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群人喝酒到快11點, 陸暮沉拉着宋染站起來, “我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
“哎, 陸哥, 這麽快就走啊？”陸炯擡頭叫了一聲。
陸暮沉牽着宋染手, “我們倆是要高考的人了, 比不得你們。”
宋染笑嘻嘻說：“陸哥哥還得給我補課呢。”
“走了。”
……
陸暮沉帶着宋染走了以後, 大夥兒又繼續喝酒，以往傅峥也會和他們喝, 可今天莫名覺得有些無聊，跟周湘湘說，“咱們也回吧，明天還上課呢。”
周湘湘點頭，她其實早就想走了，但不好意思說, 畢竟這些都是傅峥的朋友。
傅峥把賬給結果了，牽着周湘湘手站在桌邊, 道：“你們幾個慢慢吃, 我和湘湘先回去了。”
“不是吧, 你們也走？”
傅峥‘嗯’了一聲，道：“太晚了，明天還上課呢。”
說完, 便牽着周湘湘離開了。
傅峥和周湘湘前腳一走, 林溪震驚地叫了起來, “嘩叉！我剛剛沒聽錯吧？峥哥說他回這麽早，是因為明天要上課？”
以前天天跟他們玩通宵的人啊，居然說上課？！！
陸炯灌了杯啤酒，打着酒嗝說：“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咱們峥哥現在轉性兒了，要發奮讀書，不能給媳婦兒丢人呢。”
“我去，這特麽也太正能量了吧！這種正能量居然出現在峥哥身上？我咋覺得我在做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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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嘲笑’的傅峥，回到家，人就往沙發上躺。
他喝了也不少，雖然沒醉，但頭疼。
周湘湘走過去，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怎麽了？是不是頭疼啊？”
傅峥擡手握住周湘湘的手，看着她說：“是啊，特別疼，得要我家湘湘親一下才能好。”
“噗！”周湘湘控制不住地笑出來，“你就裝吧！”
還能耍流氓呢，周湘湘決定不管他。
她正準備站起來，傅峥突然伸手摟住她腰，“別走啊，陪我一會兒。”他稍微用力，周湘湘整個人就倒在了他身上。
他胸膛很硬，像塊兒石頭。
夏天衣衫單薄，兩人身體貼在一起，周湘湘覺得傅峥胸膛硬得咯人，傅峥卻覺得周湘湘貼合他的胸前，軟得像棉花。
心頭猛地一滞，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他更緊地抱住周湘湘，令她身體更緊地貼着他。
嘴唇貼在周湘湘脖頸間，呼吸間的熱氣，燙得周湘湘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傅……傅峥，你幹嘛？”
傅峥沒吭聲，只是大掌緊緊扣着周湘湘腰，很用力。他怕不用力些，會控制不住心底突然湧上來的沖動。
“周湘湘，怎麽辦啊，我想要你了。”沉默了很久，再開口時，聲音沙啞得厲害。
周湘湘吓得渾身一顫，“不行！你快放開我！”
她這下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掙紮着想從傅峥懷裏出來。
周湘湘在傅峥身上掙紮，急得傅峥趕緊按緊她，“你別動啊！周湘湘，你是不是蠢？”
傅峥聲音比剛才更啞了些，周湘湘在他身上蹭的這幾下，差點沒惹出事兒來。
周湘湘被傅峥一吼，突然反應過來，趴在他身上再不敢亂動，急得快哭，“傅峥，你快放開我，我求你了……
傅峥輕聲嘆氣，“別怕啊，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怎麽會舍得傷害你呢。”
他就算再想要，也不是現在，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他很清楚。
他抱着周湘湘，暗自調整呼吸，良久，才終于輕輕松開她，擡頭，卻見周湘湘眼眶發紅，吓得都快哭了。
傅峥摸着她眼睛，很無奈，“你到底在怕什麽？你覺得我會欺負你嗎？”
周湘湘咬着唇不吭聲。傅峥剛剛說想要她的時候，她真的吓住了。他喝了酒，她真怕他發瘋。
傅峥撐着腦袋從沙發上坐起來，右手揉了揉周湘湘的腦袋，看着她眼睛，很認真地說：“我的确很想，但我不會傷害你的，湘湘。”
周湘湘看着他，他眼神清澈，幹幹淨淨，周湘湘心裏莫名就安定了下來，輕輕點頭，“我知道。”
“傻妞兒。”傅峥忍不住笑，突然又添了一句，“來日方長嘛——”
周湘湘：“……”
第二天，周湘湘班裏上體育課，前半節課做熱身運動和跑步，後半節課，大家自由活動。
周湘湘和夏歡歡都沒什麽運動細胞，人家跳繩啊打兵乓球的，她們倆也沒興趣的，就挽着手在操場轉圈圈。
夏歡歡問：“你和傅峥的事情，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你爸媽啊？要是他們發現了怎麽辦？”
周湘湘道：“應該不會吧，只要我學習不下降，他們應該不會發現什麽的。”
“那也倒是，一般家長老師反對，都是害怕影響學習，畢竟你成績這麽好，前途一片光明，要是因為談戀愛耽誤了，你爸爸媽媽肯定會生氣。”
周湘湘點頭，“是這個道理。”
兩個人正閑聊着，周湘湘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也是巧了，剛說到爸爸媽媽，媽媽就打電話來了。
周湘湘忙按下了接通鍵，“媽媽。”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湘湘，在體育課嗎？”
“嗯，已經上完了，在休息呢。”
周湘湘每學期的課表都會交一張給媽媽，所以她在上什麽課，她的行蹤，爸爸媽媽都是了如指掌的。
“嗯，我就猜着你這會兒可能在休息呢，是這樣的，我和你爸爸估計還要再過一星期才會回來，你的生日，可能就不能給你慶祝了。”
“沒關系。”周湘湘應道。
其實自從爸爸媽媽做生意以後，他們已經好幾年沒能陪她過生日了，最多就是後面補上。剛開始會覺得失落，可現在已經習慣了。爸爸媽媽那麽努力賺錢，也是為了給她更好的生活品質，她沒什麽可埋怨的。
林梅在電話那頭又說：“待會兒我給你卡上轉點錢啊，生日的時候你請同學們吃吃飯唱唱歌，雖然學業繁忙，但生日那天還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的。”
“知道了，媽媽，謝謝媽媽。”
“那行，那就先這樣，媽媽先挂了啊。”
“嗯，媽媽再見。”
挂了電話，夏歡歡好奇，“怎麽了？你媽媽跟你說什麽了？”
“說要再過一個星期才回來呢，不能陪我過生日了。”
“啊？今年又不陪你啊。”
周湘湘點點頭，也沒什麽，“等我生日那天，我們倆去吃火鍋吧，吃完了我們去水上世界玩。”
周湘湘和夏歡歡初中就是同學，這幾年，只要不和爸爸媽媽過生日，夏歡歡就會陪着她。
夏歡歡說：“好是好，可你不和傅峥過嗎？你和傅峥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他應該陪你吧？”
說到這個，周湘湘心裏便有些失落，搖搖頭說：“他不會，他這周末要去參加個籃球比賽的集訓。”
“啊？早不去晚不去，這個時候去啊。”
周湘湘笑了笑，“是省裏的比賽，聽說得了獎，高考還能加分。”
……
時間一晃就到周五。
周五下午四點多就放學了，周湘湘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對夏歡歡說：“周天我給你打電話啊，咱們中午去吃完，下午去水上世界。”
“好勒！等你哦！”夏歡歡開心地說。
……
傅峥給周湘湘發了條短信，“老地方等你啊。”
“知道了。”周湘湘快速回了一條，背着書包往樓下走。
快走出校門的時候，不巧地碰到了唐欣竹那幫女生，在校門口那棟行政樓外面站着，可能是在等什麽人。
周湘湘只是掃了一眼，快速從她們身邊走過。
崔小花看見周湘湘，聲音很大地說：“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以為學習好就能綁住男人嗎？不是照樣被甩！”
話音一落，身後傳來一陣嬉笑的聲音。
自從上次被老師發現以後，周湘湘和傅峥在學校就真的裝不認識，平時撞見，兩個人也不會打招呼，就那麽擦身而過，像完全認識一樣。
傅峥也好久沒來教室找過周湘湘了，當時傅峥和周湘湘走得很近，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倆在一起，現在傅峥不來找她，所有人也都以為兩個人分手了。
而且，好像大家都在說是傅峥甩了她。
為了這事兒，傅峥氣得好幾次想出來辟謠，周湘湘費了好大力氣才制止他。
其實這樣挺好的，老師應該就會相信她了吧？
身後那些聲音很不友好，甚至是帶着惡意的。周湘湘不想理，也懶得理，大步地往校門口走去。
“周湘湘！”
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喊周湘湘。
周湘湘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回頭，就見唐欣竹朝着她跑過來。
周湘湘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着她。
唐欣竹走到她面前，咬着唇，猶豫了好半天，才終于開了口，說：“周湘湘，上次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周湘湘難以置信地看着她，說不出話來。
唐欣竹雙手緊緊捏着，道歉這種事情，讓她來做，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我承認，是我讓龍三教訓你的，但我當時在氣頭上，真的沒想那麽多，我沒想到他會那麽狠。我本意只是想讓他們吓唬你一下，真的沒想到會把你和傅峥害得那麽慘。”
當時龍三那幫人被警察抓人，龍三他們幾個把她給供了出來。
警察要帶她進局子了解情況，她當時才是真的害怕了，還好有哥哥在把事情擺平了。
哥哥當天去警局，晚上10點多才回來，一進屋就甩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把她打懵了，也把她打醒了。
她永遠也忘不了哥哥那樣失望的表情，他說：“我們唐家怎麽教出你這麽心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那些是什麽人？那你的那個同學落在他們手裏，會有什麽下場你想過嗎？強奸、被虐待、被殺害，都有可能發生，若真的發生了這些事情，你良心能安生嗎？阿竹，你平日裏任性些嬌慣些，這沒什麽，可做人要心地善良，你明白不明白？”
哥哥從來沒有那麽嚴肅地訓斥過她，唐欣竹當時就哭了出來。
唐與司最後說了句，“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去跟人家道歉，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我立刻把你送出國。還有，你和傅峥的婚事，不過小時候父親和傅叔叔之間的一句戲言，傅峥不喜歡你，你別想了。”
唐與司的那番話，聽在唐欣竹心裏，難受得要命。
她剛開始真的想不通，又是哭又是發脾氣。後來哭累了，脾氣發夠了，終于坐下來慢慢想。
有一句話，哥哥是說對了。如果周湘湘真的做了出了什麽事情，她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她再三的，又道歉，“周湘湘，那件事情，真的對不起，我真心地向你道歉，不會有下次了。”
唐欣竹道歉的樣子很真誠，周湘湘真的做夢也沒想到，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回過神，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原諒你。”
唐欣竹楞了住，看着她。
周湘湘說：“你當時在指使龍三來教訓我的時候，可能真的沒有想到會這麽嚴重，但當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把我推進火坑裏了。我沒有死掉，沒有被強、奸，沒有受到非常大的傷害，是因為傅峥及時趕來救我，是因為我們命大。
但這并代表危險不存在，當時若稍有差池，可能所有的悲劇都已經發生了。如果只是死掉也就一了百了，可我若是被人玷污了呢？你有沒有想過，我将來要怎麽活下去？
所以唐欣竹，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你犯了錯，就該被良心譴責，就該帶着愧疚過一輩子。”
唐欣竹整個人都被震住了，喉嚨裏仿佛被浸濕水的棉花堵住，很難受。
換作是平時，她可能已經一巴掌甩到周湘湘臉上了。
可這一次，她沒有。
良久良久，她看着她，輕聲說了句，“你說得對。”
犯了錯，就該帶着愧疚過一輩子，就該受良心的譴責。
她突然發現，周湘湘比傅峥厲害多了。
傅峥當時若是揍她一頓，最多也就是痛兩天，可周湘湘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堵得她心慌。這件事，變成了她心裏的一個疙瘩，永遠也揮散不去了……
