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螳螂捕蟬
周唯怡背靠牆壁,皺着眉頭反複思考,想不通哪裏又得罪了那位大爺。
盡管設計品味很糟糕,再次裝修使用的材料卻質量優良,隔着門板根本聽不見外面的動靜。
直到張任敲了敲門,她才勉強回過神來。
“我出去一下,你在家老實待着。”
對方語氣急促,說完這句話後直接離開,根本就不給人反應的機會。意識到人身自由受到限制,連帶之前被遷怒的委屈,周唯怡立刻跳了起來。
然而,等她拉開房門,試圖追出去的時候,張任早已離開公寓,還在外面上好了密碼鎖。
“混蛋!你給我回來!”
這一次,輪到周唯怡猛錘門板,發出如困獸般的怒吼,卻得不到任何回音。
張任哪裏敢回頭?
他連滾帶爬、落荒而逃,坐上野馬車就将油門轟至極限,用最快的速度來到酒店樓下。只見男人像一陣旋風似的沖進大堂,又在服務員的紛紛側目中,直奔總統套房而去。
作為常客,沒人敢阻止這位大爺,大堂經理更是驚魂未定。
經理小聲詢問身旁的同事:“剛才,那是張總吧?”
同事點點頭,卻不敢講話,顯然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
出現在公衆面前時,張任總會盡量保持風度,是一位出了名的翩翩公子。平日裏,他對待服務人員也都客客氣氣,很少像這樣風急火燎。
大堂經理皺眉想了想,困惑地說:“他昨晚沒在咱這兒住啊……”
“但他那個胖朋友來了,”同事扭頭看向經理,目光中閃爍着洞悉世事的精明,“還帶了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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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片刻,異口同聲地結論道:“捉奸!”
正當他們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熱鬧的時候,張任已經站在總統套房外,用力拍打那扇厚重的門扉。
“來啦來啦。”胖子慵懶的聲音在門後響起,随即從門縫裏露出半張臉來。
張任大手一揮,将他連人帶門推進房裏,剛要開口發問,就看到沙發上側卧着一個美女。
膚白勝雪、烈焰紅唇,大波浪、錐子臉和豐滿的曲線,包括那身衣不蔽體的小裙子,都在散發着某種強烈的性感氣息,吸引着男人們的全部目光。
張任眯起眼睛,努力喚醒自己的反應,卻發現剛才還軟不下去的部位,如今再也硬不起來。
操,果然不出所料!
胖子見他和自己的女伴眉來眼去,倒也沒有絲毫介懷,而是踮腳勾住張任的脖子,暧昧道:“小姐姐的‘功夫’很不錯喲,讓她幫你解個悶,怎麽樣?”
“滾滾滾。”
張任脫離桎梏,随手從兜裏掏出一疊鈔票,迎面扔到沙發上:“麻煩你出去轉轉,買點東西,我和胖子有事要談。”
美女很職業,撿起鈔票說了聲“謝謝”,便風情萬種的走出門去,臨了還不忘飛吻致意。
胖子舍不得将視線從門口移回來,只顧敷衍道:“這麽着急找我,有什麽事嗎?”
另外拎了一把椅子坐下,張任躬身向前,将雙肘擱在膝蓋上,指尖托着下巴,好看的眉頭緊蹙,就像一團亂麻。
他猶豫着,不知該如何說出自己的問題。
見對方欲言又止,胖子反倒來了興致,原本的慵懶之态一掃而光,像打了雞血似的圍着訪客轉悠:“喲,這是遇到了□□煩啊,你竟然都開不了口?”
張任被踩到痛腳,立刻反唇相譏:“先不說我的麻煩,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像這樣買來的女人,有意思嗎?”
“站着說話不腰疼,”胖子翻了個白眼,用手在身前比劃了兩下,“憑這副身材相貌,哪個女人會願意跟我上床?”
“去鍛煉減肥嘛,再不行還能抽脂整容,總能遇到真愛的。”
胖子自嘲地笑笑:“真愛就不必了,真爽到就行。”
說完,他定睛打量了張任一番,若有所思道:“我看你印堂發黑、無精打采……是不是沒有爽到?就為這個來找我的吧?”
“我擦,你是算命的?”
張任吓得一驚,挺起腰向後退去,滿臉驚恐地看着對方。
胖子得意笑起來:“世間煩惱歸根到底只有兩種,一是為錢,一是為性。你張總是投胎小能手,必然不會為錢煩惱,那就只能是為性啰。”
見聽衆沒有反駁,他也愈發确定自己的判斷,明目張膽地說:“我好奇的是,居然有女人敢讓你不爽?必須介紹給大家認識一下,絕對是珍稀物種啊。”
“……就是一老菜幫子,說出口都嫌丢人。”
抹了把臉,張任以壯士斷腕的決心擡起頭來:“你先前提過,年紀大的女人比較有味道,是真的嗎?”
胖子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說話也愈發遮遮掩掩:“是不是真的,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操!如果能試,老子還用得着來問你?!”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卻依然得不到答案,張任惱羞成怒,直接爆了粗口。
對方卻愈發得意,只覺得這些年沒有白受委屈,竟然也會有翻盤的一天:“那就換個人試試嘛,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張任眨眨眼睛,一時沒明白過來:“換誰?”
“随便換誰,小姐姐排成隊供你挑選,保管試過之後,就能像我一樣找到人生的追求……”
張任冷笑:“你的人生還有追求?”
胖子瞪他一眼,雙手握緊拳頭,宣誓般地聲稱:“文能提筆定蘿莉,武能床上定□□!”
想到剛才從房間裏出去的女人,張任只覺得心如止水,根本沒有先前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懷疑自己知道對方的身份,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所以才無法接受胖子的提議。
見男人眉頭緊蹙,貌似還在認真思考,胖子一拍大腿:“別猶豫啦,俱樂部的那幫小子正好攢局,今天晚上白沙灣起航。碧海藍天比基尼,小嫩模和選美皇後争奇鬥豔,你找哪一個‘試’都不吃虧!”
身在內陸城市,卻在游艇俱樂部買船、辦理會籍,無非就是為了參加這種會員活動。
張任感覺有些異樣,卻也不知該如何拒絕對方的提議,只好選擇最保險的理由:“算啦,我還要上班。”
“切,你那個班,上不上有什麽區別?總不是老頭子只手遮天?”
他繼而皺眉:“公司真的有事。”
胖子的眼珠轉了兩圈,忽然砸出味來:“慢着,你新招了個秘書,又讓我給她裝修房子,一次不行還要推倒重來……就是這個小姐姐,對不對?!”
盡管表面上是問句,那語氣卻毋庸置疑,眼看對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激動,張任被吓出一身冷汗。
清了清喉嚨,他連忙生硬地轉移話題:“……現在飛香港,趕得及晚上的船嗎?”
胖子眨眨眼睛,明白自己先前的提議獲得通過,頓時高興得跳了起來:“趕得及,當然趕得及。提前半天預約,就用你爸的灣流G550,兩個小時降落石崗機場,再開車一個小時到碼頭,還能趕上啓航儀式呢!今晚絕對爽翻天啊!”
張任這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被算計了:“你小子早就打好主意了,對不對?!”
對方“嘿嘿”一笑,撓着後腦勺說:“原本真沒這個打算,還不是為了替小哥哥排憂解難嗎?”
“去去去,沒見過比你更精的。”
擺擺手,張任努力思考拒絕的理由,只想把剛說出去的話收回來。
胖子見他又在猶豫,咬着牙試探:“……不會真是那個秘書姐姐吧?”
“是個屁!”
掌撐住膝蓋站直身子,張任像炸了毛的貓一樣,瞪圓眼睛決斷道:“出發,我在路上給機場打電話。”
待那名性感美女在精品店買完東西、再次回到套房裏,等待她的只有滿室狼藉,以及客服人員八卦打探的目光。
酒店換班的時候,大堂經理還在感慨:“沒想到啊,張總的真愛原來……”
“還那麽胖。”同事補充道。
兩人對視一眼,滿臉反胃的表情,确定彼此都吃不下飯了。
被困在家中的周唯怡卻等到的是一條短息,來自張任的私人號碼。簡簡單單的一串數字,恰好就是家中大門電子鎖的密碼。
站在洞開的大門前,迎接走道裏吹來的涼風,被困了半天的壓抑感終于得到釋放。
她很想回條消息或者打個電話,表達感激之情,随即意識到把自己困在房裏的也是對方,實在沒什麽值得感謝的。
富家少爺、孩子脾氣,果然沒多久就膩了呢。
然而,中午做飯的時候,周唯怡還是多煎了一個荷包蛋。
雙面、蛋黃很老,吃在嘴裏細碎成渣。
----------------真正的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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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藍色星球在舷窗外靜止不動。
钛合金牆壁的另一邊,女孩跟母親擠在吊床上, 裹着單薄的鋁箔毯瑟瑟發抖。
遠處不時傳來轟鳴的炮擊聲, 間或有劃破黑暗的照明彈, 透過狹小的舷窗, 剎那間照得膠囊房間內亮如白晝, 而後, 一切重歸黑暗。
女孩大大的黑眼睛盯着窗外的藍色星球,想起母親每次臨睡故事都會提到的名詞:地球。
多好玩啊, 明明充滿了水的藍色,卻被命名為陸地的屬性,年幼的她曾經追問過其中原因。“屬于人類的, 只有土地。”母親說到這裏, 會出神地凝望窗外。
随着連綿的爆炸, 飛獸的吼聲中開始流露出痛苦的痕跡, 但它們不會撤退或投降, 至死方休。
女孩想起課堂上看過的全息影像, 彼時怪獸尚未開始巨型進化,鋪天蓋地的蟲族如潮水般湧向全副武裝的戰士,所過之處空餘白骨。小型核聚彈的定向殺傷在分秒間将它們清零, 卻敵不過一波又一波的進攻,節節敗退。
彼時,新寡的母親懷着她,作為孕婦受到優待,乘坐第一批飛船來到斯坦福環, 成為最早定居近月軌道的人類。
钛合金牆壁突然被猛烈撞擊,火炮在真空中獨特的引爆聲轟然齊至。鋁箔毯雖然能夠保暖,卻不能給人足夠的安全感,女孩害怕地抱緊母親。
巨獸的哀嚎聲傳來,金屬穿透血肉的景象仿佛近在眼前,随之而來的巨大沖擊力将錨定鎖鏈扯得“咔咔”作響。
母女兩在來回晃動的膠囊房間裏緊緊相擁。“不怕,”母親顫抖着呢喃,安慰女兒,也在說服自己,“不怕。”
女孩試着深呼吸,她知道錨定鎖鏈斷裂後,環基的供給便會中斷,狹小空間內的氧氣支撐不到十分鐘。更可怕的是,這間膠囊房會徹底失去依附,永遠地漂浮進入漆黑的太空。
異型飛獸的攻擊伴随着全日食不期而至。三代機甲尚在研制之中,可以作戰二代機甲因為機甲師的稀缺,根本無法對整個近月軌道實施有效防禦。
她按照母親的吩咐套上救生衣——這種通用制式的艙外航天服做多只能維持半小時,之後人體血液中含有的氮氣會變成氣體,使用者最終死于體內外的懸殊壓差。
突然,窗外閃過一道炫目的銀色光芒,燦爛如新星誕生,照耀了整個蒼穹。
光芒轉瞬即逝,女孩不顧母親的呼喊抛下頭盔,趴在窗臺上,緊張地凝視着它消逝的地方。片刻之後,它又在偏左的地方出現。
全金屬的銀色戰裝機甲在緩慢旋轉的斯坦福環上輕盈跳躍,巧妙地避過異型飛獸的長喙與利爪,用集束激光單擊敵人弱點造成盲區,待對方精疲力盡之後,再用重型武器給予其致命一擊。
此次發動突襲的巨獸似乎尚未完全進化,除了有別于普通怪獸的飛翼外,原本應該長有鼻腔的面部區域也變成了兩塊奇形怪狀的鰓蓋。粗糙表皮上被激光束切到的傷口滲出體*液,卻以驚人的速度凝結為痂,反而形成了新的保護層。如此看來,巨獸體表坑坑窪窪的輪廓恐怕就是這種自生殼體反複疊加的效果。
窗外的厮殺激烈而殘酷,星環上随處可見巨獸殘肢和癱瘓如廢鐵的機甲,剛才劃破天際的銀色機甲還在與最後三只異型飛獸鏖戰。
斯坦福環借助旋轉産生和地球上一樣的重力加速度,每間膠囊房的上方舷窗都是正對環心。此刻,銀色機甲在女孩的頭頂站定掃射,擊退兩旁飛獸不知疲倦的攻擊。
她屏住呼吸,睜大雙眼緊盯着。
第三只飛獸正在低空盤旋,兩只寬大的飛翼一上一下,在黑暗中劃出巨大的圓弧,随時準備伺機而動。二代機甲雖然已經可以實現全金屬體表,卻依賴核心反應器,重型火力和機動系統無法同時運轉,不過之前并未出現過如此巨大的飛獸,定點瞄準後的火力足以解決數倍于自己的敵人。
如今,銀色機甲面對飛獸不間斷的攻擊根本無法站定,如何适用重型火力一擊斃命?女孩的手心捏着汗。
鋼鐵的步伐沒有絲毫停滞,左右突進的靈巧身姿引誘三只飛獸離他越來越近,但見人形機甲的背部以不可見的角度稍稍彎曲,漆黑的炮筒無聲探出,緊接着瞬間點亮炫目煙火——兩枚定向制導的微型核聚彈分別命中立足于環體的兩只飛獸,油膩的蠟黃色液體與殘肢崩裂的同時,銀色機甲居然還來得及躍空!
這是近乎飛翔的跳躍。漫長的滞空過程中,多向活動的機械手臂完美合體,泛着銀色金屬光澤的筒形炮管瞄準第三只飛獸開火。機甲下落時巨大的後座力震得金屬關節猛烈抖動,将舷窗上的加厚玻璃踩得粉碎。
她眼前一黑,終于意識到:這便是傳說中足以改變戰争進程的第三代機甲。
預料之中的昏迷并未如期而至,睜開眼睛的下個瞬間,她看到母親暴露在真空中的頭部腫脹,原本精致的五官被慘白的皮膚包裹得如同氣球,一朵朵血花綻放在毛細血管末端,龜裂的痕跡開始蔓延、加深。人體破碎的瞬間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簡單地化作一顆顆細小微粒,并不斷分解,直至消失不見。
一切都發生在幾十秒鐘內,原本應該罩在母親臉上的頭盔,保護起女孩的大腦,确保她銘記這殘酷的慢鏡頭,在往後漫長的一生中反複播放。
底部的穩定器重新工作起來,銀色機甲頂部的控制艙朝着受損的環體靠過來。母親的殘骸早已從破碎的窗口飄散出去,女孩伸出雙手無力地試圖抓住些什麽,卻只剩空空的一件航天服。
泛着金屬光澤的機械大手伸過來,緩緩攤開在舷窗外,指尖勾動。
是讓我爬上去嗎?她指指自己的胸口。
機甲巨人俯下*身子,将控制艙調到和膠囊房窗口的高度。
女孩認出這是她最喜歡的機甲師。她知道世界上有許多機甲師,也見過不少,甚至能認出幾個。斯坦福環作為聯盟司令部所在地,統領着一切抵抗力量,每逢地球上的飛船降臨,孩子們都會躲到通風管道後面偷偷圍觀,試圖認出那些傳說中的機甲戰士。他們直接聽命于最高統帥,維護人類最後的一方安寧。作為聯盟最強戰力,所有的機甲師,都在地面駐守,協防北美基地,只有在輪值近月軌道時才會來到斯坦福環。
這些機甲師中,她最喜歡的,還是此刻站在控制艙裏的男人,瘦高個子,肩膀寬闊,感覺就像她從未謀面的父親。
機甲師有張幹淨的臉,灰色眼睛和自然卷的頭發,他總是帶着微笑,并且比其他人更受到器重:這從他輪值的頻率就可以猜到,最高統帥顯然更願意把自己信任的人留在身邊。
“嘿。”溫和的聲音在頭盔內的通訊系統中響起。
女孩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發現對方深懷歉意地看着她。
“別害怕,小姑娘。”他說,“我不會傷害你的。”
女孩手忙腳亂地往後退縮,卻再也找不到可以倚靠的母親懷抱。
“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裏。”透過控制艙的全息顯示屏,機甲師淡色的眸子有些黯淡,“對于你媽媽的意外,我很抱歉。”
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受控制地漂浮在航天服的玻璃面罩後面,阻斷了兩人的視線交流。
“無論如何,我會負起責任。”機甲師一邊說,一邊操縱金屬手指穿過破碎的舷窗,将身着笨重航天服的女孩從房間裏牽引出來。
無垠太空中的藍色星球顯得更加巨大,女孩被眼前壯闊的景象所震撼,不自覺地喃喃道:“……地球。”
機甲師順着她的視線凝望。“是的。”他說,“我們的家。”機械手臂将女孩捧高,直至兩人視線相平,“你願意跟我回地球嗎?”
女孩的雙臂緊緊抱住銀色機甲的粗碩手指,眼睛仍然盯着那片醉人的藍色,“家?地球?”
“是的,我叫湯澤。如果你願意,我想收養你。”機甲師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然後我們一起回地球。”
女孩迷蒙地轉過頭來。
“那麽你呢?”他邊說邊将機械巨手移近,試圖看清航天服裏包裹着的小人兒,“我該叫你什麽呢?小姑娘。”
“米娅。”她回答。
“真是個好聽的名字。米娅,我現在得去司令部報到了。也許你願意和我一起?”他薄薄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女孩伸出手臂,用盡全身力氣抱住銀色機甲的手指,用力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