“雅清公主,請你最好在嬿姝公主出事之事,帶我找到她。如果她平安無事,看見你長姐的面上,我可以當此事從未發生過。如果嬿姝公主出了事,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衛雅清臉色一白,裝着委屈的模樣,說道:“翓哥哥,你怎麽對清兒如此說?嬿姝姐姐是與文安一起出的門,要問她的下落,也該找文安問呀?翓哥哥為何來問清兒?”
趙翓冷笑一聲:“文安昨晚便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你最好此時便帶我去找嬿姝公主,如果她沒出事,一切都還可以挽回,如果她出了事……”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越發的陰冷,“我的手段,我想你是知道的。”
聽到他這麽說,又看到他閃着寒光的眼神,衛雅清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确實,他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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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姝公主在哪裏?”趙翓又問道。
衛雅清咬了咬唇,說道:“在,在後院最裏邊那間廂房裏。”事到如今,她不可能不承認。
趙翓見衛雅清松了口,也不跟她多說,說道:“速帶我去!”此時最要緊的,是陳嬿姝平安無事。
衛雅清似是怯怯地看了趙翓一眼,說道:“翓哥哥,跟,跟我來吧。”說罷,她轉過身,往回走去。
趙翓跟上前,催促道:“雅清公主,請快些!”
衛雅清腳下微微一滞,随即加快了步伐。
廂房中,陳嬿姝顧着與宋坤打雙陸,也沒注意到衛雅清離開之後一直未回來。她想,如果自己贏了宋坤,他必然會不服氣,定要與自己多打幾局,這樣一來,自己跟他相處的機會便多了,所以,這第一局,一定要贏了他。因而,她下得格外認真,完全感覺不到衛雅清在香爐中下的媚藥。可是,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越來越熱,飲了好幾杯茶還是口渴,眼睛視物慢慢也有些不清楚,甚至腦子裏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棋盤上的雙陸棋子,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走。
宋坤等了半晌,見陳嬿姝一直盯着棋盤,就是不出手。她這思考的時間也太長了吧?于是,他輕輕咳了兩聲,見陳嬿姝還是呆立着沒有反應。他終于忍不住叫道:“嬿姝公主,你還沒想好嗎?”
陳嬿姝聽到宋坤叫自己,把頭擡了起來,望向他,卻發現自己看人好像都有些模糊了。
看見陳嬿姝的模樣,宋坤也是一愣。只見她的雙頰泛着桃紅,水靈靈的眼睛中閃着妩媚,紅豔豔的雙唇輕輕啓着,似乎下一刻,便有嬌聲溢出。宋坤突然感覺身下一熱,人也變得有些口幹舌燥。
他咽了一口唾沫,問道:“嬿,嬿姝公主,你,你這是怎麽了?”
此時,陳嬿姝還沒有完全失去意志,只是心中熾熱難耐,渾身上下都發癢。她蹙着眉尖,說道:“太子殿下,我,我好似有些,不,不舒服。”
“是嗎?”宋坤一驚,連忙站起身,往陳嬿姝身邊走去。一靠近她,他便感覺她身上有一股馨香之氣直往自己鼻子裏鑽。看來,這陳嬿姝還真是一個妙人兒,不僅長得好,這身子也好。想到這裏,宋坤心頭更是癢癢的。
宋坤一過來,他身上的男子陽剛之氣也沖了過來,陳嬿姝便感覺自己的人和身子都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只想鑽進眼前這男人的懷裏去。她拼命地忍着,可是,她感覺自己已經快忍不住了。
“太,太子殿下……”她輕輕喘着,喚着他,手不由自主地向他伸了出去。
“嬿姝公主。”他也把手伸了過來。
就在兩人的手要觸到的那一刻,只見“呯”的一聲,門被人撞了開來,随即有人吼了起來:“宋坤,你要做甚?”
宋坤吓了一跳,趕緊把手收了回去。轉過頭,看見趙翓站在門前,面色鐵青,怒目閃着怒火,甚是吓人。他趕緊撇清道:“阿翓,你可別誤會。嬿姝公主說她不舒服,我過來看看。”
這時,陳嬿姝也不由自主地轉過頭,望向門邊。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正快步向自己跑來。她擡起眼來,想看清他的臉,卻怎麽也看不清,這種感覺,仿佛前世她臨死的那一刻,看着那個穿着銀色铠甲,披着紅色披風的人,也是這種怎麽看也看不清楚。
那白色的身影,來到了她的身邊,在她身邊蹲了下來,輕聲喚着她:“嬿姝公主,你怎麽樣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他身上的那種味道也很好聞,好像松木的味道,就是有點淡,似有似無的。可她好喜歡聞這個味道啊,比宋坤身上的味道好聞。她把手一伸,抓着他的腰,人就撲進了他的懷裏。她明顯感覺他人一僵。她卻沒管,把鼻端貼在他的脖子上,終于可以盡情地聞着那松木的味道了。她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真好聞。你怎麽這麽好聞呀。”
趙翓做夢也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麽撲到了自己的懷裏,他整個人都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聽到她在自己懷裏喃喃自語,他才想起,她是中了媚藥,人不清醒才會這樣做的。
“嬿姝公主,嬿姝公主。”他一邊喚着她的名字,一邊輕輕推着她,想把她推開。
可這時候的陳嬿姝怎麽肯放手?感覺到他在推自己,她越發把他抓得牢,口中還不滿地嘟囔道:“幹嘛推我呀?”
見她如此,他只好無奈地放開她,由着她去了。如今她已經失了志,不可能再把她留在這裏。今日這雅集,均陽城裏來了不少世家貴族,若是傳了出去,對她的名節将會大大有損。于是,他擡起頭,對着正一臉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的宋坤說道:“坤太子,嬿姝公主被人所害,才會如此。此事還望太子莫要外傳,趙翓感激不盡。”
聽到趙翓這麽說,宋坤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了,趙翓的意思,是有人給陳嬿姝下了藥,他這麽急沖沖的趕過來,顯然是得了消息過來救人。叫他不要外傳,是怕損了陳嬿姝的名節。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趙翓也看上了陳嬿姝,不想此事鬧大,影響以後他與陳嬿姝結親。
宋坤也很上道,立即說道:“阿翓,你放心,此事我絕不會外傳的。”頓了頓,他又說道,“我什麽事都沒做,我先前見嬿姝公主神色不對,只是想看看怎麽回事。”說着,他笑了笑,“原來你對嬿姝公主有意啊?你不早說,你要是說,我肯定不會赴約的……”
趙翓打斷他的話,說道:“多謝太子。我先帶嬿姝公主離開。”說着,他想扶陳嬿姝起來,卻見她還是摟着他不放,手也開始不安份起來。
他知道,那媚藥效力越來越強了,再呆下去,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來。于是,他也不跟她多做糾纏,一把将她抱了起來。
衛雅清見狀,驚呼了一聲,随即用手捂住嘴。她原本想讓宋坤把陳嬿姝的身子占了,讓趙翓斷了對她的念想,沒想到如今卻是這樣的結果。她覺得自己簡直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再跳河的心都有了。見趙翓抱着陳嬿姝走了過來,她顫聲叫道:“翓哥哥……”
趙翓停下腳,看了她一眼,冷着臉說道:“我先前說過,若是嬿姝公主無事,我可以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但是你要是再打她什麽主意,我絕不會放過你!”說着,他抱着陳嬿姝從衛雅清邁過,出了廂房。
此時,衛雅清想的卻是另一樁事。陳嬿姝中了媚藥之毒,會主動向男子求歡,而趙翓很明顯對她有意,那他會不會受不住誘惑,與她……想到這裏,她趕緊回過身,追了上去,叫道:“翓哥哥!”
“還有何事?”趙翓皺着眉頭,一臉不耐煩。
衛雅清從腰間取出一只白瓷瓶,遞給趙翓,說道:“翓哥哥,嬿姝姐姐中的是桃花春,這是解藥。”
趙翓一怔,頓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把藥瓶接過來,說道:“多謝!”随即抱着陳嬿姝往外走去。
正在這時,別院的管事過來了,看見這般情境,吓了一跳,趕緊問道:“二殿下,這是怎麽了?”
趙翓對着管事說道:“嬿姝公主得了急症,我帶她去找醫工,你速派人叫我的馬車去別院後門等我,我一會兒帶她從後門離開。”
管事聽了這話,有些猶豫:“二殿下,可否容小人先向少公子和少夫人禀報一下?”
趙翓瞪着他,厲聲道:“事發突然,哪有那麽多規矩?若耽擱了嬿姝公主的病,你擔待得起嗎?”
被趙翓這麽一說,管事也被唬住了,他見陳嬿姝把臉埋在趙翓懷裏,不時呻.吟着,好似确實病得不輕,這管事只好點頭道:“小人這就去安排,請二殿下随小人這邊來。”說罷管事叫了人先去叫趙翓的侍從駕着馬車到後門處等着,自己領着趙翓過去。
等趙翓到的時候,馬車已經等在門口了。他趕緊抱着陳嬿姝上了馬車。
管事不放心,對着趙翓問道:“二殿下,小人如何向少夫人和公子交代嬿姝公主的去向?”
“叫他們找我!我自會交代!”說着,趙翓叫着馭夫快馬加鞭,趕往自己在東郊的別院。
此時,陳嬿姝已經完全迷失了心智,把趙翓抱得緊緊的,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胡亂的摸着。
他一把将她的手捉住,輕聲問道:“嬿姝公主,你如何了?”
“我身上好熱,好,好癢!”陳嬿姝的手不能動,額頭在他的下巴上輕輕地摩挲着,十分親昵。
趙翓摟着一個主動投懷送抱的美人,還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人,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他的身體早起了反應。可是,他知道,她會這麽做,完全是被藥所迷,非她本意,所以,他只好忍着沖動,阻止她進一步作亂。可是,懷裏的她就跟泥鳅似的,怎麽捉也捉不住。
雖然衛雅清給了他解藥,可他不給敢她吃,他怕了衛雅清,他怕她給的是毒藥,他不敢拿她去冒險。
陳嬿姝雖然幾乎已經完全失了意識,但她前世是嫁過人的,她潛意識裏知道自己身體這樣反應,是想要什麽。可她抱着的這個男人只知道來抓她的手,卻不肯給她。她伸手去脫他的衣裳,他似乎吓了一跳,伸手來擋!這人,太壞了,就看着她難受。她抓起他的手,低下頭,在他手腕上便咬了一口。他哼了一聲,卻沒動,任由她咬着。
她放開他,他的手上已經起了一個血印。
她把臉埋在他懷裏,低聲喘道:“殿下,你,你要了我,好不好?”
聽到這麽說,他身子一僵,随即問道:“你可知我是誰?”
她笑了起來:“你不就是趙翓嗎?”他一進到廂房來,她就知道是他了。就算沒看清他的臉,她也就知道是他。
他頓了頓,啞聲問道:“那你願意給我?”
此時她仰起臉,用迷離的眼神望着他,那櫻唇紅滟滟的,甚是誘人,直叫人想采撷。
“嗯。”她點了點頭,“願意。”
聽到“願意”兩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低下頭,便含住她的唇瓣。她身子微微一震,随即便回吻着他,啓開雙唇,伸出小舌,來撬着他的牙關。他一放松,她便溜了進來,他想去捉她,她去躲着他。在這般你來我往中,兩人之間的那團火似乎越燒越旺。
她伸出手,去解他的腰帶。
他一驚,猛然放開她,趕緊用手去按住自己的腰帶,口中說道:“公主,別這樣!”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是被人下了藥才會這樣,并非她本意。他要她,須得她清醒之時,心甘情願給他。
“殿下,你,你不想要嗎?”她靠在他懷裏,輕喘着氣,“我,我好難受,你要我好不好?”
“可是,我們在馬車上……”他說話似乎甚是艱難,“一會兒就要到了。你乖乖的,別亂動,等下了馬車,回到別院,我們再……再……”現在他除了先哄着她,別無他法。
“好,那我們下了馬車啊。”她聽他的話。再等一會兒,就再等一會兒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身體裏那癢越來越甚了,好不容易,馬車才停下了。此時,她的身體已經軟成了一團,根本走不了路。他無法,只好又抱着她下了馬車,進了別院,去到了他的寝居。
他的貼身随從羅通看見他抱着一位姑娘回來,簡直驚呆了。這爺平日可是不近女色的,今日莫非開了竅了?
看見羅通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趙翓對着他叫道:“快去,把胡醫工叫來!”
“是!”羅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按着趙翓的吩咐,跑出院門,去叫羅醫工。
趙翓進了屋,把陳嬿姝放到了床上。侍女繡屏與香岚想來幫忙,卻被他阻止,讓她們在門外候着。他準備起身,不想她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口中叫道:“你說了,下了馬車就要我的。”
趙翓只覺得自己的汗都要被她逼出來了。他只好說道:“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
她還是不肯放手,他舍不得對她用強,只好坐在榻邊摟着她,哄着她。很快,醫工胡哲來了。趙翓便把陳嬿姝被人下了“桃花春”之事告知于他,并拿出解藥讓他辨別是否真是桃花春的解藥。
胡哲是趙翓在民間無意中尋得的,趙翓有恩于他,他便像羅通一樣,死心蹋地幫着他做事。他雖然來自民間,但醫術不比宮中的醫士差,對各種醫理藥物都懂。聽到趙翓這番話,他趕緊拿過解藥的藥丸,細細捏碎後,放在鼻端,仔細聞了聞,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殿下,這确實是桃花春的解藥。”
趙翓一聽,長松了一口氣,趕緊叫羅通倒了水來,給陳嬿姝喂了一顆。可藥丸下肚,陳嬿姝似乎還是很難受,抱着他不停地吵鬧。趙翓着急,問道:“羅醫工,為何她還是這樣?”
“殿下稍安勿躁,這藥要至少要等一刻鐘以後才會起效,且去毒較慢,要讓中毒之人平靜下來,可能還要一個時辰。”胡哲解釋道。
趙翓聽了,放下心來,對着羅通說道:“羅通,把繡屏和香岚叫進來服侍嬿姝公主,你與胡醫工去耳房裏候着,有什麽事,我再叫你們。”
羅通應了一聲,與胡哲出了門去。很快,繡屏和香岚就進了屋來。
繡屏走上前,看見陳嬿姝滿面緋紅,靠在趙翓的懷裏,嘴裏喃喃說着一些聽不清楚的話語,趙翓一邊摟着她,一邊安慰着她。
見此情形,繡屏很是驚訝:“殿下,嬿姝公主怎麽了?”
趙翓一頓,說道:“她醉了,可能有些不知意識。今晚你與香岚好好服侍她,切莫讓她傷着自己。”
“是,殿下。”繡屏走到榻邊,說道,“殿下,你去歇息吧,由奴婢與香岚來服侍嬿姝公主便行了。”
“好。”趙翓點了點頭,準備起身。
陳嬿姝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叫道:“不要走,你騙我,你說了下了馬車就……”
趙翓怕她說出什麽不雅之言,忙捂着她的嘴,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去浴身,你乖乖在這裏等我,等我好了就回來。”
“別去,陪我嘛!”她還是不肯松手。
“乖!你別鬧!”趙翓哄着她,“我很快就來。”
繡屏跟随趙翓多年,除了當年的碧菡公主,也沒見趙翓跟那家的姑娘走得近。如今看見趙翓如此對她,看來,這位嬿姝公主在他的心中地位非凡,她心裏也就有了數。
她忙跟香岚使了個眼色,然後伸手去扶着陳嬿姝,說道:“殿下,你有事去忙吧,奴婢與香岚會好好服侍嬿姝公主的。”
趙翓也知道,自己在這裏,陳嬿姝越難受,還不如自己避開,斷了她此時的念想,慢慢待解藥起了效,便好了。于是,他狠了狠心,掰開陳嬿姝抓住自己的手指,然後把她交到繡屏手中,說道:“務必小心,不可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殿下,放心,奴婢與香岚有分寸的。”繡屏點了點頭。這時香岚也上前幫着繡屏扶着陳嬿姝。
趙翓不再敢多留,趕緊出了屋。不過,他也沒走遠,就在門外候着。
屋內,陳嬿姝一直不停地鬧着。他在屋外聽着,也不好受。他知道,她此時身心肯定都難受,可是,現在他也只能讓她受罪。他也很想要她,可是不是現在。
他擡起手腕,看着她在自己腕上留下的牙印。雖然沒見血,但也咬得很深了,可是,他卻不覺得疼。更疼的事,都經過了,這又算什麽?
又等了一個多時辰,那聲響才慢慢停了下來,又過了一刻鐘,香岚出來,對着趙翓說道:“殿下,嬿姝公主睡熟了。”
看來,那解藥起效了。趙翓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問道:“公主衣裳可還整齊?我可否進去看看她?”
“公主衣裳整齊的。”香岚忙回答道。
趙翓一聽,便迫不及待地走進屋去。
屋內,陳嬿姝躺在榻上,非常安靜。繡屏正坐在她身邊守着她。
見趙翓進了門來,繡屏忙起身說道:“殿下放心,嬿姝公主已經沒事了。”
趙翓點了點頭,說道:“你出去吧,我來看着她。”
“是。”繡屏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趙翓走上前,在榻邊坐了下來。她熟睡的模樣,很乖巧,你一只貪睡的小貍奴,讓人不禁心生憐愛之心。他伸出手,把她細膩的小手握在掌中。許是先前鬧騰了那麽一番,她掌心有些濕熱。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繡帕,替她小心地擦拭着,把汗擦淨。她很乖,一動也沒動一下。
他就這麽坐着,一直看着她,似乎怎麽看也看不夠。平日,她有點躲避着他,現在終于可以讓他看個夠了。就這麽,他一直坐在她旁邊,守着她,累了,便趴在她身邊小睡了一會兒。
次日天還未亮,羅通過來叫他準備出門上朝,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就這麽守了一夜。他擡眼去看她,她還在熟睡着,連姿勢都沒換一下。他擡手理了理她額上的碎發,又把繡屏叫來,交代她小心照顧陳嬿姝,待她醒來,讓她等自己回來,然後才換了朝服出了門。
因為吃了藥,陳嬿姝這一覺睡過去,過了辰時才醒過來。她剛一動,便有兩位侍女上前。其中一位年齡大一點的對着她笑道:“嬿姝公主,你醒了?”
陳嬿姝望着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孔,有些發愣。她是什麽人?自己并不認識她,她怎麽在這裏?她擡眼往四周看了看,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她問道。
“這裏是二殿下在東郊的別院,平日二殿下不住在宮裏,便會來這裏。”侍女微笑着回答道,“昨晚嬿姝公主飲酒醉了,二殿下帶公主回來歇息的。奴婢叫做繡屏,她叫香岚,二殿下叫奴婢二人來服侍公主的。”
聽到繡屏這麽說,陳嬿姝一愣。飲酒醉了?怎麽可能,自己昨晚沒喝酒呀?不過,她雖然失了意志,但之前有些事情,她還是斷斷續續記得的。她一下反應過來,昨晚有人對自己下了藥,下的還是媚藥,所以自己才會那般失态。
她臉色一白,對着繡屏問道:“昨晚……昨晚……二殿下……我……”
繡屏一聽,便知道陳嬿姝想問什麽。其實,她在服侍陳嬿姝的時候,沒聞到任何酒味,便知道陳嬿姝并非醉酒。而從後來陳嬿姝吵鬧着不停地叫着趙翓,說他騙她,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麽事。于是,她連忙說道:“昨晚一直是奴婢與香岚在服侍公主,無事發生。”
聽到她這麽說,陳嬿姝懸着的心便放了下來。她前世也經過人事的,她此時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并無異樣,看來,趙翓并未碰自己。可是,自己昨晚那般情境,想必在他面前極為失态,想到這裏,她簡直覺得無地自容。
她趕緊起身,把外衣披上,對着繡屏說道:“繡屏姐姐,可否給我安排一輛車,送我回殷府?”
繡屏一聽,忙笑道:“嬿姝公主不急,殿下交代請公主在別院等殿下回來。”
陳嬿姝哪還有臉見趙翓啊,堅決不肯留下來,表示沒有馬車,自己便走回殷府。
昨晚趙翓對陳嬿姝怎樣緊張,繡屏全看在眼裏,哪敢讓她走路回去?見實在留不住她,只好叫管事給她派了個馬車,把她送回了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