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牆壁邊緣向外輕撒的霧氣将室內昏黃的光線暈染開來。

顧北的聲音十分堅定。

許景嚴先是愣了兩秒,确定顧北不是在開玩笑後, 停頓片刻, 然後扯了扯唇角。

既然要被看, 那自然是要大大方方地被看的。

秉承着這一理念, 許景嚴去浴室的幹燥區将藥物給拿了出來。一共兩瓶,一瓶液體, 一瓶膏狀,還有上藥工具。

他将這些一一擺在顧北面前, 然後就要褪下睡袍, 卻見顧北突然伸手,把那些東西往他面前推了回去。

許景嚴“?”

“我不上。”顧北嚴肅着小臉, 滿臉保持距離的高冷表情說“我看着你上。”

他人端坐在沙發之上, 沉着嗓子對許景嚴發號施令。且說完最後五個字後,還将下巴微微揚起,做出了一個藐視衆生的表情。

看着不遠處玻璃窗反照出來自己此時此刻的模樣,顧北滿意極了。

簡直是聯邦最an的一!

顧北默默在心裏給自己握拳打call。

許景嚴目光落在顧北驕傲揚起的下颚角上,微微挑了挑眉。

顧北不知道, 他那修長的頸項因為此時的動作, 拉扯成了一個從旁人角度來看十分……性感的弧度。

許景嚴的眼睑微垂,目光順着他的脖頸往下一路看到他喉結處。在那個微微突起的地方緩慢畫圈打轉,好像那是什麽誘人至極的小甜點般,目光愈漸深邃。

想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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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這麽想,一邊輕輕舔了舔唇瓣,然後慢悠悠地說了句“好。”

顧北被他那眼神看得脊柱發麻, 忍不住打了個顫,身上最an一的氣息一秒消失。往沙發邊緣裏一縮,每一根頭發絲都寫滿了慫,特沒底氣地催促說“那你快點。”

許景嚴似笑非笑地轉了轉自己面前的藥瓶,說“這麽着急的?”

顧北“……”

也不知頭腦裏卷起了什麽風暴,顧北的眼神又開始飄忽了。

許景嚴津津有味地看了會他不自在的表情,倒沒有繼續為難人,伸手便将自己身上的睡袍褪了下來。

他的肌肉本就是塊塊分明且極為勃發而有力的,野性十足,是顧北最最喜歡的那一類。即便看了這麽多年,再見時,顧北心髒也跳得飛快。

可如今那副近乎完美的左胸膛偏上方卻盤踞着一個巨大的結痂傷口。那傷口遠看像一個蜘蛛網般,中間的痂面積最大,顏色也最深,然後不規則地往外四散開來,像是有東西穿過胸膛後在肌膚上炸裂開的痕跡。光是看着,就已經讓人心驚膽戰。

不光如此,他的腰際處還有兩道深深的爪印。那顯然是被原始形态塔姆人銳利的爪子給抓出來的。

這兩處傷口在許景嚴的身上都尤為明顯。

這還是已經休養了一陣子之後的結果,讓人根本無法想象,這傷口剛出現時,許景嚴身上得是怎樣血淋淋的狀态。

他無聲地盯了一會。

許景嚴看看他,伸手将那藥瓶扭開,就要按顧北說的往身上擦時,被他叫住。

“你是不是已經上過藥了啊?”顧北看着他傷口上明顯的藥物殘留,說。

藥也不是上得越多就好得越快的。

“別上了吧。”顧北頓了頓,說“我剛剛亂說的。”

許景嚴拿藥的手停頓了兩秒,看了他一會,然後說“背部沒上過。”

顧北“嗯?”

許景嚴将身體側過來了一些,讓顧北看見了他的後背。

之前他說過,自己受得是貫穿傷。而如今當他背過身時,肩胛骨處和前面大蜘蛛網中心相對應的大傷疤直接暴露在了顧北眼前。

雖然沒有前面那盤踞狀的面積那麽大那麽可怕,但光想想這曾經是個被貫穿透了的血洞,顧北就已經開始覺得疼了。

而那個位置……如果要自己處理的話,确實是挺難上藥的。尤其許景嚴現在帶傷,有些部位不方便過度去拉扯。

顧北盯着那确實沒有藥物痕跡的傷口看了半晌,問“那你平時怎麽給它上藥?”

“不上。”許景嚴說。

顧北“?”

許景嚴解釋“我定期會去軍醫處的醫療艙做修複治療,已經夠了,這些藥上不上無所謂的。”

這句話要是軍營任何一位軍醫聽見了,都能原地把白眼翻上天。

但顧北不懂這些。

醫療艙是完全沒有向民衆普及,且數量極少的絕對軍用物資,所以顧北對它的療效毫無概念。聽見許景嚴這句話,他思考了一會,半信半疑道“真的?但既然軍醫開給了你,總有點用處的吧?”

許景嚴啊了一聲,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說“可能有點?”

顧北“……”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許景嚴受傷後,不管多嚴重,都是帶着一堆藥回來讓顧北給他看看軍醫怎麽說的,然後讓顧北研究怎麽給他上藥。那對待傷口漫不經心的态度好像那些流血斷骨頭的傷口不是在他身上一樣,每次都是顧北急得把各種各樣的醫囑看個十幾二十遍,許景嚴在旁邊優哉游哉地看他。

別說一些小傷,就算是受了需要長期養的重傷,許景嚴也是不願意自己去記藥的。這就直接導致顧北當時明明在上大學,也不得不放棄住校選擇走讀。

那時候的顧北心疼許景嚴受傷,覺得病患的要求能滿足就都滿足,這種事情也願意慣着他。

現在一想……

根本就是被戀愛沖昏了頭腦!

和當初不同,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的顧北盯着許景嚴看了半天,說“你找別人幫你上不可以麽?”

“不可以。”許景嚴卻想也不想地就否決,“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顧北“……”

這倒是真的,他們兩在這方面都有點輕微潔癖。

“你除外。”許景嚴又說。

顧北一聽他這話,立馬警惕,滿臉堅決地表明态度“我是不會幫你上藥的。”

“嗯。”許景嚴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也沒打算為難顧北。

低頭便順手把瓶子重新蓋好了,往桌上一放,就要伸手去拿睡袍,回過頭時,卻見顧北在定定地看着他。

“怎麽?”許景嚴問。

顧北咬了咬牙。

許景嚴“?”

“你拿過來吧。”顧北說着,好似妥協了什麽的表情“我給你上。”

最後那四個字咬得聽上去萬般不情願不甘心,可那雙眼底裏透出來的情意和擔心卻根本騙不了人。

許景嚴頓了頓,他看向顧北的一雙眼在一瞬間變得極暗,但卻很快又恢複了過來。表情看上去和平時毫無差異,然後将那個藥瓶很是随意地遞給了顧北。

他動作太自然,顧北一點異樣都沒察覺到,就要伸手去接時,那頭的許景嚴卻突然反握住他的手,将人往自己懷中一扯。

然後不等顧北反應,便伸手按住人的後腦,近乎狠戾地翻身将人壓下,吻住了他的唇瓣。

作者有話說:瓜瓜嚴哥,你真不認藥?

許景嚴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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