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突然,他的手一下子被宿冉拉住,那灼熱燙人的溫度通過手指想貼清晰地傳遞到了他的身上,他一下子愣住了。
“摸我!”宿冉粗着嗓子命令道,将他的手往下拉,虛發無力的身子一下子栽到了他的懷裏,那白皙燙人的臉頰緊緊貼着他的脖頸。
寂淳的臉瞬間紅了,有些不敢直視宿冉埋在自己懷中的臉,心跳加快,手掌在宿冉那雙嫩滑纖細的手掌的帶領下,探入了原本不該越過的“深淵”……
宿冉終于在他的幫助下緩解了身子的不适,陷入了沉睡當中,只那未褪去的紅暈的臉頰,淩亂不堪的衣衫,虛弱無力的身子,都在隐晦地說着方才發生的事情。
寂淳将宿冉小心地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呆呆地看着自己掌心裏殘留的痕跡,腦子裏像是被人抽空了記憶,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直到房門被人敲響,才将陷入神游狀态的他喊醒了,他自架子上取了手帕擦拭幹淨手,才将門打開一點,冷臉看着這兩個下人,他們身後還有個陌生的面孔,問道:“何事?”
“這位是王大夫,是二少主特意請來為宿公子查看身子的。”那下人道。
“不必,請王大夫回去吧。”寂淳冷淡地說着,絲毫沒有讓門外的幾人進門的意思,那兩個下人和王大夫面面相觑,見寂淳的态度堅決,只能退出去了。
寂淳自院子裏的井裏提了桶清水,淨了淨手,看着宿冉那禁閉的房門,呆了一會兒轉而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第二日,寂淳還沒醒來,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便是兵刃交接時的摩擦聲音,很明顯有人在院中打鬥了起來,大清早聽到這樣的聲音着實令人不适,他揉了揉眉心,一臉倦意地推開門,想看看究竟是何人來到這裏打鬥,首先進入眼簾的就是那個身子高挑纖瘦的男人手執一把利劍,氣勢恢宏地直直朝那流雲堡三少主雲子煜的胸口刺去。
雲子煜騰空一躍險險避開這一劍,側着身子提劍砍向宿冉的肩頸處,只見宿冉身體微傾,手掌變換為拳頭 ,敏捷地一個轉身一拳擊在了雲子煜的後背處,雲子煜口中瞬間溢出了獻血,趁着雲子煜沒有轉身的機會,宿冉揚劍就要從即将倒地的雲子煜後背刺去。
“住手——”寂淳與慌忙趕來的二少主雲子濯同時喊道,前者是擔心宿冉一旦殺了雲子煜流雲堡不會放過他們,後者是擔心弟弟雲子煜的生命安危。
也許是聽到寂淳的聲音,宿冉手中的劍一下子頓住了,剛要收回劍勢轉身離開,地上的雲子煜趁機站了起來拼盡全力往他後背偷襲了一掌,他的內裏畢竟深厚,就憑雲子煜那區區一掌根本傷不了他,他也只是往前踉跄了一步,受了些輕傷。
宿冉的眸子一冷,臉色陰沉恐怖得吓人,只見他微微勾着嘴角露出可怕帶着無盡寒意的笑容,他瞬間轉身,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一下子掐住了那膽敢偷襲他的雲子煜的脖子,微微一用力,那雲子煜已然發不出聲音,只拼命地蹬着腿掙紮。
“子煜!”雲子濯情急之下拔劍對着宿冉,厲吼道,“你放開他!”
雲子濯臉上的青筋已完全凸出來,眼睛裏是勢不可擋的殺意,由于用力手上的劍微微顫抖着,整個人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在他流雲堡,還從未曾有人敢這般放肆!
“哦?你要我放開他?”宿冉輕笑出聲,慢悠悠地說着,轉而臉色一冷,聲音陰冷怖人,“你算是什麽東西?區區一個流雲堡,真當是什麽大門大派了?可笑!”
“你!”雲子濯氣急拔劍就欲刺向宿冉,手臂卻被身旁站着的寂淳一把捏住,他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寂淳,難道你今日要與我為敵?”
寂淳沉着臉搖頭,方才雲子煜偷襲宿冉的那一刻,若不是理智尚存,他差些就助了宿冉将那雲子煜殺了,但在他稍加思慮一番,便覺得此舉實在沖動,他不知該怎的面對雲子濯,他并無意傷害他的弟弟,只是那雲子煜欺人太甚。
阻止了雲子濯對宿冉的襲擊,他面朝宿冉猶豫了一番,沉聲勸道,“貧僧懇請宿施主放過三少主,待查明真相,再做打算吧。”
宿冉将手裏的雲子煜松開,丢到了一旁,冷聲道,“呵,我還沒追究他流雲堡暗害之事,倒反過來要證明自己無罪了?”
“你血口噴人……你……你侮辱了娩陌,還在這裏颠倒黑白……實在,實在可惡……”雲子煜被二哥雲子濯攙扶着,虛弱地朝宿冉罵道。
雲子濯聽了宿冉的話,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恨恨的瞪着宿冉,他無法忍受有人這般狂傲地無視他流雲堡的地位!
“呵,侮辱她?”宿冉氣急反笑,道,“娶了個娼妓做媳婦,三少主好眼光啊!”
“子濯子煜!你們做什麽呢?!”院門口傳來雲子昂的怒喝聲,只見他陰沉着臉跨入院內,正要呵責這二人,待看到雲子煜重傷慘白的臉色時止住了口,道,“子濯,帶子煜回去療傷,不許他再出門半步,若再惹出了事端,全權由你負責!”
“是,”雲子濯低着頭離開了,離開時還看了寂淳一眼,眼神裏帶着失望與冷漠。
寂淳低下了頭,心裏不是滋味,昨日兩人久別重逢漸漸有了些親近,今日便成了如此境況,他一直都知道那雲子濯是個仗義良善之輩的。
“在下希望兩位可以暫住幾日,待查明昨日的事情,流雲堡自會向您二位道歉。”雲子昂朝他二人拱手道,面上嚴肅威嚴,一派家主風範。
“貧僧明白了,”寂淳雙手合掌施了一禮,淡淡地回答,他知道只要這件事情沒有徹查清楚,這流雲堡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自是知道宿冉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就憑這人心高氣傲的性子,才不屑于強行霸占一個女子,但是那雲子煜……
宿冉冷着臉徑自回房去了,根本沒有看那雲子昂一眼,完全沒把這堂堂流雲堡的家主放在眼裏。
雲子昂也是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并沒有在意宿冉對他的不敬,若此事與這人有關,他就是拼了全部家産犧牲萬人性命也要為他流雲堡争了這顏面,若此事是他們錯怪了他二人,他們定當賠禮道歉。
“既如此,在下定當早日查明真相,現在便先行告辭了!”雲子昂朝寂淳拱了拱手,轉身告辭。
寂淳吐出了一口氣,只覺得心異常的疲累,走至房間的長廊處,之間宿冉朝他道,“進來。”
他擡起腳跨進了宿冉的房間,想起了昨夜的情形,頓時心虛,嚴肅莊重的臉上隐藏着尴尬與不自在。
“昨夜那女人就是浣溪苑的花魁問詩,”宿冉淡淡地說道,手裏無意識地把玩着桌子上的杯子,沒有轉臉去看寂淳。
在宿冉說出“昨夜”的時候 ,寂淳的心一下子慌了,直到聽完宿冉完整的一句話,他才稍稍平靜些,回想一下方才宿冉說的內容,頓時有些疑惑,“是她?”
“明明出身青樓,短短一月時日,便攀上了流雲堡三少主做了三少夫人,倒是有些手段,”只聽宿冉那不輕不重的音調,還真猜不出他這話是在誇還是在貶。
寂淳一聽是當日纏着宿冉的女子問詩,想到她與宿冉親密歡笑的樣子,又想到昨夜宿冉差些與她……心裏瞬間覺得沉悶,略有些不悅地問道,“所以昨夜……教主究竟與她如何見到的?”
“她往本座酒裏下了藥 ,故意招惹了下人過來,”宿冉一下下叩擊着桌面,平淡地說着,“大師你既答應了流雲堡的人查明真相,本座就給你這個面子,只是那問詩,本座還真不知要留她在這世上活多久呢?”
寂淳也猜不出宿冉此刻究竟心裏在想些什麽,沒有吭聲。
“後日,”宿冉敲擊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下,做出了決定,轉臉定定地看着寂淳道,“若後日他流雲堡再查不出真相,那本座就殺了這對恩愛的鴛鴦,到那時候寂淳大師可別說本座沒給你面子。”
寂淳知道宿冉是半點虧都吃不得的,既然那女人敢如此算計他,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只是萬一後日雲家還未查出真相,難道自己真看着宿冉血洗流雲堡?
對于之後的事情誰料想不到,寂淳只好點頭,現在的宿冉願意看在他的面子上止了殺念,但不表示完全改了過去的性子,他不應該得寸進尺。
“事情說完了,本座再歇息一會子,你出去吧,”宿冉自凳子上站起轉身朝床的方向走去,就在寂淳走出去正要幫他把門阖上的時候,宿冉的一句話讓他徹底慌了心神。
“大師,昨夜多謝了。”
門一下子關上,寂淳快步遠離了宿冉的房間,他原以為宿冉對昨夜的事情沒有察覺,卻沒想到……自己最隐秘最難以啓齒的事情被這人如此風輕雲淡地說了出來,他實在不知該以何種面目去面對這人……他心中一遍遍催眠着自己,或許,這只是簡單的幫忙……
當天下午,寂淳把自己留在房間內抄寫心經,希望以抄寫經書的方式洗滌自己那顆有着肮髒心思的心靈,他隐約覺得,好像有什麽在悄悄改變着。
宿冉醒後,剛把窗戶打開,便看到遠處天空上升起一顆信號彈,緊接着是一陣黑煙,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魔教教衆在外尋求幫助的信號,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魔教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推開房門,運起輕功朝發射信號的地方趕去,在離開流雲堡的時候他看到有人正盯着他們的院門,心中冷笑一聲,就憑這些人還想困住我宿冉,簡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