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這不是偶像劇啊
車子一個大的颠簸,把睡着的顧思明給颠醒了。
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的問:“哥,幾點了?”
顧思海看了看手表,說:“十九點十分。”
聽了,顧思明皺了皺眉,嘟哝道:“這麽慢,什麽時候才到家?”
顧思海笑笑:“已經到徐州了,還有一個多小時。”
“一個多小時?”旁邊睡着的顧思溪擡起頭問。
“嗯。”顧思海說。
顧思溪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我靠,終于要到了,可累死我了。”
顧思明也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我也好累。”說着扭頭看向車窗外。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冬天天黑的早,已經看不到任何景色,只能隐隐約約看到路兩旁的燈光。
每年過年他們都是回老家過年的,去年他工作的重心轉移到T市,他的衣食住行等等全部在T市安頓。
顧思溪喝了口保溫杯的水,問顧思明:“三妮,要不要喝點?”
“我有。”顧思明說着拿起自己的保溫杯喝了口水。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開着車的顧思海,顧思海笑了笑:“不喝。”
喝過水,顧思明從兜裏掏出幾塊糖,給他哥一人一塊,又剝了塊放進嘴裏。
顧思溪把糖放進嘴裏,笑着說:“三妮,你這愛吃糖的習慣,什麽時候養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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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明看了看他,心不在焉的:“……我也記不太清了。”
“少吃點糖,糖攝入過量對身體也不好。”顧思溪說。
“知道。”顧思明吃着糖:“我就是無聊的時候吃上一顆。”
“你還別說,閑着沒事吃顆糖,挺不錯。”顧思海說:“再給我一塊。”
顧思明從兜裏掏出來幾顆,扔給他大哥。
又開了一會車,車子停下,三個人下車透透風,也順便去趟廁所。
推開車門,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冷風吹的顧思明眉頭一皺,靠,這麽冷。
他裹緊了衣服,跟着他大哥去找公共廁所,回來的時候,顧思海說:“真冷,趕緊上車,争取九點之前到家。”
“今天都年二十六了,還有四天就是除夕,大冬天的肯定冷啊。”站在車邊吹着北風的顧思溪說道,突然一陣猛風,吹得他哆嗦了一下,縮了縮脖子鑽進了車裏。
顧思海笑,對顧思明說:“趕緊上車吧。”
“嗯。”顧思明開車門上車。
晚上九點多種到了T市,車子停在小區車庫,三人下車都往家裏沖。
簡直是又餓又渴還累,顧爸爸顧媽媽早就準備了一桌子飯菜。
“去洗手,趕緊來吃飯。”顧媽媽說。
顧思溪走到桌前看了看,肘子、魚、燒雞、蒜苔炒肉還有涼拌菜以及雞蛋湯和煮的毛芋頭,他咽了口口水,還沒張嘴,就被他媽敲了一下腦袋。
“趕緊去洗手!”顧媽媽說。
顧思溪應着跑去了洗漱間,洗完手出來的顧思明說:“媽,這大晚上的你怎麽還做這麽多菜?”
“是啊,媽,這麽晚了,用不着做這麽多的。”擦着手的顧思海也附和道。
“那你們別吃!”顧媽媽沒好氣的說。
兩人都乖乖閉了嘴,坐下,安靜的吃飯。
顧思溪走了過來,坐下,拿了個毛芋頭蘸着白糖吃。
邊吃邊稱贊他媽:“媽,你真是太厲害了,水煮毛芋頭都能這麽好吃。”
顧媽媽不吃這一套,哼一聲:“這毛芋頭是你爸洗的煮的。”
“呃……”顧思溪住聲了,乖乖吃飯。
顧爸爸飯桌上掃了一圈,看着三個兒子,笑眯眯。
而顧媽媽掃了一圈,看着她的三個兒子,是,外人看着她三個兒子又帥又優秀,可一個個卻都是光棍漢子,最小的都二十七了,更別說最大的那個了,過了這個年就三十一了。
想到這個,顧媽媽就腦門疼。
三個兒子還有顧爸爸早就練就了察顏觀色的本領,顧媽媽眉頭微微一皺,他們都知道得小心翼翼的了,因為搞不好下一秒就要發生“世=界=大=戰”了。
一頓飯吃的有點安靜,等飯接近尾聲的時候,顧媽媽感嘆一聲:“還有四天就除夕了啊。”
爺四個都一起微微挑了挑眉,覺得這感嘆有文章。
果然下一句就聽顧媽媽說:“又過了一年啊,老了一歲了。”
“媽,你不老,你是越活越年輕。”顧思溪怕馬屁的說。
換來的是顧媽媽一記白眼,說:“掰着手指頭也算算你多大了,看看能不能兩個手指頭數過來!”
顧思溪吓的不敢再吱聲了。
顧思海咳了咳,說:“媽……”
“你閉嘴!”顧媽媽很不客氣的打斷他,并瞪了他一眼:“你可是老大,過了年就三十一了,還心裏沒點數!”
顧思海眨眨眼不吱聲了。
顧媽媽又說:“別管男的女的,高的矮的,醜的胖的,明年過年之前,你們必須給我帶回家裏來!”
一直沒說話的顧爸爸咳嗽了一聲,發話了:“這怎麽也得選個合心意的是吧?再說了這找對象的事……他就是不能急。”
這話顧媽媽聽着不樂意了,這飯也吃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放,瞪着顧爸爸,問:“大的過了年三十一,老二過了年二十九,最小的過了年二十七,不急是吧?那你說說,什麽時候才急?”
顧爸爸磕巴磕巴眼不吱聲了。
“我也不是非急,咱別的不說,就大海,他已經往三十上數了,是不是該找對象了?”顧媽媽繼續瞪着顧爸爸。
“我也沒說不讓咱兒子找啊。”顧爸爸說着看向顧思海:“大海啊,聽你的媽,趕緊找個對象。”
顧思海“嗯”了一聲,皺了皺眉頭,猶豫着說:“爸媽,你們能不能別叫我大海。”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顧媽媽一拍桌子。
顧思溪和顧思明看這情況,都一擦嘴巴,放下筷子,灰溜溜的從飯桌上撤了。
各人回各自的卧室,進了卧室,顧思明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四十九分。
屋裏的地暖,熱呼呼的,剛吃過飯更是有點熱,他把襪子一脫,準備畫一會畫再睡覺。
客廳裏顧媽媽還在發表她的“長篇大論”,有一句沒一句的傳到顧思明耳朵裏,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一笑。
這兩年,似乎每年過節回家,都會聽到他媽念叨找對象的事情,他還好,最可憐的要數他大哥了,幾乎是三天兩頭被念叨。
他大哥之前談朋友的時候,他爸媽是怎麽都不願意,尤其是知道他是同性戀,更是煩的恨不得他別回家。
經過幾年的磨合,好不容易爸媽都想通了,開明了,可他大哥卻又不談對象了。
所以,眼看着他大哥馬上三十了,他父母是心裏面着急上火的。
顧思明畫好畫出來去洗漱,客廳裏已經安靜下來了,等他洗漱回來的時候,被他媽堵在了卧室門口。
“媽。”他笑吟吟的喊道。
“今天媽說的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我就是唠叨唠叨。”顧媽媽說。
“啊?”顧思明被他媽這話說的一愣,随後笑道:“媽,我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你也別老擔心我們兄弟仨,我們都老大不小的了,有些事我們心裏有數呢。”
“有數?”顧媽媽聽岔了意思,問:“難不成你們都有目标了?”
“啊?”顧思明被他媽說的又一愣,咳了咳,打馬虎眼:“嗯,快了,有目标了。”
聽了這話,顧媽媽笑了:“乖兒子,好。”又說:“還是我三妮聽話。”
顧思明嘴角抽搐,無聲汗顏,又跟他媽聊了幾句,便進卧室睡覺了。
……
許糖拿着計算器算完今天賺的錢,有點小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今天居然賺了六十九塊錢。
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二十了,好累啊,渾身酸痛。
不過看着筆記本上記錄的今天的錢數目,還有支付寶裏多了六十九塊錢。
許糖覺得頗有成就感,看着自己一點點賺起來的錢,雖然數目确實不多,可許糖覺得……這真的是不錯的工作,在家刷刷單子,就能賺點錢,雖然治療費用不夠,但零花錢還是足夠的。
更何況,就算她不做這個,她每天也是坐在電腦旁瞎玩,還不如做點事情,賺點小錢來的充實。
可她身體的狀況實在不允許她睡這麽晚的覺,更何況是這麽冷的天。
最重要的是,每天無論做到多晚,許糖的媽媽都生着爐子,陪着她。
許糖關了電腦,笑嘻嘻的跟她媽分享:“媽,媽,我今天賺了六十九塊錢。”
“這馬上都十二點了。”許媽媽說着幫扶她起來,坐到床上給許糖脫鞋子衣服。
許糖皺皺眉:“明天可不能睡這麽晚了,又累又困。”
許媽媽輕哼一聲:“你還知道又累又困!”眼睛裏全是心疼。
許糖嘿嘿一笑,進了被窩。
進了被窩,許糖卻又睡不着了,嚴重的類風濕讓她時常失眠,做這個所謂的“工作”,有時候也是累的她渾身不舒坦。
許糖躺在那失眠了也不知多久,才慢慢睡了過去。臨睡覺前許糖還尋思着可千萬別發燒啊,沒想到第二天她就起不來床了。
發燒使她渾身關節疼痛,疼的她甚至都沒辦法起床。無奈下,只好在床上躺了多半天。
這次發燒,許糖整整一天沒怎麽上網,等再上網的時候,許糖盤算着,還有三天就除夕了,這淘寶刷單子也都放假了,等過了年,她想着,多弄幾個旺旺號,這樣就能賺得多一點。
今天沒什麽事可做,許糖就想着登錄Q|Q。自從她退學之後,對于Q|Q,她幾乎是不怎麽上線。
即使上線也都是隐身,許糖受不了她的同學詢問她的情況,因為她不知道怎麽回答。
索性就不上線,而且Q|Q的簽名是【沒有想象中的很好,但也沒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這個簽名大概有兩年沒換了吧?
具體多久許糖也記不太清了,反正,時間不短了。
上線看了一會,許糖改了簽名【新的一年,祝福所有人健康幸福】然後就下線了。
坐在那玩了會俄羅斯方塊,又看了好長一會電視。
許然走過來,說:“妹,你這坐的夠久了,該休息休息了。”
許糖點點頭:“确實有點累了。”
許然扶着她坐上床,問:“要不要躺下休息會?”
許糖想了下,覺得躺下還得脫鞋子麻煩,就索性讓她姐把被子放在她後背上,她靠着被子休息一會。
許然說:“還是脫了鞋子吧,你進被窩躺一躺,我再拿床被子給你靠着。”
許糖嘿嘿一樂:“那也行。”
許然耐心的給她脫鞋子,許糖說:“姐,把襪子也脫了吧,我覺得腳丫子有點被襪子弄得不舒服。”
許然一愣,問:“腳是不是腫了啊?”
“不知道呢,反正感覺不舒服。”許糖說:“不想穿襪子,但是不穿又冷。”
許然說:“趕集的時候給你買兩雙寬松的襪子。”
許糖搖頭:“不用。”
“怎麽不用,那也不能凍着啊,再說了,又不貴。”許然說着給許糖脫了襪子,看看她的腳:“還好,沒怎麽腫。”看了看許糖的腳趾甲,說:“妹,我給你剪指甲吧?”
許糖看了看她有點長的腳趾甲,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但并沒有反對,這兩年自從她不能走路之後,她的關節被這個病已經破壞的無法自由的彎曲,所以剪腳趾甲這樣的事情對許糖來說,有些困難。
這兩年,姐姐不在家的時候,都是她媽媽給她剪腳趾甲,這樣的生活狀态,讓許糖覺得她的人生好失敗。
不過,許糖覺得她也是很幸運的,她擁有了很好的父母姐姐和弟弟。生病退學在家,他們對許糖從來沒有放棄過治療,雖然結果不盡如意,但還是盡量給許糖最大的安慰和鼓勵。
說實話,如果沒有家人的愛和鼓勵,許糖覺得她也許早就不存在于人世了。因為,這個疾病的折磨讓她很疼,渾身上下都疼痛,關節還腫,最可怕的是關節腫大變形,甚至到最後生活不能自理。
許糖覺得,老天有點跟她過不去,一直在治療,卻還是以很快的速度讓她到現如今的狀況。
……生活不能自理,許糖想,最差也就這樣了吧?
許然給她洗了腳,然後給許糖剪趾甲,許糖看着她姐那認真剪趾甲的樣子,就嘿嘿的又一樂。
許然納悶,問:“傻笑什麽?”
許糖笑笑:“我覺得姐,你和咱媽真好,都是你們給我剪趾甲。”
許然也笑了笑,沒回話,繼續認真的給許糖剪腳趾甲。
許糖躺在那有點昏昏欲睡,許然看了她一眼,說:“困了,你就睡覺吧。”
許糖搖搖頭:“不睡。要不然晚上睡不着。”
許然暗暗嘆了口氣,知道她這個妹妹這兩年常常失眠,可她卻愛莫能助。
剪完腳趾甲,許糖拿着手機就躺在那上網。
許然就在一旁陪着她,兩姐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聊着聊着,許然突然說:“對了,妹,你有沒有想過找個人來照顧你啊?”
“啊?”這話問的許糖一愣,随後皺了皺眉頭:“姐,你怎麽想起問這個了?”
“哦,就是覺得,我出嫁了以後,這些事情肯定不能幫你了,還有,咱爸媽也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的……”許然說:“反正啊,這樣的事你也別排斥。”
許糖擰着眉頭:“這不是排斥不排斥的事情,我這樣的,也得有心甘樂意的要我啊。”
許然微微皺了皺眉,說:“總會有的。”
“那我也得看的對眼的啊。”許糖說:“姐,別人不懂我,你還不懂我嗎?”
許然點點頭:“我懂。我怎麽不會懂,只是,我覺得你……”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許糖,說:“希望以後你真的能遇到,你喜歡的,也喜歡你的好男人。”
許糖哈哈的笑,說:“姐,我跟你說,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好男人,但是,我這樣的,人家好男人肯定看不上……”說着嘆了口氣:“即使看上了,說真的,我也不忍心去禍害人家。”
“那怎麽能叫禍害?”許媽媽突然走了進來,看着許糖說:“只要那個人心甘情願,那就不叫禍害。”
許糖吞了吞口水,她一般很少跟她媽說感情這樣的事情,覺得太有代溝了。
只得打馬虎眼的應付着,等許媽媽出去,許糖小聲說:“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許然說着嘆了一口氣,猶豫着說:“可關鍵,人有時候是得向現實低頭呢……唉……”
許糖頓了頓,點了點頭,悶悶的說:“所以啊,我像現實低頭,不打算結婚,至于,姐你說的以後……”說着故作輕松的笑了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呗。”
許然沒去看許糖的表情,只是很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說了句随你吧,這話題便不了了之了。
許糖知道她這是又把她媽和她姐弄郁悶了。可她真的很不喜歡提及找對象結婚這樣的事情。先不說別的,就自己現在的狀況,找對象結婚這事情都不靠譜。
生活都不能自理,找什麽對象結什麽婚?再說了,這世界上真有那種傻子嗎?
許媽還時常拿電視裏放的什麽真實例子來給許糖說大道理,弄得許糖特別郁悶,覺得,這種日子特別沒勁。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為什麽非得要結婚?難道不結婚就沒有容身之處了嗎?
許糖實在想不通。
除夕之後,便是拜年走親戚串鄰居的,許糖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上着網聽着歌,忙自己的。
這些所謂的親戚鄰居,她們每次來許糖家,都要打着“我關心你”的旗號,發表一下“可憐同情”的言語,再或者出一些自認為很不錯的主意,實則每次都弄得許糖很糟心。又不能發火,可她們那所謂的“關心”真的如同刀子一樣,刺着許糖,更刺激着許糖的父母家人。
許糖有時候想,什麽時候她能遠離這些指指點點?什麽時候真的有個特別好的人能救贖她?許糖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她都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了,別說其他人了。
過了年,打春之後,天氣一天一天的漸漸暖和起來。
可是初春的早晚還是冒着寒氣的,許糖穿的依舊跟個球似的,行動即使不方便,但礙着天暖和了,許媽媽就經常推着她出來曬曬太陽。
今天陽光很暖,幾乎沒有風,許糖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都快要睡着了。但是她又不想睡,白天睡了,晚上就容易睡不着,她特別讨厭那種失眠的感覺。
許糖拍了拍臉頰,坐直了一下身體,稍微的疼痛讓她微微皺起眉頭,随後又躺在椅子上不動了。
再又曬了一會太陽之後,許糖覺得她有點撐不住了,困倦的她再打了幾個哈欠之後,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許糖做了個夢,非常讓她想抽自己的夢。她居然夢到了八百年沒見的顧思明。更不要臉的是,她居然在夢裏說分手什麽的反悔了,要跟人家顧思明和好如初,要怎麽怎麽地……許糖啊許糖你可真不要臉極了啊,她都忍不住罵自己了,不僅罵,還特別鄙視自己。
許糖醒了,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她覺得這一定是春天的緣故。
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動物交……配……
呸呸呸呸!!!
許糖狠狠的唾罵自己,想什麽呢!許糖又揉了揉眉心,皺着眉小聲嘟哝:“怎麽想起那家夥來了……”
啊啊啊啊……許糖一瞬間煩躁起來。
她深呼吸,然後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也不知是因為太陽曬得緣故,還是這個夢的緣故,她的臉**辣的。
又坐在那安靜了一小會,覺得有點口渴,便喊了她媽,許媽媽給她倒了杯水,就繼續去洗衣服。
許糖慢悠悠的喝着水,目光看向不遠處院子裏洗着衣服的媽媽,看着看着,突然間就鼻子發酸的很。
想哭。許糖移開目光,她想,也許,找個人來替她媽媽照顧她,是個可以考慮到事情。
可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傻X嗎?
唉……許糖覺得有些難。
許糖被摔着,是第二天中午曬太陽的時候,她想試着站起來走一走,卻一下子重重的摔倒在地。
當即摔得她疼的叫了一聲,随後腿間傳來的痛感讓她哭了出來。
許媽媽吓壞了,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許糖就摔倒了,看起來摔得不輕,這可真把她吓壞了。
趕忙扶起許糖,叫了許爸爸,然後讓她爸爸找了車子,帶許糖去醫院看看。
到了醫院,挂號看了醫生,拍了片子,确定沒摔傷,他們心裏才松了口氣。
不過看着許糖被摔的青紫的小腿還有膝蓋,許爸爸許媽媽挺納悶的,醫生說也許是她身體太弱的緣故,又開了些藥和鈣片,讓許糖回家療養。
許糖皺着眉,她覺得她還真是弱不禁風!
許爸爸去寄車子的地方騎車子,許媽媽去了廁所,就推着許糖,讓她在醫院大廳前面那個花園處一邊曬太陽一邊等着。
醫院的人很多,許糖不喜歡看這人來人往,索性就坐在輪椅上低着頭玩手機。
過了好長一會,她爸媽都沒來,許糖有點納悶,擡起頭來,目光尋找着她爸媽,卻無意間掃到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她有近視眼,但是,那個身影不僅太過熟悉,最重要的是,一身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純黑色的外套,一點點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當顧思明以非常讓人意想不到的走近她,并停止許糖面前的時候。
許糖心裏靠了一聲,手裏的手機掉地上了。
“啊!手機!”許糖說着低下頭,看着她的手機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
一雙大手出現在她視線裏,接着就看到顧思明蹲下,拿起地上的手機。
“謝謝。”許糖說完要接過手機。
顧思明卻不給她,看着她,有些怔怔的問:“許糖?”
許糖啧一聲,眉頭一皺,心裏回道:“廢話!不是許糖難道是許仙啊!”可她面上卻沒回話,只是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這倒黴催的,摔了一跤,還遇到了顧思明!
等不來她的回話,顧思明并沒有表現出什麽,他把手機給許糖。
許糖接過來,沖他笑了笑,說:“謝謝。”
可許糖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敢正眼看顧思明,而且她覺得自己的臉要燃起來了。
她心裏幽幽的想,現在她的臉一定比那大紅布還紅吧……
顧思明蹲在那怔愣了半響,有些心疼的開口:“你……這是……”
“哦,癱瘓了,生活不能自理了。”許糖故意讓她更反感自己。
顧思明沒回話,只是一張俊臉皺成了苦瓜,神情裏帶了點什麽,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又覺得似乎說什麽都不合适。
“就你自己在這?”他試着找話題問,一邊問一遍站起身坐在了花園邊的石頭上。
“哦,我爸媽一個去騎電動車,一個去廁所了。”許糖還是低着頭,手上把玩着手機。
顧思明抿了抿唇,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了,這樣突如其來地意外相遇,也是他沒有料到的。他今天是來醫院看他一個同學的,沒想到卻在這裏看到了許糖,雖然他們倆已經好幾年沒見了,但顧思明覺得,許糖似乎如同印在腦子裏那樣,音容笑貌讓他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才在剛剛看到輪椅上的她,瞬間就認出來了……
兩個人彼此沉默了一會,顧思明又找着話題,說:“你看,我們倆居然穿的外套差不多,乍一看一樣。”
許糖眉頭一皺,想說點什麽回擊的,但仔細想想,覺得自己這麽沖幹嘛?
被自己喜歡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嗯,确實心煩意亂啊。
許糖第一次覺得,這個顧思明……真是煩人啊!
不僅煩人還有些欠揍!
因為顧思明居然說:“許糖,你擡起頭來,讓我看看你。”
許糖直接炸毛了,可她卻沒好意思發火,只在心裏狂轟濫炸:“看看看看!看什麽看!”
對于許糖不作任何回應,顧思明覺得有些無從下手,畢竟他這人也不擅長說話。
于是,兩人就這麽繼續沉默。
許糖覺得周遭的空氣都是**辣的,氛圍特別尴尬,讓她很不自在……
她想,她爸媽這是怎麽去這麽久啊?
“許糖。”顧思明再一次打破沉默,喊了她一聲。
“嗯?”許糖皺眉,終于擡起頭:“怎麽了?”
“哦,沒事,我就是叫叫你。”顧思明一本正經的。
許糖瞬間黑線。
觀察到許糖表情的細微變化,顧思明笑了笑,笑的特別明朗。
看見他笑,許糖更煩,問:“你怎麽還不走?”
“我們才剛見面……”顧思明回。
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想做在這跟我敘敘舊?!
許糖在心裏弱弱的吐槽。
“許糖,我想等你爸媽回來,認識認識他們。”顧思明突然說。
什麽?!
許糖愣住。
顧思明看了她一眼,繼續說:“對了,分手那件事,我還沒同意呢,你應該記得吧。”
什麽!?
許糖徹底的愣住,眼睛瞪得圓圓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