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直接将人抱在了懷裏,雨勢再次加了氣勢,傾盆大雨沖着兩人直直地澆灌下來,寂淳将懷裏的人抱得更緊,彎着身子為這人擋着雨水,躲到了一家店鋪的屋檐下。
兩人傳的都很單薄,加上淋了這麽久的冷雨,一陣涼風吹進來不禁打了寒顫,身上是刺骨的寒冷,寂淳焦灼地望着這沒完沒了的大雨,抱着渾身冰涼疼痛難忍的宿冉,心中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已然飲了這麽多的酒,還淋了雨受了風,身體如何承受的住,寂淳抱緊了懷裏的人,沿着這屋檐朝一個胡同裏拐進去,轉了個彎,正是一排住宅,也顧不得敲門喊人,他一腳将門踹開了,抱着宿冉便闖了進去。
察覺出門口的動靜,一個老人家顫顫危外出拄着拐杖出了門,朝門口喊道,“什麽人啊?”
還沒等他過去開門,就見一個高個子的年輕和尚懷裏抱了個人橫沖直撞進來了,焦急道,“貧僧打攪了,敢情老人家容我二人住宿一宿!”
老人被吓蒙了,對于半夜來到私闖民宅的人,他确實沒有膽子與之抗衡,家中此時只剩下他與老太婆兩人了,也不敢多問,連忙帶着人去了家中的客房。
寂淳摸着黑将宿冉抱到了床上,再一回頭那老人家已經将燈點上了,他上前兩步道,“勞煩施主去燒些熱水,貧僧這裏有幾兩銀子您且拿去,實在叨唠了。”
老人呆呆地接過送到手裏的銀子,點了點頭道,“行,小師傅您等着。”
說完,拄着拐杖出門去了,只聽得他在外頭喊他家老婆子說家裏來了客人去燒些水,之後便再沒了聲音。
寂淳就着這微弱的燈光,想到兩人衣服都是濕透了,便上前把宿冉扶着,開始脫去他的衣服,手碰上這人的腰帶時,只覺得這腰帶怎的勒得如此之緊,這樣不會難受麽?
他嘆了口氣,費了點功夫将宿冉的腰帶解開,手指觸碰到了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恍然,原來是為了掩住這日漸隆起的腹部啊,不由地心中又是一陣心疼。
将這人的衣服裏裏外外脫了個幹勁,用幹淨的棉被給他裹上,直到把這人護得嚴嚴實實後,他才将自己身上的僧袍脫了去,雖然裏面的衣服也濕透了,但此時此地也沒有可換的衣物,只能穿着濕衣服坐在床邊守着。
沒一會,老人端着一壺熱水進來了,身後跟着一個老婆婆,手裏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湯,“小師傅先喝點熱湯暖暖身子。”
見寂淳身上濕淋淋的,還在滴水,老婆婆和藹地說,“這裏是兩件幹淨衣服,您先穿上別着了涼。老頭子,咱們回去吧。”臨走把還在呆着的老頭子叫走了,人家肯定是要換衣服的,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待房門關上,寂淳先是将床上的宿冉扶着做起來,用幹的手帕給他擦拭了濕透的頭發,再用手圈住這人的肩膀端了熱湯,另一只手取着勺子舀了一點湊到嘴邊吹了吹,送到這人嘴邊。
見這人還是皺着眉頭隐忍着疼痛,嘴唇已經被咬得出了血,寂淳輕聲道,“張嘴。”
宿冉倒像是聽見了,微微張了張嘴,一勺溫暖香醇的熱湯送進了嘴裏,原本冰涼寒冷的身體瞬間被這股暖流溫暖了,他下意識地湊近了。
畢竟現在的宿冉是全身光裸的,半坐在床上将湯喝完了,暴露在冷空氣中的肩膀已經冰涼涼的了,寂淳把碗放下,連忙用被子将他再次裹好,然後才開始脫去身上的衣服換了趕緊的,用熱水洗了洗臉,換了水再給宿冉擦了擦臉。
一切收拾完畢,身上也 回暖了,他走至床前,将床上的男人往裏抱了抱,給自己騰出一小塊地方,躺了上去。
宿冉的身上蓋了兩床被子,寂淳擔心這人受涼,只掀了最上頭的那被子的一邊給自己蓋上,慢慢放松了身子準備休息。
意識剛剛有些渙散,他就感覺到身邊的男人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像是又蜷縮成了一團,安靜的夜裏只聽到一聲輕輕弱弱的呢喃,“肚子疼。”
他忙起身湊過去看床裏頭的宿冉,只見這人的臉完全埋在了被褥裏呼吸極其不穩,肚子疼?可是動了胎氣?他将手探進宿冉的被子裏,順着他光滑赤裸的腰肢慢慢到達了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寂淳的手猛地一驚,自己現在在做什麽?!
“嗚……疼……”床裏側的男人咬着牙發出了痛苦的冷哼,寂淳再也管不了那麽多,彙聚內力于掌中,覆上那人有些冰涼光滑的小腹上,緩緩輸送着和緩溫暖的內力,為他慢慢撫平難忍的絞痛……
漸漸地,宿冉的身子終于放松了下來,呼吸聲也漸漸和緩,身上回了暖睡沉了,而寂淳也漸漸放下心來,小心地将宿冉的被角掖了掖,想要抽回自己放于那人小腹上的手掌,又有些不願移開。
萬一夜裏這人再肚子疼就糟了,胡亂想了個理由,寂淳終究還是沒有把手抽出來,他那粗燥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着男人細膩嫩滑的皮膚,覺得難所謂有的舒服,這也許是他這輩子觸摸過的最好的東西了。
不知為何忙了半宿的他此刻竟沒有一絲睡意,像是在偷偷摸摸做壞事似的,他覺得手下這有些圓潤的肚皮摸着有趣極了,想到這是那個冷傲殘暴的魔教教主的獨自,更覺得有種莫名的征服感。
或許,他對這男人确實有些難以解釋的親近吧,但若将這種感覺解釋成那種不堪的心思,他着實覺得惱怒和可笑,不說他作為一個和尚不可能存在那種心思,就單說這人是個男人,就更加不可能。
這圓圓滑滑的肚子裏躺着的是個小孩子,他寂淳的孩兒,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出生了,到時候他長得像誰呢?是生他的……父親?還是自己呢?
不覺間,寂淳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也不知這男人看到自己的孩子會不會變得溫和一些,現在的脾氣實在是太暴躁了。
到了這人即将生産前,他便去找沐乜風與薛藥,無論如何都要将這男人和孩子保下來,自那日之後他想了許多,雖說這神醫說孩子出生之日便是宿冉的喪命之時,但憑借他畢生的功力與醫聖谷高超的醫術,他也不相信事情會走到那一步。
想了許多,不知何時他竟也慢慢有了困意,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宿冉難受地動了動身子,雖然意識有些渙散腦子還未清醒,但他明顯感覺到了現在狀況的不對勁,為什麽他會全身不着寸縷地睡在被子裏,還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想要動一下都覺得被什麽東西擋着,他皺着眉轉過臉看了一眼,那張熟悉的面孔就如此近的出現在他眼裏。
随着身子的轉動,他感覺到自己的肚子上仿佛放着個溫熱的東西滑落了下來碰到了自己的雙腿間,自己在被中全身赤裸,這個淫僧膽敢将他的髒手伸進自己的被窩中,還膽大包天地将手覆上自己的身體?!
他是想死麽!宿冉咬着牙瞪着眼,由于憤怒喘着粗氣,将全身力氣彙集到腿上,撩開被子一腳将這淫和尚踹了下去!
只聽“嘭”一聲,正在熟睡的寂淳完全摔到了地上,硬冷的地板貼着身體,疼痛更加明顯,莫名其妙被踢下床,他捂着被踢中的小腹撐着地慢慢起身,皺着眉看向床上的男人,話還沒出口,下一秒他就立馬轉過了身子,臉色通紅。
宿冉本擡起頭準備教訓這和尚幾句,卻看到這和尚面色怪異地轉過了頭,更加覺得莫名其妙,剛想撐着床板下床,卻在低頭的瞬間看到自己大開着的雙腿,腿間風情一目了然全被這和尚看了去,臉上又羞又惱,連忙将被子一扯遮住了自己的身體,只露着赤裸精壯白皙的上身,怒道,“死和尚!你給本座過來!”
寂淳被身後床上的男人一叫,本能地轉過了身子,臉上的尴尬還未褪去,神色不自然地看向宿冉,難得地結巴了,“貧僧失……失禮了。”聲音再沒了往日的威嚴與莊重,竟像是做錯事被抓住的不安與慚愧。
而他并不敢上前去,不是說他打不過這男人,而是他若依言上前去,定會被這惱羞至極的男人狠狠挖苦諷刺一番,或許還要挨上幾掌,因此,他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神落到了一旁不去看這男人。
宿冉強忍着怒氣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剛想開口讓這人給他拿衣服來,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啊啾!”
寂淳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看似惡狠狠的男人有種說不出的,嗯……有趣?不覺間自己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感覺到自己現在有些失禮,連忙正了正臉色道,“教主,貧僧去向主人家求些藥來,你在此休息吧。”
說完,見宿冉木着臉不理他,他也只好出門去,到了院中見兩個老人家早已經起床了,此刻正在小廚房裏做着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